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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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用他去靠近。 兩人之間的距離倏地變短。 顧南松就站在這人的旁邊。 盯著那張蒼白的側臉打量著,他很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個人,瞧著年紀不是很大,比他還要小上幾歲,是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少年。 凌亂的頭發之下,是一雙空洞得沒有任何光亮的雙眼。 它沒有看向身旁突然出現的顧南松,依舊直直的無神的看著眼前的水面。 顧南松轉頭看去,只能看到小小的一部分,這應該是某個池塘或是湖泊的岸堤邊,沒有能防護人落水的圍欄,長椅所在的位置也不合理的貼近岸邊,站起身來稍不注意,可能就會落到水中,水面平靜,沒有印象中的波光粼粼,水質也不清透,暗沉沉的十分渾濁,他盯著水面看了好一會兒,心想這大概是一潭死水。 小心的踩著剛剛好能落腳的地方,顧南松坐在了長椅上,與少年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離得這么近,越發能感受到少年身上流露出來的無邊絕望。 奇怪的少年依舊沒有動靜,顧南松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眸光微動。 明明渾濁得什么也看不清晰的水里,出現了一個正在掙扎的人,他很痛苦,不斷的對著水面上的兩人無聲的吶喊呼救,他的身后也許纏繞著水草,也許水里有什么奇怪的東西,一股強勢的力量正拖著他不斷的下沉。 顧南松微微蹙起眉頭,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 這時,身旁的人站了起來。 緩緩轉頭,無神的雙眼看向顧南松。 顧南松仰頭看過去,卻只注意到這個灰暗的世間唯一的艷麗色彩。 刺目的鮮紅從眼眶中滑落,無聲的哭泣流淌著幾乎令人窒息的痛苦。 嘩啦一聲。 雙眸因震驚而睜大了些。 顧南松愣神的看著。 那個泣血的男孩,身子一歪落入了水中,正好砸在了水中那掙扎的人影之上,兩人手腳糾纏在一起,緩緩的沉入陰暗的水底,顧南松抬手抹了一把臉,濺起的水花灑落在他的身上,冷得他心里陣陣發涼。 剛剛落水的男孩,和水中掙扎的男孩。 在下沉之時一齊看向了他。 那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卻有著兩雙不一樣的眼睛。 是什么?痛苦?絕望?還是對他冷漠旁觀的指責和憎恨? 顧南松坐在長椅上,也盯著水面看起來,心里空空洞洞的,提不起任何的情緒。 有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落在了身上。 他后知后覺的抬頭看去。 沉默片刻后,他輕嘆出聲:下雪了啊 山里的夜晚要比城里涼多了。 顧南松猛地打了個一個哆嗦后,迷迷糊糊轉醒,下意識的抬手往身上一摸,難怪那么冷,一條大褲衩加上一件白色的背心,露著大腿,光著胳膊膀子,睡覺時翻身摩擦,軟軟的肚皮更是大敞著,翻身坐起來,腳踩上什么軟軟的東西,拿起來一看是條被子。 將被子放回沙發上,顧南松就這么坐著。 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夢,但夢里的內容卻記不太清楚了。 心里還是有些緩不過勁兒來,悵然若失之下沉悶又空虛。 這種心里頭空空蕩蕩的感覺也不是第一次,但自從回到這個世界,他就再也沒有經歷過,那些不算美好的記憶也被他刻意的遺忘在記憶的深處,如果可以他一輩子都不想再想起或許,是因為這一次次期待的落空,一次次麻煩找上門讓他無法視若無睹,無意識中就讓他回想起曾經的過往,所以才會做了那個奇奇怪怪的夢 長長的嘆了口氣。 顧南松有幾分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站起身來走進浴室,用涼水洗了把臉。 站在浴室門口,一時間卻茫然的不知道該做什么。 就這大半夜的,他應該去繼續睡覺,但因為那場夢,莫名的情緒難以平復,根本睡不著。 視線在黑暗中無目的地轉動著,最終落在了二樓。 有一股沖動升起壓過那翻騰的煩躁,突然間,他有點想看看易寒沉。 躡手躡腳的上了樓,靠近房間門,做賊似得貼在門上聽里面的動靜。 山莊里的隔音做得不錯,夜深人靜正常人那都在睡覺,自然啥也聽不出來,也就,所謂的夜襲儀式感吧。 扭動把手輕輕推開門。 房間里被月光灑落一地清輝。 顧南松愣在門口,傻傻的看向陽臺。 陽臺上,本該在床上躺著的人正靜靜的坐著,沐浴著清冷月光,仿佛在修仙 月下美人,朦朧夢幻,顧南松眨了眨眼緩過神來。 那一瞬間,他似乎注意到那人透露著與往常不一樣的脆弱。 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 注意到動靜的易寒沉緩緩轉過頭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交,顧南松看到易寒沉不滿而微微蹙起的眉頭。 那什么 我真的不是來夜襲的 顧南松下意識的開口解釋道。 易寒沉: 那你這夜深人靜的情況下,為什么會悄不丁的出現在他房間! 咳,你怎么還沒睡?顧南松連忙尷尬的轉移話題:昨天咱那么累,奔波了一天,你該好好休息的。 易寒沉沉默片刻,聲音帶著點疲憊的?。核恢?。 睡不著? 走到床邊往枕頭底下一摸,兩個小紙包還擺得好好的。 怎么會睡不著?顧南松朝著易寒沉走了過去,然后在他腳前蹲下,仰著頭看著人小聲擔心的問道: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了?還是做噩夢了?要不然就是認床?畢竟你都沒怎么在外面留宿過 易寒沉低頭看他。 有些無奈的阻止他繼續在耳邊呱噪。 你閉嘴。 顧南松站起身來,強勢的把人推著回到床邊:我都把那么大的床讓給你一個人睡,自己去擠那小沙發了,你竟然還不好好睡覺,早知道這床對你沒用,我還不如上來睡覺呢。 說著,竟然緩緩的打了個哈欠。 看到了人,莫名的安了心,那空蕩蕩的難受勁兒一掃而空。 將人扶上床,把被子拉過來給他蓋上,顧南松對著易寒沉一瞪眼:快睡,明天我還打算出去玩呢,你這要睡不好可沒精力,還容易發脾氣。 易寒沉靠在枕頭上,只想人趕緊閉嘴別叨叨。 你很吵。 顧南松連忙壓低了聲,聽著格外溫柔:那我不吵了,你真快些睡。 易寒沉只能無力的閉上眼,懶得再搭理他。 能聽到人起身離開的聲音,可沒一會兒,那腳步聲又再次走進房間。 門被輕輕關起,易寒沉察覺到身下床面的彈動。 睜開眼看過去,被枕頭堆起的墻給擋住了視線,但他知道顧南松爬上了他的床。 青年很快就安靜下來,靜謐的房間里能清晰的聽到一道不屬于自己的呼吸聲。 易寒沉盯著枕頭墻,眼中暗光流動。 可最終,他什么也沒說、也沒做。 身旁有個人在安睡,易寒沉心里極其不自在,本以為今晚注定無眠,但在閉著眼睛靜靜平復著渾身的難耐時,意識竟漸漸模糊遠去,最終不受控的陷入甜美的安睡。 天亮了。 易寒沉覺得身上有些重。 特別胸口的位置,壓得他有些喘過氣來。 睜開眼一看,一顆腦袋正靠在他的胸口,半個身子也壓著他,一條長腿肆無忌憚的搭在他的雙腿上,易寒沉能感受到那緊貼著的熱度,燙得他一瞬間徹底清醒過來,抬手就把人往旁邊猛地的一推,如果不是雙腿無力,這會兒顧南松肯定已經滾下床掉地上去了。 中間的分割線已經名存實亡,被顧南松踹到了一邊。 一個翻身正面癱在了床上,一條胳膊依舊搭在易寒沉肚腹上。 易寒沉身子顫抖著,心臟砰砰跳得厲害,呼吸也變得很急促。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靠在床頭,幾次深呼吸平復著渾身如被火燎過般的灼燙。 看著某人還未醒過來的睡臉。 他氣得咬牙切齒,狠狠吐出三個字:顧南松! 就很想現在伸手一把掐死這無知無覺還能睡得下去的人! 第91章 我覺得是我有問題 易寒沉滿臉不愉的盯著睡得四仰八叉還打著小呼嚕的青年。 這就叫做睡覺安生?! 那么寬的床,這么大半的位置,他硬是能擠到他這邊來。 還說好的去睡沙發不和自己同床,信誓旦旦的保證絕不夜襲。 果然顧南松的嘴,騙人的鬼! 支吾一聲又翻了個身,手還在肚皮上摸了一把,察覺到被子已經離自己而去,青年瞇起一條眼縫左右找了找,抓住易寒沉蓋在腿上的被子一扯,沒怎么扯動,干脆身子扭動著往被子里鉆,見他動作,易寒沉嫌棄的往旁邊又挪了挪,幾乎已經到了床邊緣上。 冷冷的目光盯著顧南松脆弱的脖頸。 大概目光太危險,也太冰涼,迷糊中的人睫毛顫了顫,又再次睜開了眼。 陽臺的窗簾在昨晚就沒有拉起,這會兒太陽升起時,正正好光芒鋪灑進來,晶晶亮亮的有些刺眼,顧南松瞇了瞇眼,打了個哈欠,腦袋下意識的蹭了蹭抱在懷里的被子,然后仰起頭看向一大早就明顯心情十分黑暗的易寒沉。 咧嘴一笑,燦爛得如今早的陽光。 老公~早上好~ 上挑的尾音像是LJ一根飄落的羽毛,在心尖上輕輕掃過,有些癢。 易寒沉覺得這光芒有些過分刺眼。 他閉上眼沒有再去看,聲音冷硬的命令著:去拉上窗簾。 顧南松翻爬起身來,光著腳丫走到陽臺邊,并沒有聽易寒沉說的把窗簾拉上,他拉開陽臺門,走出去站在陽臺上眺望著遠方,早晨清新的氣息一掃胸中的沉悶,溫暖的陽光驅散渾身上下的冰冷,今天還是一個好天氣,是他依舊可以期待的美好的一天。 伸了個懶腰,他站在陽臺門口,看向易寒沉。 收拾收拾,咱們該出去玩了。 溫泉山莊的附近就有一個村子。 本來是挺偏僻的地方,但因為抱玉山的存在和山莊的建立,近幾年開始向旅游新型農村轉變,再加上村子處在一個地勢較為平坦的壩子里,自然條件良好,周邊山上種樹種果,還專門開辟了一部分地方來進行鹿群的人工養殖,山下挖塘養魚栽荷,塊塊良田各式蔬菜都生長的蒼翠茂盛,村民們蓋起新房翻修新路,開起好幾家農家樂來。 吃過早飯后,顧南松等人開車前往村子。 彎彎繞繞也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在山腳的岔道上拐向另一邊,繞過幾個彎兒就能看到村子。 在路邊問了村民。 這村子里這會兒啊,有種葡萄的,有種桃子李子的,還有梨子和挨著山腳的大片栗子,如今六月底七月初,都是這些果子成熟的季節,村里人大半是采摘后拖出去賣,小部分留著給游客來采著玩。 顧南松興致勃勃。 不過田里路不好,易寒沉行動不便只能在一旁看著,當然他也不樂意跟著顧南松在田地里亂竄。 選的這一農家的主人小哥十分熱情,見狀從家里搬來了守田時支起的那種大遮陽傘,在田邊一比較寬敞平坦的地方撐開,又搬了桌子和凳子來,端上清甜涼爽的深井水,切了西瓜和剪了幾串葡萄擺在桌上。 你在這,我去摘葡萄。 顧南松對著易寒沉說完,提起一個小籃子,拉著霍翟往葡萄田里沖。 一排一排的葡萄藤長得茂盛,那垂掉在其中的串串水晶葡萄格外誘人。 在一旁的霍翟似乎有些提不起興致,只看著顧南松在那夾葡萄,自己沒有動,盯著看了會兒還哈欠連天的,顧南松丟了一串葡萄在他手里,小聲的打趣問道:你這一副晚上沒睡好的樣子,是太激烈了嗎? 霍翟傻傻回問:什么太激烈? 顧南松瞥了一眼和易寒沉一起坐在傘下乘涼的趙宴驍。 霍翟別看著以前和顧南松一起紈绔作態,經常出入各種奇怪場所和聲色犬馬的頹靡場合,實際上本質還是一個慫慫的鐵憨憨,半天才反應過來后,一張臉迅速爆紅,使勁兒瞪著顧南松,可惜對上顧南松那一雙帶笑的大眼珠子,只能咕噥兩聲低頭羞澀。 就昨晚沒睡好而已! 老覺得像是做了個什么夢,但醒了又不記得。 特別難過,醒的時候都想哭了。 顧南松調侃的表情一斂,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這時曹聽雨和趙霜湊過來,給他們兩人送西瓜過來。 曹聽雨臉色也有些苦唧唧的,垂頭喪氣的模樣,眉眼間滿是擔憂。 顧南松看了一眼,連忙西瓜堵嘴,忍住沒問。 可他不問,曹聽雨還是要說,還特意的用視線鎖著顧南松。 這溫泉山莊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顧南松沉默的與她對視著,臉上寫滿了拒絕。 他不想聽不想問也不想說,只想安安靜靜的摘葡萄。 只可惜,兩人之間缺乏眼神的深刻交流,也缺乏足夠心有靈犀的表情解讀能力。 那位夏先生是特意被許慎請來的,肯定是山莊哪里出了問題。 說實話我覺得這幾天呂岸好像撞鬼了,可是杜小道長給的符并沒有什么反應。 ???趙霜好奇的問道:是發生什么了嗎? 他最近特別嗜睡,但又睡不好,反反復復的,就挺折騰人的。 霍翟接口:做夢嗎? 嗯,特別多夢。曹聽雨連連點頭:我們不是比你們早來兩天,一開始還好,昨晚上一宿醒了睡睡了醒,特別鬧騰,大半夜我還聽他叫,這不就沒跟著來,精神狀態太差我讓他在房間里留著休息。 要是有問題就去找我哥吧。顧南松無奈,強調三連:我真的不行,很不行,非常不行。 曹聽雨對上顧南松那雙充滿著委屈的大眼。 沒再繼續說下去,但目光卻有幾分微妙的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