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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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陌生的號碼。 還是個190開頭的新號,他接通電話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腦子里閃過電信詐騙的上百種方式,猶豫了會兒問:你是誰? 下秒他身后傳來冷冰冰的熟悉嗓音。 不行還有下個的人。 第三十一章 聽到聲音的霎時間宋醉格外地生澀扭過頭,不清楚上周見過的東歐模特為什么會在自己身后。 為了省話費他關了手機開口解釋:我不是說不行換下一個人,只是在說綜測加分項目不行換一個。 對方尾音上揚哦了一聲,顯然不信他的解釋,吳縝感覺到風雨欲來跑開了,只剩宋醉無依無靠在原地。 他從來沒有處理過同男模的關系,準確地說也不大會處理人際關系。 空氣長久的寂靜。 男人不疾不徐審問:有過多少個? 宋醉由內而外生出種被長輩教育的感覺,啊了一聲他鄭重開口:只有你一個。 賀山亭望著眼前的少年挑眉,好歹在他身邊養過,沒他還會有別人,無論是不是叛逆期也得把這只動不動跑的狐貍崽子掰回來。 意識到對方的視線少年不確定開口說什么,討論波粒二象性好像有什么不對,他只能硬著頭皮打招呼:你也是來買東西的嗎?像你們當男模的是不是都白天休息夜里上班。 他的話音落下后感覺胳膊上泛起陣涼意,對方扯了扯唇角:我們男模說話都要錢。 宋醉沒想到連說話都要錢,同對方在一片空氣下呼吸是他不配了。 出于挽救失足男人的念頭,順便通過愛心幫扶加學分,他還是從口袋里扣扣搜搜拿出五塊錢:這樣夠了嗎? 下次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少年眼睜睜地望著男人把自己手里捏著的五塊錢毫不留情抽走,他不浪費時間打聽:你爸媽在滬市嗎? 死了。 賀山亭語氣隨意。 如果方助理在身邊的話,肯定會提醒少年賀山亭的父母生賀山亭時已經三十八歲了,五六十歲去世并不太意外。 聞言宋醉閉上了嘴,雖然他話不多但在腦子里劃過畫面,年紀輕輕就父母雙亡,想必是為了給父母治病,他看向男人的眼神更為悲天憫人,簡直像在看小可憐。 前面在打折。有經驗的他不由得對著男人叮囑,我們快點去吧,晚了東西就沒有了。 賀山亭不緩不慢跟上去。 這個速度在少年看來太慢了,他一條腿都能跑得比男人快,不過看在兩人同行的份上他還是按捺下性子慢慢走。 開始還是十分矜持的,不過當他瞥見酸奶兩折出售后立馬朝冰柜飛了過去,賀山亭抬了抬眼皮,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少年能扛著兩袋米跑這么快了。 宋醉不知道賀山亭的想法,冰柜邊上的人多,他好不容易才提著兩箱一塊二毛八一瓶的常溫酸奶擠出人群。 他們離開了冰柜去往食品區,大學有補助食堂便宜,他一天三餐都在食堂吃。 他從貨架上抱走了一大袋瑞士糖,每次他滿分完成試卷都會獎勵自己一粒,平時也會在口袋里放兩粒。 還喜歡吃甜的? 對方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少年嗯了聲。 他其實不太喜歡甜的東西,但他喜歡瑞士糖的味道,嘗在嘴里彌漫著酸酸甜甜的氣息,他收回思緒問:你不買東西嗎? 因為打折的緣故超市里全是人,集中在打折力度最猛的生鮮區,對方沒說話朝前面走去。 當他轉頭望見男人時不禁沉默了,對方從生鮮區擦肩而過來到進口區,只見對方拿起進口區的牛rou,臉上還透著若有若無的嫌棄。 五百塊一盒的牛rou。 三百六十塊一小片的霍克福藍紋奶酪。 以及八十五塊一捆的黑麥面包。 對方應該不是一個喜歡幫助的人,他沒有向上一次直接說幫助,只是默默盯了好幾眼。 當男人拿起四百九十塊一包的俄羅斯魚子醬時他終于忍不住提醒:以你的經濟條件不用買魚子醬,買十塊的老干媽就夠了。 賀山亭聽著話皺了皺眉,這已經是他所能接受最便宜的食物了,少年還在邊上耐心勸:面包買快臨期的便宜。 牛rou不必買進口的。他用數字解釋,進口rou類容易受細菌污染,不如去生鮮區買現宰現殺的新鮮牛rou,一斤只要八十塊,比你這盒便宜四百二十塊。 能省多少錢? 賀山亭的語氣不以為意,他沒有將就自己的習慣,吃穿用度都用喜歡的。 宋醉聽到數字卷毛翹了起來:如果你每周吃一次進口牛rou,換成新鮮牛rou一年可以節約兩萬一百六十塊。 平時只吃和牛的賀山亭低頭望著少年認真的眼,面無表情走到生鮮區提了袋血淋淋的牛rou,打折只要七十塊。 * 宿舍里只有殷子涵一個人,他坐在床下的書桌前抄著宋醉的試卷,望著少年潦亂的字跡心里開始不耐煩。 普物的老師在群里催促,說再不交過去全班平時成績作廢,沒了平時成績期末肯定掛科,班上同學也在委婉問能不能快點交過去。 眼看著趕不上時間他的筆在未抄完的試卷上煩躁劃出長痕,一籌莫展之際瞥見少年的試卷上沒有姓名。 他望著少年同自己相仿的字體突然有了一個主意,只要他神不知鬼不覺在卷面上寫下他的名字,這張試卷不就是他的了嗎? 殷子涵本來便對宋醉埋著怨氣,如果不是少年沒給他寫試卷,他根本不會落到匆忙趕作業還趕不上的地步。 他在試卷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寫好后他抱著作業趕在最后一秒走到老師的辦公室。 吳縝走回宿舍時望見殷子涵坐在宿舍的床上打電腦,他不免問:你試卷寫完了嗎? 這次的試卷難度大題目多,他以為殷子涵會搖頭可誰知聽到一句:寫完了。 真的假的? 吳縝把買好的東西掛在床邊的掛鉤上。 高分通過。 殷子涵摘下耳機補充了一句,吳縝分明在桌上看見大半張空白的試卷,他指著紙面狐疑開口:你的卷子怎么會在這里? 殷子涵從床上俯下身奪走試卷,末了瞪了他一眼:關你什么事?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 吳縝在象牙塔里長大,從沒跟社會沾邊的人士接觸過,雖然平時挺怕殷子涵的,可他知道少年每天學習有多辛苦,不是在圖書館便是去圖書館的路上,要不是這周超市打折根本不會出門。 他不知道宋醉為什么這么看重成績,吳縝表面沒說什么,他走到廁所關上門偷偷給宋醉打了一個電話:我感覺殷子涵在試卷做了手腳,說不定把你這份試卷寫成他的名字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電話那邊的聲音異常平靜,理智告訴他宋醉只是不敢同殷子涵爭執,但似乎少年沒把這件事放心上。 吳縝忍不住勸:你還是回來看看吧,說不定還有彌補的機會,這個時間老師還沒下課。 * 宋醉同賀山亭走出超市,他感覺要是沒有自己的監督對方不知道要多少冤枉錢。 正在這時他接到了吳縝的電話,即便吳縝不打電話過來他也是要回去的,因為今天去超市采購還有外國文獻沒看。 少年收起電話后對身邊的男人老成叮囑:下次超市有打折的消息我通知你,花錢別太大手大腳了,總要人老珠黃時留點養老錢。 他自詡說得客觀不明白什么詞觸怒到對方了,年紀輕輕不至于對老這么敏感吧。 夜里透出暑氣的炎熱,江風刮在他小麥色的臉上,他換了個話題:對了還沒問你是不是住這里。 你問我地址嗎? 男人忽然溫柔問。 少年點了點頭。 他在心里默背了遍綜測分數計算表,思考著應該能把愛心幫扶計入綜測里,然而下一秒他聽到男人冷靜開口:這是另外的價格。 宋醉: 他突然慶幸對方是東歐來的野模,如果是資本家肯定是敲骨吸髓員工還敢怒不敢言那種,他相當懷疑會不會發工資。 少年每天有記賬的習慣,手伸進口袋里只有五塊錢,十分有理智沒有摸出口袋里的五塊錢,貧窮的他朝對方揮了揮手告別。 男人隨意嗯了一聲,宋醉感覺兩人的關系在他下午的指導下有所改善,他上周在酒吧門口還不敢搭話。 他拎著塑料袋里的東西剛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停住腳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甚至對方還沒問過自己的名字。 他說完這句話便后悔了,以對方的斤斤計較恐怕問名字也要錢,每天只有二十塊生活費的他實在支撐不了這么高的消費。 果然對方沒有出聲,夜里他的視線變差只能看清路燈暈開的光亮,同時聽力變得遲鈍只感覺對方一步步走近他。 兩人隔著的距離格外近,近得他甚至能感受到男人溫熱的鼻息撲灑在他的頸后,如同一點點撫過敏感的肌膚,不知為什么他總有種熟悉感。 對方修長的食指落在他的后背,他還沒反應過來,指尖在他背脊上書寫,隔著單薄的襯衫癢癢的。 由于指尖上的觸碰衣服底下的皮膚微微顫栗,他只能感受到對方一筆一劃在寫的 是個亭字。 第三十二章 當最后一筆浸在后背上,宋醉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單薄的蝴蝶骨如淺水里的貝類緩慢收攏。 他反應過來后拉開距離正想離開,男人的手突然勾住他的衣領,散漫的音色從身后傳來。 你的名字。 他慢半拍才開口:宋醉。 夏天熱烈的夜風撲面而來,染著淡淡的粉黛亂子草氣息,在他聽到對方散漫的語氣變得鄭重。 記住了。 額上泛卷的發梢被風吹動,藏住宋醉細長的丹鳳眼,仿佛這個場景該在許久前出現般,他的身體不自覺微微起伏。 他說了一聲好的才迂緩朝前方走,被捏過的衣領劃過皮膚,不由得想現在的男模都這么會的嗎? 他本打算走入校門回宿舍,想起給宋天天買的貓糧到了,因而走到快遞站去拿快遞。 宋醉抱著貓糧回到宿舍時已經八點了,在窗邊細致舔毛的宋天天馬上躥到他腿邊討吃的。 正在看書的吳縝從椅子上站起身,他神色焦急走到少年面前:你趕緊去問問老師,看能不能把掉包的試卷換回來。 他越看越感覺不對勁,按理說宋醉沒給殷子涵寫試卷對方會發火,可殷子涵臉上壓根看不出生氣的跡象,反而心情不錯去酒吧。 沒關系的。 少年專心給小貓分裝貓糧。 吳縝在旁邊看得嘆了一口氣,空了一半的試卷已經被殷子涵撕碎扔進垃圾桶,這件事他也沒有切實證據。 宋醉平時不爭不搶,每天除了看書、喂貓便是養花,確實不是為了一個可能同人嗆聲的性子。 這次如果不是吳縝硬要少年寫作業,一個泡吧一個學習,兩人根本不會有什么交集。 即便是各地考上來的尖子,上了大學或多或少會放松,但少年一點兒游戲都不碰,平時吃飯的時候還會捧著本書看。 開學一周多連班上的同學都沒說過話,似乎沒人能打擾他看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宋醉不知道吳縝心里所想,他喂完宋天天在椅子上坐下,打開手機登錄知網看文獻。 少年低下頭看屏幕,眼皮上有淺淺的傷疤,因為年頭久遠痕跡已經淡了,從眼尾驚心動魄貫穿到鼻梁邊的眼窩。 他的視力在夜晚不太好,因為手機屏幕小看得有點吃力,如果能拿到獎學金買個二手電腦就好了。 晚上十一點宿舍熄燈,他洗漱完關上手機睡在床上,脊背貼在九塊八的毯子上還殘留著男人指尖的觸感。 閉眼休息的宋醉忽然睜開眼,劃開放在枕頭旁的手機,存下了一個號碼。 他嚴謹把對方的備注男模五塊錢,后來覺得不太妥改成了阿亭,他的通訊錄里都是板正的人名,看起來像關系極為親密似的。 * 因為并購案細節有變動,方助理開車到賀氏公館送資料,可遲遲不見賀山亭回來。 他猜自己這位老板閑下來肯定去藝術展或者高級餐廳了,在享受這方面賀山亭從不虧待自己,正在這時他聽見車停在門口。 賀山亭手里提著東西走下車,他立馬準備小心翼翼接過,唯恐是什么貴重的東西,畢竟眼前這位男人可是能干出隨手送帝王綠的事。 可令方助理沒想到的是,袋子里竟然是超市里普通的小牛rou,袋子上還寫著今日打折的字樣。 他以為自己太疲憊看錯了,這是賀山亭能買回來的東西嗎?他們賀氏是不是要完蛋了。 方助理打開手機沒看到什么關于賀氏的不利新聞,不禁沉默了,開始懷疑他這位老板是不是這周工作太久性子都變了。 他扶了扶眼睛忍不住問:您怎么自己去超市買菜?廚房里每天都備有和牛。 順路。 賀山亭挑了挑眉說。 方助理瞅著滬大商超的字樣,心說這怎么看怎么不順路,當然他是沒膽子反駁賀山亭的,他把文件遞過去。 賀山亭邊走邊翻開資料,西服上的袖扣泛出明暗的光澤,方助理跟在后面:并購方給您送了月餅。 甜的? 方助理反應過來這位老人家過去在國外生活還沒吃過月餅,他知道賀山亭對甜品不會有什么興趣,誰知男人合上文件說了句:留下吧。 * 翌日第一節 課是普物課,課上會發下試卷,吳縝起了個大早坐在宋醉旁邊。 階梯大教室人坐得滿滿的,連經常逃課的殷子涵也坐在了前面,像模像樣拿出嶄新的課本。 班長居然來上課了。學委在后面好奇問,上次交的試卷不會沒收齊吧?聽說差點沒趕上時間。 只收了三十九份。殷子涵若有若無看向宋醉的方向,誰沒交我就不清楚了,我可是頂著得罪老師的風險給足了時間。 班長人太好了。一個戴瓶蓋眼鏡的男生恭維,我就說我們班怎么是最后一個交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