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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珍珠在草葉間微微抬頭,似乎極不愿意跟去。 白襄無奈,只得囑咐了它幾句,隨即轉身跟上。 四周水霧朦朧,如同露水拍打在了臉上,但卻又不會浸濕衣衫。 三人腳下出現了一條極窄的小徑,耳畔有清亮的鈴鐺聲,在引領著他們前行。 阮瀟走在最前方,率先踏上了一座木頭搭成的窄橋,濃霧遮蓋了橋的另一端。霎時間,整個世界天旋地轉,風從四面八方而來,讓人分辨不清方向。 橋上沒有扶欄,阮瀟只能努力地用靈符穩定住自己的身形。但不知何故,靈力很容易就被吹散了。在即將被狂風推到橋的邊緣時,一只手輕輕扶了她一把。 明覺低聲道:“小心。 阮瀟向他道了聲謝,發現他和白襄好像完全不受影響一般。 她想起了同塵君的筆記中說過,靈核為靈力之本。寧徵說過她靈核有損,想來在這個時候,差距才體現了出來。 若是能尋得機會改善一下靈核的情況就好了。 阮瀟暗自記在了心里。 正想著,一片漆黑的世界將三人包裹了進來。 等稍微熟悉了光線之后,阮瀟發現這里也不全是黑漆漆的。淡藍色的光流淌在腳下,勾勒出了草葉的形狀。 它們生長在一個又一個漂浮著的石塊上,隨著石塊偶爾的碰撞而抖動脆弱的身軀。 這些幽光漂浮著,點綴這天塹里的一處絕境。 “這兒竟然有這么多龍涎草?!卑紫逵牣惖?。 無邊無際,正如野草一般茂盛地生長著。 明覺俯下身,輕松地抓起一株龍涎草。他正要去碰旁邊的另一株時,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其拔起。 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的阮瀟頓時明白了,看樣子,一個人只能拿一株。也對,如果可以,她的乾坤袋能把這里的東西全都帶走。 但阮瀟很快被遠處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株不太一樣的龍涎草,比別的更小,顏色也更淺,像是正在生長一般。阮瀟親眼看著它的個頭開始慢慢地伸展開來,藍色的光芒如同某種符紋,正在緩慢地按特定方向流動。 她踏過浮動的石塊,向那株幼年期的龍涎草靠近。 等走近了時,她用手輕輕一碰。 ——堅硬無比。 奇怪,捏上去亦是如銅墻鐵壁一般,光滑的表面帶著露水。草葉的尖端鋒利,稍不注意便在她的指腹上劃出了一道細小的血痕。 阮瀟觀察一番,隨即坐了下來,拿出紙筆,開始照著涂涂畫畫。 她沉浸在了自己的摸索中,也不知是過了多久。 一個低沉喑啞的聲音從石塊下方的深淵里傳來,開始喚她的名字。 ……阮瀟。 阮瀟置若罔聞。 那聲音驀地近了,在她耳邊怒氣沖沖地又喚了一遍。 阮瀟頭都沒抬:“別煩我?!?/br> 話音剛落,她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四周空空蕩蕩,連白襄和明覺的身影都不見了,這是哪里來的聲音。 阮瀟揉了揉耳朵,莫不是幻聽了吧,索性低頭繼續摹著。 陌生的聲音陷入了沉默:“……” 第34章 .列陣第五(2)先讓市場富起來 耳畔倏忽風過。 阮瀟下意識地抱緊了紙筆。還未及反應,從深淵之下長出的藤蔓便纏繞上了她的手腳,將她狠狠地往石板之下拽去。 阮瀟碰不到佩月劍,整個人猶如溺水一般無法呼吸,怎么掙扎都毫無用處,連一點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佩月劍卻在此時亮了一瞬,如風刃驟出,將阮瀟面前的藤蔓盡數斬去。 然而腳下伸展而來的的藤蔓卻報復似的越來越多。 在無限的下墜過程中,阮瀟的指尖微動。 感應到指令的佩月劍立刻回到了阮瀟手上,劍身沒入了近處的石壁,將阮瀟勉強支撐在了半空中。 “怎么了,禁地有妖?”阮瀟仰起頭。 但佩月劍不會說話,回應她的只有無盡的沉默。 正在這時,原本纏繞住阮瀟的藤蔓突然泄氣般地松開了。 下墜的感覺只消一瞬,阮瀟穩穩地落在了一塊石板上。 她持著劍,指向虛空之中出現的人影。 那是一道朦朧的碧色,隱約能看出來是個戴著面紗的女人,那雙露出來的眼睛很是熟悉,但阮瀟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 佩月劍瘋狂地顫動,帶著阮瀟一起猛沖向了那個女子。 “小心!”阮瀟手腕脫力,完全無法掌控佩月劍。 就在這時,佩月劍穩穩地停在了女子眼前。 如同對視一般。 緊接著,佩月劍落在了女子的手中。她靜靜地撫摸過了劍身,凝視化為了一聲喟嘆。 “……竟然是你?!彼穆曇羧崦狼逄?,如一片輕飄飄的羽毛。 阮瀟按捺住了心頭的訝異。佩月劍認主,換了旁人碰都碰不得。自從這把劍跟著阮瀟之后,就連盛云起都不能使喚它。 怎么現在乖巧得跟討好似的。 良久,那道虛影才抬頭看向阮瀟,語氣溫和:“你是何人?” 阮瀟的余光中,先前那些藤蔓仍然在不斷地蔓延,但仿佛與她們二人腳下隔了透明的結界,無論怎么撞擊都無法穿透。 而且主要是朝著阮瀟的方向,跟害怕什么似的不敢在那女子周圍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