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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昭儀仿佛忘了剛才被皎月姑姑訓斥一般,這會兒就又湊上來,小聲問:“這位姑娘是?” 皎月輕輕看了她一眼,笑道:“這是貴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大宮女,以后小主娘娘們若是瞧見了,可仔細客氣著些?!?/br> 崔昭儀一愣,她本就是家里千嬌萬寵長大的,一家子人都嬌慣她一個,卻也沒把她養廢,倒是越發心思縝密起來。 這位貴妃娘娘她一共就見了三次,回回都是不同的打扮,衣裳顏色料子和形制都有差別,可穿在她身上,沒有一身是不好看的。 若說天生麗質,便是說的她了。 崔昭儀自是知道貴妃娘娘受寵,可她卻沒想到,就連太后宮里的姑姑都要對貴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客氣,這本身就很不尋常。 “有勞姑姑點撥,受教了?!贝拚褍x心下匆匆一過,面上卻是分毫不顯。 等到各處宮室講解得差不多了,三位新娘娘也走實在走不動了,儲秀宮的大門才出現在她們眼前。 皎月姑姑直接領著她們進了大門,抬頭就看見一個高個馬臉的嬤嬤站在前院里,正指揮著小宮女打掃院子。 “趙jiejie,許久未見了,這回是你當差啊?!别ㄔ掠先?,笑著說道。 她這會兒不如剛才熱絡,卻多了幾分親近,這一位顯然是舊相識了。 等兩邊這么一交接,皎月的差事就算辦完了,她過來同她們道別,笑著福了福:“臣這就回去了,祝小主娘娘以后前程似錦?!?/br> 說完,也沒收崔昭儀遞過來的孝敬,利落轉身而去。 剩下三個新娘娘站在院中,各個臉上晦澀不明。 宮里頭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姑都有這么多面孔,以后的路真的如家里所說一馬平川?這一刻,她們三個都沉下了心,只覺得日子艱難起來。 然而,她們卻不知道,未來一個月還有更難的等著她們。 御花園里,被大家伙心里頭羨慕嫉妒的貴妃娘娘,正被陛下陪著,在御花園采臘梅。 蕭銘修就念她:“你自家也有,怎么不見你折騰,非要來作弄朕這幾棵樹?!?/br> 謝婉凝俏皮一笑:“自家宮里的自然是要留給自己看的,反正御花園梅樹多,摘掉些花瓣也不心疼?!?/br> 蕭銘修點了點她:“你啊,就會欺負朕?!?/br> 兩個人說說笑笑,倒是越發開心,就在這時寧多福匆匆上來,在蕭銘修耳邊低語幾句。 蕭銘修微微挑了挑眉,轉頭看向謝婉凝,謝婉凝便知道他定是有急事,于是便道:“陛下且去忙吧,臣妾也就要回去了?!?/br> “好,回去路上小心些,進了宮先烤烤火暖暖身?!笔掋懶迬退匦孪岛枚放?,轉身離去。 寧多福跟在身后,倒是一臉平靜無波。 蕭銘修低聲問他:“查過了,確實沒錯?” 寧多福道:“諾,儀鸞衛從他入京便查了,確實是娘娘的親兄長,謝家的嫡長子謝良驥?!?/br> 作者有話要說: 貴妃娘娘:禍害花草,當然是別人家的不心疼。 陛下:怎么朕竟然是別人家的了?!生氣了! ☆、120 謝良驥是悄無聲息離開謝家的,就連盯守謝家的儀鸞衛都未曾發現, 直到他千里迢迢來到盛京城門外, 入城時核查路引才被發現。 因儀鸞衛按蕭銘修早先旨意,只負責暗守謝家大事, 并非日夜不休盯著查看,這才叫謝良驥成了意外。 不過謝大公子畢竟是個文弱書生,他一路搭乘驛站的馬車進京, 折騰得俊臉刷白, 若不是怕耽誤進宮探親, 他早就堅持不住了。等進了盛京住進客棧里, 躺到床上那一刻,他才略松了口氣。 每年三月入宮探親,只有有官身的女眷可住進重華宮, 謝大公子算是外男, 就只能自己安置了。 他在客棧里暈暈乎乎躺了三天,好歹養足了精神, 正想去衙門打聽打聽到底如何進宮探親, 就被兩名儀鸞衛找到客房門口:“請問是謝伯爺否?” 謝良驥有些驚訝, 卻很快就回過神來,拱手道:“正是在下?!?/br> 儀鸞衛要了他的路引和戶籍對了對,確認是他本人,才恭敬道:“謝伯爺,陛下要見您,即刻便要入宮?!?/br> 謝良驥雖說身無功名, 卻遠有文才,很受文人追捧。他是瑯琊謝氏的下一代族長,也是宮中貴妃娘娘的親兄長,更是陛下親封的榮恩伯,儀鸞衛也不能把他當普通百姓待之。 雖說并未涉獵官場,可謝良驥卻相當聰慧,當即便無半分膽怯,落落大方一笑:“謹遵圣令,煩請兩位大人稍等片刻,待在下換過一身新衣再走?!?/br> 等他獨自回了客房,這才輕輕嘆了口氣。 他千里迢迢進京看望大妹,原本只是想看看她到底過得如何,卻是怎么也沒想到大妹還沒見到,卻是惹了陛下的注意。 看來,陛下待大妹卻也如坊間傳聞一般上心。 謝良驥心里頭這般想著,飛快換了自家帶來最整潔干凈的一套儒衫,緊跟著儀鸞衛出了客棧。 他封的只是流伯,頭上只有空空的爵位,一無封地而無官屬,因此也沒有禮服,日常穿儒衫是最體面正統的了。 一路上,謝良驥都老老實實,不敢東張西望,也一句都不多講話。 等到了宮門外,幾番驗身查戶籍,才放他進了長信宮??蛇M了宮,謝良驥就更不好多看了,他悶頭跟在儀鸞衛身后走,等到乾元宮外,儀鸞衛才對他道:“謝伯爺,剩下路會由沈大伴帶領,告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