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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因愛生恨就要出賣國家,這愛也不值一提,他甚至恥于與這樣的人為伍。 前幾日,齊毓一共暗中面見五國來使,蠢蠢欲動,野心勃勃。 聽他這么一說,齊毓冷哼一聲,“你不就是仗著公主為你說好話嗎?你害她背上亂政的罵名?!?/br> 駙馬可以參政之后,公主們紛紛為其謀求官職,有些駙馬本就是紈绔子,有什么真才實學,官場上一下子多了這么多紈绔,齊毓聽到不少怨言。 “公主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只是若公主知道你的事,你以為她會怎么想?” 謝珀不緊不慢地攏了攏外袍,跟著接引他的內侍走了。 齊毓站在原地,手指尖泛白,描金的折扇差點被他捏斷扇柄。 路邊的紅色宮燈映出紅光,將他的臉照得有些猙獰詭異。 照月閣人影綽綽,此時還未開宴,皇帝沒來,眾人三五一群互相攀談,只有離御座最近的謝瑯獨自低頭淺酌。 有幾個外邦使臣想過去與他敬酒都止步不前。 北狄使臣是北狄王的幼弟,此時舉著酒杯與景融坐在一處,兩人交頭接耳,并不避嫌。 “好久不見王爺,有幸在此遇見,實在是榮幸?!?/br> 北狄與北州府接壤,兩人以前也熟悉對方。 “親王的來意陛下已經知曉,說不定開春本王與親王一起同路北返?!本叭诠恍?,飲盡杯中酒,又自斟滿一杯。 此時有小宮女為他端上一壺酒,趁人不注意塞了張薄紙給他。 他繼續不動聲色與北狄使臣閑聊。 齊睿明多次朝他使眼色他都視而不見,把齊睿明氣得夠嗆。 景融這個人,擁兵自重,目無法紀,行事囂張,十足莽夫一個,就連晏揚也是這么認為。 但是齊睿明與他暗中往來多年,深知其為人狠辣,遠不是表面上那么有勇無謀。他使眼色只是讓他順便打探北州府現狀,到底尚啟光還在不在北州府,那些府兵有沒有被其說動一致抵抗北狄。 他們是有利用北狄的心思,可沒引狼入室的想法。 景融如此坦蕩,兩人閑聊的都是往日舊事,原本一直盯著他的周瀾誼放松了警惕,與晏揚隔空碰了一杯。 其實他不知道,北狄使臣與景融默契得很,舊事之中摻雜著現狀,對于不熟北邊情況的人根本聽不出來。 與他們隔著幾張矮案的謝瑯懶散地倚著憑幾,慢不經心地捏著酒杯欣賞杯中美酒。 謝珀走進來時,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閣內,與他微微點了點頭。 位置都是按官職爵位順序排,謝珀的位置比齊毓更靠前,離外邦使臣團很近。 他名滿天下,使臣們早就聽聞他的名聲,此時看到他紛紛望過去,結交之意明顯,他只是疏離一笑。 北狄使臣見到他時,立刻停下話題不再閑聊,謝珀比所有人都更了解北州府和北狄的情況。 景融從他一進來就恨不能用眼刀殺死他,為了大計他生生忍住了。 這時候,大家都停下話頭,看向他們,最近謝珀逼著景融與裴智姝和離的事兒大家都知道,有人更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看著他們。 不得不說再一次在照月閣見到謝珀,他已經不是那時的寒門書生,而是朝庭重臣,相比之下,齊毓就遜色不少。 閣中眾人神色各異,一時間陷入靜默的尷尬之中,直到蔡慕尖細的嗓音傳來。 “陛下駕到——!” 大家紛紛站起,朝御座行大禮。 “臣等恭賀陛下萬壽無疆,圣體康泰,國運昌盛!” 景嘉帝神色淡然,輕抬雙手,“眾卿平身?!?/br> “謝陛下!” 他掃了一眼閣中,視線在齊睿明和許謙幾人身上停留的時間長一些。 剛才他召見了沈停,得知戶部這些年粉飾太平,竟多次以次充好,將糧倉中的好糧換出,高價售賣,贏利全都不知所蹤。若不是祥京提醒,召見沈停,他還被蒙在鼓里。 為了保住秘密,甚至不能讓沈停前來壽宴,想想就憋屈,還被寧王倚老賣老告了一狀,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開宴吧?!彼艘谎鄄棠?。 蔡慕恭身行了一禮,輕甩拂塵,高聲宣道:“開宴!” 宮女們捧著精致的佳肴魚貫而行,美食的香氣彌漫開來。 另一邊的流水閣在同一時間朝著照月閣的方向獻完祝祠,宴席也開始了。 梧悅悄悄出現在蕭景芯身邊,壓低聲音回道:“那宮女往照月閣去了,只是被蔡公公的人攔住,進不去,后來是皇后身邊的人領她進去的?!?/br> 照月閣那邊只有皇后一個女眷,這時候也只有她會使喚宮女,安排壽宴上的一切。 “那邊外臣眾多,她要傳消息一定會靠近某個人?!?/br> 果然不出她所料,有消息傳來,那個宮女被派去為齊毓侍酒,她欣然前往。 “齊毓?”之前蕭景芯一直的懷疑對象里并沒有他。 因為一直以來齊毓都對她很好,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第64章 ================== 蕭景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不去找他問個明白,不動聲色地側頭望了一眼齊府的女眷們。 齊睿明的夫人坐在太后下首,身邊是幾位藩王的正妃,齊蓮的位置比較靠外,與自己的小姐妹一處,不過時常與景陽交換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