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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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遺秋嘆了口氣,掉了個頭就要往回走,回到躲避的縫隙中,先把頭擠了進去,后腳用力蹬地,使勁往里面鉆,前爪也進去了,就是肚子被硬生生卡在了外面。 不至于??!他白天進來的時候還有一定的活動空間的!怎么現在都擠不進去了?! 蘇遺秋把腦袋從縫隙中抽出來,下一秒,就有人用力推了柜子一把,柜子緊緊地貼住了墻面,竟是一點兒空都沒給他留! 喏,進去吧。 蘇遺秋抬頭,狗逼正斜倚著柜子,胳膊搭在柜面上,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著。 蘇遺秋瞪著狗逼,憤恨地喵了一聲。 你倒是進一個給貓看看?! 睜眼說瞎話,凈干那脫褲子放屁的事兒! 齊璟不禁笑了。 吃飽的小貓肚子鼓鼓的,努力沖他瞪眼,伸出爪子扒拉著柜子后面的縫,扒拉了幾下發現扒不開,就來沖他叫喚。 實在是傻得很 傻到來路不明的飯都能毫不猶豫地吃下,傻到整整一天他都沒有搭理這小貓,殿門大敞,也告訴門外的禁軍不許攔,這貓就不知道逃跑,逃回越貴妃那里,就在柜子后面的縫里躲了一天,不鬧也不叫,晚上才敢怯生生地出來找些吃的。 真是個傻貓。 就這么喜歡他嗎?喜歡到寧愿躲在黑暗又狹窄的縫隙里面過了一天,也要陪著他? 蘇遺秋小小的貓腦袋上頂著大大的問號。 這狗逼又在想什么? 小貓咪雖然猜不出狗逼在想什么,但是他能分辨出狗逼剛才的眼神是在看一個傻子。 他哪里傻了! 喵嗚 小貓沖著齊璟中氣十足地叫了一聲,齊璟蹲在小貓面前,蘇遺秋以為他又要捏自己的后頸皮,嚇得連連后退好幾步,結果狗逼沒有像往常那樣把他拎起來,而是沖他伸出了手。 喵? 蘇遺秋也像齊璟一樣伸出了貓爪子,齊璟沖他勾了勾手指,笑道:上來。 蘇遺秋把貓爪放下了。 不上去。 貓不上去。 誰知道你又要把貓抱去干什么?! 齊璟無奈笑道:不把你帶出去!抱你睡覺!上來? 蘇遺秋若無其事地把頭扭到一邊,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裝出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狗逼的話不能信。 齊璟的唇角抽動。 正當蘇遺秋以為狗逼要走的時候,齊璟伸手就捏住了他的后頸皮,又把他給拎了起來!隨手一扔,扔到了龍床上。 喵嗷 果然狗逼的話不能信! 第16章 ( ‵) 蘇遺秋被扔到了床上,小橘貓陷在溫暖的床鋪中愣了一會兒,直到皇帝叫人進來伺候更衣,蘇遺秋才認識到,狗逼好像真的只是把拎回來睡覺而已。 他在床上打了個滾,找到被子的邊緣鉆了進去,探出一個貓腦袋,趴在床上看著齊璟。 宮女伺候齊璟換下衣服摘下冠冕,整個過程,齊璟只需要伸手當個衣架子站著就行。自然會有人替他寬衣解帶。 蘇遺秋撇撇嘴,把腦袋縮回了被窩里。 來往的宮女太多了,他有點不習慣。況且他現在躺在狗皇帝的床上,這種感覺就像是就像是即將被臨幸的后妃。 蘇遺秋一想起原文滿屏滿屏的不可描述,就覺得心驚rou跳。 那真不像是碳基生物能寫出來的東西。 說起來,狗皇帝好像還熱衷于三人行,蘇遺秋隱約記得原文中的狗皇帝曾經邀請過渣攻二和渣攻三共享原主。 哪怕原主苦苦哀求,甚至抓著皇帝的衣襟跪下求饒,也沒能讓狗皇帝回心轉意。 蘇遺秋看書的時候其實有些不解。 原書的字字句句都透露著齊璟是愛著原主的,若是別人罵他一句,他必想盡辦法讓其受盡折磨,原主罵他一句,他就盯著原主直到對方把這二十余年學過的臟話都罵完,才一聲不吭地離開,是他把原主從刑部大牢救出來,也是他在蘇家被抄的時候不顧滿朝文武反對,硬要把原主接進皇宮,落一個耽于美色的名頭,也要保下原主性命。 這樣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會做出那些豬狗不如的事。 而且齊璟的行為有很多都前后矛盾,蘇遺秋甚至懷疑這狗東西是不是人格分裂,然而書看了一半,狗逼死了,原主落在了渣攻二號的手里,渣攻二號比狗暴君更不是東西,蘇遺秋戰戰兢兢地看完了渣攻二號的saocao作,頓時覺得狗逼順眼了不少,也就忘了深究齊璟那些奇怪行為的來源。 是皇帝換了殼子,還是寫書的腦殘作者硬要開車? 算了,不想了。 畢竟現在他變成了貓,那些渣攻再怎么想三人行甚至多人行都沒辦法實施! 因為他只是一只小貓咪! 小貓咪是不需要擔心這些事情的!小貓咪只用擔心自己明天會不會被餓死就好了! 想到這里,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暢快涌進心頭,蘇遺秋在齊璟的被子里撒歡打滾,從床頭滾到床尾,再從床尾滾到床頭,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貓毛已經悄無聲息地滾了滿床。 別的都不說,狗皇帝這床是真的很舒服。 舒服到他不想從被窩里面鉆出來,想在這上面睡上個一天一夜。 蘇遺秋仰躺在床上,伸直了爪子想要伸個懶腰,厚重的被子突然被人一把掀開。蘇遺秋的四只粗短的爪子還伸在半空中,寶石藍的眼睛毫不懼怕地和齊璟對視,齊璟抓著被子,神色復雜地盯著四角朝天的小貓。 喵 你盯著我干什么? 蘇遺秋打了個滾,從床上站起來。踏在軟綿綿的被褥上,四只短短的爪子都看不見,一瘸一拐地走到齊璟跟前,沖他叫個不停。 齊璟眉頭一皺,伸手抄去蘇遺秋的前爪,把小貓往里面推了推,自己也順勢躺在了床上,說道:這么小,翻個身就壓扁了。去,睡里面去。 蘇遺秋被他一推,在床上一連滾了好幾圈才撞到墻,在墻邊停下,翻身起來,再次被齊璟推到了。 干什么? 滾貓球嗎?! 蘇遺秋不死心,再次從床上站起來,齊璟一手支著腦袋,另一手伸出手指,戳了戳小貓柔軟的肚子,小貓腳下不穩,又一次栽倒在床上。沖著齊璟呲了呲牙,用屁股對著齊璟,打算找個窩盤下睡覺。 貓尾巴豎起來的時候,露出了下面的一對兒鈴鐺。 齊璟勾唇一笑,伸手迅速地捏了捏橘色的貓鈴鐺,他僅僅捏了一下便迅速地把手縮了回來躺在床上,背對著小貓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 軟的。 齊璟心想。 像兩個毛絨球。 齊璟心里癢癢的,想過把手癮再摸一下,扭頭看了小貓一眼,很不巧,小貓把身子轉過來了,伸出爪子,正警惕地看著他。 蘇遺秋感覺很不對勁。 剛剛狗逼是不是摸他了?!摸的哪里?怎么感覺這么不對勁呢?摸完之后狗逼還背對著他裝睡? 裝個der! 蘇遺秋正想對著狗逼撓幾爪子,狗逼就轉過來看他了。 蘇遺秋一怔,看了看自己的爪子,伸出舌頭舔了舔。 貓并沒有想撓你,貓只是想舔毛。 他裝模作樣地舔完爪子,踩著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床的一角,遠離了齊璟可以控制的區域,又抬頭警惕地看了齊璟一眼,才趴好睡下。 齊璟忍俊不禁。 真是個傻貓。 * 現在的時間是半夜。周圍漆黑一片,透過珠簾,隱約能看見外面昏暗的蠟燭。 蘇遺秋白天睡了一大覺,現在其實并不怎么困,趴著小憩片刻就覺得精神極了,在齊璟的床上翻來覆去打滾撒歡,就是不睡覺。 齊璟睡覺很老實,也睡得很沉。 用蘇遺秋的話就是往床上一躺就跟死了似的,要不是還能出氣兒,就跟死尸別無二致。 蘇遺秋有點冷,見狗皇帝睡得那么沉,就琢磨著往他身邊湊一湊,邁著小短腿搖搖晃晃地過來了,齊璟的胳膊搭在被子外面,蘇遺秋找準了地方,腦袋一歪就躺了上去,這一躺,蘇遺秋才發現不對勁。 狗逼在發抖。 尤其是手,不僅在發抖而且近乎冰涼,蘇遺秋再往前走了兩步,齊璟的額前已經滿是冷汗,濡濕了幾縷發絲,嘴唇近乎慘白,整個人面上毫無血色。 喵 喵嗚 小貓伸出爪子搭上齊璟冰涼的手,又覺得不夠,用毛茸茸的腦袋頂著齊璟的手掌,張嘴咬了咬他的手指,想讓齊璟醒過來,卻因力氣太小而無濟于事。 喵 狗逼醒醒! 嗚,嗚嗚 你做噩夢了!快醒醒?。?! 蘇遺秋站在齊璟的耳邊,急得轉來轉去,伸出嫩粉色的舌頭舔舔齊璟的臉,用頭頂著齊璟的下巴,他上次聽黃德全說齊璟有夢魘的毛病,但是并不清楚齊璟都夢見了什么。 他叫不醒齊璟,從齊璟的胸口踩過去,正準備跳下床叫人過來看看,忽然聽見齊璟悶悶地哼了幾聲,模糊不清地念出一個名字。 阿秋 第17章 O 阿秋? 蘇遺秋疑惑回頭,狗皇帝的話嘟嘟囔囔模糊不清,像是在叫阿秋,叫了幾聲之后,又像是在叫別人似的。 狗逼叫誰呢? 他跳下了床,穿過珠簾尋找在外面伺候守夜的黃德全。 反正不可能是在叫原主。 蘇遺秋想。 根據書中內容,狗皇帝對原主一共有三個稱呼 蘇遺秋,小賤人,小 算了太難聽了,蘇遺秋講不出來。要是真的講出來,那就太膈應人了。 他一路小跑奔到外面,黃德全正倚在門口休息,蘇遺秋三兩下跳到他腦袋上,一爪子拍向黃德全的腦門。 哎呦 黃德全渾身一顫突然驚醒,還不敢大聲說話,悄悄往里面看了一眼,確認皇帝沒動靜,才松了口氣,一把抓住趴在自己腦袋上的蘇遺秋,壓低了聲音怒斥道:哎呦我的小祖宗!若是吵醒了陛下,就算你有十個頭也不夠砍! 蘇遺秋扭動著身子從黃德全的手中掙脫,一口咬住他的袖角拼命往里拽,黃德全畢竟是伺候了齊璟十幾年的老妖精,齊璟有什么毛病他都知道,一看小貓有這樣的舉動,立刻反應過來齊璟有可能夢魘了。立即起身,一手撈著蘇遺秋一手揣著拂塵小步走進寢宮,把蘇遺秋放在床下,自己則是輕輕搖了搖齊璟的肩膀。 陛下,陛下醒醒 蘇遺秋自己跳到床上,踩住齊璟的臉就在他耳邊叫起來。 喵嗚 齊璟的眼睛緊閉,嘴唇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一人一貓叫了他許久,他除了手抖也沒有任何別的反應。 陛下?! 黃德全立刻叫人進來點亮燭臺,又派幾個跑的快的趕緊去太醫院叫太醫。 蘇遺秋的貓臉看不出什么喜怒,心里卻慌亂極了。 狗逼不會出什么事兒吧? 他在原書里面壯得像一頭牛,以至于在蘇遺秋的印象中,他和歷史課本上畫的秦始皇差不多,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齊璟比他想象的要高,要瘦;臉色也不是很好,和沒心沒肺的越貴妃相比都要白上一點,眼中經常有紅血絲,眉頭也很少舒展。 喵嗚 他在齊璟的身邊焦急地轉來轉去,黃德全以為它是在搗亂,在找死,要是陛下醒了,發現被一只貓踩了好幾腳,不知道又要發什么脾氣。黃德全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叫人把蘇遺秋拎起來丟在外面。 蘇遺秋又被扔出來了。 他沖著寢宮的門哼了一聲,輕車熟路地繞到了窗戶旁邊,跳上窗沿翻進房間。 他藏在宮人寬大的衣袍底下,跟著拿藥的宮人一路溜進寢宮,皇帝有一截被子掉在了地上,蘇遺秋找準時機,趁人不注意一下子鉆了進去。貼著皇帝的身體慢慢挪動,盡量不讓人發現異常,在觸碰到狗皇帝冰涼手指的時候,身體一歪,貼著齊璟冰涼的手背。 蘇遺秋隱隱覺得,他是不希望狗逼出什么事兒的。 畢竟狗逼還要當五年皇帝。 他還得在這個變態的掌控之下熬五年。 蘇遺秋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狗皇帝要是出了事兒,跟狗皇帝一拴在一根繩上的越貴妃就不會好過,這倆人要是不好過,他若是再找不到可以依賴的主子,要么流浪街頭要么凍死在冬天。甚至有可能落在個心里有毛病的人手中,飽受虐待然后痛苦離世。 他不是什么聰明人,就算他有一個聰明的腦袋,現在變成了貓,聰明的腦袋也無絲毫用處,只能暫時依附在這些人身邊,等到五年的期限到來時,再另尋打算。 蘇遺秋志氣不大,即便穿書了,也沒想著改變狗皇帝悲慘的命運或者力挽狂瀾拯救國家于危難。貓生不能重來,貓命只有一條,他沒勇氣用自己的命去賭。 因為他深知自己沒這個能力。 他只想活命。 蘇遺秋翻了個身,伸出一只粗短的貓爪子,勉強把齊璟的一根手指攬在懷里,幫他取暖。 貓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現在,他要做一只會討好人的小貓咪,對狗逼好一點,說不定狗逼一高興,讓他的吃穿用度好一些,或者把他還給越貴妃這個飯票,這五年混吃混喝也就過去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蘇遺秋懷里那根手指早就被捂到溫熱,小貓蜷縮在暖和的被窩里,困到上下眼皮打架,卻一直強撐著不睡過去,貓腦袋一下又一下地磕在齊璟的手背上。 迷蒙中,蘇遺秋的眼前不再是漆黑的被窩,而是無邊的血色。 他聽見有人又叫了一聲阿秋。地上蜿蜒的血液像是毒蛇,流了很長很長。 無數人喊著誅妖妃、清君側。 那些人手中握著明晃晃的利劍,正朝著蘇遺秋走來。 他想避又避不開,后面的人按住他的肩膀,撕開上半身的衣服,露出青年瘦削的胸膛。 一人一劍,剮去血rou,人們的臉上掛著快意的笑。 蘇遺秋的碧藍色瞳孔猶如一潭死水,失去意識前,聽到又是一聲悲戚的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