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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的少年鼻尖冒出細汗,大喊出聲:“你——可——以——” 少年明媚似火,眸中點點星鉆閃亮,烈日都難擋他的光芒。 許冰葵扶著車進了院門,家里還一片安靜,許菏年下午便坐上火車去鄰省會友,春田此時應該還在旗袍店里。 許冰葵將車停在墻角,拿上書袋上樓,準備在春田到家之前再練習兩遍。 她步伐輕盈,甚至算是連蹦帶跳,連發絲都在雀躍地跳動著,不用看她粉撲撲的臉蛋便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可當她推開自己的房門,恰好一陣風吹起窗簾,火紅的陽光透過縫隙跑進來,她毫無防備地關門轉身,被窗邊端坐著的人嚇了一跳。 許冰葵終于瞧清了房間里的不速之客。 面前的老人神情肅穆,膝蓋上放著本打開的書,嘴角直直地抿成一線,右手還握著一把量衣的板尺,凸起的關節像是要刺破皮膚。 許冰葵想喊人,張了幾次口卻找不回自己的聲音,恍惚中覺得自己回到了七歲那年,她手腳冰冷,渾身的血液仿佛在慢慢凝固。 春田打破了安靜,動手將膝蓋上的書翻了頁。 許冰葵無比熟悉的書封便露了出來。 她看著原本應該妥帖放在教室里、藏在余虓烈桌兜中的武俠小說出現在這兒,便知道了奶奶的用意。 而老人一言不發卻尤嫌不夠,從枕頭下抽出那本小葵花本子來,與書并排放在了一起…… 五月三日下午,余虓烈早早地騎著單車來到了青石巷,已過立夏,兩點鐘的太陽漸漸毒辣起來。 他站在雜貨鋪前的樹下乘涼,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半個門面,看店的老人大概把他當作小混混,躺在躺椅上還不錯眼地盯著他。 他便進去買了根草莓雪糕,立在樹下將雪糕舉過頭頂,拍了張有藍天有綠葉有雪糕的照片,笑吟吟地給許冰葵發了過去,又賤兮兮地發了一條語音消息。 “蟬鳴、雪糕、夏日,還有哥哥,全在這里等你,快乖乖過來?!?/br> 雜貨鋪的老人看他對著手機露出一個傻到冒泡的笑,猜到對面肯定是個小姑娘,哼了一聲,排除了他的嫌疑,翻過身去開始打盹。 而他沒看到,雪糕都開始化了,這人還沒等到小姑娘。 雪糕袋子破了個口,沾了余虓烈滿手的香甜黏膩。 余虓烈發過去的表情包已經刷屏了,卻連一條回復都沒等來。他慢慢皺起眉頭,跨上車正準備去許冰葵家找人,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朱星吉在那頭扯著嗓子開始喊叫,不然嘈雜的背景音能將他的話全部吞掉:“烈哥,你在哪兒呢?學校這兒出狀況了,你快來吧!” 余虓烈問:“怎么了?還有多久輪到我們彩排?” “唉,幾句話講不完,離彩排還早呢,你先過來吧!”朱星吉那邊更加吵鬧了,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余虓烈只好給許冰葵又發去兩條消息,以為她是因為緊張而不敢早早現身。 “小葵花,朱星吉那邊出狀況了,我先去學校,離彩排還早,你不用著急?!?/br> “慢慢來,我在學校等你?!?/br> 隨后他掉轉車頭,朝學校的方向騎去,已經化成水的草莓雪糕被他丟進了路邊垃圾桶。 等他到了禮堂,遠遠地便看見朱星吉一群人坐在臺下,優哉游哉地吃著雪糕喝著飲料…… 余虓烈太陽xue突突直跳,心中升騰起一股nongnong的不安感。 下一秒,朱星吉抬頭見他走來,便略帶心虛地迎上前來,喊道:“烈哥你來啦!怎么這么快呀?” 余虓烈面如冰霜,問道:“狀況呢?哪里有狀況我來解決一下?!?/br> 朱星吉干笑著不說話。 余虓烈磨牙道:“你別告訴我,在我迎著烈日飛奔趕來后,你方才說的狀況其實根本不是個狀況?” 朱星吉看看他被汗打濕的頭發和T恤,腦袋都埋進膝蓋了:“剛才DJ老師說我們剪好的背景音樂音頻丟了……” 看著余虓烈吃人的眼神,他硬著頭皮說了下去:“一分鐘后,他找到了備份,而我就是在這一分鐘之間,給你打的電話……” 兩個小時后,彩排正式開始。 其他劇組人員已到齊,而許冰葵卻遲遲未來,也不曾回復余虓烈的任何一條消息。在余虓烈撥打第三通電話時,她的手機卻突然關機了。 余虓烈慌了,一時在心中猜測了一萬種可能。 “還是打不通?”朱星吉也格外焦急,擔心道,“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聽到這句話,余虓烈一個凜冽眼刀丟過去,握著手機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交代:“你先維持住場面,要是到我們的節目,我們還沒回來,你就組織其他人上臺,今天先不用旁白了?!?/br> 他跑出禮堂,突然想起什么,又探頭進來,對著舞臺大聲喊道:“小葵花要是來了,給我打電話!” 禮堂里便盤旋著他鎮定中帶著一絲慌亂的聲音。 余虓烈騎上車,沖出校門,門衛大叔還追著罵了幾句,可他不管不顧,只想確認許冰葵身在何處,是否安全。 五分鐘后,他在許冰葵家門口猛地剎車,看到了緊閉的院門,二樓的門窗也關著。 余虓烈把車扔在路邊,“哐哐”地拍打著鐵門,幾個稱呼胡亂地來回換著:“小葵花——許冰葵!許同學!體育委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