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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堅韌自強的舉動,也更加令他心動。 等來日,如果自己能高中,騎著高頭大馬,一身紅色官服,提著聘禮再來求娶,安曦肯定會喜歡的吧? 季稷已經踏出了紙鳶店的正門,卻一時不想離開,他偷偷在門口來回踱步了一會,默默從結婚想到了生子,甚至想到了白頭到老的一生,直到聽到賣糖葫蘆小販的叫喊,這心頭才一震,整個人如夢初醒。 希希,等我。 等我高中,便來娶你。 安曦自然是不知道季稷的這些心思的,她自始至終也就只把季稷當成父親那邊的親戚來相處,完全沒有考慮過那些情情愛愛相關——估計這輩子她都不會再考慮這些事情了。 安曦坐在店鋪的臺后,偶爾用抹布擦拭下桌面。 時近二月,春風正起,一個上午過去,倒是賣出了好幾個紙鳶。 沒人會不喜歡安曦的這家店,紙鳶好看,質量結實,還有烏發蟬鬢,明眸流盼的店家在旁細細介紹,唯一的缺陷便是一切紙鳶皆由安曦一人制作,數量太少完全不夠大批量購買的。 安曦每天的事都很簡單,她白天就坐在店里買賣,夜晚則回家抽空做幾個紙鳶,倒是別具一番愜意滋味。 這樣的日子就這么連續過了幾天,直到在一天的傍晚,安曦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攔住了。 攔路的人她認識,叫郭浮,也是個讀書人,不過書讀得不怎么樣吧,倒是吃喝嫖賭之類的事沒少做。季稷與她閑聊時曾經提到過他,不過也只是草草說了個名字,隨后便像很討厭這個人一樣匆匆跳過去了。 “有什么事么?”對方來者不善,安曦看似鎮定地回答,實則已經開始思考脫身之法。 有事,當然有事。 郭浮眼里透出□□,語調輕?。骸拔矣{你為妾,你看怎么樣???” 他郭浮現在之所以出現在這里,完全是因為季稷。季稷那小子不就是書讀得比他好嗎?搞得整個學院的人都對他稀罕得緊。那家伙還總是對他一副看不上眼的樣子,上次他去賭坊,還被他舉報給了先生,害得他挨了父親一頓好打,他郭浮早就看他不順眼好久了! 昨天,他不知從哪里得到的消息,說是季稷那小子似乎對他面前這姑娘喜歡得緊,若是自己趁季稷出門趕考的時候,把這人接進家里當個妾室,自己豈不是將會永遠壓上季稷一頭了,更何況,這姑娘長得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樣,自己并不吃虧。 想象著季稷歸來后發現心上人已經有主,卻無可奈何憤怒不已的表情,郭浮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郭浮是個混不吝的性子,家里表親在衙門里任著重職,他家也算有錢有勢,這也是他敢胡作非為做出這種事的原因。 “怎么樣,小姑娘,考慮好了沒有?你要是乖乖聽話嘛,我肯定也會憐香惜玉的,但你若是不聽話,我就對你不客氣了!”不過不管她聽不聽話,自己都會現在就要了她,畢竟沒有什么保證能比事實更具有說服力。 郭浮說著就要開始動手動腳,安曦的退路已經被郭浮身邊的小廝堵死,她偷偷摸出用來防身的匕首,還沒來得及不管不顧地反擊,就聽到巷口穿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住手!” 梳著朝月髻的白衣女子正站在巷口,手里執著一柄劍。 “你是什么人?多管閑事!”郭浮瞪了對方一眼,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做什么,那把劍就以rou眼不可見的速度抵住他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以示警戒。 對方是怎么做到的?!郭浮嚇了一大跳,意識到面前的女人是個硬茬子,保命要緊,他也不敢多留,立即帶著小廝跌跌撞撞地跑遠了。 “謝謝?!泵撾x了險境,安曦朝救她的女子道完謝,緊接著抬起頭來,入目的容顏卻讓她直接呆在那里。 面前的女子長著一副她僅見過幾面,卻再也熟悉不過的容顏。 這不是許清錦嗎?! 安曦心臟跳得劇烈,大腦一片空白。 她現在不是在凡間嗎?明明是遠離修仙界的凡間,可許清錦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既然許清錦都已經出現,那么那個人…… 安曦喝斷自己的胡思亂想,心跳卻仍然急促得不行,久久平復不下來。 許清錦并沒有覺出安曦的異常,還以為她只是嚇壞了,有些關心地湊到了她面前。 “喂,你沒事吧?壞人已經被我趕跑了,你好些了嗎?” 許清錦伸出手想攙扶她,卻被安曦一個后退避開了。 許清錦面上有一瞬的訝然,不過還是理解安曦剛剛遇到壞人后的異常。 安曦則在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著自己。 安曦,你要相信,你都已經重新投胎,換了個樣子,不會有人能認出你來的。 想到這里,安曦慢慢抬起頭來。果然,就算已經把她的容顏看了個清清楚楚,許清錦也沒有絲毫覺察出面前這個姑娘還是她昔日的熟人。 安曦:“我剛剛……抱歉?!?/br> 許清錦則溫婉地笑了笑:“沒事,我能理解的。不過你不會怪我沒有殺了剛剛那個人吧?” 安曦搖了搖頭。 面前這個剛被她救下的女孩乖乖巧巧,就算她沒有殺死惡人,女孩也沒有絲毫不滿,只是身子似乎還有些顫抖,許清錦忍不住多解釋了幾句:“那就好,我的劍不能斬殺無辜之人,除非我親眼看到對方已經做下與之匹配的惡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