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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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習慣麻煩別人,轉手給吳縝發了個紅包,關了手機感覺肚子里空蕩蕩的,再不吃東西他懷疑自己會餓死。 宋醉的眼前出現麻婆豆腐、跳水鯽魚以及麻辣兔頭的身影,就在他肚子餓得咕嚕嚕叫的時候,他聞見一陣清淡的粥香。 賀山亭端著瓷碗走到床邊坐下,沒錯過少年輕微失望的眼神:給你熬粥還不滿意??? 宋醉立馬搖頭。 他相信他只要點一下頭,對方會把粥倒掉笑著留下個空碗,告訴他不滿意就別吃了。 賀山亭看著坐在床上的宋醉,不知道少年默默沉思什么,伸手拿起細柄的勺子喂粥。 宋醉回過神接過碗勺:我自己能吃。 他還沒到飯都不能自己吃的地步,剛接過去就聽到男人輕嗤了一句。 這個時候知道客氣了? 宋醉聽著這話摸不著頭腦,他什么時候不客氣了,他晚上睡覺都注意分寸不亂踢被子,誰和對方似地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么寫。 他壓下疑惑喝粥,本以為是寡淡的白粥,誰知里面還切了極細的雞絲,浸著恰到好處的鮮,完全不會膩,他不知不覺把整碗粥都喝完了。 男人看著他把整碗粥喝完了,自然地用紙巾擦過他柔軟的唇,在唇珠的地方似有若無停留了一陣。 當對方端著空碗出去,宋醉沒忍住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今天的阿亭對他格外親昵,大概是他多想了吧。 他喝完粥手腳沒那么無力了,能感受到身體在慢慢恢復,只是仍有些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他走下床到樓下活動。 宋醉坐在沙發上用逗貓棒逗宋天天,忽然望見男人拎著置物架上的花盆走到院子角落,把原本在盆里仔細打理的玫瑰種在了土里。 他在心里長長舒了口氣,終于可以不用看那株玫瑰花了,但他想了想自己這個想法比較惡毒,裹了厚披肩走過去做作評價:種在外面太可惜了。 你真這么想? 賀山亭打開水龍頭洗干凈花盆,用布擦拭著沾上的水滴慢條斯理問向少年。 少年下意識點頭,點完頭察覺對方似笑非笑看著他,生出種不太好的預感探頭探腦問:我這么想有什么問題? 你忘了昨天說了什么? 這句話讓原本懨懨的宋醉清醒過來,他全然不記得昨天的事了,更別說自己說過的話了,只感覺有柄墨色的刀刃抵住他屁股,岌岌可危站在懸崖邊。 盡管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他迅速在腦海里回憶,不會是他在病里說什么了吧?不是沒這個可能。 他感覺自己的面子岌岌可危,努力把面子往回拉:說了也是胡言亂語不能當真,你不至于當真吧? 賀山亭瞄了眼理直氣壯反問他的少年,果然病好就翻臉不認人了,他聽不出情緒哦了一聲,反手將洗干凈的花盆扣在了少年的頭上。 渣男幼年體。 他扣完就轉身進了房子走上樓。 不知道被冠以渣男幼年之稱的少年把晃悠悠的花盆從自己頭上拿下,他要花盆做什么?這肯定是完完全全的報復。 * 正在幼年體站在原地思考他哪里惹到對方時,小院子的門鈴響了,他捧著花盆去開院門。 打開門吳縝和體委站在門外,宋天天親熱地在吳縝腳邊打轉,吳縝蹲下身把帶來的馬鮫魚罐頭喂給小貓,小貓吃出了豬叫。 體委把用竹子扎成的水果籃子遞到他手上:這兩天你沒來學校,吳縝說你比賽完就感冒了,我們代表班上買了些水果過來看看你。 體委的視線疑惑落在少年手上的花盆,宋醉淡定放下花盆接過水果籃子:太破費了。 這不算什么。 體委連忙否認。 宋醉以為是客氣的話也沒多問,大概人在生病的時候都會柔軟兩分,看到同學上門看望自己他心里驀地溫暖,將人帶到沙發坐下。 體委怕他不知道昨天運動會的事大談特談:昨天你不知道我們班在院里創了記錄,是團體項目拿獎牌個數最多的,院領導講話都特意提到我們班,這多虧了你。 宋醉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水,不明白跟他有什么關系,他昨天睡了一天連運動會現場都沒去。 吳縝見宋醉沒什么大事放下心,打量著明亮干凈的房子,窗外是花枝搖曳的院子,生出強烈的疑惑。 以他對宋醉的了解不可能租這么貴的房子,少說每個月房租也要兩三萬,正在他不解的時候抬頭瞥見二樓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混血面容的男人。 吳縝認出是兩次三番找上宿舍門的東歐野模,他逐漸回過味了,肯定是對方一哭二鬧三上吊讓租的,養野??烧嫠麐専X。 以防體委撞見這一幕,校報上登出清純大學生包養男模的花邊新聞,吳縝趕緊拉著滔滔不絕的體委回學校了。 宋醉關了門坐回沙發上,他盯著茶幾上的水果,突然感覺和人拉近距離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生病了有人關心自己,不用一個人躺病床上。 準確地說他也不是一個人,如果不是阿亭的話他可能會一個人硬捱過發燒,沒有人給自己喂藥,也沒有人給自己熬粥。 想到這兒他決定不計較花盆的事,望見樓上的人走過去大度說:這兩天謝謝你的照顧了 。 賀山亭意外別扭的少年突然轉性,像是身上炸開的狐貍毛一下子服帖了,他平靜合上偽裝成雜志的公司文件:想謝的話幫我個忙。 什么忙? 宋醉不用想也知道是幫買東西,希望不要是太貴的東西,論文都快寫不過來了。 誰知不是買東西而是詢問他的建議:你說表白在什么地方好? 宋醉剛涌起的那點兒感動消失得無影無蹤,敢情他在生病這人在思考怎么追人,他腦子里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穿白衣服的那個小人說喜歡一個人就應該祝他幸福呀,穿黑衣服的小人說去他媽的幸福,最終黑衣服的小人矜持開口:隨便找個地方吧,太正式把人家嚇跑了。 男人平淡頷首。 那什么時間好? 晚上。 宋醉裝作確信開口,實際上他想的是隨便找個地方黑燈瞎火表白不失敗才有鬼。 晚上的話用不用準備煙花? 太俗氣。 他本來擔心對方會起疑,可男人卻毫無防備一一應了,少年心里怪不是滋味,準備去床上躺一會兒,忽然男人掀了掀眼簾開口。 那我布置下家里。 宋醉有口氣堵在胸口,跟女孩子表白就算了還大大方方帶到家里,可他又沒什么資格生氣,只能回床上摸摸自己的胸口,告訴自己不生氣。 不知過了多久他躺在床上盯著潔白的天花板,那個女生要來了吧,他鼻子有些悶,呼吸的頻率十分緩慢,緩慢到他以為自己是只不會動的小僵尸。 宋醉感覺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可他在床上呆不下去了,裹著厚厚的針織披肩出了房間,爬上了屋頂。 他坐在圓形屋頂上,纖細的小腿半懸空晃著,俯視著散落一地的薔薇,月光灑在他身上,就像自己世界的君王。 只可惜他剛坐到屋頂上就有不速之客跟了上來,宋醉別過臉不想理會,反正他現在是病人,病人心情不好太正常了,他還能傳染疾病。 身邊的男人卻自顧自開口:我喜歡一個人。 他無語扭過頭,我他媽知道你喜歡一個人,快說了八百遍了,只是在回頭的一霎那怔了一兩秒。 男人姿態隨意靠在他身旁,今天的月光是淺色的,男人的眼睛也是淺色的,襯得容色燦爛明亮,深重的陰影將下頜線勾得利落分明。 宋醉冷漠轉回了頭,仗著這張臉勾搭小姑娘,他不想聽下去了,然而對方依然在對他說。 雖然他別別扭扭不愛說話,說不定心里邊怎么罵我,以后可能還有家暴傾向,只知道看書不知道看我,但我還是很喜歡他,是想藏在心尖上的喜歡。 宋醉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覺,只覺一句句話像是扎在心臟上綿綿的軟刺,當時不疼之后生疼。 如果對方真這么喜歡那個女生的話,他止不住后悔自己的做法,不知道現在說還來不來得及,他扭過頭正要開口時臉上多了雙冰冷的手。 他們身上籠罩著淡淡的奶油色月光,藍色的風車在屋頂上吱吱呀呀搖晃,風里飄蕩著濃郁的花香。 男人捧起他的臉凝望著他認真問。 所以談個戀愛嗎? 我的小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 亭亭:是個渣男幼年體可我還是好愛他 第八十九章 宋醉細長的丹鳳眼睜成橢圓形,上翹的眼尾隨之下垂,細密的睫毛顫了顫,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那雙捧在自己臉上的手是真的,凝視著自己的眼是真的,他身旁的這個人在問他要不要談個戀愛。 對方的嗓音如同是在蠱惑,像是膚色蒼白的大魔王在說過來吧,他幾乎要朝魔王伸出手。 幸好吹在臉上的夜風令他沒有沉浸,而是垂下眼冷靜問:你不是喜歡其他人? 他年少時把尊嚴看得比天高,后來明白尊嚴兩個字對窮人來說太奢侈了,但心里仍保留著為數不多的自尊。 如果是那個人拒絕了對方才找到自己,他不愿意當退而求其次,誰知聽到一聲低低的嘆息。 哪里會有別人?只是當初怕你拒絕我沒面子。 宋醉驀地抬起頭,望著那張深邃分明的臉內心不停翻涌,弄半天他惦記的女生根本不存在。 他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松了口氣,所有酸澀煩悶在這股氣里全然消散,隨之而來的是惱怒,他這段時間白提心吊膽了。 一邊擔心對方會不會被騙,會不會表白成功,表白失敗了會不會難過,一邊擔心會不會發現自己的心思,想到這兒他捏緊了自己拳頭。 你不用怕沒面子。少年面無表情抿著唇,因為我現在就拒絕你了。 賀山亭掀了掀眼簾,看著神色不悅的宋醉掙脫自己的手,一聲不吭站起身走出去,病里的身體在風里微微晃動。 他輕輕捏了捏英挺的鼻梁骨,思考該怎么哄發脾氣的少年,正在這個時候面料光滑的右手衣袖被很輕地拉住,偏頭看去。 別過臉的少年勾了勾他的手。 這便是一個別別扭扭的接受了,因為不開心所以要拒絕,但不妨礙下秒再接受。 他的宋醉怎么能這么可愛。 宋醉站在往下的木梯,見對方沒體會到他的意思,拉衣袖拉得有些煩躁了,剛松手被對方握住了手腕。 他下意識稍稍彎腰,那只手放開了他的手腕轉而攀上了他的脖頸,對方坐在屋頂上,他不得不低頭彎腰。 兩人的距離在咫尺之間,近得溫熱的呼吸能撲在對方臉上,意識到對方按著他越湊越近,宋醉咽了咽喉嚨開口。 感冒感冒不能接吻,病毒會通過呼吸道傳染,容易造成交叉感染,我好了你又傳染我,你好了我又傳染你。 對方斂下眸仿佛是聽進去了,他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忽然男人拿出了塊兒質地名貴的絲質手帕,輕輕覆到自己的臉上。 白色的手帕在月光下接近透明的質感,他能看到手帕下對方英挺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唇,如同覆著流動的月光。 男人的手按著他往下親,他們隔著手帕接吻。 即便只是輕輕觸碰嘴唇,可感受到手帕下的溫度,他的身體不可避免僵硬了,胸膛下的心臟怦怦跳。 直到許久以后他依然記得這個手帕下的吻,記得這天的月光是奶油色的,記得那刻他的心跳有多快。 * 宋醉沒有在家休息太久,翌日他就收拾好書包準備上學,餐桌旁的男人走過來泛著撒嬌問:多休息兩天行嗎? 不行。 不解風情的少年搖了搖頭:交的學費不能浪費了。 滬大物理系的學費四千一年,對比許寧兩萬七的學費不算貴,但平攤下來每天十六塊,他休息兩天就是平白虧三十二塊,加上他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賀山亭輕輕摸了摸宋醉的頭,背好書包的少年面色如常在他手上親昵蹭了蹭,像是狐貍崽崽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人。 望著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宋醉,他心里一小塊兒地方極為柔軟,突然不想繼續裝窮了,在少年將要走出門前他問:要是我騙了你怎么辦? 宋醉出門的步伐停了停,隨意從筆袋里拿出一支筆,不僅啪地一聲折斷了還扔去了垃圾桶:問這個問題干什么? 賀山亭看著那只被輕松折斷的筆,壓下坦白的念頭,平靜地將藥裝進少年書包里:沒什么。 宋醉感覺阿亭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什么地方奇怪,他懷著疑惑朝學校走去。 他一進教室同學們便敬佩盯著他,尤其是體委目露淚花,他衣服下起了雞皮疙瘩,在這種匪夷所思的環境里按下了對阿亭的疑惑。 他剛想找前排的侯泉問個明白,早自習前的校園廣播聲情并茂介紹著感動校園人物。 負責評選感動校園人物的是校報,因為響應校領導號召每周都會評一次,所以大到照顧殘疾哥哥小到拾金不昧都會入選。 當然這跟他沒什么關系,他每天不是看書就是上課,拾金不昧的機會都沒有,然而緊接著他在廣播里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廣播里的聲音聞者傷心:這周的感動校園人物是來自物理一班的新生宋醉,在運動會的拔河場上他奮力拼搏,告訴了我們堅強不屈四個字怎么寫,令自己的班級贏得了勝利,可他自己卻透支身體倒下了,因病沒有參加第二天的運動會。 但宋醉同學的精神沒有倒下,在這股精神的激勵下物理一班不斷在賽場上創下輝煌,聽眾們你們哭了嗎?不管你們哭沒哭我反正是哭了 完全是無稽之談。 宋醉不止沒哭聽得想砸廣播,他生病跟拔河沒半點關系,廣播里卻把他描述成悲情英雄,連他遲到都說成身體不好艱難做出的決定。 不會有人信這種東西吧? 然而就在廣播的下一秒,自習教室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體委走過來激動說:你知道我們班沒人文筆好,這篇介紹詞是我們班集體投稿的,所有的努力都會被看到,辛苦宋醉同學為我們班做出的貢獻了。 宋醉在心里緩緩說了句草,難怪昨天帶著水果籃上門探望他,比起在廣播里丟人他寧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