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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就是不喜歡他,”白襄強忍住淚水,惡聲惡氣地說,“我討厭死他了!” 阮瀟很迷茫,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也不知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若是盛云起在就好了。他肯定有辦法逗人開心。 “他走之前,沒有跟你說什么嗎?”白襄哽咽著別過臉去,手背飛快地往眼角一抹。 阮瀟抱起小骨,順了順毛。 “他連你都沒有告訴,更不能跟我們說啦?!?/br> 白襄一怔,小聲道:“我、我跟你們在他心里也沒什么不一樣的。你們還救了他的性命,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罷了?!?/br> “真的嗎?”阮瀟狐疑道。 白襄又委屈又生氣:“混蛋!以后就算求著我,我也不會見他了!” 這廂正難過著,暮朝峰又有人到訪了。 “瀟瀟!”若若老遠就激動地揮著手,聲嘶力竭地喊道,“有錢賺啦!” 樓上的窗戶傳出動靜。 若若立刻跳了起來:“同塵君?。?!” 阮瀟:“……” 漆黑寂靜的夜色里,若若的聲音格外清晰:“我們陳國的都城最近遇到了一樁怪事。具體的好像也沒說清,祭司大人說,可能是有魔族的人出現?!?/br> 因此,陳國的陛下通過欽天監傳令,召集修真界的有識之士前去解決困難。 “陳國的陛下說,若是能蕩平魏都的妖魔,便將會送上一份大禮?!笔⒃破鹉笾粡埍〖?,顯然已經聽說了這個消息。 劍眉微低,輕描淡寫一般,似是不甚在意。 唯有阮瀟知道,這老狐貍不知道又在使什么伎倆套話。 果然,若若見他不是很感興趣,立刻提高了聲音,振振有詞地補充道:“我們陳國雖說不是中州最大的國家,卻向來與修真界有不少往來。往前數個幾代,還得到了好幾個上古秘境呢。舅舅在信里跟我說了,能解決此事的人將會得到其中一個秘境?!?/br> 世上秘境分為兩類,一種是功法深厚的上階修真者自創之境,另一種則是上古洪荒時與神武等物共同遺落下來的秘境。上星君送給三個徒弟的秘境屬于前者,多是仙門相傳,而若若所提到的則屬于后者,許多修仙之人終其一生都未能親眼目睹。 阮瀟與盛云起對視了一眼,后者仍舊不置可否。 “不過,我舅舅向來小氣,這回竟然這般大方,想必這個任務是極難的,”若若眉頭緊蹙,隨即四周看了一眼,神神秘秘道,“我們陳國有個古老的傳言,說是在陳國的秘境里藏有上古四大至寶之一,金蟾翼。我猜,也是因為這樣才有妖魔覬覦,常來sao擾?!?/br> 金蟾翼……可不就是合成魔域大門的其中一樣東西嗎? “金蟾翼?”白襄突然站了起來。她好像有些眩暈,不得不扶著阮瀟的肩借力。 “若若,我跟你去,”白襄急切道,“息然他……他說不定也會在那兒?!?/br> 若若茫茫然道:“???對哦,師尊他們懷疑他偷走抱魂爐也是與魔域有關,難怪他已經被大荒山在全修真界通緝了。是該盡快抓到他才行!” 她義憤填膺地說完,面前一片奇怪的沉默。 只有盛云起格外嚴肅:“沒錯,必須盡快找到他,不能放過任何線索?!?/br> - 子時剛過,原本寂靜的夜里響起了一片瀑布聲,清亮的水聲與盤旋不去的霧氣交纏。 小骨豎起尾巴,從瀑布里鉆了出來,濕漉漉地往阮瀟懷里拱。 阮瀟不由搓手:“讓我看看你又從同塵君的密室薅到了什么好東西?” 骨節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拎起了小骨,略顯嫌棄地從爪子上扯下了一個小錦囊。 依舊是同塵君一貫使用的素雅白色,但上面的勾線十分細致。 “同塵君還會針線活?”阮瀟不由驚嘆,試圖搶來看看。 “這有什么,我也會?!?/br> 盛云起不屑道。 他剛一抬手,沒料到阮瀟拽得猛了。 系著錦囊的線一開,一顆透明的珠子從里頭砸了出來。 二人同時伸手去夠—— 在珠子砸到地面的一瞬間,阮瀟只覺渾身一輕。 還沒來得及思考,周遭的景物移形換影,霎時全都變了。 濃夜成了白日,瀑布仍在,卻有魚群徘徊其中,鳥語花香,春色爛漫。枝頭的木槿花還含著露珠,晶瑩柔軟。 一切仍是在暮朝峰,卻又不像是在暮朝峰。 阮瀟從未在此地見過這樣一番熱鬧的景色,畢竟這里向來都是冷冷清清的。忽然成了仙境一般溫婉之處,她實在還有些不習慣。 這難道就是上星君送給同塵君而后者從未打開過的那個秘境? 這時,佩月劍發出了嗡鳴。 不是警告,而是滿心的歡喜。 一個虛影推開屋門,說話時的聲音溫柔無限:“你來啦?!?/br> 阮瀟一怔,卻被佩月劍拉著上前。 “云起,”那個虛影喚道,“為師教你的劍法,你可還記得?” 她終于反應了過來。在她面前的原來又是秦楨城。 但這一回并非殘魂,而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阮瀟只覺自己的身體不受使喚,想說什么也開不了口,只得一路被秦楨城拉著手腕走到了空曠處。 “師尊?!彼犚娮约汉貌蝗菀讛D出了兩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