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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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火車日常(02) 你猜錯了。 木慈帶著早餐回到房間里,左弦還沒起床,他只好將窗簾拉開,刺眼的太陽讓左弦迅速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臉。 起來吃飯。木慈把食物放在桌子上,靠在邊上,懶得再推搡一次左弦,別讓我說第二次。 左弦忍住從喉嚨里發出的抱怨嘟噥聲,垂頭喪氣地趴在枕頭里,怏怏不快,意興闌珊,轉動著還沒完全清醒的大腦,試圖轉移木慈的注意力:哪里猜錯了? 她不是融合。木慈坐在椅子上,大概是經歷過更為怪誕恐怖的事,他的心出奇得平靜,特別是在見到左弦之后,連稍稍加速的心跳都平復下來,而是把另一個自己當做信物送給了火車。 左弦趴在枕頭里,深深嘆了口氣:那我不是猜對了嗎? 你木慈一怔,忽然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意思,你你確實猜對了,可是真奇怪,她為什么會知道呢?我們從來沒在車上見過她啊,連你都只是猜測而已。 左弦確信自己的懶覺是絕沒辦法繼續睡下去了,只好磨磨蹭蹭地從床上爬起來,歪著頭看坐在邊上思索的木慈,夜色已經在他的目光之中悄然逝去,晨光則如一件輕薄的紗,朦朧地籠罩在他的身上,不知不覺就看入了神。 木慈很適合光明,仿佛黑暗之中的又一個太陽。 然后太陽疑惑不解地抬起頭:看什么?還不起床? 這世上總是不乏擁有智慧的狂徒,她也許恰好是其中之一。左弦舒展開筋骨,收回自己的目光跟思緒,目光掠過衣柜,隨手挑過一件木慈的衛衣,時光荏苒,人總會有所改變,襯衫確實襯托身材,不過難得假期,他只想輕松地待在房間里撫慰上個世界的創傷,人就是這樣的生物,有時候憑著一時意氣,反而能做到一些深思熟慮的人永遠做不出來的事。 木慈對此不置與否,智慧跟勇氣確實是一種財富,不過要是以犧牲他人的生命跟幸福為代價,那就多少讓人難以茍同了。 等到左弦洗漱出來的時候,木慈已經把咖啡都泡好了,濃郁的苦香蔓延在房間里,他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微微有點泛酸,于是一口氣在左弦的杯子里加了兩大勺白砂糖才罷手。 真貼心。左弦歡快地跳過來,好像他的實際年齡是個位數一樣,他先是使勁兒嗅了嗅咖啡,露出饜足的笑容,這才捧著杯子坐下,又盤起腿,像是只家養的大貓,是我喜歡的口味。 木慈露出驚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是嗎?我還擔心會太甜了,我看你平時好像不加糖。 左弦小小啜飲了一口,哼哼唧唧地說道:兩種我都喜歡。 他是木慈遇到過最不會勉強自己的人,假如是其他人,木慈還多少會猶豫一下是不是客套,可左弦就沒有這個顧慮了。 木慈咽下酸澀的咖啡,他不是很習慣這種口味,也想不通左弦這么嗜甜的人為什么會喜歡這種咖啡,倒是左弦好奇起來:你在飲食方面講究得堪稱苦行僧,怎么今天突然想起喝咖啡來? 嗯?哪有你說得這么夸張。木慈下意識反駁,然后想了想,因為我想去嘗試你喜歡的東西。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露出什么大不了的神色,更沒有急迫展現自己的沾沾自喜,只是單純地闡述著行為后的意義。 左弦的心不自覺地為此怦然一動。 誠然,人們在索求愛的時候會變得溫柔、耐心、且富有魅力,迫切展現自己好的一面,然而這是維持不長久的,當熱戀悄然逝去,即便是愛侶也不得不開始互相磨合,就像尺寸不匹配的兩顆齒輪,竭盡所能地互相運轉擠壓著,直到嵌合成功,或是徹底崩毀。 當感情到我們這個時間段了。左弦不自覺地輕柔下聲音,通常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 左弦頓了頓,突然不確定自己要說什么,這并不是討好,也不是刻意地迎合,仿佛在這個瞬間,主動權又重新回歸到了木慈的手中,他毫無保留地獻出感情,卻讓左弦陷入試圖遮掩的窘迫當中去。 那要做什么樣的事。木慈皺起眉頭,茫然不解,渾然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承載著多么巨大的含義,還有規定的嗎?就跟約會一定要去電影院一樣,而且我只是喝一杯咖啡而已? 沒有。左弦微笑起來,咖啡濃郁的回甜從舌尖竄過,你做你想做的就好。 木慈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你又在耍我? 左弦啞然失笑,舉起溫暖的咖啡杯,遮擋住半張臉,陽光從粼粼的海面上游蕩過來,波光似的映在他的笑臉上,讓人想到永久的夏日。 早餐相當豐盛,左弦夾起一顆蝦餃,濃稠guntang的湯汁在透明的餃皮里流淌著,戳出小口,熱氣頓時散發出來,將眼鏡蒙上薄霧,警示它的危險性,于是他只好放下,免得燙得自己嘴巴起泡,隨意找了個話題開頭:不知道溫如水能不能問出點什么? 什么?木慈問。 清道夫跟苦艾酒。左弦極耐心地解釋道,他在火車上很少與人來往也不乏這個原因,一個人思考更快,多一個人的思維不過是平添一個累贅,姑且不說跟不跟得上,倘若你想跟另一個人交流,難免是要開口的,多累人。 不過跟木慈又不太一樣,跟他說廢話,也叫左弦愉快。 左弦慢條斯理地用筷子將燒麥拆分成兩半,任由凝聚在當中的熱氣隨風消散:兩個產生矛盾的隊友,對我們來講不算合適的合作對象,人難免會感情用事,如果正不巧,他們決定在我們的生死關頭感情用事一回,那我們總得提前做好準備。 他說話時不緊不慢的調調,與話語之中所傳達出的漠然殘酷正相符合。 你聊他們的語氣就像是在菜市場精挑細選,這顆不夠水靈,那顆長了蟲洞。木慈皺起眉頭,不過他對那兩個人也并沒有底,于是又歪過頭,幫溫如水說起話來,話又說回來,他們完全不想說的話,也不關溫如水的事,誰也不能逼別人說出心里的事啊。 這倒不一定。左弦卻否決道。 木慈好脾氣地問:又怎么? 如果是你,我想結果就會與溫如水大不相同。左弦用眼神阻止木慈正欲出口的反駁,我不是偏愛你,正相反,我很清楚話語能傳達什么意思,溫如水也不例外,我們都擅長抓捕線索,然而我們本質上,對別人所說的話絲毫不感興趣。 木慈噎住了。 不論他們是悲傷還是快樂,對我們而言,剝離開情緒,最重要的是信息。左弦看著他,我們只是在收集,而你不同,你在感知。換做任何一個人,溫如水都不會如此輕易吐露她的傷痛,因為她很清楚,我們只不過想知道她會不會發瘋,可你不同,她告訴你,正是因為你愿意聆聽。 人類是難以飼養的生物,除了必須的理智之外,還渴望充沛的感情,否則就會干涸枯萎,正如一架需要精心保養的機器,但凡有一塊螺絲支撐不住松脫,整個人便也瞬間分崩離析。 木慈挑起眉毛,以一種非常古怪的神情打量著左弦:白砂糖吃多了嗎?今天你的嘴這么甜? 左弦莞爾一笑,慢悠悠地端起咖啡喝起來:說真的,這種中不中,西不西的早餐真的有點奇怪。 這意思是你下次想喝豆漿?木慈想了想,還是豆汁? 左弦復雜地看了他一眼,我生長在南方,喝不來北方的口味。 木慈悻悻:有那么恐怖嗎? 他們閑聊了一會兒才把早餐吃完,然后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曬了會兒太陽,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平靜,往?;氐交疖嚿系那皫滋齑蠖鄶禃r候是在噩夢里度過的,不過上個站點沒什么血腥到讓人做噩夢的,最多就是細思恐極,想起來有些不甘心。 倒是溫如水不知道是熬了個通宵還是美美睡了一覺,姍姍來遲地發了消息來。 我幫不上忙,你們解決吧。 顯然這意思就是她不插手了,清道夫跟苦艾酒確實是車上難得優秀的老玩家,卻也稱不上絕無僅有,要說身手,尹艷也不會太差,在站點里什么都是不確定的,與其使勁兒去磨合兩個不確定因素,倒不如換支隊伍來得更簡單方便。 在這種情況下,人跟零件,確實并沒有太大差別,充其量是精度高低的問題。 火車就像一場蓄勢待發的小型瘟疫,不斷地將死亡傳染給每個人,因此誰也不想接收更多的癔癥,活下來都已經夠費勁兒了。 你有想法了嗎?左弦懶懶地靠著,倦意深刻地滲透到他的骨髓跟血液里,任由大腦無休止地放空下去。 木慈望著天花板上浮夸無比的燈盞,若有所思道:很難說,如果我們下一站要帶上他們兩個人的話,總不能就這么傻傻看著吧,難道你覺得他們能自我消化? 依我的經驗來看,恐怕很難。左弦想,等著幫他們收尸還差不多。 木慈把手擱在他肚子上:那我們起碼能幫忙收尸?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10 18:06:36~20211011 20:40: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葉衍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59章 火車日常(03) 交際無非就是這么一回事。 像一張錯綜復雜的蜘蛛網,無休無止地擴張開來,觸及每個角落,沾染每道灰塵,密密麻麻,直到將一切盡數網羅進來。 人際這東西,從來沒有聽說一方面解決,整件事就消停的,最后只能是左弦跟木慈分工合作,一人解決一個。 考慮到苦艾酒可能隨時進入限制級畫面,左弦還特意做了點思想準備,避免傷害到自己寶貴的眼睛,畢竟好不容易等紋身消退,眼睛又恢復正常,實在沒必要犧牲在某些毫無必要的場面上。 不過這次苦艾酒倒是很體面,他只是在跟莉莉絲調情,臉上掛著輕浮又漫不經心的笑容。 看來你的朋友來了?莉莉絲穿著一件晚禮服,風情萬種地笑起來,她的適應力驚人到堪稱有些可怕的地步,在其他人還混亂不堪的時候,她已經開始享受這輛火車帶來的一切了,我正巧有些事。 苦艾酒禮貌地親吻她的手背,目送著她婀娜的背影從車廂后消失,又轉過頭來看著左弦,臉上不意外地透出一絲絲不爽:有事? 其他新人呢?左弦問,你們見過面了? 我給了他們一人一瓶波本??喟茡]了揮手,煩躁道,現在大概還在房間里睡覺吧,你該不會是被木慈洗腦到以為我們現在該給新人開歡送會了吧? 左弦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我還以為你氣得要死? 本來是這樣??喟茖⑵桨暹f到他面前,漫不經心道,所以我立刻就去看了看我們的回程套餐,你看上面已經有多少人了? 清道夫、木慈、韓青、溫如水、尹艷; 陸曉意、安子、陸洺、苦艾酒、左弦; 丁遠志、赤景、柳羽、羅永年、三蝶; 莉莉絲 還差四個人 左弦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忽然一只血手橫伸而來,徹底擋住了屏幕。 三個人。 才上車的張信鴻帶著一身血腥味出現在兩人面前,他的掌心里是一顆藍幽幽的菱形晶體,看上去并沒有打算要多解釋什么,而是對苦艾酒點單:來一杯伏特加。 苦艾酒拿出酒杯跟酒,隨口問道:沒有其他人了? 只剩下我一個。張信鴻淡淡道,他沒有久坐,喝完酒之后就離開了,大概是去清洗自己了。 苦艾酒慢慢挪移到左弦的身邊,從吧臺后探出大半個身體,意味深長地說道:只剩下我一個了,現在的新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更加怪物。 剛剛才在跟怪物調情的你可沒資格說這句話。左弦搖晃著酒杯,忍不住出聲揶揄起來。 苦艾酒倒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對這件事毫不在意,他聳聳肩道:老一套,我告訴你上個站點發生了什么,你告訴我莉莉絲的情況。別這么看我,能讓你主動來找我的,除了這個還有什么。 你怎么能肯定我就一定知道她的情況。 我不確定,不過你可以打探啊??喟埔贿吔o他倒酒,一邊笑嘻嘻地說道,我剛剛確定過了,她不是我那盤菜,不過我又實在是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 左弦打量了他一會兒:我還以為你們剛剛就在聊這個? 確實有一點,不過更準確來講,我們是在聊你好奇的那檔子事??喟撇痪o不慢地給自己加了幾顆冰塊,因為一開始,我跟清道夫都已經很確定互不干擾了,結果他之后為了一個女人不但給另一個我泄題,還到最后硬生生把我控制住了,徹底破壞規矩,我總要知道是為什么吧。 女人?左弦疑惑地皺起眉頭。 苦艾酒把杯子在手心里換來換去,漫不經心道:嗯,他的雙胞胎meimei,另一個我的未婚妻,不過在清道夫的世界里,她在幼年就因為一起車禍死亡,最多算個小女孩,我都搞不懂他對那女人哪來這么多感情。就算他們倆是小時候一起出的車禍,我們不也經歷過不少冒險? 這左弦失笑著,試探道,我還沒想到你們的感情居然好到這地步?連這種事都能交換了。 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喟苹瘟嘶尉破?。 酒精是人們最常用來消除痛苦的辦法之一,總是有人會有支撐不住的那一天,就連清道夫也不例外,作為車上唯一的酒保,苦艾酒知道不少人諱莫如深的過往,只不過大多數人死的相當快,連帶著這些情報都毫無價值。 一開始苦艾酒做這份工作,只是單純因為它很適合展現魅力,更準確來講,是很容易趁虛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