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陳棟陪著她靜默了片刻,然后說:“這樣吧,我約他出來,你們好好談談,老這么躲著不是辦法?!?/br> 嵐嵐還想繼續退縮,“再等等,你讓我再好好想想?!?/br> 陳棟抬高了聲音,“還有什么可想的,你不都想一夜了么!早說早了!” 他嗓門一大,她就啞聲了,是啊,除了跟他談判,還能有其他解決方案么? 陳棟怒其不爭地瞪了她一會兒,又道:“這樣吧,等他來了,我先跟他談,你過十分鐘下來?!?/br> 她聽著陳棟用自己的手機給徐承打電話,總覺得哪里有不妥,可是腦子里一團漿糊,剛想理理清楚,就扯得撕心裂肺地疼。 她沒能挨得過10分鐘,每一分鐘都度日如年。越來越覺得不該讓陳棟去出頭,這,這叫什么事??! 五分鐘后,她出現在咖啡廳,率先看到的是一地的狼籍,兩個男人滾在小廳正中被強硬開辟出來的一片空地上廝打,旁邊圍著兩三個穿制服的服務生,嘴上勸著架,卻沒人敢上去拉,唯恐殃及池魚。 嵐嵐撲上去的時候,徐承剛好反敗為勝,騎在了陳棟身上,一拳砸中他的臉頰,又狠又準,陳棟的面龐立刻像吹了口氣似的鼓了起來,嵐嵐尖聲驚叫:“徐承,住手!” 徐承的手驀地僵住,這微一延遲的功夫,陳棟乘勢翻身,重新掌控了主動權,把他再度壓倒在地上,然而此刻嵐嵐已經不顧一切地了上去,隔在兩人中間,聲嘶力竭地喊,“你們兩個都瘋了嗎?都瘋啦??!” 伸出的拳頭無處可去,一場戰爭就此偃旗息鼓。 在安保室里,一個和稀泥的經理語重心長地勸徐承,“人家不愿意跟你就算了,何必發那么大火呢!有話得好好說是不是?” 嵐嵐和陳棟都是他的客戶,自然要偏袒著一些,而且昨晚他恰好也見識到了陳棟摟著嵐嵐進酒店的情景,當時嵐嵐失魂落魄,全仗著陳棟在安排。于是想當然地信口開河。 徐承再也遏制不住,拍著桌子騰地站起來,爆了句粗口,“你他媽的閉嘴!她是我老婆??!” 經理嚇得立刻噤聲。 事情顯然已經不可收拾。 徐承一把拽起嵐嵐,“跟我回去!” 陳棟立刻跳出來阻攔,“你要帶她去哪兒?還嫌傷她不夠???” 徐承用力推開他擋在面前的手臂,指著陳棟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說:“我們夫妻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輿論導向已經十分清晰,數雙怪異的眼睛凝在陳棟臉上,他突然張口結舌,竟無以言對。 一眨眼的功夫,徐承就已經押著嵐嵐走了出去,自進了安保室以后,嵐嵐從頭至尾就沒吭過一聲,整個事件的首尾給她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有生之年,她還從未像今天這么丟人過。 不過她也怪不得誰,是她自己愚蠢沒腦子,居然會默許陳棟替她出頭談判,以他的脾性,不出拳頭才是怪事! 一出離眾人的視線,嵐嵐就猛力要甩開徐承的掌控,無奈他抓得太牢,她的使勁不過杯水車薪。 “我不去你那兒!”她氣憤地朝他嚷。 徐承想了想,竟也剎住腳步,回過頭來,“你住幾號房?” “干什么?” “先去拿你的行李?!彼喍痰亟忉?,然后不由分說拉著她往電梯間走。 站在電梯里,嵐嵐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讓她胸悶氣短,“你憑什么,憑什么……” “你是我老婆!”徐承惡狠狠地回了她一句,他跟她一樣已經攢了一肚子的氣。 在電梯里或在走廊里爭吵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唯一的選擇只能是進房間再說,嵐嵐既沒有理由也沒有實力不讓徐承跟著進來。 徐承已經失去了憐香惜玉的情懷,不容商量地敦促她快點收拾。 嵐嵐蹲在箱子前,邊整理東西邊不爭氣地抹開了眼淚,這次徐承沒有心軟,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你為什么跟他一起來?”他對陳棟簡直咬牙切齒,一個外人,居然如此趾高氣昂地插進來打抱不平,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這怎能不讓他有血脈噴張的浮想聯翩。 嵐嵐狠狠抹了把眼淚,惱怒地給他頂了回去,“你為什么還跟張謹有來往?!?/br> 徐承被她一噎,也似給人兜襠一腳,吃了記悶棍。他真覺得自己很冤,可是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卻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我跟她什么事都沒有?!?/br> “是嗎?!”嵐嵐夸張地怪笑起來,“那可真是巧??!你碰巧來了廈門,然后她也碰巧來到這里,我又那么碰巧地發現了她的存在,你敢說這些都只是巧合嘛!” 徐承啞口無言,他知道這件事上他再怎么辯解都洗刷不干凈自己了,連他自己聽著都不信。真的很巧,可他能光怨張謹么?他就一點兒責任都沒有? “徐承,別把我當傻瓜?!睄箥惯煅实氐皖^去理箱子,可是她自己都不清楚理完之后該上哪兒。 徐承憋了很久,用了最后一招反擊,也是最拙劣的,“昨天晚上,你就跟他……在一起?” 一向自詡聰明過人的徐承這次沒有選對出路,如果他陪著小心忍一忍,哄著點兒嵐嵐,也許事情就這么過去了,畢竟她肯跟他爭論,肯抱怨他的不好,就說明她其實沒有想要真正跟他決裂。 可是人往往會在最不應該的時候犯一些糊涂,而且大多還都是些低級錯誤,事后回憶起來特別想扇自己耳光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