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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指勾蹭了下陸雨昭的下巴,“看來夫人想快活也快活不了了?!?/br> 陸雨昭懵了下,心臟漏掉一拍。 他剛剛在干嘛?勾她下巴? 死小子,說的什么虎狼之詞,還怪讓人面紅心跳的。 阿寬嘀咕道:“怎么不點燈啊郎君?!?/br> 這個人腦子不機靈,手腳倒麻利,三下拔了燈罩點燃了門邊的兩盞燈,然后才看清床上的場景—— 發絲凌亂的陸娘子,衣衫不整的郎君,床帷飄曳…… 阿寬的幼小心靈受到了沖擊,登時石化在當場。不刻,他滿臉通紅,頭也不回地飛奔了出去。 - 還好陸雨昭心理素質過硬,她一貫沒臉皮,信奉“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你們”這一至理名言。 她慢吞吞爬下床,看到桌子下小火爐隱隱火光,試圖用話題緩解氣氛。 她隨口問:“你為什么可以用火?” 顧昀反問她:“誰說不能用火了?” 陸雨昭:“今天是寒食節?!?/br> 顧昀:“總歸不是過個節氣,不開大灶,小爐子小鼎而已?!?/br> 其實她也是這么想的,陸雨昭原本準備找個小爐子烤點東西吃,養生宴太素了,她想回來偷偷打個牙祭的。 現今現成的就在眼前,于此便問他:“借我用用?” 恰好,被她支去廚房找食材的歲微回來了,“娘子,大廚房沒有開火,今天沒有采買,所以只有些剩下的羊rou豬rou,和一茬韭菜,還有娘子你要的調料和筷子?!?/br> 歲微這才看清顧昀,她一愣,“娘子……” 陸雨昭咳了聲:“不用管他?!?/br> 她走過去看了看調料,白糖、鹽、蔥姜蒜、胡椒末、小茴香粉、淀粉都有,很好。 此時還沒有辣椒,孜然也是用接近于它的小茴香代替。 rou也已經切成了小塊,豬rou、羊rou各放于兩碗中,筷子劈成兩半,劈了很多帶過來—— 都是陸雨昭吩咐歲微做的準備工作。 陸雨昭給切好的rou裹上淀粉,灑上胡椒末、鹽、姜,又倒了一點酒腌制著,便蹲下去用小火鉗去搗鼓小火爐的炭火。 顧昀默不作聲看著陸雨昭,心道真是奇女子,從床上到桌邊搗鼓吃食,轉換如此自然。 這個奇女子,口腹之欲大于男女之欲第一人。 陸雨昭誠然不知道顧昀怎么想的。 作為一個受過現代教育的現代人,她早已不把剛才的事當事兒了。 反而琢磨著不如和顧昀這家伙聊聊,稍稍攤下牌,談論下形婚夫妻互不干擾搭伙過日子的可能性…… 歲微依照著陸雨昭的指示,把洗好的韭菜串上了筷子。等rou腌好了,又各自把豬rou、羊rou串成了串。 她好奇不已:“娘子這是做什么吃食???我竟從未見過?!?/br> “烤羊rou串,烤五花rou串,烤韭菜,簡稱——”陸雨昭頓了頓,“夜宵?!?/br> 陸雨昭不知道阿寬是什么時候跑進來的,也不知道顧昀是什么時候出去了拿了壺溫酒回來了的,總之不知何時開始,他倆自覺圍在小火爐邊兒—— 看著陸雨昭拿著筷子串成她口中所謂的“烤串”,放在炭盆上一邊烤,一邊灑小茴香粒、胡椒和些許白糖。 不刻,裊裊煙起,誘人的火炙香氣撲鼻,rou串兒熏烤出rou汁,悄無聲息滴入炭盆。 烤好了,陸雨昭把烤羊rou串分給阿寬和歲微,他捏著筷子詫異想著,這不是就是“炙羊rou”么,不過倒不是這個奇怪炙法。 陸雨昭遞給顧昀一串羊rou串,她心平氣和地又說:“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br> 顧昀揚眉:“談什么?談寒食夜圍爐吃串?” 陸雨昭:“哦,那您有什么見解?!?/br> 她咬了一口心心念念的五花rou串,五花rou肥瘦相宜,烤得外焦里嫩,肥rou入口即化,瘦rou香嫩,二者交裹著的rou汁在口腔迸濺,烤五花rou的真諦就在這里了;再吃羊rou串,香料配得好極了,孜然果然和羊rou是絕配,極好地勾出羊rou的膻香,又不膩口。 最后把烤好的韭菜從筷子撥了下來,放到盤里,嗯,濃郁辛香的烤韭菜那味兒,非常地道了。 她可以出師了,要不在汴京開烤串店吧? 顧昀倒了杯酒遞給她,把問題甩了回去:“夫人有什么見解?” 她的見解? 陸雨昭喝了口小酒,漫無邊際地想,唔,深夜放毒? 第07章 子推燕與洞庭饐 清明春游便當 陸雨昭想和顧昀探討一下形婚夫妻和平相處的可能性,結果擼著串喝著小酒又喝醉了。 第二天醒來,歲微紅著臉在床邊笑,“娘子,昨夜里你醉了,是郎君把你抱到床上去的,還過了夜?!?/br> 啥?陸雨昭第一反應掀開錦被瞅了瞅,哦應該什么都沒發生。 歲微端了一個碗過來,“郎君今早起來,特意囑咐我煮二陳湯給娘子解酒?!?/br> 陸雨昭往背后塞了一個引枕,靠著床頭坐了起來,“他人呢?” 歲微:“許是去給太夫人請安了吧?!?/br> 顧昀的確是去老太太那兒晃了一圈,一去就聽到素秋正和老太太講:“剛剛聽二郎院子里的人說,二郎早上是從陸娘子房中出來的。昨夜二人小酌,氣氛挺好,早上二郎還貼心叫了二陳湯?!?/br> 老太太聽罷就滿意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