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 第76節
宋信嚴安排人部署,魏硯還坐在屋內沒走,衣袖卷到小臂,露出手腕,筋骨結實,看起來極為有力。懷里抱了把刀,刀上沒了環,光禿禿的。 “等宋信嚴查完人我們再去看看?!鄙蜩で潆x他不遠,飲了口手中茶水,道了句。 似是順口一言。 魏硯用手腕的綁帶擦著刀,也沒應她,像是沒聽到。 屋內靜下,沈瑜卿不禁朝他看了看,他垂著頭,面色沉。 好一會兒,“我有東西要給你?!?/br> 魏硯眼皮掀了下,這才朝她看。 沈瑜卿抿抿唇,手伸到袖里,摸出一枚紅繩墜子。 幾縷發段和紅繩纏繞在一起,底下嵌著一塊圓潤的玉珠。 魏硯是皇室子,什么好東西沒見過,自然一眼看出來做工不是精細,像是潦草之下編制出來的。 他漆黑的眸子緊盯住她的臉,“你做的?” 沈瑜卿對著他,天色暗了,屋內燃了燭,昏黃的光照著他的臉,一半都藏于暗中難以尋見,眼窩深邃,唯一雙黑亮的眸更加清晰。 “這還有別人?”沈瑜卿不再看他,淡淡地回了句。 魏硯嘴角咧了下,刀擱置案上,驀地起身過去坐到她身側,手伸過去摟住她的腰,眼垂下,看到她雪白的頸。 沈瑜卿被他一帶就落了他的懷,入耳是他低低地笑,“哄我?” 他笑得壞,還有些得意。 沈瑜卿不想讓他看出來,“你送了我玉環,我自然要回…” 他甫一低頭堵住她的唇。 沈瑜卿呼吸急快,眼睫輕輕顫動,鼻尖抵著他的鼻骨,感受到一陣陣鼻息。 她忍不住呼出氣,齒松開,他仿佛得逞,趁勢而入,纏過她的舌。 已有許久,他才緩緩松開她,唇還壓著,一寸寸地磨。 “什么時候做的?” 沈瑜卿胸口起伏不停,呼出幾口氣,唇是紅色,嬌艷欲滴。 她偏過頭,錯過他的眼,“你去找宋信嚴的時候?!?/br> 魏硯眼掃著她,尋到她發尾處短了一截,不仔細看很難注意到,他唇吻著她的發,“知道什么意思嗎?” 送他結發,知道什么意思嗎? “你不是到處和人說我是你的夫人,這有什么送不得的?”沈瑜卿臉紅著,是呼吸太急了。 魏硯吻過她的頸,“但凡你能跟我說一句軟話,我都不會同你賭氣?!?/br> 他本就性子硬,又碰上她,兩兩都不肯服軟。他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沒什么耐心,一大老爺們總不能一直低三下四地哄人。 沈瑜卿斜睨他一眼,咬咬唇,“我又沒錯為什么要和你說軟話?!?/br> 得,又回來了。 魏硯喉嚨滾了下,“我都把人給你找來了,那事就揭過去如何?” 他下巴貼著她的額,許久沒打理了,冒出青色的胡渣,眼下也泛出淡淡的青,是許久沒睡好了。 好一會兒,沈瑜卿輕“嗯”一聲,“這同心結我是頭一回編,編得倉促,等回去時我再弄一個?!?/br> “你就編過這一個?”魏硯問她。 沈瑜卿啟唇,“我在書院時看別人編不經意記下的,還不夠好?!?/br> “不必了,我很喜歡這個?!蔽撼幈е谋凼站o,低下頭唇再次壓了下去。 “我們別再置氣了?!?/br> “那你要聽我的?!?/br> 他笑,“嗯?!?/br> … 入夜時那婦人病發了一回。渾身顫抖,口吐穢物。 沈瑜卿緊著步子,細眉蹙在一起。 照常來說,吃下這副方子睡上幾日病就會好。分明白日還好好的,怎么這么快就有了變化。 沈瑜卿問了幾句一日婦人的情形,醒柳一一答了。藥效只管控了稍許,看來是這方子添的不對,還需要調整。 屋內都是婦人嘔吐的穢物之味,酸澀惡臭,令人難忍。 沈瑜卿遮了帷帽,回眼魏硯還在屋外,她手扶著門,“你別進去了?!?/br> 魏硯看了她幾眼,笑,“我沒事?!?/br> 沈瑜卿道:“說好了要聽我的?!?/br> 魏硯薄唇抿了下,“我在外面等你?!?/br> 屋內,沈瑜卿關了門。 婦人吐了幾番,醒柳收拾干凈,那股酸澀味還是難以消散。 剛吐完不久,婦人仰躺在榻上,呼吸稍許微弱。 沈瑜卿近幾步,兩指探著婦人鼻息,又撐開她的眼皮,仔細看了番。眼珠渾濁,雙目無神,鼻息微弱,不是輕緩的征兆。 婦人四肢涼軟,沈瑜卿探她脈搏,與此前并無不同。 沈瑜卿眉心鎖著,用藥浸過的帕子擦完手出了屋。 在屋內僅待了一刻鐘,出來時魏硯還在外面。 門推開,魏硯一雙眼就在她身上。 “怎么樣?”魏硯問。 沈瑜卿搖搖頭,眼底有些疲憊,“不太好?!?/br> “方子藥效弱,看來還要再調整?!?/br> 連日奔波,已許久沒休息好。將入城又出了這般事,只顧趕著藥方,她倒是沒給自己留一點歇息。 魏硯拉過她,“這些事明天再想,現在先去歇著?!?/br> “我不累?!鄙蜩で浜狭碎T。 “累不累?”魏硯捏她腰間的軟rou。 沈瑜卿耳根一紅,沒好氣地瞥他一眼,“還在外面呢?!?/br> “都是我的人怕什么?”魏硯帶住她的腰,“先回屋歇著?!?/br> 沈瑜卿沒掙,由著他走了。 … 魏硯沒回自己屋,跟她進去。沈瑜卿眼掃了下,也沒說什么,都由著他了。 累一日,沈瑜卿想先沐浴。醒柳早在凈室備了水,水溫熱著。 凈室隔一道屏風,半遮半掩,勾勒出人影。 沈瑜卿進去,隔著屏風看向外面。燭火昏暗,模模糊糊顯出高大的身影,那人斜坐著背對她,單手撐刀,半屈起一條腿。 醒柳看過去,低聲,“小姐,水好了?!?/br> 沈瑜卿轉過身,看著地上那道影,“你出去吧?!?/br> 醒柳一愣,“小姐,奴婢…” “今夜不用你服侍了?!鄙蜩で溟_口。 “是?!毙蚜鴳司?,悄聲退出去。 魏硯坐在外面,聽里側動靜,看到她的婢女從里間出來。 “她讓你出來?” 醒柳低著頭,“小姐說今夜不必服侍了?!?/br> 魏硯眼沉了沉,倏地唇線牽起,“你下去吧?!?/br> … 熱氣氤氳開,沈瑜卿除了外衣胡服,又將胡褲解了。里面貼身掖著襦衣短衫,已穿了兩日,緊貼著身并不舒服。她站著,眼動了下,將里衣一并除了。 身后忽暗,一道人影罩了過來,隆著她的身。 屋內火爐地龍生得火熱,并不冷。 他沒動,沈瑜卿看一眼地上的人影,若無其事地向架上走,拿了木梳皂莢。 她長發散開垂落到身側,烏黑的發猶如上好的綢緞,半遮住身,掩蓋住一道弧,線條柔美。肌膚有如凝脂玉,白皙通透,柔美中又帶著清冷。 他眼向下,烏發半遮半掩,他記起曾經捉弄她時讓她吃的烏龍果,白得仿佛能咬出水。 沈瑜卿目不斜視,在水里撒了香。 “你進來做什么?” 她彎腰撒著香,背后那人靠近,身前多了兩只手。 “不冷?”他揉了兩下。 力氣重了,沈瑜卿忍不住嘶一口氣,手按著桶沿兒,“放完香就進去了,水熱著?!?/br> 魏硯穿著厚實的胡服,革帶的扣抵她的腰,帶著涼意。 “回回這樣?”他問。 沈瑜卿不說話。 “你婢女為什么出去?” 沈瑜卿依舊沒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