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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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發出搖搖晃晃的吱呀聲,先是桌腿在地面上緩緩摩擦再是桌上水瓶的跌宕水聲,蓋過了唇齒交纏的親吻聲。 賀山亭陷在了一片柔軟里,將宋醉翻了個面繼續親,這個姿勢可以看清少年每分每毫的表情。 同往日不同的是宋醉鼓起勇氣望著他,明明在干最骯臟的事,少年的眼神虔誠得他像是神明。 我沒你想的那么好。 少年的眼神依然亮晶晶的,賀山亭在這方面習慣占據主動,但望著少年的眼神他晃神了,他第一次秒速繳械,正在這時方助理的消息發了過來他摁滅了屏幕。 * 方助理聯系不上賀山亭,只能整理文件明早送過去,他不禁只能感嘆世事就是這么奇妙,他老板居然安安分分住在小房子里,誰能想到當初兩個人沒有任何交際。 方助理下樓拿夜宵,在公司門口碰上了胡子拉碴的鄭總,顯然這段時間奔波不少,完全不是他印象里談笑風生的鄭總。 據他所知TC下月進入破產清算,鄭總的努力只是讓集團倒臺得沒那么快而已。 他望著鄭總不禁嘆了口氣:早知當初何必如此。 說起來TC和賀氏沒太大的矛盾,想吞下賀氏無非是利益作怪,貪心的人總沒什么好下場。 鄭總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方助理看鄭總的神色奇怪,不過也沒放心上,拿了外賣去辦公室整理今年的文檔。 文檔沒有什么特別的,最多的是下面發來的方案資料,早已過了保密期,但有一份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不是在樓下撞上了鄭總,他可能會對這份陳年資料感興趣,但看到白氏翻開了資料。 TC和賀氏結仇還是因為白家,泰國案是陳明拉起的項目,當時賀山亭為了壓制陳明沒透露白家破產的消息,以至于TC在泰國案里損失慘重。 白家說來也是唏噓,雖說移民海外錯過了華國經濟發展的飛速時期,但家底在海外扎根綽綽有余,料不到投資失敗賠上所有家產。 方助理邊想邊翻開文件,誰知看到這個令白家破產的項目是賀山亭名下關聯公司牽頭的,他總算明白了為什么鄭總對賀氏怨念這么大了。 鄭總能查到的東西肯定比他多,在鄭總看來賀山亭肯定是故意挖坑讓他往下跳,他忽然就理解鄭總了,這聽了誰能不上火。 方助理現在的心情就是復雜十分復雜,他剛剛還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鄭總利欲熏心,沒想到幕后黑手是他被當作受害人的老板。 他想不通為什么賀山亭要對付白家,白家和賀氏沒什么往來自然談不上有過節,要不是白家破產了白問秋也不至于回來找許寧。 方助理不得不感嘆種種巧合,如果白問秋沒有回來宋醉可能不會分手,他的眼神輕飄飄落到方案執行的日期上。 今年的春分。 看清日期后方助理后背滲出冷汗,因為他記得那天許寧難得帶靦腆的少年參加宴會,賀山亭站在高處斂眸望了良久。 第一百一十八章 那天方助理沒察覺出什么問題,向來倨傲的賀山亭甚至對許寧開口評價了句那個小男友看著便是要人照看的。 看起來就是個關愛侄子的好叔叔,許寧為此受寵若驚。 宴會結束后沒多久白家破產白問秋回國,因為賀山亭的提醒許寧擔心宋醉無人照顧,只能把宋醉送到了賀家。 但實際上有什么需要照顧的呢?大不了在外面買套房子請傭人,何況他不覺得宋醉是那么嬌氣的人。 方助理想到宋醉搬去賀家后,他每次為少年說話賀山亭都會冷淡應下,賀山亭真的是這么好說話的人嗎? 鄭總嘴皮子說爛了就差跪下來了他老板看也不看一眼,他不覺得賀山亭好說話。 那個時候賀山亭在想什么呢?方助理猜不到他老板的心思,仿佛是格外耐心觀察,之后扮成無害的模樣接近,最后叼住心儀的獵物帶回家。 而在其他人看來是賀山亭好心抱走了潦倒無助的少年。 方助理的后背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他以為的種種巧合不過是賀山亭的步步為營,結局從許久前遠遠的一瞥已經注定。 * 宋醉不知道方助理心里的翻江倒海,翌日他腰酸背痛從床上醒來,腰上還被男人的手緊緊箍著。 作息雷打不動的他準備下床看書,轉頭望見賀山亭毫無瑕疵的臉,有那么兩秒突然理解了從此君王不早朝。 正在這個時候楊老先生的電話打了過來,平時兩人都是郵件聯系,宋醉心里浮出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楊老先生嚴厲批評:上周交的讀書報告我看了,完全沒以前用心。 宋醉沒有反駁。 之前是因為賀山亭的病情耽擱,現在他看了看環住他腰的手,現在還是因為賀山亭耽擱。 楊老先生語氣越發嚴厲:你看書不是為了我而看,我也不會逼你看書,好好想想學物理是為了什么吧。 宋醉依然沉默。 如果說上一個問題是無法反駁,他沒有給自己找借口的習慣,沒做好就是沒做好,但這個問題他想不出答案。 宋醉學物理的目的很功利,他沉浸在物理里可以不用去管冷冰冰現實,和玩游戲沒什么區別,很難歸結到具體原因。 楊老先生失望掛了電話。 宋醉握著手機垂下眼,他知道楊老先生對他寄予眾望,除了楊老先生應該沒人會問他這個問題了,全在贊嘆他在物理上的天賦。 楊老先生的話讓他開始思考為什么要學物理,如果是為了掙錢沒有比物理更不掙錢的學科了,如果是為了隔絕現實,現在也沒這個必要了。 他大可以選擇一門前景光明的專業,而不是和物理大廈上空兩塊兒烏云較勁。 現代物理前路是看不見的迷霧,他可能窮盡自己的一輩子,也只能堪堪觸摸到烏云底端,這并不是件投資回報相稱的事,按道理他這樣的人就該在金錢堆里打滾,偏偏想要不自量力撥云見霧。 大概是從他在講臺下聽老鄧講球狀閃電,又或許是當初賀山亭對他說適合讀書,他從六便士里看見了月亮。 如果不是喜歡又怎么能完全沉浸,想到這兒他撥通了楊老先生的電話:因為我喜歡物理。 楊老先生似乎松了口氣。 那就好好學。 宋醉掛了電話預備下床看書,但有只懶洋洋的大貓纏著他不放,他按了按太陽xue說:你手從我屁股上放下去。 太累了不放。 宋醉不由得一滯,昨天半點看不出這人有哪里累,察覺到身后有抬頭的跡象,他磨了磨牙開口:那以后兩天一次。 賀山亭慢條斯理改口。 為了寶貝兒累也值得。 謝謝我不需要。 爽完就不認賬了。賀山亭在他后面一頂開口,昨天是誰抬起來讓我進去的?是誰嫌我慢讓我快點兒的? 宋醉聞言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昨天比較投入就留下話柄了,不對他鉆地縫前應該先把這人的嘴堵上,為什么能厚顏無恥說這樣的話。 客觀來說他是愛賀山亭的,但愛只有一瞬,比如現在他就想喪偶了。 說兩天一次就是兩天一次。 他斬釘截鐵拍板。 那明天開始。 賀山亭覆了上來。 拍板完宋醉就后悔了,因為他不知道每次的時間這么長,后來他獲得狄拉克獎時的感言是珍惜時間,公眾都十分疑惑這位最年輕的獲獎人為什么如此少年老成。 * 偏遠的訓練營里,凌晨四點許寧麻木從木板床醒來,說是床不如說是兩張光禿禿的木板,板子上還有大小不一的倒刺。 他的背被生硬的木板壓出淤青,但他沒有時間抱怨,打著哈欠沖向板材搭成的小澡堂。 因為去晚了連澡堂都搶不到。 他不指望能在訓練完搶到澡堂位子,那些牲畜一一個個跑得比車還快,他只能趁著天不亮洗澡。 洗完澡許寧穿好訓練服去食堂,吃了二十天大白饅頭的他不敢置信揉了揉自己的眼,難以想象今天居然有噴香的包子! 他忙搶了兩個往嘴里塞,吃得太快差點被嗆到,但他舍不得把包子吐出來只能拼命往下咽。 食堂的玻璃映出他狼吞虎咽的樣子,他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眼睛忍不住紅了紅。 他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孽才會吃軍訓的苦,以前別說普通包子了他連人參做的包子都看不上。 許寧感覺自己在滬市夜夜笙歌的日子恍如隔日,他悶頭吃完兩個包子加三個大白饅頭去訓練。 早上是兩小時的站軍姿,教官要求不能動否則加一小時,他渾身肌rou緊繃站立,在烈日下汗水從鼻尖往下淌,一小會兒就打濕了大片衣服。 他開始來的時候還把自己當成了個人物,跟教官對著干就要在水泥地上坐著,被關兩次小黑屋就老實了,現在站得比誰都小心。 下午是二十公里的負重跑,站軍姿還能靠毅力,負重跑真的全看體力了。 嬌生慣養的他體力最差跑在最后,但他不敢不繼續跑,因為不按規定時間跑到目的地就沒晚餐吃,更要命的是還采取連坐制,跑他前面的人怒其不爭回來踢他屁股。 許寧嗓子眼火辣辣的像在灼燒,兩條腿酸痛得像灌了鉛,他覺得跑二十公里比殺了他還難受,他完全不指望熬到回家了。 死了算了。 直到他想到了一步步背他去醫院的宋醉,那個時候是不是也像這么辛苦,不,那么瘦弱的身體肯定比自己還要辛苦。 許寧忽然覺得宋醉對他不是沒感情的,肯定是一見鐘情吧,不然為什么會背著快要死了的他走二十公里。 只是他扼殺了那個喜歡自己的宋醉。 許寧想到這兒心就顫了一下,醒悟自己不是在訓練而是在贖罪。 意識到這點他開始盡力訓練,不管多苦多累沒想過放棄的念頭,直到負責人通知他:你可以回家了。 許寧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以至于他愣了半晌才接過自己的行李,拿出許久不用的手機,打電話叫人來接他。 不過下了飛機他沒有回家而是直奔滬大,想偷偷摸摸去看宋醉,不為別的就是想看看對方。 于是路人驚訝地看到一只臟兮兮的土狗從豪車里出來。 而宋醉假期要在圖書館自習,不得不給賀山亭買奶茶安撫,但賀山亭不肯接受任何形式的安撫,兩人僵持在店門口。 宋醉嘆了口氣本欲離開,忽然鬧小性子的男人溫柔牽上了自己的手。 許寧蹲在校門口想告訴宋醉他多辛苦才逃出來,誰知他蹲到的是他小叔牽著宋醉的手,看到兩人分享同杯奶茶他心都碎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雖然宋醉不明白賀山亭為什么改變想法了,但他不由得松了口氣,可以安心在圖書館上自習了。 而不是留在家里賀山亭上他。 宋醉低頭喝了口對方手里的芋圓奶茶,在初冬喝到暖和和的東西,他瞇了瞇狹長的眼,又喝了口自己的烏龍奶綠。 他察覺到賀山亭似乎在有意無意往后看,咬了顆芋圓含嗓音含糊問:后面有什么人嗎? 一只小土狗。 賀山亭仿佛心情很好的模樣。 宋醉便沒再理會。 剛從營里出來的許寧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小叔牽走宋醉,心下酸楚又沒辦法,這時白問秋的電話劈頭蓋臉打過來:你不回家去什么地方了? 許寧聽到白問秋的聲音愣了愣,驚覺自己很久沒想過白問秋了,他每天想的都是宋醉的名字。 他本來對白問秋還有些內疚,聽到疑心的質問便演變為不耐,在營地的三十天讓他學會好聲好氣。 和磊子他們在酒吧。 許寧掛了電話通知狐朋狗友到常去的酒吧聚會,為了慶祝他爬出地獄大家將昂貴的香檳潑著玩。 吃慣了饅頭的他出聲說喝酒就好好喝,制止了這一浪費行為,完了許寧坐在皮沙發上吐苦水。 我準備偷偷摸摸去看宋醉。 和他玩得好的兄弟安慰他:你沒必要偷偷摸摸。 許寧糾結怎么說關于他前男友成了小嬸嬸這件事,兄弟拍著他的肩膀樂了:你這樣誰能認出你? 許寧打開手機自拍看著黑成碳的自己無語,忽然包廂半掩的門開了。 他以為是送酒的服務員回過頭,卻發現是神情不悅的白問秋。 白問秋見了他沒太大反應,只是溫聲軟語問座位上的人:你們什么時候聚的? 剛到沒多久。 白問秋聽了話冷笑看向許寧,他就知道許寧有事瞞著他,什么聚會非得剛回家就聚,說不定背地里養了個不要臉的賤貨。 他清楚許寧已經不像從前那樣什么都順著他了,沒在大庭廣眾下發火,只能坐下喝酒。 這令許寧懸著的心放下了,看來白問秋也不是完全不講理,盡管他對白問秋沒什么感情了,但這么搭伙過下去不是不行。 然而想到宋醉他眼里一片黯然,沒留意白問秋已經笑不出的臉。 * 許寧回到許家后洗了個熱水澡,久違洗上熱水澡讓他有些感動,在熱氣騰騰的水霧下他腦子分外焦灼。 他還是想去找宋醉。 雖然他沒膽子把人從小叔手里搶回來,但他還是想問問宋醉有沒有喜歡過自己,如果宋醉還喜歡自己的話,他拋下所有也要帶宋醉私奔。 只是最后的可能太低了,兩人都甜甜蜜蜜喝同杯奶茶了,許寧委屈放棄私奔的念頭。 隔天他在學校門口蹲到了單肩背包的宋醉,腿都站麻了的他立馬擋住少年的去路。 你有??? 宋醉是真的覺得許寧有病,堵誰的路不好偏堵他的,像許寧這樣的他單手都能丟進黃浦江,不過亂扔垃圾影響市容不太好。 許寧張口想問你過得好嗎,緊接著想到有他小叔看著能不好嗎,他只能扭扭捏捏問:我能跟你談談嗎? 少年慢吞吞捏響拳頭。 給你臉了是吧。 許寧身體條件發射般疼痛,立馬求饒似的開口:我只問一個問題! 見宋醉沒反對許寧才靦腆問:你當初當初為什么會救我? 他的眼里寫滿了期待,能把一個人背著走這么遠,根本不是一句好心能圓過去,他想聽宋醉說出這個答案。 只要宋醉說喜歡過他,他就開心了。 人可能真是犯賤的生物,宋醉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不珍惜,少年離開后他卑微想聽句喜歡過他,盡管沒意義了他還是想聽,就好像從前那個宋醉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