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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愣了一下,好像第一次認識這位貴族小姐一般,重新看著救命恩人。 從那雙深藍色的眼中,他看到了無法動搖的決心。 遲白小姐是一位很溫柔,也很堅定的一個人吶。 安德烈解下掛在脖子上的銀十字項鏈,遞給遲白:“這是防御圣器,能擋下墮落法師的三次法術攻擊?!?/br> 在逃的墮落法師實力不強,只是手段層出不窮,十分擅長逃跑。之前要不是有人突然偷襲,他已經將墮落法師擊殺了。 遲白接過項鏈纏在手腕上,禮尚往來地掏出自己的家底翻啊翻,找出一把樸實無華的小木劍,穿根繩子送到安德烈面前:“這個給你,辟邪保平安?!?/br> 和小木屋同款木頭,加了一點魔泉水,刻了許多神奇的法陣,十分耐用耐折騰,遲白曾經的心頭好。 “這……”看了眼和小木屋一個材質的質感粗糙看不出功用外表普通的小木劍,安德烈無奈地搖頭,“遲白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個東西我不能收?!?/br> 這位遲白小姐也太迷糊了,老師給的法術道具,就算不用也不能送給別人,惹老師生氣事小,不少古板的老法師甚至會因此和學生斷絕關系。 “誒?”遲白眨眨眼睛,不明白為什么,只能在騎士先生的監督下乖乖把小木劍放回去。 沒有木劍也無所謂,小破劍哪兒有她厲害,有她跟著,要是安德烈還能出事,她就把小白揪出來打一頓。 “我們走吧?” “走?!?/br> 第4章 嚴陣以待的兩個人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小心翼翼地靠近看起來普通卻從里到外都散發著不詳氣息的村子。 村口有一棵上了年紀的樹,兩人環抱那么粗的樹干,在它本該蓬勃生長的時候,干巴巴的樹枝上只有零星可數的葉子搖搖晃晃掛在上面。 樹下坐著一個頭發稀疏的老人,衣服破舊,干瘦如柴的手握著一根老舊的拐杖,手臂的骨頭清晰可見。他坐在一張褪色的躺椅上,整個人散發出和老樹一樣的遲暮氣息。 這個人就要死了。 遲白還注意到,黑色的怨氣正從老人的身體里源源不斷地散溢出來,同飄蕩在天空中的巨大陰云連接在一起。 一個普通人,就算將死,身上也不該有如此之多的怨氣,這不正常。 在她猶豫著是否該和他打個招呼的時候,一位提著籃子的女孩從村里一路小跑出來:“爺爺,有人來了?!?/br> “是米勒神父嗎?”老人睜開昏黃的眼睛,移動拐杖想要支撐自己坐起來。 “不是,爺爺?!迸②s忙把籃子放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起老人,期間極快地瞟一眼遲白和安德烈,目光在遲白手腕的銀鏈上停留了一下,低頭說,“是……是兩位大人。其中一位大人有一個和米勒神父一樣的銀十字?!?/br> “是嗎,”老人明顯變得激動起來,抓著女孩的手掙扎著站起來,顫巍巍往遲白的方向走了兩步,邊走邊疾聲說,“快,小瑪麗,快帶我過去?!?/br> “爺爺你慢一點……”老人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瑪麗被帶得不小心絆了一下,險些跌倒。 等她站穩,老人已經在幾步之外,因為走得太急失去平衡,眼見就要摔在地上。 “小心!” 安德烈一個箭步上前去,在老人真的摔倒之前伸出手將人穩穩支撐起來:“沒事吧?” 說著,他控制著自己的力道,抓住老人的手扶著他站穩。 瑪麗非但沒有放下心來,她往安德烈袖口處看了看,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她迅速地跑到安德烈面前噗通一聲跪下來,整個人趴在地上不敢抬頭,急切地說:“非常抱歉,兩位大人,爺爺他不是故意的,求你們不要傷害他!” “我們沒想……” 遲白要被這一連串的變故驚呆了,只是扶一位老人而已,為什么小女孩會是這么個反應? 在她愣神的時候,安德烈隨意拍拍沾了灰的袖口,十分熟練地露出一個溫和親切的笑,將女孩輕輕扶起來:“小姐不用緊張,老人沒事就好?!?/br> 這個笑容帶著安撫人心的神奇效果,立竿見影。害怕得身體直發抖的瑪麗怯怯地抬眼看著安德烈,很明顯地放松下來,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羞怯的笑來。 等瑪麗站起身,安德烈松開手,禮貌地向后退一步,微微欠身:“我們從也門而來,走了很遠的路來到這里。不知道能不能借一個地方休息一晚?” 瑪麗轉頭去看老人,老人聽了安德烈的話,幾乎沒有猶豫就作出決定:“就去我們家吧,家里只有我和瑪麗兩個人,空著好些地方?!?/br> “那就打擾了?!?/br> 遲白在安德烈和老人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安德烈的側臉看,她總覺得騎士先生剛才的微笑她好像見過,這時聽老人答應得這么干脆,不自覺將懷疑的目光投向老人—— 總覺得這其中隱藏著什么不好的東西。 老人的家里雖然寬敞,擺設卻十分陳舊,和遲白的小木屋根本沒法比。 “兩位大人這邊請?!?/br> 瑪麗將兩人帶到休息的房間,拘謹地打了個招呼就去幫他們準備食物,留下遲白嘴角抽搐地盯著掉漆起毛刺的破舊木床,十分猶豫要不要把小木屋重新拿出來。 她看得出來這已經是這個家里最好的屋子,出門在外不該有多講究,但這張床碰一碰就吱呀吱呀的響,實在讓人擔心它能不能撐過一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