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 第62節
醒柳帶了一囊進來,“小姐,甘露已采好了?!?/br> “放下吧?!鄙蜩で湔f。 天色已全黑了,唯有火光照著亮。 “把這些藥送過去?!鄙蜩で浞畔滤庤?,將案上制好的草藥依次放到碟子里交給醒柳。這些藥只起到緩和作用,暫時還沒有快速有效的方子。 醒柳接過藥,看了看小姐,只覺小姐的臉色愈發淡了,沒敢多說,端著碟盤退了出去。 魏硯回了自己氈帳,解開胡衣前襟,一把扯開,露出結實的胸膛。 單手脫了衣袖,胡衣扔到榻邊,抓過案上的白帕子放到水里擰了一把,尚且淌著水,先抹了把臉,頸,擦掉上面的沙。 再往下,過胸膛,到腰腹的地方,觸到上面,記起她手的軟,魏硯眼里勾了笑,沒多做停留,胡亂擦完了,帕子扔回盆里。 “王爺?!睔謳ね馐虖耐ǚA。 魏硯赤著身坐到案后,“何事?!?/br> 侍從回,“王妃派人送了藥?!?/br> 侍從端藥進來,恭敬地置到案上。 魏硯眼盯著碟里的瓶瓶罐罐,開口,“她呢?” 侍從愣了下,回,“是王妃身邊婢女送的,王妃還帳里?!?/br> 瓷瓶擺了一排,都是新制的藥,她這一日便是一直在忙這個? 魏硯抬手讓仆從下去,回想起當時在帳內的情形,唇揚了揚,是他沒控制住,又惹她生氣了。他說她心眼小,其實他心眼也不大。 … 譚至關入牢獄后,沒過多久就將知道的都吐了出來。 被呼爾丹趕出科洛里后,中途又遭遇天雨土,偶然與耶律殷結識,答應他回科洛里探聽情報,條件是他要復仇。呼爾純心軟,見他無處可去收留下做了侍從。譚至看出呼爾純對魏硯的心思才用蠱為自己編織了面具私下戴在臉上。 已是數月,竟無一人發現。所有人都以為呼爾純是得了怪病,連她自己都這么認為。 譚至雖說出了主謀是耶律殷,卻始終未透漏師門從何。 沈瑜卿對他背后的師承開始懷疑,巫蠱為禁術,正可救人,邪可害人,若流傳至外被心術不正人所用后果不堪想象。 只可惜了她的青蟲半年內只能用一次,否則必然是能讓譚至說實話的。 已是入春,日頭漸大,春日風沙也大。 沈瑜卿緊著外氅在想這件事要不要傳信回上京告知先生。 她站在高坡處,迎著風,發絲隨風卷著。 身后一道高大的人影停到她身側。 沈瑜卿斂下方才心思,垂眸看著那道影,“譚至的事我想知道他師承何人?!?/br> 風沙有些大,魏硯向前一步擋在風口的地方,胡服吹得衣擺獵獵而飛,束起的黑發張揚不羈,他左手磨著刀柄,“問這個做什么?” 沈瑜卿沒隱瞞:“朝廷禁巫蠱就是因為巫蠱被有心之人利用危害之大,我想知道譚至師承,多做了解,沒什么不好?!?/br> 魏硯看她一眼,嗯一聲。 半晌,一臂摟過她的腰,額頭抵著她。 狂風呼嘯,他鼻翼下都是她的幽香,仿佛抹了蜜。 “昨夜怎么不過來?” “我累了?!鄙蜩で湓频L輕地說。 魏硯提了提唇,目光凝在她臉上,沈瑜卿掙了幾下,“下面有人?!?/br> 魏硯愈發得寸進尺,“怕看?” 聽他語氣似有不快,沈瑜卿不掙了,側過臉。 半晌,忽一道烈風猛然刮過,地上塵沙漫卷,呼嘯躁亂。 沈瑜卿側著臉,一不甚眼眶進了沙。眼睜不開,眼瞼下有淚,半瞇著,有點難受。 她推著魏硯的胸口,“你先松開我?!?/br> “怎么了?”魏硯低頭。 “眼進沙子了?!鄙蜩で溲劾餃I水流出,眼睫顫顫,像有東西在撓,睜不開。 “眼睛這么大,總進沙子?”魏硯有心思戲謔。 沈瑜卿有一只眼睛完好,不想搭理他,轉身就往回走。 魏硯拉出她的腕,“別亂動,我看看?!?/br> 沈瑜卿沒動,下巴一只手捏住,被迫著面對他。 “右眼?” “嗯?!?/br> 魏硯兩指捏她的眼皮向外扒,眸子清澈如水,下面沾了一點沙。 沈瑜卿難受,想合眼,他手指撐開,對著她的眼底輕輕吹,一下一下。 他一張臉在她眼前,沈瑜卿看清了他眉骨的那道傷,結痂掉了,留下淺淺的疤痕。眼皮垂著,陷出一道褶。 “好了嗎?”沈瑜卿忍不住問。 他動作停了,卻依舊捏著她的臉。 “別的地方還有?!彼侵募毭?。 “這也有?!彼沁^她的鼻尖,唇瓣。 呼吸有些熱了,沈瑜卿心口跳著,輕喘下聲,“臟不臟,沙子都吃進去了?!?/br> 魏硯碰著她鼻尖,嘴邊浮出笑意,聲音低沉,“吃你的,不臟?!焙笥旨恿艘痪?,“想不想嘗嘗我的?” “我嫌臟?!鄙蜩で淇此夹膾熘纳?,冷哼一聲偏過頭。 魏硯在她耳邊,低低地笑,“那我便洗干凈?!彼榱搜鬯拇?,櫻桃般大小,眸色愈發深了,“只怕你這張嘴裝不下?!?/br> 第50章 .涉險還好他來了。 “裝不下什么?”沈瑜卿緩下聲,一雙眸朝他看去,看清他眼底浪蕩的壞笑,料想又不是什么正經話了。眼翻了翻,也沒等他答,拂袖就往回走。 魏硯站在原地看她遠去的人影,不禁抬手抹了下嘴巴。 … 在科洛里停留五日,沈瑜卿近日沒離帳,專心研究醫書。 魏硯的右臂要比她預想的麻煩。不像慣常的毒有藥可解,筋脈盡斷,重塑筋骨不是說說那么簡單。 三州兵馬已出,這一仗耶律殷必是毫無勝算。 魏硯沒那么在乎這條殘廢的胳膊,打耶律殷不過是聲東擊西,他更是想趁耶律殷自顧不暇暗中去圖紙所通向的地方。但又一想她千般囑咐讓他休養,氈帳都要少出,魏硯覺好笑,便聽她話了。 入夜時的藥又是沈瑜卿婢女來送。 魏硯看著案上一排的瓷瓶,腿伸開,瞥了眼右臂,單手拿起一瓶,拇指撥開塞子,將那藥沫倒到胳膊上,指腹抹了把。 藥味濃,也不知都是些什么。 上完藥,魏硯穿了中衣,一只手系扣子費勁,干脆將衣領一合,掖到里面,外披了胡服,革帶搭腰上,暗扣一緊直起了身向外走。 彼時沈瑜卿氈帳內還亮著燈,夜已是潑墨的濃,起了風,風沙吹著帳簾。 看了會兒醫書,標記幾處又挑著抄下,合成一道新方子。 半晌,擱置下筆。時候不早,沈瑜卿解了束后的發準備入榻。 帳簾忽被掀起,她眼看過去,那男人穿著玄黑胡服,敞著領口進了來。衣裳沒白日整齊,顯然是匆匆穿好的。 沈瑜卿臉朝著他,“誰讓你進來了?” 魏硯笑,“走錯了?!闭f得理直氣壯。 “知道錯了還不出去?!鄙蜩で錄]好氣道,轉身往榻上走。 沒幾步,一只手忽抓住她腕,將人往后帶。 沈瑜卿沒掙,貼到他懷里,“不是說走錯了嗎?!?/br> 魏硯低頭,親她的側臉,無心再說話了,鼻下“嗯”了一聲,像是隨意的敷衍。 他抓著她掌燙熱,唇也是熱的,吻過她的側臉,脖頸。唇貼著她,每說一句話都緩緩擦過她的臉,“譚至師承問出來了?!?/br> 沈瑜卿眸一瞬亮了,“師承何人?” 魏硯唇移開些許,手扔摟著她的腰,將人向后帶,讓她面朝著他,“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br> 沈瑜卿身貼他緊,幾乎是被他錮在懷里,眼睫顫了顫,唇啟開,“你親得還少嗎!” “不一樣?!蔽撼帀褐~,呼吸都是沉的。 “怎么不一樣?”沈瑜卿微微偏頭,躲過他的唇,手抵在他胸膛,胸口起伏稍平復下。 魏硯尋過她的唇,輕啄兩口,放開她又再次壓下去,重重地含著,一呼一吸都愈發沉了。 沈瑜卿眼睫顫得厲害,抵在他胸口的手忍不住推他,力道減弱時,她唇已紅艷得仿若新染了胭脂,臉都如紅霞般濃艷。 “你莫非在哄騙我,王八蛋?!?/br> 魏硯一樂,盯著她沁水的眸,“我是王八蛋你是什么?” 沈瑜卿咬了下唇,抽手要走。 魏硯沒讓,“譚至招了,曾在云山書院求學,后偷學禁術才被山門所逐?!?/br> “云山書院?”沈瑜卿眼眸輕動。 竟是先生曾經求學的地方。 魏硯看她出神,問,“有哪不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