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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用強力咒固定蛛絲,再用彎曲咒將竹子捆成筒狀,內置洗凈的碎石,一頭連接瀑布山泉,一頭連接水缸—— 阮瀟裝了一杯水給盛云起,示意他嘗嘗。 盛云起先是試探著喝了一口,隨即像是渴極了一般,將剩下的一口飲盡。 “你不是說你是搞食品安全的嗎?” 阮瀟遞了一杯水給旁邊看著的息然,輕描淡寫道:“我也搞自動化?!?/br> 盛云起詫異地挑眉,又見阮瀟頗為苦惱:“但就憑這些咒術根本不能實現大部分代替勞動的工業產品,最完美的拼接也不過維持兩天就要重新來過?!?/br> 實在是太麻煩了。 盛云起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問道:“你可有感覺自己的靈力不足?” “好像沒有?!比顬t說。 雖然至今都不明白為何銀魚和仙靈草會帶來這樣的效果,但這段時間阮瀟始終覺得靈力充沛,并無任何不妥。 “罷了,真到緊要關頭我們還有一株龍涎草可以用?!笔⒃破鸬?。 阮瀟想的卻是,如果能去乾溪上游逮一株魚苗回來就好了。 但現在也只能想想而已——自從試煉幻境中,銀魚被抓了之后,剩下的就被嚴格保護了起來。聽說每日還有伏羲峰和黎原峰的人專門巡邏。 十二月中旬,天朗氣清之日,暮朝峰的小食堂正式開業了。 阮瀟暫時撤掉了前山石階的結界,讓傳送門也可自由出入一段時間。 饒是阮瀟先前聽盛云起吹過牛,還是被涌來的人群驚呆了。 她從來沒見過大荒山有這么多種不同的校服,幾乎擠滿了寬闊的劍坪。人人穿著體面,交頭接耳,興奮不已。 若若炫耀似地告訴阮瀟:“我和忍冬可是照著同塵君的吩咐,把傳單偷偷塞進了每個山頭的宿舍門縫,連沐浴間都沒有放過?!?/br> 阮瀟遠遠地望見一襲白衣的仙君正坐在棧道邊,悠哉悠哉地喝著茶,端的一副清高模樣,仿佛想與這熱鬧場面拉開距離似的。 但他坐的位置又正好只被樹影擋了一小半,所有從劍坪往小食堂走的人都能“恰好”看見。眾人將他當作了一道風景線,紛紛駐足眺望,又不敢擾人清凈。 若不是阮瀟眼睛尖,看見了桌角的算盤,差點就要信了。 若若捧著臉道:“大家為了跟同塵君坐在一起吃頓飯,可好不容易呢。平日午休不過半個時辰,就連離得最遠的永無峰也要來湊個熱鬧。你快看,他們那些連符文御劍都不會的,或者山門沒有傳送臺的,爬上暮朝峰怕是都要半天呢?!?/br> 阮瀟從劍坪邊往下看去,果然發現了彎彎曲曲的石階上還有一些人影。 不至于吧……阮瀟想著,問若若要了一張他們發出去的傳單。 只見上面歪歪扭扭的一行大字:“十二月十五,同塵君在暮朝峰等你一起吃飯?!?/br> 阮瀟的嘴角抖了抖,是她低估了“同塵君”在大荒山的聲望。那些或崇拜或好奇的,全都是沖著這個人來的。 小食堂里的餐食,按照三文、五文和十文配成了不一樣的東西。三文是無蕊花熬制的湯,五文是鳳角花,十文則是無蕊花與鳳角花的混合,仙靈草磨成粉末放在一旁自取。 旁邊還要貼一張告示,寫清楚這三樣東西的功效——不僅清熱可口,還能飽腹。 按照阮瀟的實驗,一碗五文的湯能管十二個時辰,而十文則能抵兩天的飯。 沖著同塵君來的人原本也不太在乎這個,但在仔細閱讀之后又紛紛起了興趣。 阮瀟在小食堂里登記月票,閑暇時聽見有人驚呼道:“快看,這是哪個小師弟?” 眾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在了負責舀湯的息然身上。少年戴著面具,換了一身暮朝峰多出來的服飾,簡單素凈,動作麻利。 “我怎么沒聽說,同塵君還有一個小徒弟吶?” “從來沒見過呀,是個生面孔吧。那雙藍色的眼睛可真好看?!?/br> “快去讓他把面具摘了看看?!?/br> 息然置若罔聞,機械般地往白瓷碗里盛湯,旁邊放著一個盤子收費。 忍冬端著一碗十文的熱湯坐到了阮瀟身旁,脆生生地問:“這人該不會是……師叔的私生子吧?” 他話音輕巧,卻剛剛在眾人停頓的間隙,因此整間食堂里的人都聽見了。 周圍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看息然的表情都變了。 阮瀟咳嗽了幾聲,解釋了一句:“息然不是修道之人,是從鏡村過來幫忙的。師尊和他從前也不認識?!?/br> “噢~” 眾人這才放下了懸著的心,繼續有說有笑地排隊。當然其中有心之人聽見,只覺得是在欲蓋彌彰,轉移視線。 在陸續排隊的人中,阮瀟認出了幾張熟面孔。 明覺遠遠地跟她招手,身旁是幾個玄天峰的師兄姊。他們前面還有些黎原峰的人,阮瀟只認得竊雙。她在人群里左顧右盼地,好像是在尋找什么。 這時,一個穿著五蘊峰道袍的女弟子來找阮瀟辦月票。她相貌溫柔,說話也和氣。旁邊有幾個人好奇正好奇地往這兒探腦袋。 忍冬適時一本正經道:“現在辦月票的話,只收九成的價格哦。也就是原價七十文的月票只要六十三文呢?!?/br> 他年紀小,說話的時候又格外嚴肅,立刻逗樂了幾個五蘊峰的師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