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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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盯著對方手里的碗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坐下喝粥,但他坐到木椅上屁股碰著疼。 賀山亭轉身從沙發上拿了個軟墊,宋醉在尊嚴和舒適之間掙扎,最終飛快接過了墊子。 他坐在柔軟的墊子上喝著粥,因為太好喝沒忍住全喝完了,喝完他緊接著想到另一個問題。 你怎么還不走? 宋醉絲毫沒覺察自己的別扭,在他看來能容忍對方過夜已經是極限了,天亮應該自覺離開。 誰知男人坐在椅子上不動如鐘,瞟了他一眼慢條斯理說。 累著了。 宋醉聽到話磨了磨牙,昨天怎么沒說累非纏著他,今天倒嬌里嬌氣不肯走了。 他走到客廳拎起專心干飯的胖貓,裝作兇巴巴的語氣:宋天天,你再給他開門就出去當野貓。 聽得似懂非懂的貓咪討好舔了舔他的手,教育完叛徒宋醉轉頭望向賀山亭:你以后別在我面前出現了,下午之前必須走。 賀山亭看著發脾氣的少年輕輕嗯了聲,怕把狐貍崽子氣得翻肚皮,他抿了抿手里的拿鐵。 還是得慢慢哄。 * 酒吧里許寧叫了狐朋狗友在包廂喝酒,試圖用酒精麻痹自己,沒有比喜歡的人會成為自己未來嬸嬸更難過的事了。 事實上完全沒有用。 腦子里全是那天他小叔抱住宋醉的畫面,他知道宋醉有男朋友,可為什么那個人會是他小叔呢? 如果換個人他都能自信把宋醉追回來,畢竟少年是他帶到滬市來的,總有青春期的雛鳥情節。 然而那個人是他小叔的話,他壓根不敢生出覬覦之心,他感覺自己夠慘的了,哪知方助理的電話打了過來:賀先生幫你報了二十天優才訓練營。 許寧哪有心思想什么訓練營,估計是培訓課敷衍著答應了,掛了電話才問身邊的狐朋狗友們。 優才訓練營是個什么地方? 聽到優才訓練營的名字,眾人七嘴八舌議論開了,就差沒說是人間地獄了。 我聽到優才兩個字身體都直哆嗦,哪是培養優秀人才不如說是培養特種兵,每天跑二十公里科學嗎? 二十公里是前年的標準了,今年多了暴曬兩小時軍姿訓練還有負重三十斤越野跑,我媽總琢磨送我去脫胎換骨。 你們記得李輝嗎?多壯實一人,去了沒兩天哭天搶地要回來,說沒空調沒風扇,晚上蚊子一咬一個血窟窿,聽說用勺子挖了地道可惜沒出來。 本來傷春悲秋的許寧忽然醒悟了,失戀的痛苦比起這個優才訓練營都不算什么,天底下為什么會有他這么慘的人。 他爸媽逼著他去他還能癱著不去,但給他貼心報名的是他小叔,他沒有抵抗的余地,大概是不想他沉湎在失戀中鼓勵他走出來吧。 然而代價卻太沉重,他一想到要在那種荒山僻野cao練二十天,想死的心都有了。 方助理貼心發短信提醒明天報到,許寧腳步虛浮走出酒吧,想打電話給他小叔又不敢,至于他爸媽更不敢了,知道他小叔給他報了名肯定會拎起他頭皮去。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滬大,他在門邊等到宋醉下課,強忍思念對少年說:我明天要去訓練營了。 宋醉無動于衷走開。 許寧忍不住訴苦:那個訓練營每天要跑二十公里,暴曬兩小時軍姿還有三十斤負重跑。 這很難? 宋醉完全不理解許寧在叫苦什么,這點運動量只能算熱身而已,語氣聽著像要慷慨赴死。 許寧被宋醉的話噎住了,他以為少年會溫柔為他加油,沒想到聽見的是嘲諷,他壓下的委屈全浮了出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宋醉不想理會許寧,普通人哭得梨花帶雨還好,許寧哭出鼻涕泡實在有礙市容,他看著哭哭啼啼的許寧抽了抽眼,無比嫌棄地遞過去兩張紙巾。 而對面的林肯上方助理恰好望見這一幕,在心里為許寧嘆了口氣,這人怎么想不開來找宋醉,他老板被趕出來還天天送少年上下學呢。 許寧壞是真的壞,過去從不考慮宋醉的感受,傻也是真的傻,上趕著當眼中釘。 賀山亭望向攀談的兩人瞇了瞇眼:給我侄子加到四十天。 方助理同情看向一無所知的許寧,二十天的訓練營已經要丟半條命了,四十天怕是只能爬著回滬市,他需要向許寧建議自備擔架。 而宋醉渾然不覺車里的談話,他不再理會許寧朝家里走去,一輛林肯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他沒在意繼續走著,走到院外望見容貌出眾的男人倚在院門,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皮跳了跳鎮定問:不是說了別出現在我面前? 想了想改變主意了。賀山亭挑了挑眉,我一個清清白白的男孩子被你玷污了,你要對我負責。 宋醉: 第一百零四章 盡管有所準備但宋醉聽到控訴無語凝噎,哪個清清白白的男孩子會把東西留在他身體里,被沾污的到底是誰? sao死算了。 他意識到和這人講道理沒用,一氣呵成完成開門關門的動作,無論對方怎么顛倒黑白。他也不會讓污糟不堪的老男人進門。 * 翌日為了防止大貓堵門,宋醉特意起了個大早,連早飯都沒吃披星戴月出門。 此時天蒙蒙亮格外安靜,他滿意地松了一口氣,剛打開院門便碰上拎著早飯的大貓。 白起了。 少年有些頹然抓了把自己上翹的卷發,不想接過早飯出言諷刺了句:你今天這么閑的嗎? 賀山亭嗓音慵懶。 不止今天。 宋醉原本納悶什么意思,偏頭望見路面上那輛林肯明白了,敢情那輛每晚出現的車是賀山亭的車。 前幾天還掩掩藏藏怎么今天就正大光明登門了,仿佛看出他的疑惑賀山亭平靜開口。 你不對我負責只能自己上門了。 如果說昨天宋醉的心情是后悔,那么他現在就想掐死昨天那個沒管住下半身的自己,上個床就逼自己負責,這不是碰瓷是什么? 對方大有他不收就不讓路的架勢,沒辦法他只能從賀山亭手里接過裝在木盒里的早飯。 打開木盒是他習慣吃的藍莓醬吐司、芝士培根卷還有杯熱牛奶。 宋醉的肚子不爭氣餓了,邊吃東西邊朝學校走去,本以為對方跟自己到學校就算了,誰知邁入大門聽到一句:晚上我來接你。 宋醉突然感覺自己被千年老狐貍纏上了,思考著今天要不要去宿舍住,大不了在木板床上湊合。 他吃完香噴噴的培根卷走進教室,有一說一盡管賀山亭這人討厭,但送的東西還是很好吃,大概就是資本家的罪惡生活吧。 宋醉坐到靠窗的座位拿出書,下了早自習殷子涵走上臺:這學期班費還有結余,征求完大家的意見決定組織今晚去游樂園。 什么時候征求的意見? 宋醉對這件事完全沒印象。 昨天開的班會你忘了? 坐前排的侯泉轉頭問。 宋醉認真回憶了下,昨天開班會的時候他在寫論文,完全不記得有投票表決這件事。 這家游樂園是上個月新開的。吳縝的語氣激動介紹,聽說有本市最刺激的過山車,跳樓機還有全息火龍投影。 學委明顯對高空項目不感興趣:晚上的煙花表演才好看,昨天上過微博熱搜的,宋醉你要去吧?我準備好相機拍照了。 宋醉不太想去游樂園,小時候是沒錢去,只能趴在游樂園外看,長大了是嫌幼稚不愿去。 但他抵不住吳縝他們的熱情安利點頭,反正玩半小時就回去,還有理由避開接他回家的賀山亭。 下了晚自習他們走出教室,宋醉一眼就看到門外的賀山亭,正當他準備走上去拒絕,體委熱情打招呼:你是宋醉的男朋友吧。 我們班今天要去海平路上的游樂園玩,你要不要一塊兒去?到游樂園買票就行了,怕排隊也可以在軟件上訂票。 集體活動不太好吧。 宋醉打斷了體委的話,體委顯然沒領悟到他的婉拒:這有什么不好的?班上有對象的都帶了。 吳縝推了推眼鏡壓低聲勸:殷子涵把他女朋友的門票都報銷進班費了,到地方不都各玩各的,你放心我們絕對不當電燈泡。 不是當不當電燈泡的問題。 宋醉想著怎么不露痕跡拒絕,賀山亭走到他身邊懶洋洋問:你忘了上次你是怎么蹂 宋醉咬牙同意:去去去。 他對賀山亭的不要臉程度有了新認識,毫不懷疑自己不點頭的話對方會語氣無辜說出蹂躪他三個字。 * 他們坐車抵達游樂園,因為是主打夜場的游樂園夜里絡繹不絕,到處是拿著熒光棒的男男女女。 有個三歲的小女孩戴著發光的麋鹿帽,看起來像有對透明的鹿角,坐在爸爸肩膀上萌壞了。 檢票口處學委不由得眼露羨慕:我也好想戴。 侯泉毫不留情打破學委的幻想:你也不看看你多少歲了,不過說實在的我也想買。 你們不是一個人。 排后面的吳縝沒忍住承認,檢票入園后他自覺拉上侯泉他們,一是給宋醉兩人創造單獨的空間,二是在那個混血男模身邊總覺得提心吊膽。 當眾人離開宋醉強忍住掉頭就走的沖動,問著身邊目不轉睛看熱鬧的賀山亭:你想玩什么? 賀山亭戴上一邊的耳塞。 我還沒來過游樂園。 宋醉不信這句話,許寧的相冊里放滿了去世界各地游樂園的照片,賀山亭不可能沒去過游樂園。 他習慣對方滿口不著調也沒在意,拿了份入口處的傳單看:這個區有賽車、過山車還有密室驚魂。 說到最后時他抬頭瞥見賀山亭英挺的眉蹙了蹙,對方居然怕鬼,他飛快合上傳單。 去密室驚魂吧。 賀山亭望著他問。 一定要去嗎? 你不去就回去吧。 宋醉自覺抓住了對方的軟肋,可過了會兒男人輕輕頷首,他們走向密室建筑。 密室驚魂作為游樂園的熱門項目,偏偏每次只接待八個人,入口處七拐八拐了眾多人,兩人排了半小時才排到。 穿紅衣服的工作人員帶他們走進入口,宋醉不忘恐嚇賀山亭:介紹說會有真人扮演鬼,曾有人嚇出心臟病,你怕的話還來得及。 賀山亭無所謂開口。 怕就抱著你。 聞言宋醉拉開和賀山亭的距離。 工作人員帶他們走入建筑便離開了,暗紅色鐵門緩緩關閉,最后伴著沉悶的聲音徹底合上。 宋醉走在賀山亭后面,建筑內部光線昏暗,只有地面上點著幽綠色的燈,看起來就像是墓地上紛飛的螢火。 在這樣封閉的環境下人的神經會變得相當敏感,經過一排白色木乃伊時宋醉停下了腳步。 因為其中一具木乃伊動了動手,發出咯吱咯吱的繃帶聲,再加上天花板上落下個血淋淋的人頭,身后的人被嚇得驚叫。 宋醉倒不是很怕,反正都是工作人員扮演的,比起逼真的道具他更怕身后人穿透耳膜的尖叫。 遺憾的是他沒有聽見賀山亭的尖叫聲,比他還快走在前面,絲毫看不出怕鬼的樣子。 只是越走越深燈光愈發暗淡,黑暗下宋醉什么東西也看不到了,他回過頭身后已經沒有人了,濃烈的不安涌上心頭。 他在原地停了會兒。 你在嗎? 放心走。 聽到賀山亭的聲音他膽子大了些,但還是控制不住無法視物的不安,很慢地一步步往前走,像只慢吞吞的蝸牛。 時間過得尤為緩慢,他感覺自己走了許久卻走不到盡頭,黑暗深處依然是無窮的黑暗。 直到他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知道為什么有種熟悉感,不是對方懷里的溫度太熟悉,而像很久之前他也曾在黑暗里被抱住。 宋醉還沒來得及細想,工作人員通知他們到了最后一個環節,需要躺進棺材運出去。 他躺進了封得嚴嚴實實的棺材,除了安靜以外沒什么感覺,耳旁能聽到脈搏跳動的聲音。 運的過程十分平穩以至于他小憩了下,當他出來后心率沒有任何改變,倒是全程冷靜的賀山亭面色蒼白。 賀山亭的膚色向來蒼白,宋醉歸結于人種的差異,他打開地圖準備去下個項目,正在這時對方從身后抱住他:和好吧。 宋醉不明白為什么突然說這個話題,怎么看都不是個好時機,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我們不合適。 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一時興起,屬于賀山亭的東西很多,所以行事作風無所顧忌,屬于他的東西很少,他必須小心翼翼。 不相處怎么知道合不合適?我在你身邊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你喜歡別人我會主動離開,我也不會干涉別人喜歡你。 對方的姿態放得格外低,完全不像記憶里的賀山亭,宋醉告訴自己都是甜言蜜語,但他的耳朵尖依然動了動。 正在這時方助理的電話打了過來:老板我已經把您侄子送上了飛機,保證他不會再打擾宋醉。 宋醉腦子里浮現出昨天許寧告別的畫面,他就說嬌生慣養的許寧怎么會去訓練營吃苦,原來是賀山亭的主意,這可能就是不干涉別人喜歡他吧。 嘴里沒一句實話。 他掙脫對方轉身就走,轉身時聽到身后低低的一句。 我生病了。 宋醉壓根不信對方的話,有次吃瑞士糖都騙自己在吃藥,是想騙他回頭吧,他肯定不會縱容對方這個毛病。 游樂園的煙火表演馬上開始了,少年走向喧鬧的人群,沒走了幾步忽然停住了,罵了自己一句不爭氣地倒回去,下一秒望見向來恣意的人倒在了地上。 倒在了盛大的煙火里。 第一百零五章 絢爛無比的煙花肆意燃放,天空輝煌得如同白晝,到處是熱鬧的歡聲笑語,只有宋醉渾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