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但身后貼來的軀禾軟,某個瞬間把她拉回昨夜。 分不清是誰的身喝鵲梅⑻蹋留下難以忘卻的灼烈痕跡。 不想理,又不敢推,懷絮繃緊身子背對宋鶯時站立,許久沒聲音。 宋鶯時也有些泄氣,苦惱今天的室友怎么這么難哄,懷絮明明很好的。 一時又擔心懷絮是不是真在外頭被欺負,所以回來才悶悶不樂。 這兩個月來宋鶯時照看懷絮已經成習慣,今天懷絮一個人跟吳導出去,她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這個可能性,宋鶯時就很不高興。 懷絮不說話,宋鶯時心下有些焦灼。目光落到手上的橘子,她按捺住情緒,輕笑道: 我們做個交易怎么樣?我給你剝橘子吃,你告訴我,好不好? 這次,懷絮有回應: 你這么喜歡給人剝橘子? 嗯? 宋鶯時一怔,來不及想明白,又聽見懷絮很快補句: 你喜歡剝橘子,我沒說喜歡吃。 宋鶯時然,看著懷絮背影,惋惜道: 你不喜歡吃???那以后就不 還行。懷絮語氣生硬。 嗯? 宋鶯時本想說,那以后就不這么跟你說,沒想到半路被懷絮打斷。 到底是喜歡吃,還是不喜歡??? 宋鶯時失笑,沒再去問懷絮。 她在懷絮背后把橘子皮一點點剝開,掰瓣橘子,繞到懷絮身前。 宋鶯時手中的橘瓣抵在懷絮唇角,揚揚下巴: 張嘴。 她的指尖被暖橙的橘子襯得發白,卷發披散在肩頭,笑意盈盈。 懷絮望眼,很快垂下眸,沒有多看。 到底張口吃下橘子。 她咀嚼得不快,宋鶯時很耐心地等著她。 橘子的甜味中帶著些酸,但不澀,汁水豐郁,涌向她唇齒間,蕩開清香,于是最后的酸意也顯得微不足道。 宋鶯時自己也吃瓣: 挺甜的。 又抬眸看懷絮: 快跟我說啦。 懷絮唇齒間滿是橘子的味道,在輕聲的催促中,她抬眸望向宋鶯時,眉眼微寬,緊接著視線又移開些許。 宋鶯時,我要出個人單曲。 她要出單曲。 這當然不是第一次。 但卻是她第一次,這么想立刻告訴一個人。 想第一時間告訴宋鶯時。 第39章 懷絮微微側頭, 留給宋鶯時白凈側臉和顫動濃睫。 在告訴宋鶯時這個消息時,她眸中閃過帶著向往與喜悅的柔軟流波,如寒光里浮動三分春色。 這抹神色出現在懷絮臉上, 讓宋鶯時體會到,懷絮是真切地想跟她分享這份心情。 宋鶯時提起的心輕輕放回原處。 不是受人欺負了就好。 看來之前是別扭呢, 可能不好意思跟她說, 小別扭鬼。 宋鶯時抿唇一笑,緊接著為懷絮高興起來, 咬著瓣橘子仔細問了詳細情況。 聽聞找來的制作人是傅啟, 宋鶯時正要咽下去的橘子嗆在嗓子眼, 連聲咳嗽。 懷絮下意識想幫她拍拍背,抬起的手卻在半空一停,收回身側,轉而倒了杯水回來給她, 眉間微緊: 吃東西就吃東西,吃完再說。 宋鶯時正順著氣呢被念叨一耳朵,她偷偷皺皺鼻子, 抬起頭面對懷絮時又安分起來,笑得明麗無雙, 嗔回去: 還不是想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 懷絮方才還有些嚴肅的語氣像被霜迎頭打下, 莫名失了氣焰, 微低的聲音中透著安撫: 就這么一件事,你已經知道了。 宋鶯時催促:你展開說說。 她是真的沒想到, 兜兜轉轉, 現在幫懷絮做歌的,竟然還是原書中給鄭奇逸做歌的傅啟。 就像鄭奇逸出現在春野導師名單中,這也是劇情的奇詭力量嗎? 盡管現實與書里世界面目全非, 但總能不經意地發現絲絲脈絡,就像在提醒宋鶯時不可掉以輕心一樣。 即使拋開這些,宋鶯時也想知道懷絮今天出門的細節,跟人家怎么說的,一言一行是什么樣的。 她對這些很有興趣,真讓懷絮還原一下現場。 宋鶯時的問題接二連三地往外蹦: 你都沒說怎么聯系上的傅啟,吳導那邊又是怎么回事你才說了什么啊,還說我。 宋鶯時末了語氣帶上抱怨,順便記起前面被懷絮念了句的仇,趁熱還回去。 眼前的小女人有多會撒嬌,就有難纏,懷絮這些天算是身體力行地體會到了。 偏偏宋鶯時自己還毫無自覺,睜著雙杏眼理直氣壯地要求,優越的五官上寫滿還拿不拿我當朋友啦。 沒有顧忌,不甚在意,這樣的宋鶯時更讓惑人魅力肆意地撲面而來,一時讓懷絮想到個可以形容她的詞,恃美行兇。 說不出是頭疼更多,還是隱秘而不該有的竊喜占了上風,懷絮垂眸,水杯向前遞去: 你先喝點水。 宋鶯時橫她一眼,收回瀲滟眼波,這才依言喝了幾口水。 她從杯子上揚起腦袋,不偏不斜地徑自看向懷絮。 像等故事的聽眾,模樣有幾分乖巧。 懷絮心下一軟,正要回答問題時,腦海中陡然浮現一個極易被忽視的點,她脫口而出: 你知道傅啟? 傅啟是極強的制作人沒錯,但從來是歌手與作詞家作曲家揚名立萬,像制作人編曲混音等工種,一般人從不關心。就算偶然聽聞過名字,大多因為缺乏認知,不會有太大反應。 懷絮回想起宋鶯時聽到傅啟時猛烈咳嗽的模樣,眸中多了幾分探究,視線凝在宋鶯時身上。 這下輪到宋鶯時卡殼了。 糟了,如今面對懷絮太熟太輕松,竟然把演戲忘了個差不離,換作以前,她肯定不會有這么低級的失誤。 演戲半輩子的宋鶯時在心中懊惱反思,快速找補修bug。 懷絮的目光一直沒從宋鶯時身上移開。在她問話后的兩三秒內,宋鶯時都未能及時給出回應。 懷絮身體不自覺前傾,仿佛想把面前的人看得更清楚。 緊接著,她看到宋鶯時坐到桌沿,微抬下頜,仰著張色若春曉的臉直對上懷絮視線,輕嘆口氣: 瞞不過你了。 懷絮瞳光微沉。 宋鶯時在她的目光下道: 其實我之前也想給你出歌,所以了解過這方面的事。 話開了個頭,剩下的就好說了。 宋鶯時腦速極快地構思,再從唇中流出來: 你應該也不意外吧?我之前還給你請過編曲聲樂老師呢,樂理你也在學,以后寫歌了總要發布的啊。別忘了,你是我培養的人,還跟我簽了合同 她想到她們倆的合同,喔,還不是藝人合同。 是起初為了捆綁定下的骯臟的包養合同,保留了金錢關系干凈純粹的特點,但跟眼下她們的真摯友誼比,早過氣了。 宋鶯時回味了下,輕咳一聲道: 合同可以再簽新的但你要出歌,要出道,公司缺不了吧?我也是有備無患。當然,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簽別家,我也無所謂。 前面的話半真半假。 傅啟相關肯定是假的,但宋鶯時真交待人去籌備工作室了。 對她來說娛樂圈相關的職業都不陌生,而她現在也有條件去做,到時候不管是給自己做老板,還是轉幕后做別人的老板,她都蠻有興趣。 唯獨最后那句話,宋鶯時說得大度,但這份大度顯然有點勉強,言不由衷。 懷絮可能也發覺最后那句就是客套話,半晌問道: 你想簽我? 宋鶯時點頭點頭,表態得很認真。 懷絮是誰?原書女主啊。 雖然好像跟其他文里天選之女比運氣不太行,遇到的都是渣滓,但在天賦能力方面,絕對可以一鳴驚人。 而這段時間下來,宋鶯時更是看到她勤勉認真提升自身的一面,簡直是資本家最喜愛的勞動力不是,簡直是她慧眼識中的絕佳好苗子,簽了穩賺不賠。 再說,要是懷絮簽了別家公司,遇到什么事被冷藏了怎么辦? 她可是在心里說過要給她的工具人養老的。 于情于理,宋鶯時都沒有把懷絮拱手讓人的理由。 這么一想,今天借口傅啟提起這件事正好,宋鶯時估摸著,也快有人找上懷絮了。 她想的不錯,第二天,幾家各公司的經紀人來了白塔。 在選秀前期籌備階段,有些練習生被娛樂公司簽下,仍有些練習生拒絕了他們的橄欖枝,雙方都處于觀望狀態。 練習生想等更好的條件更合心意的公司接觸,公司在等市場評估練習生價值。 如今春野第一期正片已經播出,針對練習生們的表現,網上給出了不同凡響。 雖然只是初露鋒芒,但專業經紀的眼毒,再加上好資源不等人,早簽一步就能在練習生的口播代言里分杯羹,于是紛紛趁熱帶著新條件,趕來和練習生們面談。 其中想見宋鶯時和懷絮的是最多的,只因她們是如今A班里唯二的個人練習生,可以說是素人里的最高水準。 經紀人們帶著跟其他合同比堪稱豐厚的條件,摩拳擦掌地聚集在白塔。 節目組把個人練習生們聚集在一起、通知這件事時,宋鶯時客客氣氣道: 謝謝,我不需要,就不見了。 工作人員點點頭,看向懷絮。 懷絮還沒說話,宋鶯時替她回答: 懷絮也不需要。 工作人員:? 懷絮睨了眼宋鶯時,宋鶯時表面不轉頭,笑吟吟的,左手在暗處輕輕擰懷絮腰間的rou,氣聲道: 給我拒絕。 懷絮被泛起的癢意逼得輕躲,對工作人員頷首道: 不用了,謝謝。 宋鶯時和懷絮都不見經紀人! 練習生們面面相覷,猶豫之后,有些跟著工作人員去見一見,還有一兩個像是沒興趣,相互打個招呼,繼續回去練習。 人走光了,宋鶯時才轉頭,邊安撫地摸摸懷絮的腰,向那塊rou道歉,邊小心瞟向懷絮看不出喜怒的臉: 嗯這兩家公司不太行,你要真想簽個什么公司,我們再好好挑挑。 她的手像羽毛最尖端刮在懷絮腰上,輕輕勾起酥意,有一下沒一下的,懷絮被她摸得受不了,攥住宋鶯時手腕,拿開她的手。 宋鶯時眨眨水潤的眼,控訴道: 你弄疼我了。 懷絮猛地松開。 宋鶯時又像發現了什么似的,語氣肯定道: 你看,你嫌棄我。 ? 懷絮無言看她,拿起旁邊的鴨舌帽蓋她腦袋,語氣壓低透著危險: 宋小十,你是不是找茬? 自從別家公司找過來,宋鶯時就如臨大敵,跟在懷絮身邊像跟腳獸。 簡直恨不得支起耳朵注意一切細節,尤其嚴格審視懷絮的態度,時不時幽幽暗示懷絮已經變了心,偶爾又張牙舞爪,特別能鬧。 偏偏懷絮還不舍得把她怎么樣。 眼前,宋鶯時雙手按著兩邊帽檐,若有所思: 宋小十還挺好聽。 拉住站起要走的懷絮,宋鶯時不鬧了,言歸正傳: 我沒開玩笑,今天來的都是小公司,待遇不知道怎么樣,但資源一般。再等等,還有更好的。 昨天兩人的交談無疾而終,懷絮沒答應把職業生涯交付到宋鶯時手中。 對此,宋鶯時著實遺憾惋惜,但也能理解 兩個人的關系在這擺著,懷絮謹慎些、不放心也正常。 但讓懷絮簽別家,她戀戀不舍之余,眼光苛刻許多。 資源,待遇,經紀人,分成 今天來的公司連資源都保證不了,更別說其他方面,反正站過娛樂圈金字塔頂尖的宋影后沒一個能看得上眼。 怕懷絮誤會,宋鶯時解釋道: 不是我故意壞你事,是他們太不爭氣。 懷絮回身,眸光微沉。 她能看出來宋鶯時這番話是認真的,就是因為宋鶯時太認真,她反而才難以適從。 昨天她沒答應宋鶯時,以為宋鶯時會拿她們那份合同壓她,但宋鶯時沒有,甚至認真給懷絮提建議。 就算宋鶯時不開口,懷絮最后也不會簽這兩家,因此她更明白宋鶯時不是無故阻攔。 心頭的荒謬感愈發深重,引得懷絮低聲失笑: 那你覺得,得是什么樣的公司? 嗯? 懷絮站遠一步,周身升起疏離,示意宋鶯時打量她,或者說是評估她: 我是只登臺了一次的練習生,單曲還沒出,未來發展一切不定。宋鶯時,你覺得,什么樣的公司可以簽我? 懷絮語氣很快地說完這番話,唇角微抿,眉眼間流露些許淡漠,和藏得極深的不安。 沒有人經歷過與她相同的經歷,或許就沒有人可以體悟她的處境。 今年她十八歲,生活發生巨變。 宋鶯時出現在她生命中,跟她簽訂了包養合同,她成了宋鶯時的情人。 盡管這個身份有些名不副實。 有時她甚至疑惑宋鶯時到底想做什么,但無論如何,自她簽下名字按下手印,這個身份就一直壓在她脊梁之上,如影隨形。 接著,她收到一段與鄭奇逸和音樂相關的記憶,隔著不同空間,遙視另一個她的所作所為。 記憶中的她強大而黑暗,無人匹敵,看世間萬物時心底紋風不動,興致寥寥。她輕輕一撥,便可引動萬千。 懷絮注視著另一個自己,就像拇指粗的幼嫩樹苗仰望參天巨樹,她接受了巨樹饋贈的禮物,同時,不可避免地被籠在巨樹的陰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