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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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醉面紅耳赤回到自己的房間,馮思文奇怪地望著少年耳上的紅,意識到對方的目光少年故作鎮定:天氣太熱。 馮思文按下心里的疑惑沒有再問,他后知后覺在吃了一半的蛋糕上插上蠟燭:生日應該許愿的,許個愿吧。 宋醉不喜歡許愿,在他過去的人生里從來沒有愿望成真過,他初中時許愿逃課不被老鄧發現還是被抓了回去,可望著馮思文的眼神他還是點了點頭。 希望收到錄取通知書。 他身上壓根沒什么錢,上學申請獎學金后他就可以從許家搬出去了,不用死皮賴臉在許家不走。 馮思文本以為會說同許寧不分手,誰知說的是收到錄取通知書,不禁想這個愿望太難實現了,以宋醉的分數上不了大學。 馮思文離開后少年坐在椅子上看物理書。 突然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響了,他劃開屏幕接通電話:同學我是精英教育的老師,看到你在頁面上咨詢雅思八分能上什么學校,請問您需不需要這方面的在線指導呢?我們這邊有名師公開課。 他之前是在網頁上咨詢過,只不過對方一個勁兒推課便點了退出,不知道對方怎么有他的聯系方式。 不需要。 少年眼也沒抬答。 我們不止是做培訓的機構,同時我們還做留學中介。仿佛聽出他的抗拒對方連忙答,免費的咨詢我們也可以,不知道你有沒有考托福?有的話可以申請北美名校。 聽著免費兩個字宋醉停下掛電話的手:托福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分?半晌后電話那邊傳來聲音,您這個成績完全可以申請世界頂尖名校。 電話那邊的老師語氣掩不住激動,雖說對方不是自己機構出來的學員,但如果能幫對方申請到頂尖名校,掛出去就是金字招牌。 斯塔福大學、加州大學或者耶魯大學基本沒什么問題,如果你有需要我們這邊也可以幫忙要推薦信,肯定會讓您申到心儀的名校。 他以為這個年紀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會有點虛榮心,但對面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冷靜:麻省理工能申請到全獎嗎? 麻省理工的國際本科生基本很少能拿到全獎。老師客觀回答,但以你的分數錄取不會有什么問題。 推薦信可以托人寫,社會活動有時間豐富,這么高的分數一萬人也出不了一個。 在他看來留學的金錢不是問題,能申請到什么樣的大學才是問題,雖然留學生里不乏素質優異的學生,但有相當一部分群體只是為了鍍金。 見過的家長砸錢扔水里沒沒水花,好不容易錄到一個野雞大學歡天喜地。 然而他聽到電話里的少年說了聲:那算了。 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可是普通學生夢寐以求的世界名校,少年居然就這么放棄了,如果他要是知道少年只考了一次更會覺得可惜。 宋醉對上什么大學沒有執念,但一定得是世界名校,如果不能申請到全獎的話他沒錢去讀。 至于滬大說實話希望不大,因為有全國最好的物理系,他這個分數上的幾率不高,連錄取分數都沒看。 他靜靜坐在房間思考自己的未來,即便三年里他安靜聽話,在許家的日子依然呆不長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去什么地方。 他仿佛做了一個無比真切的夢,雖然許寧對他呼來喝去但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蛋糕上的蠟燭已經熄滅了,卷頭發的少年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玉墜,閉上眼如同對神明許愿。 在他的十九歲生日將要結束前宋醉的電話忽然響了:請問你是宋醉嗎?麻煩簽收下快遞。 這個時間點不知道怎么會有快遞上門,房間里少年謹慎開口:不需要我自己付郵費吧? 聽到否定的答案他出門取快遞,大廳里沸沸揚揚,他安靜抱著快遞穿過大廳走回房間。 他不記得自己在網上買過什么東西,他在椅子上坐下,用桌上的直尺拆開文件袋,是滬大的錄取通知書。 第二十六章 滬大作為歷史古老的大學之一,通知書的正面用毛筆繪著滬大的百年?;?,背面則是立學為先讀書為本的校訓。 他捏住通知書的一角,依照自己六百六十五分的高考分數是考不上滬大的物理系的,他以為是寄錯了。 恰好招生辦打來致歉的電話:抱歉你的通知書寄送出了問題,這么晚才寄到。 宋醉問出心里的疑惑:我這個分數真的能上滬大嗎? 你今年要是報經管肯定上不了,經院最低分數六百九十二。電話那邊感嘆,這年頭學物理的太少了。 電話結束后少年走到高處的天臺上,他翻過欄桿坐在天臺的邊緣,從口袋里拿出顆瑞士糖吃著,細白的腿輕輕在空中,這便是很開心了。 翌日宋醉難得睡到自然醒,他沒有立即走出房間,而是開始收拾行李。 既然考上了滬大便沒有留在這里的意義,他對旁觀許寧同白問秋在公開場合的不當行為沒有任何興趣。 因為早做好走的準備,大部分行李沒從行李箱里拿出來,整理起來不費什么工夫。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來許家時,也只帶了一個行李箱,看什么東西都覺得新奇。 少年沒帶上任何貴重的東西,把那塊兒帝王綠也留在了桌面上,他知道不是他該拿的東西。 陳舊的行李箱里大部分是書和實驗儀器,連衣服都沒帶多少,收拾完畢他才走下樓。 他嗅到餐廳傳來的香味,坐到餐椅上吃著烤得香噴噴的雞蛋仔,思考如何對許寧提分手。 以他對許寧的了解,如果是他提的分手許寧能氣三天三夜不睡覺,倒不是因為有多喜歡他,只是因為沒面子而已。 他還是希望能好聚好散的,陷入社交問題的少年不知不覺吃完了盤子里的雞蛋仔,他禮貌問向廚房邊上的金明:方便給我倒杯果汁嗎? 金明昨天在賀山亭面前表現失利正心情不好,本來可以去賀家的機會泡湯了,他翻了個白眼:自己不會倒啊。 少年的身段單薄得風一吹就倒,腰像是用手掐出來般消瘦,泛出青白的手腕更是纖細。 每日送來別墅的新鮮果汁都一大桶擺在臺面上,以這位的力氣根本倒不了,他沒指望宋醉能喝上果汁。 誰知下一秒宋醉走入廚房,左手提起桶果汁倒進玻璃杯,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正在這個時候金明聽見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抬頭望去許寧和白問秋走下樓。 別墅里藏不住消息,昨天白問秋從許寧房間里走出的事都傳開了,都說宋醉沒兩天就要走了,有時間不如討好白問秋。 想到這兒金明轉身進廚房煮咖啡,煮好后端到白問秋面前獻殷勤:知道您喜歡喝咖啡特意煮的,連豆子都是我精挑細選的。 白問秋接過杯子抿了口,他瞥見坐對面的宋醉,不經意問許寧:今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說? 許寧想也沒想點頭,他拉開椅子坐下,下意識朝宋醉的方向看了眼,正是這一眼令他為難。 仿佛知道自己的命運般,少年那雙黑漆漆的瞳仁望著自己,他從未見過宋醉這么企盼地看自己,本來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而宋醉只是冷靜在想怎么還不分手,嘗到嘴里的山莓汁都不甜了。 * 白問秋吃完早飯回到房間一言不發,沒給許寧半點好臉色,臉色冰得發青。 正在換衣服的許寧舔著臉討好:分手肯定會分,這不沒找到合適的時候嗎?他昨天才過完生日感覺說出來不太好。 合適的時候?白問秋冷笑,下一次你是不是又要說夏天太熱冬天太冷拖著他在這里住下去,你根本沒想過我的感受。 我怎么會不考慮你的感受?許寧停下系扣子的手連忙辯解,只是想不出理由。 雖然他和白問秋近乎公開,但當著人的面說自己喜歡上了別人,這話還是說不太出口。 白問秋走出房間將自己的指腹掐出血,原以為把宋醉趕走不需要什么工夫,沒想到許寧臨到關頭又猶豫了。 他站在窗外看見纖瘦的少年在花園里給薔薇花澆水,白皙的皮膚浸在日光里描下淡淡的金粉,明明出身在骯臟的底層卻有張澄澈的臉。 怪不得會讓許寧舍不得。 宋醉不知道白問秋所想,他只是在認真澆水,忽然記起自己還留了盆玫瑰花在賀山亭家里,不知道還在不在。 他最后一次澆完水,用潔白的手帕包好花種走上樓梯,恰好碰上站在臺階上的白問秋:這里不是你這種人能來的,你應該去你應該去的地方。 白問秋沒有掩飾眼底的厭惡,他向來厭惡宋醉這種出身寒微只是因為運氣好便同他坐在一張桌上,連空氣都沾染上骯臟的味道。 少年的腳步停了停,包在帕子里的花種灑了些出來,奇怪有樓梯不走難道要飛上去。 他彎下腰拾起一粒粒種子,脖子上的玉墜從衣底下露了出來,透出無比溫潤的光芒。 白問秋將宋醉脖子上的玉墜盡收眼底,他的母親喜歡玉石,他從小在母親的耳濡目染下長大,認為只有玉石才能配上自己。 他一眼便看出少年脖子上的東西不是凡品,即便外表破舊還有若有若無的裂痕,依然能看出是罕見的藍色玻璃種翡翠,根本不是宋醉能擁有的。 你脖子上是誰的東西? 還沒待少年回應他便走下臺階試圖拽走玉墜,他比宋醉高半個頭,在他看來纖細的少年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可他的手還沒碰上玉石便被宋醉抬手握住手腕,少年冰冷的目光盯著他,目光不是賀山亭那種高高在上,而是山林里狼的眼神,下一秒便會咬住獵物的咽喉。 白問秋絲毫不懷疑但凡他真的碰上玉墜這只手就沒了,正在這時他的余光掃到從房間里走出的許寧,如同求救般開口:你看他在干什么。 當許寧望過來宋醉才淡淡松開手。 白問秋揉了揉自己發紅的手腕,腕間顯出觸目驚心的掐痕,足以可見少年有多用力。 他脖子上的玉墜不知從什么地方偷來的。他走到許寧身后展示掐痕,我想問問他就對我動手。 說到最后一句話白問秋忍不住看向宋醉,少年臉上格外平和,不清楚是不是他的錯覺,仿佛觸碰那塊兒玉墜比冠上偷竊還要嚴重。 許寧低頭看著白問秋的手心疼極了,納悶以宋醉的力氣怎么能掐出這么嚴重的傷痕。 他朝少年脖子上的墜子瞄去,本來以為玉墜頂多是和田玉,沒想到細看嚇了一跳! 這玉墜看起來破舊,實際上是藍水玻璃種翡翠,市面上的藍水翡翠因為底色不純大多便宜。 但這塊兒玉石如天空般純凈,是他見過最漂亮的藍水玻璃種,比普通帝王綠還要罕見,確實不是宋醉能買得起的東西。 許寧看在三年的相處上,壓下怒意還是沒用偷這個字眼:你從什么地方拿來的? 地攤上買的。 宋醉停頓了陣子。 地攤上買的東西碰一下會這么緊張?白問秋全然不信少年的說辭,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拍賣會上都買不到的東西你怎么可能有。 少年站在原地愣住了,他以為這只是普通的玉墜,白問秋瞥見他的反應:果然是偷來的。 宋醉抿唇看向許寧:這塊兒玉墜在我來滬市前就有了,我背著你去醫院的路上也帶著它。 聽見少年的話許寧眼里浮出回憶,他在西南奄奄一息的時候正是纖細的少年背起了他,記不清走了多遠的路,只聽得見夜里叮當的玉石聲。 正準備應聲時白問秋投來視線,他只能裝作沒想起來:我不跟你計較玉墜,就當是你救了我的答謝,這件事我也不會說出去,問秋你先去冰敷下傷口。 是我的東西。 少年執拗糾正。 我們不說這件事了。許寧打斷了少年的話,這三年里我對你不錯了,如果不是我你還在西南的山里面朝黃土背朝天,你可以去看看你老家的人過的什么日子。 他說完這段話心虛地不敢看少年冰冷的眼睛,有什么東西在他們之間徹底消散了。 當白問秋離開后他的語氣才緩和下來,盡力讓自己的分手理由合理化:不談家庭出身,我努力了三年考上文法學院而你呢?還是跟三年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他知道少年聽了這話在心里肯定很難過,在這三年里宋醉每天站在門口翹首以盼他的到來,替他上課交作業,對他言聽計從,愛他愛得無比卑微。 不過許寧望著面無表情的少年,他以為宋醉會眼圈泛紅,沒想到反應同他想得不太一樣。 看來人真正難過時是哭不出來的,他在心里感嘆了句繼續開口: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對不對? 少年輕輕嗯了聲,他同許寧之間確實有差距,他不明白在文法學院讀物理有什么沾沾自喜的。 許寧見狀松了口氣,他做好了對方落淚的準備正要說分手,誰知少年不哭不鬧地抬起頭對他說:分手吧。 第二十七章 許寧知道分手對少年來說不是件容易的事,話沒張口的他出于人道主義關懷地遞過去張紙巾。 當從對方口里聽到分手兩個字,他臉上透出nongnong的驚愕以至于認為自己聽錯了,少年怎么可能主動對他提分手? 誰都知道宋醉離了他活不下去,他不在時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閉門不出,這樣的人怎么會主動說分手? 你的話讓我開始反思我們兩人的差距。少年平時軟糯的嗓音不緊不慢的,努力了三年才考上文法學院太不匹配了。 許寧心里的疑惑按捺不住,雖然文法學院不是什么好學校但起碼是個大學,少年到滬市時才是初中學歷,說這話不知從哪里來的底氣。 他心里忽然浮現不太好的預感,難得關心宋醉一句:你平時在干什么? 宋醉整天住在別墅里,去過最遠的距離不過是他的學校,他不懷疑對方平時連游戲都不玩,每天醒來就是為了在門邊等待他的到來。 他的口吻泛出不常見的關懷,誰知少年慢吞吞說:雅思上八分,托福一百二以及收到名校通知書而已,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天天站在門邊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