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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謹把一只削好皮的蘋果遞給他,“給你,哥?!闭{皮地向他煞煞眼睛。 徐承只做不見,心里很無奈。 石坤雖然主動跟他示了好,但共同話語畢竟少,坐了坐,盡到意思就告辭了,有這樣,徐承已經很高興了,冤家宜解不宜結。 他剛走,徐承就不住地看張謹,兩點都過了。 她明白他的意思,拿了自己帶來的盆盆罐罐起身,“那我也走了,你休息吧?!?/br> 他點頭。 看著她走到門口,他卻又叫住了她。 “以后,咳,沒事就別過來了?!闭f這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很殘忍,像個過河拆橋的壞蛋,可這橋不是他想要的。 她沒回頭,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徐承閉了閉眼,又搖了搖頭。 翌日,她卻象沒事人似的又來了,對著她的笑臉,徐承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重話來,他不是那種狠得下心,拉得下臉來的人,尤其對女孩子。 徐承的屬下常常到醫院來,一是看他,二是匯報工作進展,在醫院里,少了公司那股肅穆凜然的氣勢,氛圍要寬松得多。 他們也常跟張謹碰頭,都知道徐承有個很漂亮的meimei。 他的案頭擺了幾本管理方面的書籍,都是陸續讓秘書捎來的,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 有幾個年輕人在等待的過程中忍不住拿在手里翻閱,有一本叫《從優秀到》,吉姆.柯林斯寫的。 “副總,這本書我能借回去看看嗎?”說話的孩子姓陳,有點靦腆,卻一臉興奮的樣子。 徐承看看封面,笑道:“可以啊?!?/br> 他這一松口,柜子上僅有的幾本書被“傾售”一空,借了個精光。 沒兩天,小陳來還書了,咂著嘴說:“寫得真好,徹底顛覆了我對企業家和企業的看法,其實還是要做專做精才好,要抵制住誘惑才好?!?/br> 徐承聽了很高興,“你有這想法不錯,現在很多做企業的都想搞多元化,可是不少人毀也是毀在這上頭了。誘惑太多,還要戒驕戒躁。對了,柯林斯還寫了本《基業長青》,可惜在我公寓里,沒帶出來?!?/br> 小陳眼睛放光,“真的?我想看看?!?/br> “那只有等我出院或者……文琴過來的時候?!蔽那偈撬貢?。 在一旁翻雜志的張謹突然開口,“要不然我去拿一趟?!?/br> 小陳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巴巴地望著徐承,他騎虎難下,不得不把鑰匙貢獻出來。 張謹欣喜地接過,“哥,那我去啦!” 小陳張了張嘴,“我……”到底沒把那句“陪你去”的話說完整。 徐承公寓里的書架很快成了公共圖書,被反復借來借去。他的那些書大都比較新潮,又很生動,有豐富的案例,不比學院派的只知注重在理論上,因此很受年輕人的歡迎。有看不懂的地方,還有他這個現成的老師。 因此沒等出院,他就被要求開辦個業余講座來傳道授業。 徐承想,自己這趟倒霉也算值了,很多他健康的時候沒辦成功的事居然就這樣無心插到了柳。 他當然明白,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沒辦法扭轉企業乾坤,而人才也不是一蹴而就便能得到的,耐心很重要。 某個傍晚,張謹又來了,徐承正靠在床邊用電腦上網,明天就能出院了,他的心情很不錯。 他看張謹的眼神總帶著點戒備的神色,雖然已經這么熟了,她想必也清楚個中的意味。 他口渴,下床去倒水,她趕緊幫忙,嗔道:“你說一聲嘛!” “我已經好了?!彼f,語氣有些不悅。 張謹還是不聲不響給他倒了,直起腰來遞給他的時候,緊抿著唇說:“你放心?!?/br> 徐承沒來由地心里一緊,“什么?” 她已經遠遠地走開,站在窗邊,側對著他,“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對你沒別的意思,更不會破壞你的家庭。我只是……”她姣好的容顏上又顯出一抹黯然的神色來。 徐承被她說中心事,不免有些訕訕的。 “我打算找個男朋友,有好幾個人選了,哈哈!”她故意說得很豪放,口氣卻象在告訴他一個笑話。 徐承沒笑,心里莫名地難受,為什么要讓他這樣心軟的人陷入泥淖? 出來的時候,張謹走得很散漫,腳步跟心一樣打著飄,她知道自己很犯傻,可是愛上了,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眼里再也容不下別人,在他面前就是那么卑微,再也找不著自我。 哪怕不見他,遠遠端詳著也是好的,她留在一座有他的城市里,就好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在雪夜的一點亮光里找尋到的無望的慰籍。 “等過了這陣勁兒就好了?!?nbsp;她很無奈地笑笑,在心里說,仿佛寬慰自己。 拆遷的事把徐承的父母和大哥都招了回來,因為一些手續上的問題必須由戶主親自來解決。 嵐嵐自從嫁到徐家,跟徐承的父母及長兄就鮮有碰面的機會,所以雙方始終都客客氣氣的,更不存在時下所謂的婆媳糾紛等家庭麻煩,許多人因此都很羨慕嵐嵐。 徐承的父親快70了,有張飽經風霜的臉,但一頭濃密的白發很有幾分藝術家的氣質,為人風趣豁達,很容易相處;他母親長得清秀瘦弱,年輕時想必是個美人,身體卻一直不怎么好,有中度哮喘,老毛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