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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急著回來提親的,就連楚皓霖都準備了一番。 迎春含苞待放,柳樹抽新芽,枝頭的鳥兒被院子里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飛走。 楚皓霖一掌拍在桌上,嘴唇微動,又不知說什么好。 “大舅哥,只等夷境的事情徹底安妥,我才能安心,你也才能放心?!?/br> 有了第一個陶溯,就可能有第二個,楚修遠和祁東沒有處理好的夷境,他這次要全數理個干凈。 “說了不要叫我大舅哥?!背┝匕欀碱^,大拇指支著眉心,在第一時間反駁了他的稱呼,“我家小妹這么好的青春年華,硬生生被你蹉跎——” “一年?!背┝刂币曀?,“一年搞不定你就給我滾蛋!” “好的大舅哥?!?/br> …… “現在就給我滾!” 楚皓霖前腳轟走了祁洌,后腳就來了蔣慎明。他一眼看穿蔣慎明的心思,朝他揮了揮手,“按律法,抓了吧?!?/br> 蔣慎明的表情一看就是于心不忍,楚皓霖不想跟他多解釋,他心頭正煩著,往點心碟里挑了幾個板栗餅,準備往楚慕的院子里送去,借著起身打斷了蔣慎明。 蔣慎明一撓頭,咬咬牙,像是狠下心,卻不曉得自己被捉弄了。 這邊被轟出去的祁洌往丞相府門口走,丞相府的墻頭上正晃著坐著個人,她手里拿著樹枝戳戳點點,逗弄著墻頭上的螞蟻。 走到丞相府門口的祁洌朝這方望去,楚慕剛巧抬頭,似是看看今天的天氣,光灑在她的睫毛上,她一眨眼,仿佛光點躍動。 這不過是一次平常的碰面。 只是再回首,跨越生死,一恍如夢。 “小螞蟻?!?/br> “等著我來娶你?!?/br> 她回頭一笑,褪去所有的悲涼,只遞給了他一個紙團。 紙團展開也已皺不成形,上面的墨跡已經褪去了大半,但依稀能辨認出來上面的內容,那是屬于她的藏頭詩。 字里行間少女全是捧出的真心,笨拙又誠摯。 * 咔噠。 雷穎雙看到鐐銬銬在自己手上的時候有一瞬覺得那是錯覺,后一瞬就覺得蔣慎明有病,再就是覺著不服氣——她用心幫了忙,怎么反被這樣對待? 這家伙竟趁著她在他面前放松警惕的時候給她銬上了。 “雷姑娘,對不住了,以前的事,你還得要個交代,楚大人說了,按律法來,只要服刑期滿,就可以出來了。雷姑娘不用擔心,我會每日前去看你的?!?/br> “你這呆子!”雷穎雙氣得說不出話來,十分不情愿地跟著他出了花樓。 出了房門,那認識的瞧見了便問到。 “一一姐,你這是犯了什么事兒啊——” 雷穎雙氣不打一處來,抽空應付了一聲,“你問他去?!?/br> “???蔣大人平日里不是最喜歡一一姐了嗎?” 牽著鐐銬往前走的蔣慎明停住腳步,轉頭朝那人認真地解釋道:“不是一,是雙?!?/br> 那人沒明白什么意思,而雷穎雙卻一下紅了臉,跟在后面倒沒那么不情愿了。 蔣慎明將雷穎雙帶去了獄中,又跟念咒一般講了許多大道理,完全不理會雷穎雙那不斷向上翻的白眼。 蔣慎明見慣了雷穎雙那不好的臉色,也不在意,還按著她的就餐習慣叫人給她備了好些吃食,讓同在獄中的囚犯覺得,她不是來坐牢的,是來享福的。 他們還念叨著,要是獄中都是這樣的待遇,那坐牢什么的完全沒問題,坐一輩子都行。 哪曉得這姑娘不愛享這福,第二天就跑了。 第二天一早,蔣慎明手里正捧著一碗熱乎的羹湯進來,而牢中那個房間已然空空如也。他慌慌張張地把羹湯擱置在一旁的桌子上,忙前去查看,只見桌子上以水為墨寫著:讓祁大人坐去吧。 水跡只消了一點,表明人剛離開。 蔣慎明跟著沖出牢房門口,卻不小心撞到一個人,他頭也不回地道歉,匆匆離去。 楚慕也不在意,只回頭看了一眼蔣慎明的背影,逗趣一笑,吩咐道:“就把他帶去剛空出來的那間牢房吧?!?/br> 蔣慎明不知道雷穎雙要去往何處,反正是不會待在九朝,于是他瘋狂朝著城門上奔去。 他喘著粗氣上了城樓,只一眼便認出她來——她穿著那身他送與的紅色羅裙,遙遙看去,明艷利落。 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算作道別,策馬揚鞭,瀟灑而去。 蔣慎明遙望著雷穎雙揚長而去的身姿,忽然開朗地笑起來,笑得坐在地上。 三年守孝期間,穿不得這些—— 他怎么糊涂了——她天性就是恣意妄為的。 這邊的人剛送走一個不愿享福的獄友,這會兒又來個尊貴之人,直接把他手里的饅頭都給嚇掉了。 “楚、楚大人——您抓這位真的合適嗎?” 楚慕低頭把玩著手里的弓箭,回應道:“不怕,出了事有我哥兜著?!?/br> 明眸一抬,眼底是望不見的深邃,只覆了一層薄薄的笑意,整個人不再是看上去那般人畜無害,摻雜了一份深沉。 早些時候,她又跑到了喬言卿的槿汐殿,意外翻到了以前送給喬言卿的一把弓箭,便順手把一旁的幾支箭都一并拿了出去,順便看看殿外的花花草草,需不需要澆個水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