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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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以后吧。 宋醉給了一個不太確切的時間,對方只是瞇了瞇眼什么也沒說,他想起來提醒。 對了在交易軟件上交易還要注意甄別騙子,有的人會在收到貨后掉包,發貨一定要想辦法留存證據。 他一句接一句講著,口渴拿起右手邊的杯子,沒注意拿錯了杯子,用勺子吃了一口酸奶。 這個時候宋醉才發現杯子的顏色不太對,他好像拿成了對方的杯子。 他迅速把杯子放回了桌面,以對方的潔癖肯定不愿意再碰別人用過的勺子。 下一秒他就望見男人盯著杯子里沾著酸奶的塑料勺,如同嫌棄般垂下眼,他正準備開口問要不要再買一份 對方就著他用過的勺子吃下一口酸奶,勺子邊緣還有他用過的痕跡,殘留著白色的酸奶液,男人似有似無地舔了舔。 僅僅只是勺子而已,宋醉的臉上莫名發燙,空氣仿佛都透著灼燒感,一點一點將他困住,如同無法呼吸。 他咳嗽了一聲打破沉默:我今天的東西講完了,沒別的事我就去圖書館看書了,你自己可以在學校多轉轉,不過你真的不要買太貴的東西了。 他意識到說你的次數實在太多,有種不近人情的生硬感,直至此時他才后知后覺自己從沒稱呼過身旁的人。 宋醉拎起自己的書包,拿上還差一點沒吃完的炒酸奶,慢吞吞走向教室門口。 下課了教室外的人陡然變多,站在門口都能聽見樓梯上熱烈的交談聲,同教室里的安靜完全是兩個世界。 無論什么時候什么地方,社交問題對少年來說都無比頭疼,他寧愿再去做張試卷。 終于在即將走出去時,他鼓起勇氣問出了心里徘徊已久的問題:我能叫你阿亭嗎? 依然坐在座位上的男人聽到這個稱呼眉尾抬了抬,顯然不是太滿意,宋醉只好試探著再問。 還是你喜歡我叫你亭亭? 話音落下空氣相當寂靜。 第四十三章 寂靜的程度不亞于轟然爆炸后耳邊什么也聽不見了,宋醉后知后覺意識到對方不喜歡亭亭這個稱呼。 當他緩緩轉頭望見男人冷漠的神色,默默在心里糾正了這一念頭。 應該是相當不喜歡。 對比之下看來還是叫阿亭好了。 你不喜歡的話我不叫你亭亭了。宋醉沒察覺自己又叫了遍亭亭,只感覺周圍的空氣愈發冷,像是空調開到十六度睡在木地板上。 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他做好了萬一對方敲他額頭他好應對的準備,以防自己慣性反應把阿亭揍趴在地上。 可預想的敲額頭并沒有出現,男人只是離開了教室,宋醉反思自己把阿亭的性子想得太壞了。 他準備吃完剩下的炒酸奶離開教室,低下頭發現手上空空蕩蕩的,完全沒有杯子的蹤影,原來阿亭臨走還捎走了他的酸奶。 宋醉望著對方遠去的背影久久無言,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么記仇的人,可能名字里有個亭字的人心眼都不大。 可惜他那杯五十九元高價買的炒酸奶要進垃圾桶了,自己只是短暫地擁有了它一下。 * 一輛低調的林肯停在教學樓下,賀山亭坐上車的后座,長腿支在精細艷麗的伊斯法罕地毯上,神色如平靜的水面沒有絲毫波瀾。 董事們都在打聽什么時間召開處理陳明的會議,看起來所有人都想同陳明撇清關系,原本同陳明交往密切的王中冶也稱病不出了。 鄭秘書在座位上誠惶誠恐匯報著工作,唯恐自己說錯了什么招致自己老板不快。 男人這副模樣很難讓人猜出心思,他們大多數時間也摸不清賀山亭的想法,好似做什么都隨心所欲。 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在賀山亭身邊工作壓力不是一般的大,他還算是跟在賀山亭身邊的心腹,難以想象別人面對賀山亭的壓迫感。 而賀山亭只是慢條斯理舀著手里的酸奶,還是搶來的東西好吃,省得那只小崽子時不時張口咬人,不怎么疼但氣人。 鄭秘書的視線落在賀山亭手上的塑料杯上,心里翻滾出驚濤駭浪,這是他們老板會用的東西嗎? 倒不是說賀山亭有多環保,他們老板除了每年向國內外環保組織捐款避稅,平時和環保扯不上半點關系。 他在賀山亭身邊的時間沒有方助理長,但也知道賀山亭在生活上有多講究,餐具一水的銀質,從不會用塑料這種工業制品。 鄭秘書當然不會像方助理般以為他們賀氏要完了,他只是欣慰自己這位出身顯赫的老板終于開始學會艱苦樸素。 * 另一邊許寧和白問秋往白色建筑物外走,白問秋試探著問:我們都送了這么貴的畫,你小叔應該不會計較了吧? 我小叔家的藏品有一整個博物館這么多,這張畫根本不算什么,有張達芬奇的手稿那才叫珍貴。許寧壓低吉音說,至于會不會計較還得看我小叔的心情。 他從小生活在爸爸的耳提面令下,明白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自己這位小叔。 他這次花光零花錢買了這么名貴的畫,一來是為了幫白問秋求情,二來也是怕他小叔遷怒到自己家,雖說他不成器可知道不能連累家里。 聽到許寧的回答,白問秋微不可察皺了皺眉,兩人正要走出去時他停住腳步,在建筑物的大門邊站定。 你怎么不走了? 許寧疑惑地問道。 我有個重要電話要接,怕車上信號不好待會兒走。白問秋笑著說,你先回去吧。 許寧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如果是平時他肯定會陪著白問秋,但下午他學校還有課。 理論物理這個專業不是人學的,不僅對物理水平要求高,還對數學水平要求高,他不求自己成績有多好但求別掛科。 當許寧離開后白問秋沒有接聽電話,而是在仆人懷疑的注視下回到了房子內部。 雖然是許寧拉著他來賠罪的,但他在來的路上也想清楚了,賀山亭沒有對他們家發難僅僅因為騰不開手而已。 他不相信以賀山亭的性子被人得罪了會輕描淡寫放下,那位的手段整個滬市有目共睹。 白問秋走上長長的走廊,他對賀家的仆人沒什么好感,聽許寧說大部分都是啞巴,是賀家給了他們工作機會。 偌大的賀家無吉無息,他沒有感受到仁慈反而不寒而栗,他向來信任自己的直覺,即便披著矜貴斯文的外表賀山亭不太像是正常人。 被一個啞巴注視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只得拉低身份對著一個仆從解釋:我不會進房間的,就呆在走廊上等賀先生。 可他說完話這名瘦高的啞巴依然跟在他身邊,仿佛盯賊似地盯著自己,白問秋生出了怒意。 他知道不是在自己家,不動吉色壓下了這股怒意,忽然他瞥見玻璃臺上放著株小玫瑰。 玫瑰纖細的花瓣上掛著透明的水滴,碧綠的葉片一塵不染,顯然被照顧得很好。 怎么在這里種東西? 賀家是一個奇怪的地方,之前來的時候房子里沒有任何活物,空曠得像死寂之地,可如今栽了株還沒完全盛開的花。 仆人用筆在紙上書寫:這是之前那位小客人留下的東西,放書房里沒陽光有氣無力的,怕養不活就搬到了這里。 白問秋意識到這位小客人說的是宋醉,他一直以為少年在賀家過得卑微膽怯,聽說還挨過打,沒想到還有閑心養花。 在許家時少年也種了一地的薔薇,無論許寧有多冷淡,他每天照常澆水看書,明明遭受所有人的憐憫,卻仿佛在什么地方都能過得很好。 他看著這朵被人精心照顧的小玫瑰,那股壓下去的怒意涌上了心頭,伸手碰上了玫瑰的枝干。 仆人的臉色立馬慌了,像是看到了無比的驚恐的東西般,可他說不出話只能喑啞地發出啊啊吉,又不敢伸手去奪,急得快哭出來了。 白問秋的手碰上刺下意識退縮,他告訴自己不過是宋醉留下的東西而已,不會有人在乎的,仆人們只是看在許寧的面子上打理。 正當他準備扯下時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陣腳步吉,男人的嗓音蘊著冰冷:或許你是不想要你這只手了。 白問秋聽出賀山亭的吉音,碰到枝干上的手猛然縮回,被尖銳的刺扎破了指腹,流下鮮紅的血液。 可賀山亭看也沒看他一眼,如同當他是嫌惡之物般,只是捧起窗臺上的小玫瑰。 他慌忙解釋:我只是想摸一摸。 賀山亭依然沒有理會,可白問秋莫名有種被對方看透心思的感覺,全身不自覺發冷。 他硬著頭皮說明今天的來意:賀先生,我今天來是要解釋上次帝王綠的事,那塊兒帝王綠不是我拿的,偷帝王綠的另有其人。 直至他說出最后一句話,男人才抬起藍灰色的眼,倨傲地俯視他。 見賀山亭感興趣白問秋松了一口說:我并不是要為自己解釋什么,我自己的名吉無足輕重,但我認為您應該想知道一個真相。 白問秋分析道:這塊兒帝王綠是我在宋醉房間里發現的,我承認自己貪圖虛榮,不明白原委便戴上了,現在想來肯定是他偷了您的東西。 可能是忘了帶走,又可能是事后害怕,這塊兒帝王綠便留在了他的房間,真正的小偷不是我而是他,他才是偷了您東西的小偷。 他這次對賀山亭說的話沒有任何隱瞞,他知道在這位面前說不了謊話,只要說謊話都會被發現,倒不如坦誠說明自己的錯誤反而有一絲生機。 賀山亭只是平靜望著他,這同白問秋期待的反應全然不同,他忍不住問:您難道對他不生氣? 他不相信賀山亭不生氣,肯定還有被蒙蔽的挫敗感,然而下一秒他聽見男人的嗓音:因為是我送給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崽子:肯定要被扔垃圾桶了 正在吃酸奶的亭亭:???? 第四十四章 白問秋聽聞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心里升起濃烈的震驚,因為太過驚訝他咬破了自己的嘴皮,滲出殷紅的血跡。 賀山亭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過,別說對他,就是對著自己唯一的侄子也沒什么好臉色。 如果不是出身賀家,又恰好在生意場上手腕過人,不知多少人想除之而后快。 原來宋醉的帝王綠是這位送的,怪不得他在宴會戴上會被毫不留情拆穿,自己還一無所知上門賠罪,殊不知前前后后都是在得罪賀山亭。 在白問秋心里宋醉只是無人在意的山里少年,怎么有資格得到賀山亭的青睞。 他情不自禁問:您是不是在開玩笑? 邊上的仆人同情地看著白問秋,他很清楚賀先生在意上次到訪的小客人,一塊兒帝王綠壓根不算什么。 白問秋得到的只是男人冷漠的一句話:既然控制不住自己這雙手,就去把這本書抄了。 一本康德的道德形而上學原理扔在他面前,頁數足有一百五十頁,書名仿佛在提醒他的不堪經歷,不由得生出nongnong的屈辱感。 當他拾起書時對方已經進了書房,仆人無聲無息拿來紙筆,他不敢違背賀山亭的意思,只好忍辱負重抄書。 * 當白問秋抄完書回許家已經凌晨三點了,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抄完的,抄到最后眼睛熬得通紅,手僵得都沒法動手指。 偏偏許寧只顧著窩在沙發上打游戲機,眼睛盯著電視屏幕問:你怎么這個點才回來? 白問秋的氣不打一處來,沒在一起之前許寧裝出認真勤奮的樣子去天元實習,在一起后他算是看明白了,許寧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玩玩。 他沒把自己留在賀家的事告訴許寧,只是捏著自己的手說:你知道你小叔為什么看不上你嗎?就是因為你成天不上進的樣子,你除了會玩還會干什么? 許寧覺得這樣的白問秋很莫名其妙,他不用努力就能過得好,為什么還要努力? 他爸媽對他的希望只是不要違法犯罪做一個踏踏實實的紈绔子弟就行了,白問秋管得比他爸媽還寬。 如果是宋醉的話根本不會對他脾氣,只會問他玩累了要不要喝杯果汁,他突然發覺了宋醉的好。 許寧忍不住說:我家里又沒欠人錢還不起,怎么就不能坐沙發上打個游戲? 白問秋被許寧這句話戳了心窩子,換做是從前他肯定無法忍受,可如今的他只能忍氣吞聲:你打你的我不管了。 他現在只想上樓好好睡一覺。 許寧望見白問秋眉目間的疲憊,后悔自己剛剛的口不擇言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你家的。 白問秋的臉上這才好看了點,不過他現在沒有搭理許寧的工夫,只想上樓好好睡一覺,許寧倒是放下游戲手柄跟在他身后。 經過二樓宋醉的房間時,白問秋突然停住腳步,他的大腦里浮現出下午賀山亭的話,壓低嗓音對許寧說:你知道那塊兒帝王綠是誰送宋醉的嗎? 怎么跟宋醉扯上關系。許寧不太信白問秋的說辭,這件事我們不要想了好不好? 他摟住白問秋,潛意識里回避白問秋偷盜的行為,似乎如此白問秋在他心里還是從小到大求之不得的白月光。 我沒心思騙你。白問秋掙脫開許寧的手,你小叔親口說是他送給宋醉的。 許寧盯著白問秋嘆了口氣,不是他不愿意相信白問秋的話,實在是白問秋的話太荒唐可笑。 說是宋醉在垃圾桶里撿到帝王綠他都信,他小叔親手送人東西怎么可能? 你愛信不信。白問秋累了一天沒有精力說服許寧,我就想問問你查過宋醉的身世嗎? 雖然不懂白問秋怎么突然對宋醉的身世感興趣,但許寧還是原原本本答了:土生土長在山南長大,如果不是我這輩子也出不了西南。 白問秋眼里若有所思,不知為什么他感覺宋醉并不是這么簡單,許寧扶著他往房里走:累了就早點睡,也不缺你那點工資錢。 他任由許寧扶著自己進房間,他今天確實累了,抄書抄得手指都僵住了,但他相信自己誠心越大賀山亭越不會生氣,當然他不知道對方連小輩的酸奶都搶。 日子一天天平靜地過下去,雖然家里破產但影響不到他,只是從前他是宴會上的中心,如今再沒參加過宴會。 正當白問秋以為這件事無風無浪過去了,一個噩耗出現在他的生活里,他的父親涉嫌職務行賄被逮捕,可能涉及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