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外室 第15節
她方才好似看到了成言的腳步好像頓了一下,但因為跟在成言的后面,自然沒有看見他眼中滑過的一絲冷光。 走進掌柜安排的雅間后,阿瑜端坐在座上,心里頭想著的是過會得避開成言,使喚竹香去樓下找到剛才那幾人,打聽一下關于他們所知道的事,怨言如此之重,沒準知道關于其中的內幕。 成言看著阿瑜若有所思的模樣,全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想些什么?”成言隨意一問。 阿瑜回過神來,落在成言斟茶的手上,而后目光看向成言,答道:“沒什么,走神罷了?!?/br> 聽得阿瑜敷衍的言語,成言看了她一眼,隨后倒也沒再說什么,緩緩移開了視線。 第22章 見此故人 靜默許久過后,掌柜帶著伙計擺來了些飯菜,其中有一盅烏雞白鳳湯特地放在了阿瑜的面前。 阿瑜有些詫異的看著那盅湯,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掌柜,掌柜復而看向了成言。 成言雖說在不慌不忙的點茶,但還是分出心神來注意著阿瑜的動作,看著她費解的神色,啞然失笑,“你的身體也該好好調理了,太弱了?!?/br> “趕明兒我讓府醫給你開幾帖子藥,總歸是太嬌弱了?!?/br> 成言撥弄這小匣子里的茶,漫不經心說道。 可這話聽在阿瑜的耳內,那可真是不亞于瞎折騰,她就連生病要喝的藥都喝不進了,那哪是喝藥痊愈,齊齊全全就是灌了一肚子的苦水。 更何況自己哪兒弱了,怎需喝這什么烏雞白鳳湯,這也就罷了,那還說讓府醫開藥,這是要存著什么心。 “勞世子牽掛,可是不是多慮了,我身體尚且安好?!卑㈣は胫俸人幘皖^疼,再三斟酌了一番言語,和成言說道。 成言頓了一會,似是想到眼前這人兒好像不喜藥苦,抬頭看了一眼阿瑜緊皺的眉頭,才笑了笑,“嬌氣?!?/br> “如此這般的話,總歸下次可別再哭求說自己不行了?!背裳苑畔率窒碌牟枭?,把不受阿瑜待見的烏雞白鳳湯推給了她,“藥那就暫且不喝了,這補身子的湯當是不苦的?!?/br> 隨即成言對著阿瑜調笑道,還順帶戲謔了一下。 阿瑜開始還一愣楞的,接過那湯,一口一口慢喝著的時候聽出意思來了,剎的一陣氣悶,瞧瞧他說的是些什么話,要不是他不知饜足,她還會……還會那般嘛。 那一小盅湯不知不覺被她喝的見底了,借著更衣的由頭,阿瑜出了雅間。 她帶著竹香往樓下的后院去時,剛行至那樓角處,方才那群人還在那兒沒有離去,阿瑜想著暫且再聽聽他們說些什么。 但并沒有注意到門外停了一輛馬車,從馬車上緩緩下來一個身穿玄色衣袍,腰間綴著一塊墨玉的男子,其面上不似京都男子的文質彬彬,倒是看起來驍勇極了的樣子。 阿瑜聽了好一會,沒有聽到對她有用的消息,倒是聽了不少對于高門的憤懣。 她怕耽擱久了,成言遣人來尋她,在竹香耳邊吩咐了幾句后,撇下竹香自行回雅間去了。 這正好與那要往風滿樓里來的男子交相錯過,那男子踏進樓內時,望著阿瑜上樓的身影,神思間恍惚了一下,而后輕擺了擺頭。 見阿瑜回來后,可跟著她的竹香不見人影,成言抬頭看她一眼,隨即繼續適才夾菜的動作,舉手投足間可見的矜貴。 剛那湯喝完后,阿瑜腹中也吃不下什么了,這個雅間帶有一個小窗,她往外探出頭去,目光定住了,對面鋪子里走出來一男一女,陳嬌嬌像是被那男子給纏住了。 兩人在那兒不知道說些什么,但阿瑜能看見陳嬌嬌面上的不耐,陳嬌嬌這人還算是阿瑜在花滿樓的熟識,做什么都喜歡掐著尖,也算是花滿樓里的老人了。 阿瑜在花滿樓待得那些日子里,可沒少被她訕笑,可她這人也不算真的壞,不然之前那次她假扮竹香偷偷出去,見她好似風寒,也關切了一二,刀子嘴豆腐心罷了。 望著她二人就在這街上拉扯來拉扯去,阿瑜本不想管得這閑事的,只見那男子左右看了一下,而后抄起路邊的木棍就往陳嬌嬌身上去,陳嬌嬌被他打的當即就倒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害怕的躲著那棍子砸下來。 看著男子不斷的往陳嬌嬌身上打,沒有一個人阻止這一行徑時,阿瑜心都懸了起來,正想著好歹相識一場,都是苦命人之時,只見適才與阿瑜未曾碰面的郎君反手拽住了那男子。 見此一幕,阿瑜想著還是有人相幫的,剛想著不繼續看這一鬧劇的時候,那位玄衣郎君扭過頭來,阿瑜還沒來的及收回視線,入目的是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孔。 望著那人,阿瑜呆呆的站在窗前一動不動,腦海里追溯的是在澧州的日子,若是加上前世的五年困于成國公府的日子,想來她也有五年多沒見到他了。 一朝變故,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場夢了。 故人相遇,自己已然不是澧州那個無憂無慮的小郡主了,只是一個被人養著的樂戶,還是不見為好。 也不知道應是在澧州的陸哥哥,怎么會出現在江南,阿瑜似有疑慮,但也沒再多想,陸哥哥把那男子拿下后,不禁意間偏頭往這邊來,見此阿瑜下意識的背過身子來。 但這一驚慌下做出的動作,不小心沒站穩,腳一撇,阿瑜感覺到腳底一陣鉆心的疼,不由得痛呼出聲,“嘶?!?/br> 成言聽罷,手下一滯,“怎么了?” 阿瑜低頭掩飾了一下面上的失態,強作鎮定的回道:“沒,沒事?!?/br> 上下掃視了一番,成言在她不敢著力,虛站著的右腳停了一瞬,“這叫沒事?” “沒站穩,不小心扭了一下?!卑㈣ひ姵裳砸恢倍⒅挠夷_,頓時發虛,剛才失措的心慢慢定了下來,隨即實話說道。 話音一落,成言從座位上起身,正準備往她這來時,她心里盡想的是,不想讓成言看到她方才在瞅什么,隨即耐著腳底的疼痛,咬著牙快步走到了成言的身側。 看著阿瑜慌亂的模樣,成言眼神暗了暗。 “你急急忙忙做什么?”成言皺著眉說道。 “我……我腳痛?!卑㈣ぞo張的抿唇,不知道該說什么回成言的話,口中驟的說出自己腳痛,看著成言面上的狐疑,阿瑜心不由得一緊。 屋內點著的棧香縈繞在四周,兩人就這般對視著,很快,成言像是不再追究阿瑜剛剛奇怪的舉動,說道:“坐下,腳抬起來?!?/br> 阿瑜見成言不再追問,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但聽到他說把腳抬起來,猶豫了一下,在成言平靜的神情下,慢慢的用手把腳架在了木凳上。 成言眼神示意慶期出去,而后脫下阿瑜的足衣,一塊紅腫在纖纖玉足上,在白皙的肌膚之下顯得格外刺目。 見著這紅腫之處,成言用手捏了捏旁側的骨頭,時刻留意著阿瑜面上的神情,見并無大礙之后,說道:“知道痛才好,我看你以后還是就安分的待在松林館,人剛在那好好的站著,也能傷著,我該說你什么好?!?/br> 說著間神色越發的晦暗。 阿瑜自知理虧,誰叫她著實心虛呢,但聽著成言的話,她神色復雜,今日好像是他說著要帶她出門吧,也不是她求著他要出來散心的。 看著阿瑜眼神中帶有古怪,成言淡淡的道:“怎么,我說的不對?” 腳下輕微的疼痛襲來,阿瑜沒忍住輕吸了一口氣,不發一言。 成言手在阿瑜的腳上揉捏了一下,看著阿瑜不語的樣子,眉頭一挑,說道:“好了,沒傷及筋骨,自己穿上?!?/br> 瞥見成言緩緩起身后,阿瑜安靜的套上足衣,待整理好后,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成言直接把她橫抱了起來。 沒有絲毫的準備,這把阿瑜好生嚇了一跳,手不自覺的攀上了成言的脖子,視線落在了他下頜的喉頸處,只見那上頭留有點點紅痕,阿瑜一動不動的看著那塊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臉騰的紅了起來,隨即就轉開了視線。 出了雅間后,慶期在門外待命,看到主子抱著瑜姑娘,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跟在主子的身后,腳步稍是一頓,竹香那小丫頭呢? 出了風滿樓的時候,門前馬車就停在那兒,慶期眼神左右察看,而后總算是看見了竹香的身影了,趕緊打了一個手勢,讓她趕快過來。 成言抱著阿瑜快上馬車的時候,阿瑜見一行人也從風滿樓的出來,打頭的那個人是她想避著的陸哥哥,但此時在成言的懷中她無法躲避,只好一頭埋進了成言的胸膛里。 成言也看見了陸子良那行人,但并未發覺阿瑜此番動作的意味。 見為首的那個人氣度不凡的樣子,成言還多瞧上了幾眼,面上若有所思。 待成言抱著阿瑜上馬車后,把她緩緩放在坐塌上,隨即坐在了她的身側,之前二人都是各坐各的一側,好似之間隔著一條涇渭分明的線,而今,緊貼著坐在一起。 阿瑜在坐上馬車后,心里一直念著事情,也沒有注意到她和成言挨的很近。 伴隨著車內搖搖晃晃的律動,阿瑜昨夜被成言鬧的本就沒休息好,身體也很疲憊,這會想著事情不由自主的困了,靠在車壁上睡了過去,過了一會,頭慢慢的靠上了成言的肩膀。 成言感覺到肩上的壓迫感,轉頭看向了阿瑜,只見睡著的人兒的面上還帶著點嬌憨,嘴唇微微不自覺的嘟起,一副任人采擷的模樣。眉眼間倒是生的好,不多一寸也不少一寸,恰好就長在了成言的心尖上。 “該拿你如何是好?!背裳造o靜的看著阿瑜,不由得慨嘆道。 第23章 疑竇驟生 成言帶著阿瑜回松林館時,也不過晌午時分。 一天天盡是守在這府上的知景碰巧在回廊上碰到了成言抱著阿瑜回來,看到成言身影的那一刻,她是由衷的喜悅,可沒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世子,竟一路抱著阿瑜,看到懷中人的那一刻,知景面上的歡喜瞬即怔在了臉上。 很快,知景頷首遮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小心的跟在了成言的后頭,剛想上前近身伺候時,成言往她這一掃,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讓她趕緊退下。 知景一下子就頓在了原地,看著世子抱著阿瑜越走越遠,氣的腳直跺地,嘴里還不停的喃喃道:“全給你霸占了,這哪還有我的容身之地?!?/br> 念及著阿瑜崴著了腳,成言把她送回了房后,吩咐竹香好好伺候著,再把府上的大夫找來看看,就離開了。 從阿瑜那兒離開后,成言帶著慶期徑直往書房而去,成言一進書房就往書案那一側坐下了,慶期待在門外候命,待天色漸黑了下去,成言仍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思慮了一件事許久。 屋子里也沒點燈燭,慶期候在外頭,聽著里面沒有一絲的動靜,不由得覺得奇怪,時不時的往屋內的方向看去。他也甚是納悶,今兒個也沒有發生什么,怎么主子的反應不太對勁。 正擔憂著自家主子的狀況時,慶林便從外頭回來了,出現在書房外,正想往里頭去時,慶期攔住了他,露出了一番遲疑的神情后,看著慶林揚起了手中的密報,頓時側開了身子,在外頭稟明了一聲慶林回來了,便讓他慶林進去了。 慶林進門后,里面一片漆黑,但能看到世子直坐在前方,向前躬身行了一禮后,把手中的密報遞上前去,說道:“世子,有消息了?!?/br> 坐了許久,成言站起來的那一刻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有些許僵硬,但還是視若無事的從書案上拿起火折子,把一旁的燈燭給點了。 “人呢?”屋內光亮起來后,成言掠視了慶林一眼,打開手中的密報說道。 慶林在外數日,未曾跟在世子身側,自然也不知是什么事讓世子看起來甚是煩心。如今也看著世子好端端的模樣,也沒把方才慶期奇怪的舉動放在心上。 “朱裕領著其他考生聚眾鬧事后,廖知府派人把他們全都偷偷關押了起來,與朱裕一起的其他考生當日關在府衙里被教訓了一頓后,就放出去了,可官府唯獨沒有把朱裕給釋放,反而換了一個地方把他關了起來,后來看押的人一時不察,給朱裕跑掉了,后來這朱裕也不敢回家,倒是躲到了他夫子家去了?!?/br> “屬下已經派人守在了那附近,一時間拿不準主意是把他帶回來呢,還是就讓他暫且待在那里,還請世子示下?!?/br> 成言摩挲著物件的手頓時停了一下,說道:“先別急著帶人回來,先守著那,暫時別驚動了他?!?/br> 說完,靜默了片刻后,才又開口說道:“岷州賑災善款,廖子齊那處如何了?” 這事,慶林覺得說起來也是好笑,“廖子齊同世子飲完酒的那日回去后,隔日便下了帖子,邀請他的同窗好友一聚,他的那些好友也多是當地的一些官員之子和富賈之子,中途的時候,好像有那么一兩個不歡而散的走了,到了最后,據說那些善款多是在場的那些人所籌集起來的?!?/br> “那走的那一兩個人,現如今已經被廖子齊所排擠打壓了,就連他們父親官途上好像也受了阻攔?!?/br> 成言聽后,笑了笑,這廖子齊簡直就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在他這夸下???,結果籌集善款不走正當路途,反倒是威逼利誘那群與他并無二致的人吐出錢財來,還是有人不買他賬的,他倒好,攜帶打擊報復,這一個弄不好恐怕會是要反噬其身。 隨即成言嘲諷的勾起了唇角,垂眸看了一眼話畢的慶林,只道:“行了,你繼續去跟著這事的后續,把慶期叫進來?!?/br> 慶林行了一禮后,推門出去了,待慶期進去后,便把門帶上了,隨后離開府內繼續自己的職責所在。 正琢磨著主子有何吩咐的慶期垂首等待指令,但過了許久,沒有回響后,慶期抬頭看向主子,只見主子站在那書案一側,執筆往白紙上寫著字,待那一筆筆行完后,終是抬頭看向慶期。 “今日,風滿樓門前的那行人,去查一下身份?!背裳苑畔潞凉P后,沉聲說道。 待慶期回道是之后,正準備退下之時,復而聽到主子說道:“還有,查一下今日那丫鬟不在的片刻功夫去干了什么?!?/br> 聞言,慶期回道:“是?!?/br> 推門出去的時候,他后知后覺原來那丫鬟說的是竹香,今兒個竹香那丫頭的確是不見了有一會,但主子好端端的讓他查這個做什么,慶期不由得奇怪。 這一頭,知景越想越是氣極,世子被那女子迷了心竅,都不似從前了,想來之前雖說她不得世子看重,但好歹世子院內也只有她一人,如今那女子來了以后,世子的近身之處哪里還容得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