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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轉悠著,拿著小鋤頭翻著雜草,鋤著鋤著就發現旁邊有些泥土不太一樣,夾雜了一些紅泥土。 喬言卿帶她認過她所有栽植的花草,沒有一株是需要紅泥土的。 楚慕又拿著鋤頭往周圍刨了一下,發現只有一個方向有紅泥土。 方向直指一旁的祈云殿,是以前大皇子喬銜的住所。他現在做了皇帝,早也不在這殿中了。 她正想前去一探究竟,喬銜就出現了,許是要在祈云殿里拿什么東西。 沒等楚慕主動招呼他,他已經率先打起了招呼。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什么皇家威嚴。 楚慕很多時候覺得,是楚皓霖的關系,他才要顧她一些。 “楚家meimei?今日來得可真早啊?!?/br> 楚慕舉起手中的鋤頭,回到:“是啊,今天來翻翻土,幫卿卿照看一下她的花草——我之前給她帶了不少紅泥土,應該挺適合種茉莉,梔子之類的?” “是的?!?/br> “我聽祁哥說,夷境的桑藍也是需要種在紅泥土里,那么好看的花居然有毒,真是可惜了?!?/br> 楚慕低眉看著地上的泥土,神色怏怏,任人看了去,便是個憐花的小姑娘。 喬銜心頭一軟,順著安慰她,“是啊,也可惜了那胭脂鋪?!?/br> 楚慕突然手上動作一停,抄起一旁的弓箭對上喬銜,目光狠厲,“你怎么會知道胭脂案里牽扯了桑藍——” “太后是你殺的吧?!?/br> “哎呀。說的不錯?!眴蹄曉饶歉钡兔柬樠鄣臉幼酉У臒o影無蹤,他從容地舉手表示投降,玩笑著解釋了一句,“太平日子過久了,大意了。不過發現了也好,裝了二十二年了,挺累的?!?/br> “你可記得,我母妃是什么人?” 楚慕一愣,喬銜的母妃早早過世,她沒太關注過。 “夷境人哦?!?/br> “不妨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秋獵的字條也是我放的?!?/br> 目的很簡單,轉移他們的注意,加重他們對陶溯的戒心。 再后來,就是楚慕把他抓了過來。 “你要是打探充分點,完全可以逃的?!背胶鋈粵]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喬銜順著對上她的目光,疑惑地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楚慕轉了一圈手上的弓,緩緩道:“我箭術奇差?!?/br> “哦?!眴蹄暪郧傻攸c點頭,“我武功也不好?!?/br> 楚慕一怔,忽然發現她自己被騙了,喬銜既然有本事在秋獵的時候放箭還不被抓到,武功自然是不會差的。 那他只能是故意被她抓過來的。 一股勝負欲突然在楚慕心中誕開,她極不愿意地夸了一句,“你可真行?!?/br> 下一刻,楚皓霖便過來了,他瞧了一眼楚慕,“真是胡鬧?!?/br> “你跟他說去吧?!背揭黄沧?,摸走楚皓霖身上的板栗餅便離開了。 喬銜看向他的時候,目光明顯有些閃避。 楚晧霖可以算他半個老師。 在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的時候,楚晧霖對他的態度既不討好,也不貶低。 他只有在喬銜故意用雞毛蒜皮的事耽誤時間的時候生氣,而這種情緒他也不會刻意掩飾,當天定會讓他多抄幾遍書。 其他人罵他他不在乎,但要是連楚晧霖這樣的人都對他失望,他就害怕了。 喬銜緊張地看著楚晧霖的下一步動作。 楚晧霖看向他的眼神與之前沒有任何不同,只是卷起旁邊的名冊朝他頭上輕輕一敲,“我最先教了你什么,把記得的都默一遍,明日檢查?!?/br> 翌日,這位尊貴的天子也離開了他的獄友,獄中只留下一張紙,上面寫得滿滿當當,但只有一句話。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時光匆匆,轉瞬便是一年以后,二月的元宵節。 既是元宵,也是一場婚嫁。 十里紅妝,滿城風華。 遠處鐘聲悠揚,宣告一場新的旅途。 敲響盛世的第一場音律,是和平。 掃賊寇,撫黎民,穩江山,還天下太平。 我攜一路風塵歸來,從此海晏河清,萬象升平。 以此為聘,求永結同心,盼白頭偕老。 ☆、番外一(南柯一夢) 燭臺上的燭光微微搖動著,燭火漸漸拉近,輪廓變得越來越模糊。再一細看,紅燭又清晰了起來。 星夜紅燭晃,蓋頭底下新娘笑。 自然是婚嫁時刻。 陶溯站在新娘子面前,看著雖是穩穩拿著秤桿,手心卻是一直冒著汗的。他心里已經迫不及待,但也沒有猴急地掀開新娘的蓋頭。 這是她家鄉的習俗,他要鄭重地對待。 * 近日九朝國皇帝大壽,夷境與之交好,自然在邀請之列。當然,如果能結成姻親更好。 “我不喜歡的,就算是神仙也不會多施舍他一眼?!?/br> 陶溯正筆直地站在鏡子面前,十分高傲地說著。身邊的侍女正為他整理著服飾,活脫脫一個矜貴的公子。 “你呀你,真是把你養嬌貴了?!瘪钤谝慌怨瘟斯嗡谋亲?,無奈又寵愛地笑道。 陶溯是夷境王上的獨子,更是從小到大被捧在掌心。 母親擋在鏡子面前,扳正他的雙肩,左看右看,“這身倒是不錯?!彪S后替他合了合衣領,囑咐道:“桃子啊,到了九朝可要收斂一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