第二百三十六章 方姝兒的病因
香兒自幼跟紅嬸學過些廚藝,幫忙做菜時露了一手,得陶氏贊不絕口。 二人將飯菜做好端往堂間,準備開飯。 正月里待客的菜多是大魚大rou,陶氏還特意備了兩碟自己腌制的小咸菜,爽口解膩。 這頓飯吃得甚是融洽,十分盡興。 飯后,榴花跟陶氏母子又閑聊了會才告辭回鎮上。 天寶跟著去了曹家壩,家中只有采綠一人。 采綠問榴花怎這樣遲才回,榴花便將陶氏留飯的事說了,采綠當時神色淡淡,倒也沒什么大的反應。 之后兩天,榴花去給宋山長等鎮上一些有名望的鄉紳拜年,以示尊敬。 在家閑坐輕松兩日,便到了初八。 礦上、作坊開工,又開始新一年的忙碌。 這天,金寶領著小舅子來找榴花。 榴花遵守承諾,給安排個輕松的活先干著,等過段日子,適應了礦上的環境再去采礦,畢竟采礦的工錢要高一些。 書生過完元宵就出發去州城了,走時沒驚動任何人。 榴花知道他何時啟程,卻并未前去相送,就像書生說的那樣:來日方才。 兩人要走的路還很長,眼下還未到卿卿我我的時候。 只不過在書生走后,榴花心底深處的思念之情日漸濃郁,獨處時,常?;叵攵讼嗵帟r的點點滴滴。 日子無波無瀾的來到二月,之前任家說年后商議婚期,眼看著到了二月暮,還是未見前來。 曹氏生怕任家那邊出了什么變故,憂心如焚,食難下咽。 采綠本人卻十分平靜,任家來與不來,一點都不著急。 曹氏坐不住了,和榴花商量,讓她去州城打探任家是什么情況。 榴花也正想去州城一趟,一來可以探望身懷六甲的大姐;二還可以悄悄去見書生,問問他在書院里一切是否順利。 收拾停當,便帶上香兒奔赴陵州城。 三月初,陵州城又是滿城風絮,美景如畫。 雪花的肚子已顯懷,人也豐潤了許多,滿面都是幸福的光輝。 趙敬在得知雪花懷上身孕起就告了長假,留在家中專心陪伴妻女。 大妹二妹見到榴花,賴在身邊“小姨長,小姨短”的鬧不停。 “好了,笑瑩樂瑩,你們去外邊玩吧,讓娘和小姨說會話?!毖┗ń型蓚€閨女,吩咐婆子帶她們到院里去玩。 倆女娃知道娘肚子懷著小娃娃,不能動氣,乖乖跟著婆子出去了。 “大姐,你這回懷身子感覺怎樣?郎中有沒有說不好的情況?”榴花關切地詢問,擔心雪花有個什么風險。 雪花笑著道:“放心吧,郎中說一切都好,一點問題也沒有。我這胎連孕吐都少,能吃能喝的,快胖成母豬了?!?/br> “母豬好,一胎下得多?!壁w敬在一旁接話,臉上一本正經。 雪花又好氣又好笑,忍住笑罵道:“呸,你才是豬呢,大蠢豬?!?/br> 趙敬不溫不火,道:“對,我是蠢豬,你是母豬,咱們天生一對?!?/br> 雪花忍俊不禁,“噗”地笑出聲。 榴花無緣無故被塞一嘴狗糧,撇嘴不樂意了。 好在那兩口子還算知道適可而止,未繼續當著妹子面秀恩愛。 三人閑聊一陣,雪花告訴榴花一個驚人的消息:方姝兒得了郁癥,且病情非常嚴重,詹家準備動用一切力量請御醫來治。 榴花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明白詹衡熠為何突然匆匆離開礦上,一去不返了。 郁癥在現代稱為抑郁癥,是精神疾病,方姝兒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富家千金,又嫁得如意有情郎,怎會患上這種??? 榴花震驚過后,問雪花方姝兒是從何時開始出現郁癥跡象。 雪花道:“從產下閨女起就開始了,那時還不算嚴重,詹家還以為她是恨自己肚子不爭氣。到后來,二房那邊產下男丁,病情一下子加重,日日以淚洗面,任憑怎樣勸都沒用?!?/br> 榴花聽到這,想起詹家擺滿月酒那天方姝兒以身體不適為由退入內室,原來是精神方面出了問題。 照這樣看來,方姝兒患的應該是產后抑郁癥,后來受到刺激,導致病情惡化。 “高門大戶內斗太厲害,生個閨女就得郁癥,還是咱們小門小戶的好,沒那么多煩心事?!壁w敬忍不住感慨起來。 榴花十分認同趙敬的話,富商世家一切皆為利,幾房人爭來斗去,無非是想替己方多摟些好處罷了。 親情在他們眼中,根本不值一毛。 三人感嘆一番人情冷暖,榴花才向雪花兩口子此次來的主要目的。 雪花聽完嘆氣道:“去年我得知采綠與任家的庶子訂親,著人去打探過,這任公子一貫地喜愛往煙花之地跑,與眾多青樓女子皆有染。奈何為時已晚,悔婚對采綠,對咱們家的名聲不利,遂就沒派人告訴你們?!?/br> “難道任公子是對某位青樓女子動了真情,想要悔婚?”榴花皺眉道。 雪花想了想,道:“這個可能性不大,任家是巴不得跟咱們家結親。任公子與采綠訂親后,他娘三番五次上門攀關系,又怎會退親!” 榴花聽見,一時也沒了頭緒。 趙敬思索了一會,道:“小妹,這事好辦。你且耐心住下,我讓人去任家打探打探,看究竟是什么情形,估計兩三天就會有消息?!?/br> 榴花點頭,心情輕松了不少,以趙敬的人脈,打探任家的事是小菜一碟。 趙敬當下出去安排了。 雪花吩咐下人領榴花主仆二人去客房安頓。 在大姐家休息過一晚,第二天榴花去往陸府探望陸夫人。 陸夫人喜出望外,極力邀榴花來家中住。 榴花掛記趙敬著人打探的結果,婉謝了陸夫人的邀請,表示自己此番來是有要事。 陸夫人一臉失望。 閑話間,聊著聊著二人又聊到了方姝兒的病情。 陸夫人忍不住嗤道:“這個方姝兒自視甚高,未出閣之前就想處處壓韻茜一頭,誰料自己福薄,頭胎生了個女兒,聽見韻茜生的是兒子,就受不住打擊了。再后來,又讓二房那邊搶去了嫡長孫的名位,她哪還受得住?!?/br> 榴花沒應聲,方姝兒性情上的缺點是多,但背后編排人的事她做不出來。 陸夫人見榴花不說話,知曉自己是失言了,便切換話題,問榴花這回來是為了什么重要的事。 榴花將任家沒守時赴約的事說了,陸夫人接下來的話與雪花極為相似。 將近飯時,陸知府從衙門回來了,看見榴花來了,笑呵呵地對榴花說他早已將找到大礦的事寫成奏折送往京城,估摸著賞賜就快到了。 賞賜什么的榴花不看重,只要把兩成稅賦免了就成,謝過陸知府后,轉而打聽官府開辦的書院在哪里。 陸知府好奇地看著榴花問道:“姑娘家又不科考,你到書院去做什么?” 榴花回答去年秋試甲榜第一名是鄰家哥哥,如今已進入書院受教,她想去探望。 陸知府捋了下胡須,笑道:”這個陶衡陵我聽學正提起過,不曾想卻是你的鄰人。聽說此子學識廣博,人長得也是相貌不凡,倒是一個極為值得培養的俊才?!?/br> 榴花心里一喜,趁熱打鐵道:“那就請陸伯伯日后多關照一些吧!” 陸知府咂了下嘴,意味深遠地問道:“只是個鄰人而已,你為何要這樣盡心幫他?” 榴花的耳根微微發紅,支吾著說道:“陸伯伯你方才不也說衡陵哥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嘛,我只是.....只是想替陸伯伯你籠絡人才罷了?!?/br> 陸知府哪還有不懂的,哈哈大笑。 陸夫人眼睛一亮,笑道:“丫頭,這個衡陵哥哥莫非就是你的心上人?” 榴花面上染上一層胭脂色,羞澀地點了下頭。 陸夫人來了八卦的興致,拉著榴花刨根問底。 榴花硬著頭皮全交待了出來。 陸知府安靜聽二人說話,不時含笑捋須。 榴花在陸府吃過飯才回去,趙敬那邊暫時未有消息。 第二天,榴花去了書生所在的麓山書院。 書院是州府為朝廷培養人才而設,所有考中秀才的士子皆可免費入書院受教,只需繳納食宿方面的費用。 里頭教學的夫子皆是飽學名士,有告老還鄉的官員,也有當地聞名遐邇的大儒。 在這里就讀的士子,若得了某位夫子的青睞,日后倘若入仕,將有不少的助力。 當然,書院的規條也更為嚴格,為讓士子專心就讀,嚴禁女子進入。 榴花來到位于城郊的麓山書院,只見一簇宏偉的樓閣掩映于參天古木中,許是出圣賢的地方,閣宇的飛檐似乎也沾染了清幽風雅的韻致。 相比于天資書院,麓山書院就如同一位學識,眼界皆處在頂峰的儒士,而天子書院只是個才入學的小童。 打量完麓山書院的外觀,榴花帶著香兒上前請門房通報找人。 門房看了眼榴花,不悅地道:“此刻學子門正在聽夫子授課,你要見人等午休時再來?!?/br> 眼下才是巳時,離午時還有一個多時辰,書院前連個供人歇腳的地方都沒有,這要怎么等? 榴花望了望周圍,和氣地跟門房道:“這位大哥,我不懂得書院里的規矩,借問一下,是否所有學子都在同一時段一起聽夫子授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