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拿了女主劇本的咸魚 第127節
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到底是不甘心??! 情到深處,渴望回應,這原是人的本能,而楊延宗性格使然,只會更加執著,他渴望與她彼此深愛的情緒早已深入骨髓。 那一天,蘇瓷哭著說別逼她好不好?他心慌意亂,只道:“好,好,別哭了,別哭?!?/br> 他懂了,漸漸明白了她的所思所想,他知道她心里并不是一點都沒有自己,她愿意與他同生共死。 楊延宗也并未忘記自己的承諾。 但這幾天漸漸冷靜下來之后,到底是心有不甘??! 這些話他沒跟她說過,因為他承諾過了,他沒忘,可這樁事只要一想起來,他心里又抓心撓肺地難受。 他迫切想做些什么,去打消她的顧慮,讓她別再害怕,讓她感覺到安全,他想她愛他,同時也想她可以更快樂更敞開心扉的過日子。 而不是難得糊涂,不肯涉足。 可他想遍了,他沒有一點辦法,談心過后,讓他待她多了一分小心翼翼,讓他投鼠忌器,他捧著圍著,不敢用力,團團轉,饒是他再是武功卓絕智慮雙全,絞盡了腦汁,也不得其法。 天光微微,他微蹙眉頭,把臉貼在她臉頰上。 他想來想去,還是沒有辦法啊。 不過他倒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來了,楊延宗立馬坐直,把蘇瓷輕手輕腳放回被窩了,自己翻身下床,幾步行至蘇瓷的梳妝臺前,抽開妝奩最底層的那個小抽屜。 ——那支該死的梅花簪正靜靜躺在最里頭一個墊了軟絨的小格子里。 哼! 如果說楊延宗對蘇瓷是不知怎么辦才好?那對待季承檀,那就是另一個極端了。 他惱得恨不得殺了此人! 蘇瓷這邊也就罷了,她婚前確實給他說過,也對他剖白了,他也就認了。 可季承檀,哼!單單婚前與他瓷兒談過一段就已經讓他如鯁在喉了,更過分的是這家伙竟然對他的妻子念念不望,婚后還想方設法和蘇瓷見面并當著他的面還什么定情信物,當時那一臉的難舍難分。 楊延宗簡直怒發沖冠! 說句真的,倘若這季承檀不是季元昊的胞弟,利害瓜葛糾葛太深,甚至可以說,但凡季元昊對季承檀少重視幾分,楊延宗都能真設法殺了他! 竟敢惦記他妻子,這是不想活了??! 一想起這個,他就一臉陰沉,冷哼一聲取出那支簪子攢在手里。 低頭瞥一眼,卻見那支打磨極好的梅花簪子在朦朧晨光下折射出柔和的暈光。 那簪頭的梅花居然還是并蒂蓮樣式。 楊延宗心里,登時是又惱恨,又酸溜溜的,他突然又想起,他和蘇瓷之間都還沒有定情信物呢! 而且再想想,從前的時候,蘇瓷和那個姓季的小白臉擁抱過,甚至親吻過。她在最稚嫩美好的年華與他相遇,與他相視而笑,少年男女,牽手,嬉戲,偷溜出門,約會玩耍。 他一顆心登時就如同浸進了一缸陳年老醋,酸得咬牙切齒。 楊延宗一把將這支簪子折成兩段,清脆的“啪”一聲,去你媽的定情信物! 他尤自不覺解恨,等和蘇瓷一起吃過早飯,他獨自去了外書房時候,楊延宗直接吩咐人點了火盆進來,把那已經折成兩段的簪子又擲進火盆里! 不料他剛把這支該死的簪子給燒了,后腳的阿康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絲綢包裹的長條小木匣出來,“主子,這個要給夫人嗎?” 嗯,那匣子和簪子是配套的,匣蓋雕的就是簪子樣式。 剛看著主子把東西扔進火盆的阿照:“……” 楊延宗:“……” 阿康一臉不明所以,怎么了怎么了,那天他見地上有根漂亮簪子,他不知道季承檀,還以為是蘇瓷掉的,就把他撿回來了。 ——但現在,額,好像有點不對。 阿康和楊延宗大眼瞪小眼一會,后知后覺,感覺掌心托著的這支簪子燙手起來了。 楊延宗瞇眼瞥了他一會,掀掀嘴皮子扔出一句冷得掉渣的話:“連火盆里的那支,拿到西郊的瓷窯,給我煅成灰?!?/br> “你,去校場跑三十圈再回來!” 阿康:“……” “……是?!?/br> 阿康哭喪著臉去撿燒火棍,阿照搖搖頭,懶得看他,蠢死了這貨。 …… 蘇瓷在外頭跟著楊延宗跑了幾天,回來又花了一上午的功夫細細給楊重嬰換了藥,觀察傷口,調整藥劑,撤了針法,另外這過程中還給張辛和牟安介紹了一些最簡單的涉及內臟輕傷的手術處理方法,主要是腹腔,胸腔她基本就不介紹了,現在沒有這個條件的,連她都沒有這個把握術。 等上午的事情完了以后,她就閑下來了,楊延宗出門了,他現在挺忙的,還特地使人來告訴她,他中午沒法回來陪她吃飯啦,不過晚上大概可以的。 蘇瓷笑了一下,切,誰一定得你陪了,這家伙! 她快快樂樂運動了一下,等快到午飯的時候,又覺得有些無聊,找蘇燕沒找到,她正打算溜回隔壁娘家和陳氏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嗨,來客人了。 是任氏。 任氏現在胎穩了,膝蓋的傷也早已痊愈,在家里正無聊,等男人們的事初告穩定,問過蘇瓷也在家之后,于是就乘車過來做客了。 “任jiejie,你來啦!” “哇,你小心些,多大了?” 任氏面龐豐盈,面色紅潤,微笑盈盈,腹部已經明顯隆起了。 蘇瓷不敢碰,還是任氏見她好奇,拉著她的手摸了下,“五個多月了?!?/br> 剛發現懷上的時候已經三個多月將近四月,又過了一個多月,現在已經五個多月了。 兩人手挽著手,緩步過了石拱橋,直接在花園邊的軒榭里坐下。 這軒榭毗鄰菊園和桂園,專用于秋季賞花,推開軒榭的一排大窗,金桂飄香,滿園的姹紫嫣紅。 “你家這秋園,比我家的要好些?!?/br> 任氏拍拍心口,嘆道:“這幾天,我待在家里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在外頭的事情總算明朗起來了?!?/br> 蘇瓷道:“是啊是啊,任jiejie,你是不知道,那天在上陽宮啊不知多精彩,徐老將軍可真稱得上老姜彌辛了!” 要么不動,一動到位! 超級精彩。 回憶起當天坤太后和坤國舅的臉色,她發出幾聲幸災樂禍的笑聲。 就一個字,爽! “真的???” 任氏也笑了幾聲。 暢快當然是暢快的,沒人天生喜歡被人罰跪,任氏再溫柔堅毅也不例外。 只是看著蘇瓷眉飛色舞講述當天情景,她笑著聽著聽著,卻不禁有幾分出神。 她身側的小姑娘,對,哪怕已嫁為人婦,但總覺得用小姑娘來形容她會更加貼切。 她一手托著腮,下頜和臉頰的肌膚柔膩光潔,在午后斜陽的映襯下,仿佛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柔光,像雪一樣白皙漂亮,而她的燦爛的眉眼就和陽光一樣,腮邊一顆小小的梨渦,俏皮又可愛,看不到哪怕一點點的憂愁,她永遠都是這么快樂動人。 但她也能策馬揚鞭,跟著男人們一起cao縱見證外頭的大事。 她的靈魂和她外表一樣,美麗得動魄驚心。 難怪楊延宗這么一個鐵血冷厲的人物,也甘愿獨她一人,……更難怪,承檀至今,都依舊對她念念不忘。 任氏思及此,心里不禁長長嘆了一聲。 前些時日,季元昊給張名單她,讓她考察一下這些閨秀的相貌人品,他這是想給季承檀定親了,也是,季承檀年紀也不小了。 但這事是難了。 想起家里的事,任氏心里嘆氣,不過她并沒對蘇瓷提起,沒必要影響蘇瓷的生活,她斂了斂神,只微微笑著,聽蘇瓷歡快描述。 …… 在楊家待了一個下午,回到家里,季元昊和季承檀果然又為這件事吵起來了。 “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好,那你說說,你到底想娶哪個?” 季元昊好說歹說,耐心耗盡,偏他弟油鹽不進,只說還不想成親,他惱道:“你都多大了,我像你這年紀子穆都開蒙了!” 他氣得要死,真的哥是他爹也是他,甚至有時還兼職當媽,勸來勸去沒效果,他惱得直接把卷畫像摔在桌上! 季承檀低著頭,一言不發。 季元昊來回踱了幾步,見他這個樣子,又開口要罵,任氏趕緊給他端杯茶:“別氣了,好好說話吧,承檀這孩子有時候倔,你罵他也沒用?!?/br> 娶親,總得娶個他合心意的才行,這是一輩子的事,季元昊再怎么也不能不顧季承檀意愿給強硬定下的。 季元昊就奇了怪了,他弟平時很聽話的,基本對他這個哥哥言聽計從,他轉念一想:“……難道,你還惦記著那個蘇燕?” 季元昊皺眉,在這兩年和楊延宗的合作里,蘇燕他也碰過幾次的,實話說的,這樣的女子,他實在很不感冒。 這完全超脫他審美觀了。 只是……如果他弟真的就喜歡的她的話,唉,現在蘇家也不很低,尤其蘇燕還有個楊夫人meimei,倘若,倘若他弟真的非對方不娶的話,季元昊思來想去,他估計最后,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不過季元昊才剛閃過這個念頭,季承檀大驚失色:“不,不,哥,我不是,我沒有!” 季承檀簡直啞巴吃黃連,蘇燕是他自己說的,盯著季元昊一臉“你小子是不是在騙我”的表情,他連連搖頭擺手,慌忙道:“別啊,別!千萬別大哥,我和她已經分開很久了!她,她現在和楊家老三在一起了!” “你千萬別亂來,我早就和她斷了,不聯系很久很久了,真的!” 季承檀急中生智,趕緊給蘇燕套上一個“配偶”,七手八腳打消他哥的可怕念頭。 季元昊有點狐疑打量了他兩眼,看這樣子,又不想還想著蘇燕,“那你說,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解決了蘇燕,季承檀大松一口氣,又低下頭,“……反正我還不想成婚!” “我還有事,哥,子穆喊我,我先過去了!” 他真的頂不住他哥了,匆匆找個借口,掉頭就跑了。 “喂,喂!” 季元昊被他氣個半死,罵了兩句,但這個話題到底暫時打住了,他氣了一陣,這才掉頭回屋。 茶也喝不下去了,季元昊皺眉:“你說說,既然不是蘇燕,那他到底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