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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瘴蛇妖歪著腦袋,根本不曾記得這些名字是誰。它活得太久了,久到天地間的萬物變化不過只是須臾。 “殺不了秦楨城,殺她的后人,也是一樣的,”九瘴蛇妖陰森地笑了兩下,“那個女人就該被挫骨揚灰、魂飛魄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你可知她殺了我九瘴多少同族?” “足足三千?!?/br> “你想替他們報仇?”阮瀟問。 “呵,他們本就該死,不值得本尊同情分毫。但秦楨城,有她在一日,妖族就不可能實現宏圖大業。我差一點……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可她竟然壞了本尊的好事!” 阮瀟嘴角抽搐。 蛇瞳一瞥,阮瀟清了清嗓子:“您真是心懷天下?!?/br> 九瘴蛇妖又近了一寸。 眼看著涎液再次落下,阮瀟實在是反胃至極,順手扯過了一旁的衣衫擋住了那一大片。 正在這時,一個銀鈴般的女聲傳來。 “大膽蛇妖,還不住手!” 阮瀟低著頭,看見了熟悉的人影從霧氣中走了出來。 緊接著,阮瀟看見白襄的視線一僵。 她隨之一愣,這才發現自己手里抓著的衣尾是明覺衣服。因為扯衣服的緣故,明覺也被扯到了她身旁。二人靠得很近,哪怕是明覺昏迷不醒,也顯得有些過于親近了。 在宗門大會的副本里,阮瀟本就應該促進白襄和明覺的感情進展。那眼下,她是不是應該將計就計,cao作一番—— 在感情方面一無所知的阮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小時候看的濫俗狗血連續劇。里頭怎么演的來著? 促進男女主感情還不容易嗎,讓白襄吃個小醋不就好了! 阮瀟捏緊了衣尾,蹭了蹭自己臉上的灰,還特別關切地看了明覺一眼。后者仍在昏迷中,臉上都是灰。 阮瀟伸出手,抹了抹明覺臉上的灰。 果然,白襄瞪圓了眼睛:“阮、瀟——” 阮瀟心中大喜。生氣嗎,生氣就對了。 她生平第一次意識到,啊,看來她在這方面也是個天賦型選手。 只聽白襄氣得聲音發顫,心疼極了:“你怎么能用珍珠擦嘴?!” 纏在阮瀟手腕上的小黑蛇聽見了主人的聲音,這才懶洋洋地抬起頭,困倦而又無辜。 阮瀟:“……嗯?” 第30章 .河神第四(10)嗝—— 正在阮瀟怔愣之時,白襄飛快地越到了她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讓珍珠纏繞了上來。許是和寵物分開過久,白襄憐惜不已,撓了撓珍珠的腦袋。 阮瀟用手肘碰了碰明覺,故意拖長了聲音:“白襄,明覺怎么還沒醒???” 白襄答非所問,怒氣沖沖地對著阮瀟:“你怎么什么都不說一聲,真以為你自己就能把一切都解決了嗎?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怎么跟同塵君交代?” 這一嗓子把阮瀟弄得一愣一愣的。明覺似乎也被喊醒了,緊閉的雙眼微睜,整個人如同被嗆著了一般猛烈地咳嗽起來。 “你沒事吧?”白襄的表情被陰影遮住了。 阮瀟心里盤算,這樣下意識的關心就對了。她立刻幫明覺說道:“他傷得太重了,方才一直昏迷著,得好生養一段時間才行。也不知玄天峰有沒有人照顧他?!?/br> “你放心,總有人照顧他?!卑紫逭f。 阮瀟恍然大悟,白襄這是害羞,不肯直說。 ……硬生生地將那一股子陰陽怪氣忽略掉了。 這時,一塊巨石從不遠處的巖壁上滾落了下來,向幾人砸來。 阮瀟這才注意到了一直沒有動靜的九瘴蛇妖。 蛇妖緊緊地盯著他們三人的方向,自打白襄出現后便一動未動,神情警惕。連巨石砸到它身上時,都毫無察覺。 只聽轟然一聲,九瘴蛇妖被石頭壓在了地上,那雙血紅的瞳孔仍舊死死地盯著阮瀟他們。更準確地說,它在看著白襄。 “……上星君?”蛇妖不甘心地開口。 “你這妖孽在說什么胡話?”白襄將阮瀟扶起,注意到了蛇妖跟隨的眼神。 她毫不猶豫地抽出了逍遙劍,指著蛇妖。 九瘴蛇妖見了那流光溢彩的劍身,反而更是跟確認了一般,眸色一沉,陰笑了起來:“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你沒死,該輪到我報仇雪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襄低聲朝阮瀟道:“這逍遙劍是上星君的遺物,想必蛇妖是把我認成上星君了?!?/br> 阮瀟抖了抖衣袖,頷首道:“多半如此。不如先借機套一套它的話?!?/br> 未等二人多言,九瘴蛇妖便厲聲道:“秦楨城,你當年將我鎮于碧云湖下,還將鎖魂鏈九次穿于我身,可知這些年來我求生不得,求死亦不能?!?/br> 白襄上前半步,故作鎮定道:“你肆意傷害無辜百姓的性命,合該如此,沒有讓你魂飛魄散已是念你修行不易?!?/br> “你倒是說說,我害了誰的性命?”九瘴蛇妖反問道。 阮瀟記得盛云起念過的蛇妖生平,于是道:“當年碧云湖畔一個小村莊,百余人都死于你的毒瘴之下。上星君念你年幼無知,遭人利用,希望你悔過自新,這才饒你一命?!?/br> 白襄握緊了劍:“還有,息然的娘親也是你害死的?!?/br> 蛇妖不屑道:“呵,為煉成妖丹,成我大業,都是不足掛齒的犧牲罷了。本尊初到這簋鎮,原想安生些,誰料碰上了你們大荒山不識眼色的東西。既然如此,當然要將這里的一切都毀掉,好讓大荒山看看,這天地間究竟誰才是主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