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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凱爾穿著干練的騎士裝,將一把艾努斯之槍耍的虎虎生風,甚至敢和怨氣怪物正面硬剛,順便還是圣光會的掌權者,本以為這應當是個不拘小節的傳奇人物,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圣光會首領。 凱爾收好魔石,注意到遲白的目光,友好地笑了笑,笑容里滿是勤儉持家的味道。 遲白默默移開視線。 很快,蘭奇來報,他發現了一個設有禁制的房間。 聽到這個消息,在研究院里一路暢通無阻,人影都沒見到一個的遲白眼睛一亮。 有禁制,代表著這個房間對于教皇來說應當十分重要。 任何禁制,哪怕它設計得再精妙復雜,都必須依托魔力才能夠產生相應的效果。 對于擁有混沌魔力這個大殺器的遲白來說,禁制的效果約等于無。她甚至不需要懂任何有關禁制的效果,只需要用混沌魔力吞噬掉那里面的魔力,就能夠讓它輕松失效。 說干就干。 站在一面刻滿圣光字符閃著金光的大門前,遲白凝聚出一絲混沌魔力,緩緩滲透入禁制當中。 沒一會兒,柔和但穩定的金光出現不穩定的閃爍,流轉其中的圣光之力猛然暴漲。 在場的人無不是實力強大的超凡者,異常出現的瞬間紛紛做出反應,小心戒備。 出乎意料的,沒有爆炸,沒有攻擊,金色的圣光緩緩凝聚在一起,在眾人的注視中凝成一個有些單薄的虛幻人影,徹底穩定下來。 那人有一頭燦金色的半長頭發,著一身淺色長袍,手握法杖端坐在金光閃耀的長椅之上,淡金的光芒勾勒出他素凈圣潔的容顏。 他眼睫輕顫,淡漠的目光隔著虛影落在所有人身上,仿若神之一瞥,疏離而渺遠,神圣且不可捉摸。 教皇! 安德烈手心握緊小木劍,神情凝重地看著投影,隨時準備戰斗,蘭奇站在安德烈身旁,梗著脖子不甘示弱。 凱爾拉著瑪麗第一時間竄到虛影無法觸及的地方,正巧撞上不知什么時候躲在陰影中的蘭博。 至于被教皇重點關照的遲白,她冷嗤一聲,幾步走上前去,用身體將安德烈護在身后,目光冰涼,恨不能隔著投影瞪死教皇。 她可沒忘,之前就是這位看著偉光正的教皇冕下不講武德隔空偷襲,這才讓達克斯竄進傳送陣成功逃脫。 教皇目光平平掃過眾人,視線掠過許久不見的安德烈和剛剛叛逃的蘭奇,停在遲白的身上,他微微頷首:“日安,遲白小姐?!?/br> 遲白不由皺起眉。 就算做出友好交流的姿態,但那種刻進骨子里的高高在上和目中無人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的。 更何況,教皇根本就沒有遮掩的打算。 她仰起頭,言簡意賅:“有事?” 教皇并沒有因為遲白粗魯的態度大動肝火,甚至連表情都沒怎么變:“……我只是……有一事不解。遲白小姐身負無上的神力,整個大陸能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你又為何要與螻蟻為伴呢?” 遲白簡直要被教皇逗笑了:“我不和他們在一起,難不成還要和你走一路?你不也是自己口中所謂的‘螻蟻’嗎!” “我、你,和其他人當然不同?!苯袒实痛寡酆?,看起來神圣又慈悲,可說出口的話中卻透著無盡的涼薄,“他們只是這片大陸成千上萬人中的一個,終其一生都被束縛于此,無法超脫。遲白小姐,這世上能與你我并肩之人寥寥無幾?!?/br> 遲白眉間閃過一絲譏諷,正要反駁,卻聽教皇不緊不慢地說道:“就好比壽命,遲白小姐。超凡者的一生不過短短幾百年,之后便是塵歸塵,土歸土。他們無法戰勝天定的命運,終會有離開的一天?!?/br> 聽到這兒,遲白愣了一下,無法抑制地想要回頭看一眼安德烈。好在大敵當前,僅剩的理智讓她壓下心中的渴望。但之后教皇究竟說了些什么,她卻是再也沒聽進去。 說來奇怪,她和安德烈認識了這么久,腦子里想的都是等拯救世界以后他們倆可以結伴去大陸的各個地方轉一圈,嵐澤大陸呆膩了她還可以走后門讓小白送他們去其他大陸。 她把未來規劃的明明白白,但從來沒想過這個未來里安德烈會缺席。 不是因為受傷,不是因為戰斗,就只是……時間到了,僅此而已。 明明是幾百年后才會發生的事,遲白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慌。 就在這時,腳下的地面一陣晃動已經撤出去的凱爾突然竄進來:“入口處被堵上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教皇將這里的變故看在眼里,他矜持地點點頭:“認真考慮一下吧,遲白小姐?!?/br> 說完,變準備切斷聯絡。 德里特研究院自毀,他拖延時間的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再在這里浪費口舌。 “亞撒,你錯了!”一直不在狀態的遲白猛然回過神來。 教皇絲毫不意外遲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微微側首,臉上浮現出一抹淺薄的疑惑:“哦?” “你自比神明,但你根本就不是神!真正的神祇早就在千年前舍棄了這個世界!在你們侵占這塊土地之前,這片大陸的生靈也從未祈求過神明的憐憫!” 遲白對高高在上的教皇怒目而視。 原本她只想從教皇嘴里套出點消息。 現在,她改主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