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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人不太講理,已經被確定的事兒,就不太需要多問?!?/br> “……” 江困很輕地摸了一下耳垂。 瓷磚上還能看到落在窗上的雪痕,幾排綠植交錯生長,落下幾道長長的影子,在枝葉處愈發模糊。 安靜了不知多久,許恣才接著說,“下周三,我生日?!?/br> 江困還沒從剛才那句話的意思里面摸出來,嘴下意識地應了句“我知道?!?/br> 許恣點了點頭。 似乎又陷入了這種死循環,江困只好從沉默中沒話找話,“生日那天,我會給你準備禮物,算上之前欠你的那些?!?/br> 許恣笑了聲:“那也太沒誠意了?!?/br> “……” “江困?!?/br> “啊?!?/br> “到時候,你把自己打包送給我吧?!?/br> 第57章 新手禮包。 許恣現在挺平靜的,沒有想象中那么忐忑。 大概是因為無論江困做出什么反應,他都能接受——也不對,只能說都有對策。 就假設。 如果江困現在把他拒絕了,說對自己一點想法都沒有,剛才回身就是想說點什么別的廢話,剛才牽的那一下頂多是個手欠。 希望他別太介意。 那挺沒意思的。 他不信。 周圍一片黑暗,冰箱上的屏幕幽幽地放光。陽臺上能看到對面樓棟幾戶亮著的燈,有的昏黃,有的白熾。 耳邊傳來自己均勻的呼吸,偶爾還能竊聽到江困那一側的。 他聽見了江困的呼吸越來越重。 越來越強烈。 然后輕聲地問:“生日是下周三,你確定了?!?/br> 這怎么聽怎么像一句廢話。 不過沒一口拒絕或者說出來什么別的不明不白的話,許恣現在不知道是松了口氣還是更緊張了。 他強扯出來一聲笑,悶悶地,像是氣音:“這有什么不確定的?!?/br> 江困在暗處點了點頭,“好?!?/br> 許恣倚靠在門上,大衣下擺聳搭在兩條修長的腿上。他聽見了江困轉身時,拖鞋擦碰瓷磚地板的聲音。而后頭也沒回,一步沒停地進了屋子。 關門聲清脆。 周遭的環境空了下來,他這才把兜里的手拿出,那上面已經附上了薄薄的一層細汗。 許恣在感情方面向來冷淡。 有人懷疑過他是不是只是不會表達,不會展露馬腳……實際上他是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越長大自己越來越惹眼,不在乎身邊人不尋常的目光,不在乎誰的表白和示愛。 他覺得想這么多不麻煩嗎。 多累啊。 以前剛上大學那前兒,有個女孩子當眾跟他告了白。長得還算可以,是隔壁商學院的什么系花。當時所有人都在起哄,熱浪在人潮中洶涌。 只有穿著白襯衫的男生表情嚴肅,他灌了口水,走了上前,說了兩句話。 “謝謝你的喜歡?!?/br> “如果我之前做了什么讓你誤會,那我道歉?!?/br> …… 不否認江困也是個麻煩。 他一直這么認為,從江困跌跌撞撞闖進他的世界,他最開始想躲、想遠離,想保護她又不想承認。 再到想接近,想照顧她。 后來想得簡單了,就想慣出她一身無關痛癢的小毛病。 他喜歡江困。 這是多少天之前他就反復確認的事兒。 這可怎么辦…… 他喜歡地快要瘋了。 - 江困回屋后,機械地把包放在了座位上,又走到床邊。一切一如往常,可要是有個觀眾的話就能看出來她兩條腿各走各的,幾步道全給順拐了。 床墊子陷下去了一大塊,幾秒后,床上的人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臉和耳朵,把自己深深地埋進了膝蓋上。 剛才。 許恣。 說了什么。 說。 “——把你自己打包送給我吧?!?/br>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 是吧。 沒錯吧。 無論字面意思還是什么深層次的,都對吧。 也就是說。 他剛才是在表白。 這個認知讓江困有點不敢相信,心快要跳出來了,直到聽到房間外面的關門聲,她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氣。 江困甚至沒有把燈打開,摸著黑把漱洗了,又換了衣服,縮進了被窩里。 她在又黑又悶地環境下想,剛才應該直接同意的。 等什么生日啊。 這種事情不就是,我喜歡的人恰巧也喜歡我,一拍即合,兩全其美? 明天百年好合就完事! 但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 她哥是一個那么耀眼奪目、肆意妄為的人,他值得更盛大的。 于是江困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晚上那天該做什么,該做什么,甚至余下的精力想了一下自己要穿什么,才配得上許恣口中的那個“打包”。 要不要真的給自己買個綁帶什么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也忘了自己昨天計劃到什么程度了。 太陽光照進屋子,淡淡地黃色透著白紗窗簾給整屋子渲上了一層溫暖的色彩。 江困下床后第一件事就是翻一下日歷。 今天星期一。 距離許恣生日,還剩正正好好兩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