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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融合完成,她才慢慢睜開了眼,視線徘徊了一圈。 “師尊,”她破天荒地喊了一聲,“你人呢?” 老樹下的一個大雪塊悶哼了一聲。 出了參寥的秘境后,阮瀟感覺自己的靈力和以前完全不在同一個級別。 輕輕勾一下手指,便能感覺到流瀉出的靈光。 只不過經常容易用力過猛。 比如差點一腳踹翻煉丹爐。 參寥趕忙護住,笑道:“這都是小問題,你還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一番?!?/br> 阮瀟鄭重地謝過了他。 “這都是師伯應該做的,”參寥大方道,隨即壓低了聲音,“也不枉你師尊這半年三天兩頭就往我這兒跑,明示暗示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br> 阮瀟下意識地去尋盛云起,后者負手立于階上,側臉的眉目清朗,正垂眸注視著腳邊的一只小兔子。他似乎什么也沒聽見,冷淡褪去,被枝葉襯得溫柔了幾分。 她看著眼前人,輕輕揚起了嘴角。 “師尊,不好了!”忍冬跑了過來,見到阮瀟時才停下喘氣,“長老會說黎原峰的抱魂爐不見了,還在現場……發現了息然的面具?!?/br> 第50章 .宴月第六(10)上星君是個偏心眼啊…… “他們的意思是,息然在填湖之前私自從黎原峰的廢墟里偷走了那什么——魂淡……魂斗羅?”阮瀟捏著碎成兩半的面具。 紅色的圖案已經有些褪色,破舊非常。 “抱魂爐,”盛云起沉思了片刻,饒有興致地開口,“《六合八荒錄》中有載,百年前妖星隕落,魔界大亂,魔族便打起了人界的主意。后來,幾位大宗師竭力抵抗,最近的一次便是上星君封印了魔域通往人間的大門。然而凡間殘余的魔族卻從不死心,一直在尋找重新開啟大門的鑰匙。抱魂爐不僅是黎原峰的法寶,傳說中,也是組成這鑰匙的一部分?!?/br> 抱魂爐以外,還有三個部分,分別是金蟬翼,蟠龍骨,以及麒麟角。除了抱魂爐在大荒山,其余三樣則不知所蹤。 “魔族?那息然不就是魔族,真的是他?” 盛云起耐心地解釋:“錯。息然所在的魔宗名為星河宗,此宗由來已久,與大荒山亦有淵源。門人廣泛,不限于妖族、魔族、非人的異族、以及選擇了此道的人族?!?/br> 阮瀟聽迷糊了:“那為何要稱魔宗?” “只因他們與正道修行的方法不同,被斥為邪魔外道而已。若論起身份,魔宗很少有真正的魔族,就算有,也是早已歸服了人族的,”盛云起回憶起了書中看過的片段,“正經所謂魔族,面目丑陋不堪,還食人飲血、殺人如麻,一旦進入人間,便會引發大災難。更何況,星河宗的門規便有一條,不可濫殺無辜,違者當誅?!?/br> “這么說來,息然這個魔君與魔族的魔君也不一樣咯?” 既然息然沒有取得抱魂爐的動機,也沒有人親眼見證是他偷走的,那么…… “僅憑一個面具,不足以為證?!碑敃r在宴月峰,阮瀟也是這么回答的。 盛云起不疾不徐:“沒錯,但目前能為他澄清的人只有他自己?!?/br> 可是息然失蹤了。 沒錯,阮瀟和盛云起翻遍了暮朝峰,也沒能找到他。 根據胖頭魚各種指向不明的提示,息然最后一次出現已經是十二個時辰之前了。 而讓玄天峰確信息然盜竊叛逃的則是南部山門一個弟子的口述。甚至在鏡村一家常與暮朝峰合作的裁縫鋪,也的確有人親眼見證他離開了此地。 “我看他很是著急的樣子,肯定是畏罪潛逃?!覜]瞧見他的正臉,但就那身白衣服就是暮朝峰的校服,我絕沒有認錯?!蹦莻€自稱見到了息然的弟子如此說道。 在原書中,息然根本沒有留在過大荒山。他被白襄救了之后不久便失蹤了,再次出現時,已是恢復了記憶的魔君大人棲影,大開殺戒,一統魔道,魔道中人無不唯他是從。 “他會不會已經找回了記憶?”阮瀟分析道,“我發現他對瘴氣一事有自己的認知,很可能早已在慢慢恢復了。按照時間線,是星河宗的內亂令他暫時失憶,那他現在回去也是件好事?!?/br> 盛云起望著她,嘆了口氣:“我倒希望如此?!?/br> 但事情的關鍵遠不止于此。 息然的身份若被他人知曉,暮朝峰必定會引人懷疑。他可不想平白無故給別人手里遞刀子。 罷了,希望是他想多了。 二人剛回到暮朝峰不久,傳送臺的銀鈴便響了起來。 阮瀟還沒來得及放下手里正在擺弄的嶄新的偃甲獸,就見白襄一個箭步沖到了跟前。 “息然呢?他不會真的一聲不吭就跑了吧?”白襄的語氣焦急,話音都顫了起來,“他、他絕不可能偷東西的。不就是個抱魂爐,修真界當這是上古至寶,可是息然什么都不懂,他不可能偷這個的?!?/br> 阮瀟跟默默探出腦袋的珍珠打了個招呼,這才平靜道:“他應該已經走了?!?/br> 白襄不信,非要去息然的屋子里看看。 門一推開,干干凈凈,空空如也。 白襄在那兒站了許久,心里說不出是什么復雜滋味。 直到阮瀟打趣道:“你一開始不是挺不喜歡他的嗎?” 阮瀟此言本是想緩和一下氣氛,沒想到白襄肩膀一動,眼眶都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