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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端午陸續過完,換上輕薄羅杉,總算有了夏天的感覺。 顧昀隨所有“候選進士”入禁中集英殿起居。等待親布考題,是為殿試。 直到殿試考完唱名定三甲,顧昀都有一種不真實感??既」γ?,做官為臣,大家所期冀的,他做到了,回應了大家的期待。 “恭喜太夫人!賀喜太夫人!殿前傳來消息,顧二郎君名列二甲,賜‘進士出身’,可了不得啊?!睂m里來了人,第一時間給老太太通報。 這位內官宮人是老太太同顧晚提的,提前打點好,告之唱名結果。 “好,好,好?!崩咸哪樕闲﹂_了花,“辛苦內官了?!倍蠼猩韨鹊乃厍?,悄悄賞賜了一些東西給內官。 顧昀從宮里回來,才得知家里早已清楚了他的消息。 老太太講:“我同大郎分析了一番,你的名次還不錯,他和阿晚找點門路,你可留京?!?/br> 顧暉在老太太身側,頓了頓,“只不過,留京非翰林,不如去地方任官?!?/br> 他補充道:“我沒別的什么意思,就你往后的仕途而言,出去更好。當然你意欲留京,我會想辦法?!?/br> “不?!鳖欔酪豢诨亟^,“外任挺好的?!?/br> 老太太笑著說:“歷練歷練也不錯,只是……” 不外乎想念孫子之類的,想留在身側的猶豫罷了。 “祖母不用擔心,我隨郎君一起同去,照顧郎君起居,一定不讓他在外受苦?!标懹暾衙φf,“也會常常給祖母寫信的?!?/br> 沉默良久,老太太不舍地只落了三個字,“好,好,好?!?/br> - 湖州是個好地方,商業發達,富庶之地。當陸雨昭了解顧昀去湖州做轉運使時,去文家書肆狠狠查了一番地理志。 文是兮促狹提議,“此番你既要前去湖州,不妨替我做做調研,興許也能開個酒樓來著?!?/br> “哈哈,也不是不行?!标懹暾淹?。 文是兮:“好,等你來信了?!?/br> 陸雨昭:“食評冊子等著我,寄你一本食譜,記錄所有全國上下,人間百味嚇死人?!?/br> 她滿滿對于編撰一本《全國美食旅游手冊》的暢想。 “我等著呢?!蔽氖琴庑Σ[瞇。 胡七八亂扯地,春成擦著汗跑進來,壓低嗓子對文是兮講,“魏知府又來了,這回把小宴帶出去玩了,到這個點還未送回,也不知在哪里?” 文是兮急了。 “阿姐莫急,是小宴纏著魏知府,非要他帶她出去的。魏知府大概并未不守諾?!贝撼煞€住她。 然而文是兮已不見人影。 留下春成和陸雨昭面面相覷。 春成訕訕一笑,“其實,經過這一段時間了解,魏知府似乎只是寵小宴了些,一些秘密和真相,守口如瓶,并未戳穿?!?/br> 陸雨昭和他聊了兩句。 據他所說,文是兮找魏延攤牌后,小宴的身世,認親女兒歸宗……魏延什么都沒有做,找文是兮更勤了。但終歸不在是找麻煩,只是公務之余私下來找,變著花樣找小宴玩。 這二人有一絲心照不宣在,維持原狀,寵著小宴便好。 然而陸雨昭聽完春成的話,總覺得魏延拿著這個秘密,有那么點故意欺負文是兮的意思。 他分寸把握挺好,人又天天在文是兮跟前晃悠刷存在感。文是兮也無何奈何,無法招架。 陸雨昭回去跟顧昀聊起這件事,他不緊不慢道:“恨什么?他自始至終恨自己多一點,從沒恨過她?!?/br> “這人吶,平白得了個閨女就知足了,什么都煙消雨散了?!?/br> 陸雨昭還是擔憂,“不是故意在欺負,威脅是兮嗎?到時候反悔,小宴說帶回去就帶回去了?!?/br> 顧昀篤言:“不會帶回去的,他被文說服了,是認同她的。高門大戶,宅院深,破事太多,長公主管得太寬手伸太長,他自己便深受其苦。又是私生女,母親不會被承認,從前是個平民女人,如今更不得了,還是個拋頭露面的女商人?!?/br> 陸雨昭點頭表示明白,文是兮簡直在雷點底線上跳舞,即便知道文為他們魏家生養了個女兒,女兒迎回,也不會同意她入門。當小妾都沒門的那種傲慢。 “他其實只想確定一點,是他心里的結?!鳖欔乐v,“如今很顯然,小宴使他得到了答案?!?/br> “什么心結?答案?”陸雨昭稍有一頓。 顧昀:“她是否愛他?!?/br> 陸雨昭瞪眼:“天!” 陸雨昭:“那這般糾纏著也不是事啊——” “怎么不是事了,他求得也不多,親女兒也不能認,只求陪著女兒寵著些,順便……嗯你講的在某人眼前晃蕩晃蕩,看看母女倆就足以?!鳖欔婪治?。 “好嘛!”陸雨昭被說服了。 “不聊這些了,收拾東西,擇日上路!”即要踏上新的旅程,陸雨昭興奮不已。 出門那天,兩個人帶上貼身仆從歲微、阿寬幾個,一行人往湖州去。一路走走停停,過官道,行水路,投宿客棧驛店,陸雨昭遇見不少新的美食。 要怎么記錄這些呢?她咬著筆頭,開始給文是兮,給老太太寫信。 什么都聊,什么都寫,當然尤愛寫美食,記錄今天吃了什么。 譬如出了官道,他們曾在一家農宿驛站投宿,吃了一道店老板娘親做的地黃馎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