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 第103節
不過一會兒,被角掀開,后背突然靠過來具身體,臂扣住她的腰,將她往懷中帶了帶。他身上帶著股熱氣,正好驅散了她此時的冷。 沈瑜卿睡不著,剛翻了個身,忽又被他扣得更緊了,“我熱著,別亂動?!?/br> 她心想他熱不熱與她何關?沈瑜卿倒沒再動了。 過了會兒,魏硯捉住她的手,沈瑜卿眼睫顫了下,掌心燙熱。 “我教你?!彼N著她耳邊。 他呼吸驟急,她滿手粘膩。 魏硯從床頭拿干凈的帕子給她擦手,見她紅著一張臉,便笑了,“什么沒見過,還羞?” 沈瑜卿眼波微動,抿抿唇不語。 過了會兒。 “你想不想…”沈瑜卿唇啟開,眼移到別處不看他。 魏硯手中帕子擱置回去,牽起唇線問,“想什么?” 沈瑜卿強壓下心口的砰跳,故作淡然道:“用別的幫你?!?/br> 魏硯眸色更深了。 沈瑜卿跪坐到他身側,面上依舊看不出什么,“你…你不許偷看?!?/br> 魏硯笑聲更大,“好,我不偷看?!?/br> 結束后,沈瑜卿漱了口,魏硯給她擦嘴,沈瑜卿眼眸嗔他,這男人嘴就每一句準話,分明叫他不要看,他不只看了,竟還那般。 一通折騰完到了下半夜。 沈瑜卿伏在他懷里,睡意朦朧,感受到他安撫的手,想起什么,迷糊之中問他,“當日你在府上阿爹私下跟你說了什么?” 許久沒聽他回應,沈瑜卿狐疑地掀起眼時,魏硯倏忽按住她的發頂,“岳丈說我若不好好待你,他便再也不讓我見你了?!?/br> “就這樣?”沈瑜卿有些不信。 魏硯親親她的額頭,“還能如何?” 沈瑜卿確實想不到了。 “什么時候過去?” 她知道他問的是什么,唇彎了彎,“五六日吧?!?/br> 魏硯磨磨牙根,“可真夠久的?!?/br> … 翌日兩人入宮見了魏景。 魏硯做了宮禮,“漠北不能無人,臣打算過幾日動身前往漠北?!?/br> 魏景道:“三哥怎的這般急,才成親不如在上京多留幾日?!?/br> 魏硯沉聲,“幾日前來報犬戎蠢蠢欲動,怕是在暗中計謀著什么,漠北路遠不得再耽擱了?!?/br> 這般想來也是。 魏景思量下,沉吟:“三哥保重?!?/br> “多謝皇上?!?/br> 漠北軍務確實重,耽擱不得。沈歲寒收拾了行裝過兩日離京,沈瑜卿和魏硯回門后也在府中收拾了起來。 一切都打點得差不多了。 這日魏硯去了上京軍營交接軍務,沈瑜卿獨自在府上,閑暇時便拿了置的醫書看。 翻上兩頁,綠荷忽然從外急走進來,“小姐,行嚴先生求見?!?/br> 沈瑜卿詫異了下,這些日子太忙,她都險些忘記了先生。她記得,大婚那日先生是沒來的,他們許久沒見過了。 “先生是找我的?”沈瑜卿問出聲。 綠荷點點頭,“先生說只找小姐?!?/br> 而今她是在魏硯的王府里,行嚴登門不是要見魏硯而是見她,現在還在上京,她與行嚴先前有過婚約,此時見面傳出去讓人知了并不好聽。 沈瑜卿想了下,“就說我病了,不能見客?!?/br> “小酒兒嫁了人就對我如此疏遠了嗎?都不愿見我一面?!边h處傳來一道人聲,緊接著那人就進了院子。 沈瑜卿看了綠荷一眼,綠荷搖搖頭。 “小酒兒不必猜了,是我自己跟著她進來的?!毙袊赖?。 沈瑜卿含笑,“先生所來何事?” 行嚴朝服侍的綠荷看了眼,“這件事小酒兒應該不希望別人知道?!?/br> 沈瑜卿笑意僵住,猶豫了下,“綠荷是我的貼身侍女,有何聽不得的?” 行嚴一字一字地開口,“事關霖識,你的哥哥?!?/br> 一瞬間四肢百骸都涌上一陣麻意,沈瑜卿怔了片刻,抬手示意綠荷先出去。 她聽見自己放輕的聲音,“先生想說什么?” “小酒兒,我想問你,你真的要嫁給魏硯,跟他回漠北那等苦寒之地嗎?”行嚴緊盯著她的眼,想要從其中找出一分的猶豫。 沈瑜卿堅定道:“先生,我想我們之間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現在心中只有魏硯一人?!?/br> “那當年的承諾呢?”行嚴像是被她的目光刺痛,語氣驟急,“你答應及笄后要嫁給我,這也不作數了?” 少有見他情急的時候,行嚴在她面前素來溫雅和順,這是第一回 露了迫色。 “是我的錯?!鄙蜩で湔f,“當年是我年幼無知,違背誓言盡是我一人之責?!?/br> 行嚴緊緊抿著唇,“小酒兒,你背棄我,選擇魏硯,可知他都做過什么?” 沈瑜卿像是有所感,下意識地看他,“你說什么?” “我說,魏硯就是殺害你哥哥的兇手?!毙袊谰従彽?。 “不可能的?!鄙蜩で涿嫔?,“那一年魏硯憤然離京永駐漠北,上郡在北,會宛處南,魏硯怎會和會宛大水一事牽扯上?!?/br> “先生,此事牽連甚廣,我會查清楚。你我身份不能相處太久,請你出去?!鄙蜩で鋼伟钙鹕硪溜L里走。 行嚴叫住她,“你不是也懷疑過?魏硯當年為什么會憤然離京?!?/br> 沈瑜卿握緊手,眼閉了閉,驀地回身,“魏硯之所以離京,是因為淑貴妃慘死,他厭惡上京世家爭亂的腌臜?!?/br> “到現在你還在為他開脫?!毙袊兰钡?,“淑貴妃為什么那個時候會死,她的孩子才不過八個月大,胎象安穩,尚未臨盆,為何突然會在那個時候離世?!?/br> “除了世家紛爭和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還有一點,先帝有意讓淑貴妃看到了前線傳來的暗報。會宛大水,城中百姓死傷千余,其中的幕后主使就是魏硯?!?/br> “魏硯自知自己罪無可恕,才甘愿自請永駐漠北?!?/br> 沈瑜卿眼前倏然浮現出以往。 她問他為什么來漠北,他當時回她胡人陰狠,駐守漠北的人都死了,要不是因為這個,他也不會來。 他不怕死,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每每作戰都是以命相博… 沈瑜卿不愿再繼續想下去。 “無憑無據,叫我如何相信先生?”她眼里寒,整個人冷靜得異常。 行嚴見她還不死心,從懷中拿出一卷破舊的紙。宣紙皺皺巴巴,有幾處洇染了水漬。 “我早在一月前就調查此事,這是我在行宮為太妃診治時發現的暗報,其中就記載了當年之事?!?/br> 沈瑜卿目光落到那份紙上,上面蓋了虎符印。她寥寥掃了眼,其中正寫了堤壩決堤軍令為三皇子所下。 字字清晰,沈瑜卿眼神恍然,想說這如何證明,或許是他人偽造??伤齾s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喉嚨像被堵住了,腦中空空一片,眼前又浮現出當年,她在廢墟里喊著阿兄,再無人回應她。 “事已至此,你還是不信嗎?”行嚴仔細地看她,徐徐問道。 “所以呢?”沈瑜卿不覺淚珠已從眼眶里落下,“先生告訴我這些是因為什么?讓我與他和離再與你重修舊好?” 行嚴皺眉,“你怎會這么想?” 他語速加快,字字敲擊在她心口,“小酒兒,他害死的人是霖識,是你最親的兄長,難道你還不在意,還要與他做鶼鰈情深的夫妻嗎!” “砰”的一聲,門從外被人踹開。 沈瑜卿拭了眼角的淚朝來人看去。 魏硯剛從軍中回,黑甲未解,手持長刀,凜凜黑袍翩逝,面色黑沉素然。 沈瑜卿看見他,不自覺地移開臉。 魏硯黑眸直射向屋中的行嚴,長刀霍然出鞘,逼向行嚴的脖頸,冷光閃現,他眉峰壓得極低,渾身的寒氣仿若自地獄而來,帶著股令人顫栗的鬼煞邪氣。 “趁我還沒殺你,現在就給老子滾!”魏硯咬著牙關,一字一語道。 第76章 .當年不怪你。 行嚴心中震驚,壓下心口的懼意,上京有王法在,他不相信魏硯會殺他。 他咽了下喉嚨道:“綰綰兄長是被你害死的,我只想還她一個真相,這有什么錯?如今看來你也是知曉了這件事,既然如此,你還想瞞她到什么時候!” “那是我與她之間的事!”魏硯握刀的骨節咯咯作響,雙眸黑亮,隱隱透漏著兇煞狠戾,“還不滾?那就別怪我不客氣?!?/br> 他眉心一凜,長臂陡然抬起,刀刃直逼行嚴的脖頸而下。行嚴沒料到他會真下狠手,雙眼瞪大,身子僵得竟動彈不得半分,直看向落下的長刀。 “住手!” 刀身降落之時,一道清麗的聲音傳來,沈瑜卿張開手臂擋在行嚴身前,那刀只與她隔了半寸。 魏硯手握緊刀柄,雙目有幾許赤紅。 屋內一時靜下,呼吸聲可聞。 沈瑜卿閉了閉眼,月匈月甫起伏不停,“先生,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請你離開?!?/br> “小酒兒,你…”行嚴還要說話,那刀又離他近了,魏硯咬著牙根,“聾了嗎?還不滾!” 見他不動,魏硯高和一聲,“來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