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 第99節
“去找你的好meimei吧,我可沒時間陪你,我們現在又沒什么關系?!鄙蜩で溲垌p動,撇撇嘴。 魏硯聽出她的暗意,問,“什么意思?誰是我的好meimei?” “你還想有幾個meimei?!鄙蜩で浒姿谎?,想推開他卻又被箍得緊動彈不得。 魏硯心里掠了下,明白,“你在宮里遇到南嘉和了?” 沈瑜卿心想他倒是說得輕松,推開他的手,沒說什么轉身要出去了。 魏硯盯住她離開的人影,嘴角不禁咧了下,“昨夜那個書呆子到驛站見我了?!?/br> 話音方落,沈瑜卿停住了步子,她怔然,轉身看過去,“他與你說了什么?” 魏硯嘴邊有笑,故作無所謂道:“他與我說了你們自小長大的情分?!?/br> 他見她不說話,繼續道:“我竟不知你與他以前情義這般厚重,倒是我在這反而多余了?!?/br> 沈瑜卿覺出他話里話外的刻意,想當初離京時的情形,前途未卜,她與行嚴又許定了終生,他本就是多出來的那一個。 她原本想說一句氣話的,但見他站在亭內散漫又認真,記起那日他在馬車里跟她說“我只有你了”時的情形。 原本在漠北放蕩不羈的人到了上京卻收斂許多,知他是因為什么,沈瑜卿眼移開,沒說話。 “你叫我到這有事嗎?”她啟唇開口。 魏硯走至她面前,手臂半摟著人,面上沒了笑,語氣認真,“今日朝貢不同以往,在席上坐著別亂跑?!?/br> 他眼低沉地看向她,是極為鄭重了。 這幾日上京暗潮涌動她不在朝中不知,但每見父親回府時的面色也知是有大事發生。 沈瑜卿沒多問,點了下頭。 魏硯抬手拂去她耳邊碎發,深邃的眼神落在她臉上,驀地低下頭,手捧著她的臉驟然親下來。 呼吸纏在一起,沈瑜卿眼睫顫了顫,沒躲,試著回應他。他壓得重,似是恨不得將所有力都壓過去。 耳鐺晃動,一張臉緋紅如霞,沈瑜卿漸漸沒有力氣了,唇瓣被他揉得嬌嫩艷麗仿佛新開的花。 她一雙眸子猶如水光晃動,眼里都是他。 “活了二十余年從未這般快活過?!蔽撼幾旖枪粗?,還捧著她的臉,意有所指道。 燙熱的呼吸相繞,沈瑜卿抿了下唇,不想理他的孟浪。 “你先走,我去處理些事?!蔽撼幉渲哪?,又蜻蜓點水般親了親她的唇才徹底離開。 沈瑜卿最后看一眼他,輕“嗯”一聲,離開了。 魏硯現在原地,看她離去的身影。 等事了了,他就風風光光地娶她入府。 … 引路的宮女等在殿外,見貴人出來并未多問,只低頭帶路。 回時走了原來的路,沈瑜卿兀自出神想今日會出什么事,皇上昭魏硯回京是想傳位給他,而魏硯是要回漠北,那這個皇位必要有人接手。 大昭皇室凋敝,大皇子雙腿殘疾不能上位,而二皇子不學無術,胸無城府,皇上更不可能將皇位給他。這么一算只剩下魏硯了,他又從哪再找出皇室上位的人? 沈瑜卿蹙眉,有些想不通。 繞過一道回廊,小宮女忽又停住了身。 沈瑜卿回神看去,淡淡地垂下眼,福禮,“臣女見過二皇子?!?/br> 大昭二皇子魏赫是皇后宮中洗腳婢所生,出身卑賤,幼時時常遭受白眼,到如今還未成家,整日沉迷酒.色。 沈瑜卿福過禮就要走了,他擋身攔住,吊著眼尾細細盯她看。 “臣女有事,不便多留?!鄙蜩で淅涞?。 “你是沈家幺女?”魏赫笑著打量她。 沈瑜卿沒回他。 魏赫自顧自道:“看來就是了?!?/br> “父皇給你和三弟賜下婚事,又讓你二人和離可真是有意思?!蔽汉章朴频?,“沈姑娘既然嫁了三弟又和離,不如看看我怎樣?我會體貼人,自然不比三弟那個莽夫差?!?/br> 沈瑜卿向后退了一步,“二皇子說笑了?!?/br> “沒跟你開玩笑?!蔽汉毡平?,手就要挑起她的下巴,遠處忽傳一道聲,“沈小姐?!?/br> 魏赫一頓,眼瞇著向那人看去。 沈瑜卿避開他轉身,見到過來的人亦是一怔。 來人正是乾坤殿的掌印大太監宋福德。 宋福德快步到兩人面前先做禮,像是沒看到先前發生什么,對沈瑜卿恭敬道:“沈小姐,王爺怕您走錯了路,特意吩咐奴才來帶您?!?/br> 魏赫冷哼一聲,嘲諷,“宋公公來得可真是時候?!?/br> 宋福德笑,“二皇子這話說的正是,皇上的意思咱們都明白,在這節骨眼上咱們不能把王爺得罪了不是?” “沈小姐與王爺有夫妻情分,若是老奴一個沒看住,叫哪條狗欺辱了去,屆時咱們都不好交代?!?/br> “你個狗奴才,你罵誰是狗?”魏赫怒極,一時沖動真要抬腳踹過去。 “二皇子,宋公公只是比方,你何必動怒承認了自己?!鄙蜩で浣拥?。 魏赫咬咬牙,眼死盯著她。 在皇上沒賜婚時,魏赫從未注意過這個沈家幺女,而今見了人才知自己以前那些女人都不及她半分神韻。魏赫心里氣急,只恨自己出身卑賤,雖是皇子,可至今都沒高門女愿意嫁他。 “王爺,容老奴再多嘴一句。時局生變,誰都料想不到來日。既已如此,何不順其自然,否則白白招惹了,到頭來倒霉的還是自己?!彼胃5碌?。 魏赫心里有考量,使勁甩了甩袖轉身就走了。 人影遠去,沈瑜卿緩緩呼出口氣,“今日多謝公公?!?/br> 宋福德扶她,“沈小姐不必多禮,是王爺不放心您一人在宮里才叫老奴來護著您?!?/br> 沈瑜卿心頭涌出一股異樣,她壓住了,應了句聲跟隨宮人去了正殿。 … 宮宴伊始,各朝覲見。 大昭建朝已久,番國朝貢早已不是一兩回了。 朝臣先落了座,沈瑜卿尋到座位,看到兩側的人。 沈瑜安一喜,“綰綰,你怎的才來?” 她今日從家是隨母親而來,本以為沈瑜卿早就到了,不成想自己坐了許久才看到她。 沈瑜卿沒提來時發生的事,提唇笑了下,“被事耽擱了?!?/br> 看出她不想說緣由沈瑜安沒多問,臉上笑著,“綰綰快些坐下嘗嘗這梅子酒,也不知是從何處來的,比以往都要好喝?!?/br> 沈瑜卿碰了碰杯盞,“表姊又這樣了,皇上沒到就先飲了酒,等回時仔細姑母責罰?!?/br> “又沒人看見母親怎會知道,知道了又如何?綰綰不必管她?!彼斓沽艘槐K仰頭喝下。 沈瑜卿笑了笑沒再多說。 半個時辰后,殿內朝臣坐滿,宮門打開,先進兩執燈太監,緊接著從后走出一道明黃身影。 昭和帝面目肅然,發鬢玉冠而束,鎏金珠簾遮面,擋住威儀面容。 眾人齊齊做禮,昭和帝令下落座。 沈瑜安悄聲,“聽聞皇上病重,如今瞧著,倒是硬朗無事?!?/br> 沈瑜卿眉心微蹙,只怕情狀并未那么樂觀,面上難以看出,但仔細注視,昭和帝分明在強撐,過了這回朝貢,病重應是愈發厲害了。 昭和帝身后跟著魏硯,隨之入了上座。 沈瑜卿抬眼,撞上他看過來的視線,短短一瞬,她移開時看清了他嘴邊掛著的笑。 使臣覲見之后,殿內奏了樂曲歌舞。 靡靡樂曲有使人沉淪的感覺,沈瑜卿以前一直不喜朝中的樂舞,心思不在這。 過了半個時辰,歌舞退下,上首坐的人起了身,到殿內跪稟。 “父皇,兒臣有一事想請求父皇做主?!蔽汉招煨斓?。 “何事?”昭和帝聲音稍起。 沈瑜卿心口莫名一跳,想到方才回時,直覺魏赫所求之事與她有關。 “兒臣想請求父皇做主,求娶沈尚書府幺女沈瑜卿?!蔽汉障蒲?,正向高位的魏硯看過去。 頃刻間滿座嘩然,誰人不知沈家幺女是皇上曾許配給三皇子的女人,雖說二人已和離,但此時說這話也于理不合。 沈瑜安離得近,氣憤了句,“綰綰,他就是有意求娶你。如今三皇子得勢,什么牛鬼蛇神都招惹上了?!?/br> 沈瑜卿并未說話,手握著案上的酒盞。 “二哥說這話可問過我了?”魏硯坐在上首,漫不經心地把玩手中的酒杯,掀起眼,面色不善,“二哥怕是消息晚了,不知我已向父皇提了求娶,再娶沈家幺女為妻?!?/br> “三弟是唬我的吧?!蔽汉盏?,“三弟聽我有意求娶沈家幺女,為了掩回自己的面子,才假裝說早就提了此事?!?/br> 魏硯冷笑,“魏赫,我有何必要唬你?!?/br> 他是連二哥都不叫了。 “父皇,你可看到了,魏硯狼子野心,他現在連兄弟情義都不顧,父皇怎能將皇位傳給這樣的人!”魏赫激動憤道。 “你住口!”昭和帝猛咳幾聲,“朕早已賜下婚書,不日讓他二人完婚?!?/br> “父皇,兒臣有哪一點比不上他魏硯?!蔽汉彰嫦嗯で?,幾乎是瘋了一般。 他受夠了這樣的日子,老皇帝在時他尚可以爭一爭,老皇帝不在,他連爭的資格都沒有。 “來人,把這個孽障帶下去!”昭和帝拍案道。 殿內倏然走進一列甲兵,卻不是要帶魏赫離殿。甲兵腰上佩刀,是上京護城的守軍。 刀光閃出,殿內一時都亂了套。 “都別動?!睘槭椎娜碎L刀一出,聲音威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