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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手指輕輕在空中劃了一個圈,淡淡的光芒再度散開了,逼得蠱雕不得不放開了爪下的人,退了十丈遠。 少女回過頭時,先是看見了自己方才救下的黑衣少年,那張甜美的臉上一切鎮定全都消失了。她瞳孔微張,像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微微顫動的手指和泛紅的眼眶卻出賣了她。 若換了旁人,顯然一眼便知這是見到了故人。 但阮瀟渾然不覺,陷入了迷惑,甚至有點著急。 黑衣少年明顯不認識這陌生少女,因這短暫的恩情笑嘻嘻地拱手:“多謝姑娘大恩大德?!?/br> 見少女不答話,只眸泛淚光,那男子撓了撓頭,不明所以。 阮瀟抬頭時,注意到了卷土重來的蠱雕,心里不由著急起來:“小meimei,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快點拔劍??!” 不知怎么,原本在心里的話卻一股腦兒地冒了出來,簡直振聾發聵。 阮瀟:“……” 循聲而來的綠裙少女微微一愣,眼神復雜到阮瀟心里一緊,像是瞪著上輩子的仇人一樣,滿腔委屈怨恨無處發泄。 那黑衣少年也跟著道:“小meimei,別愣著呀!” 話音剛落,蠱雕長鳴一聲,就朝二人俯沖而來。少女一邊不大熟練地使劍,一邊抿唇道:“我不是什么小meimei,我叫白襄?!?/br> “幸會,在下乃明覺,頭一次參加大荒山的試煉,還請姑娘多多指教?!焙谝律倌暾驹谒砼?,畫了一張歪歪扭扭的符紙。 聽到這兩個名字,阮瀟終于有了眉目—— 她穿進的這個世界,原來是一本名為《大荒鐘情訣》的小說。 故事講述了以白襄為女主的重生文。在劇情的開頭,也就是大荒山入門試煉時,白襄就逆天改命拿到了秘寶逍遙劍,陰差陽錯救了男主明覺,因此被大荒山掌門看中,收她入玄天峰,一路成為了門派團寵,并與英俊風流的男主明覺攜手力挽狂瀾,成為了傳說中的神仙眷侶,救修真界于危難之中。 不僅如此,作為一本爽文,白襄還要重點打臉前世害死她的原女主,引得讀者一片叫好。 好死不死,那個被打臉虐渣的原女主,就和阮瀟同名。 阮瀟盡力按捺住了種種苦悶,還是忍不住仰天長嘆。穿書這件事并不稀奇,但問題就在于,她并沒有讀過這本書??! 天知道像她這樣根本不喜歡看網文小說的人哪里懂得什么穿書修仙,書粉朋友送了一套《大荒鐘情訣》的紙質書來,她也就看了個封底簡介然后就用來壓泡面了。 別說,不知作者水了多少內容,那厚度還挺好使。 阮瀟調整了呼吸,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情況上??磥?,白襄此時已經拿到了那把神武逍遙劍。 至少,他們都不用在這兒就全劇終了。 但是白襄顯然還沒有完全掌握這神兵利器,長劍因為脫力從她的手里滾落了出來,原本有的一點白光也消失殆盡。 或許是白襄方才使盡了靈力,明覺的符紙又沒起到什么作用,二人被蠱雕的翅膀一扇,雙雙滾在了地上。 明覺因為護著白襄,被風刃割破了袖口,小臂上出現了一道猙獰的血痕。白襄注意到了,一時間眼眶又紅了。 眼看著蠱雕要拍死二人時,一顆紅蘋果狠狠地砸在了蠱雕的爪子上,痛得蠱雕瞇起了眼睛。 阮瀟看了看自己的手,方才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竟然真的能把蘋果扔那么遠。她吭哧吭哧地把一筐子蘋果拉到了窗邊,趁熱打鐵,一枚一枚扔了過去。 “如果是夢的話,還是趕緊醒吧,”阮瀟一邊扔,一邊念念有詞,“國際會議論文明天截稿,我文獻綜述還沒寫完呢?!?/br> 不消片刻,蠱雕便被阮瀟孜孜不倦的攻擊惹怒了。它放棄了白襄和明覺,朝阮瀟撲來,一滴凝結了的綠色涎水在穿過窗子時卻仿佛被什么擋住了,貼在了半空中,隨后慢慢滑落到了地上。 蠱雕見狀,怒意更盛,比阮瀟人還大的利爪頃刻間撲了過來。 阮瀟下意識地顫了顫,隨即意識到蠱雕并不能真的傷害到她。這間茅草屋只能出,不能進。于是她心里有了數,好整以暇地與蠱雕對視著,后者嘶鳴一聲,接連不斷地試圖攻擊她所在的茅屋。 正在這時,蠱雕的聲音變了調,突然扭過了頭。 原來是白襄和明覺趁此間隙再次出手,明覺的符咒似乎起了些作用,配合著白襄手里的逍遙劍,竟結出了一圈金印。 蠱雕似是怕極了這金印,在審時度勢后憤憤地瞪了一眼阮瀟,不甘心地拍著翅膀飛走了。它身后的金色長羽落下了點點金光。 阮瀟和白襄同時長舒了一口氣。 只不過與阮瀟惜命不同,白襄是擔憂明覺,此刻見明覺并無大礙,這才放下了心。而明覺顯然也對少女的勇敢欽佩不已,忍不住調笑道:“若無姑娘相救,在下這低微靈力怕是過不了這一關?!?/br> “油嘴滑舌?!卑紫遴洁熘?,卻并不見真的生氣。 阮瀟自出生起就單身至今,對打情罵俏一事始終無法察言觀色,直愣愣地開口打破了微妙的氛圍:“那個,我……” “對了,也要多謝這位仙子,”明覺極有風度地拱手,隨即側過身,“在下的任務要到了,若來日有機會,大荒山上再與二位姑娘敘舊?!?/br> 在他走后,白襄卻沒有直接離開。她走到了阮瀟的窗前,略顯警惕地睜大眼睛:“你為何還在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