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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外音,室內頓時陷入死寂,空氣是凝結了般的冷。 不知不覺中,天色也暗了下來,室內灰蒙蒙的,氣氛愈發的壓抑。 蘭畫面上卻已恢復了泰然自若,仿若沒有察覺到江湛故意晾著她。 這時,宴行敲門而入,手里拿著一卷狀紙,恭聲道:“啟稟王爺,那些人都招了?!?/br> 江湛這才抬頭,目光先轉到蘭畫身上,下顎一抬,“過來聽聽?!?/br> 待蘭畫在書案前的椅子上坐下,宴行才繼續,“本案主謀是西域客商富春山和百花樓老鴇丁金蘭,崔國舅只是受邀“賞盛宴”,皇帝身邊的虞美人本就出自百花樓,那“美人骨”是老鴇給她的,剩余各級銷售商,業已按著祁王給的名單全部抓捕歸案?!?/br> 江湛肅然道,“此案牽扯宮廷內帷,主要干犯全部送去昭獄,嚴刑令其供出全部同伙?!?/br> 昭獄,那可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宴行斟酌道:“那曹國舅...” 江湛臉色變冷,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崔平這老滑頭,把自己摘的倒是干凈,堂堂國舅爺和朝廷重犯沆瀣一氣,有辱國風,一并送去昭獄,自省三個月?!?/br> 宴行瞳孔一懼,失神到忘記回話,崔國舅可是兩宮太后之一,崔太后的親哥哥,當今皇帝的親舅舅,就這么關進昭獄,還是三個月? 見宴行杵著不動,江湛眼風一凝,“嗯?” 宴行登時回神,一屈膝差點想跪下,諾諾道:“奴才這就去辦?!?/br> 說完,他勾著腰退了出去。 江湛轉臉,目光落在蘭畫身上,嘴角一牽,審犯人似的,“你的藥來自哪里?” 旁聽了半晌,蘭畫多少有點心理準備,故而當聽到江湛的問話,她沒有顯出一絲惶然,平靜回答:“在東街王婆處?!?/br> “用來做什么?” 江湛問完,等了半天沒得到回答,他抬睫,正撞上蘭畫看過來的目光。 “用來迷惑王爺你?!碧m畫徑直答道。 江湛輕嗤,“你倒是誠實?!?/br> 蘭畫臉色一冷,“王爺繞這么一大圈,不就是想得到這個答案?!?/br> 瞧她那正義凜然的樣子,江湛被氣笑了,“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宮惟掌握了所有的售賣名單,倘若順藤摸瓜,早晚會查到你身上,你可是譽王府的人?!?/br> 蘭畫臉上露出一絲愧色,不管怎么說,王府養了她,于她有恩,她不能毀了王府的清譽。 稍一思忖,她鄭重道:“反正我只是個義女,可以隨時跟王府脫離關系,我盡快離開,如此就算查到我身上,也是我個人所為,與王府無關” 反正她已有這樣的打算,早一天走,晚一天走,都一樣。 “不必?!苯肯乱庾R拒絕,“你永遠是我譽王府的人,若愿意,可一輩子都不離開?!?/br> 蘭畫愣住,這句話上一世她求而不得,現在卻輕而易舉的被說了出來,可惜,她不稀罕了。 “怎么能一輩子不離開,王爺莫不是忘了,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也是要嫁人的,你不是還專門為我張羅了相親文會?” 江湛瞇起狹長的鳳目,漆黑的眸子壓在兩片薄薄的眼皮下,顯得愈發的暗沉,“既然想離開王府嫁人,文會前一晚你的行為又作何解釋?” 他眉眼一片烏蒙,顯然這其中的曲折已經耗盡了他的耐心。 蘭畫松怔,一時無從說起,這一系列行為真實的原因聽起來太過荒誕,說出來沒人會信,她只能從本源上找答案,“因為我變了?!?/br> “變了?一夜之間?”江湛冷笑,“你當我這么好糊弄?” “一夜之間變成另外一個人,不可能么?”蘭畫質問,“十年前,先帝薨逝那一晚,王爺不也是一夜之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江湛面色一僵,漆黑的眸子里浮起一絲戾氣,瞬間又歸于波瀾不驚,沉著嗓子道:“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 她怎么可能忘記。 彼時她剛來到陌生的王府,老王爺無暇顧她,時間久了下人難免怠慢,連后院的小孩都知道,府里有個好欺負的小主子。 一天,蘭畫被他們推到臭水溝里,臭水溝水不深,但溝底有厚厚的一層污泥,陷在里面動彈不得,她又驚又怕,哭到天黑也沒見人影,正當她絕望之際,小小的江湛提著燈籠穿破黑暗走過來。 他的聲音清脆好聽,仿佛天籟,“別怕,我來救你?!?/br> 這件事之后,江湛求到祖母頭上,蘭畫被接到太夫人的院子里。 養在太夫人膝下,就安全多了,但臭水溝的陰影對一個四歲的小孩來說,太可怕了,從此她一步都不愿意離開江湛,成了他的小尾巴。 他們一起度過了兩小無猜的少小時光。 蘭畫到王府的第四年,南堰突然變天了。 順康帝駕崩,六歲的小皇帝繼位,連夜被接到宮中的江湛,第二日才回府。 他被一群人簇擁著,蘭畫尋著機會擠到他的面前,雀躍著喚一聲,“逸之哥哥?!?/br> 他卻不像以前那般對她親昵,臉上掛著她看不懂的深沉,仿佛一夜之間橫生了千山萬水把他們隔開,他長目瞥成一條縫,點了點頭,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再沒看她。 她不知道那一夜,江湛在皇宮經歷了什么,從此他仿佛變了一個人,不拘言笑,外表清冷,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淡的如水,所有的接觸,都是她的一廂情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