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執權臣后我跑路了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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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看向徐頌寧,瘦削的手指抬起,把一塊溫潤的白玉佩系到她腰上:“阿懷,倘若以后母親不在了,便由你來拜會這些人?!?/br> 徐頌寧聽見自己童音稚嫩,握著那玉佩問母親:“這些人都是誰呀?” 母親抵上她額頭:“是本會成為,我們阿懷親人的人們?!?/br> 這以后的第五個月,母親因病去世,陪在她身邊的嬤嬤太過傷懷,不久也隨她而去,那些曾經準備等風波平靜后再向人說起的話,終究是沒來得及說出口。而徐頌寧大病一場,這場記憶被高熱燒作灰燼,唯一記得的,是每年要去拜祭這些人。 清明前后,踏青時節。 徐頌寧輕輕眨了一眨眼。 天光大亮。 外間的徐勤深靠在床榻上打瞌睡,旁邊摞著一堆金元寶,兩朵云正面面相覷站在他旁邊。 云朗抬頭看見徐頌寧:“姑娘,要留二爺在這里吃飯嗎?” “不留,送回去,咱們這里伺候不來他?!毙祉瀸幷Z氣寡淡,沒看徐勤深,只微屈指節,淺淺揉著眉心。 云朗喊了兩三個小廝來,費力把睡得不知天地的徐勤深給抬了出去,另一邊云采幫著收拾那些金銀元寶。 徐頌寧隨手捏了一個打量打量:“只拿我疊的那些,這些咱們都不用?!?/br> “哎?!?/br> 明日便是清明,徐頌寧要去拜祭她母親。 今日則是要去拜祭母親那些個友人。 那是夢里被母親悄然埋葬的那些人。那些人里頭,唯一立了碑的,是個女人,徐頌寧記得母親一字一句吩咐人鑿刻上的名字,這些年她曾無數為那塊墓碑拭去塵灰。 ——已故摯友良玉之墓。 沒有姓氏,沒有事跡,連生卒年都不曾提及,只有寥寥“良玉”二字,諱莫如深地標注了墓主人的身份。 她捏住腰間的白玉佩,她今日裝束素淡,故而腰上的佩飾也力求簡單不顯眼,云采便挑了這玉佩來給她掛上。 “薛家的祖墳在哪個位置?” 她突然問,云采惑然不解地抬頭看她,神色古怪,卻也沒問緣由:“我去打聽打聽——姑娘怎么想起來問這個了?!?/br> 徐頌寧沒什么胃口,乏味地咽下一口清寡溫涼的粥水就作罷,坐在窗前怔怔發起呆,手指無意識地把那玉佩緊緊握進掌心。 云朗和云采很快忙完了各自的活計回來,云采扶了徐頌寧上馬車,坐在她上邊說道起來:“薛家祖墳也在城西,具體位置倒還要再仔細打聽,早些年薛家很得圣寵,先帝爺挑了風水頂好的地方賜的?!?/br> 云朗猝不及防聽見這事情,眼都瞪圓了。 “不用打聽了?!?/br> 徐頌寧抬起了眼:“咱們今日大約便能看見?!?/br> 清明時節雨紛紛,一柄油紙傘撐開,徐頌寧拎起裙擺,從傘沿下望去,窺見一道熟悉的影子。 “薛侯爺?!?/br> 她語氣溫和,緩緩捏著手里的玉佩。 那人并沒撐傘,烏黑的發被雨水打濕了,臉上難得沒多少笑,淡淡看過來,眉頭蹙著:“徐姑娘?!?/br> 徐頌寧點一點頭。 她親自捧著那一籃祭品,慢吞吞往那墓前走著。 兩朵云看了眼薛愈,抱緊了紙疊的元寶,緊貼著徐頌寧往前走,再一回頭,薛愈立在雨里,死死盯著她們。 兩朵云縮了縮脖子。 傘沿壓下去,擋住斜潲進的雨,徐頌寧捏出個火折子,吹亮了,去點那些元寶紙錢。 風陡地一吹,吹起一點殘燼,落到薛愈腳邊。 他不知何時站在了徐頌寧身后,嗓音發?。骸靶旃媚?,你在拜,誰?” 徐頌寧跪在那碑前,白凈的指尖貼在那碑上,一點點把那上頭的名字擦得明晰了:“是我母親立的碑,里頭安葬的是她生前幾位摯友。我早些年大病一場,忘了許多事情,不記得是何時安葬的這些人了,曉得的,也只有這碑上的東西了?!?/br> 摯友,良玉。 沈知蘊的摯友。 他衣角被風吹起,一任細雨吹透,半晌,徐頌寧瞥見那身影慢慢走過來,緩緩地屈了膝,跪在她身邊。 兩朵云嚇得懵了,擎著傘不知所措地看著這倆人比肩跪在一處。 薛愈的手指一點點摩挲過她擦拭了的位置,唇抿緊了又松開,臉上的溫和神色搖搖欲墜,肩膀垂下去,像是個疲憊不堪的偶人,終于卸下了嵌入皮rou的面具。 徐頌寧三拜過后,掃過那墓,站起身來,對著后頭的兩朵云搖一搖頭。 “姑娘?” 待走遠了,云采終于問出聲來。 徐頌寧扶著馬車,看向那一頭候著的江裕,這廝笑著解釋:“我家侯爺才拜祭過先人,”他指了指西南角,示意薛家祖墳的位置:“出來走走,看見姑娘馬車,過來看一看?!?/br> 剩下的顯然他也不曉得。 徐頌寧回頭看去,薛愈在那墓前跪著,額頭抵著冰涼的石碑,高大的身影縮攏成小小的一團,仿佛是被母親抱在懷里的懵懂稚子。 “咱們走嗎,姑娘?” 徐頌寧上了馬車,外頭一片泥濘,她跪了許久,膝蓋往下都浸滿了泥水,這會子滴滴答答往下淌著水。 她搖一搖頭。 倘若她早一點想起昨夜那場夢,大約也不會這樣遲才猜出墓主人的身份了。 良玉。 這么一個普通的名字,就這么被平平無奇埋葬在山野之間,任誰也猜不出她生前際遇。 可她是十一年前,母親深夜從亂葬崗里收殮的摯友,是費盡心思,選中這么一塊位置,讓她和她身后那些不敢立碑留名的人,遙遙眺望祖先前輩的一群人。 ——他們最終只留下良玉這么一個名字。 一個或許只在閨中時候,由最親近人喚過的名字,作為身份的注解。 隔了許久,有人叩了叩車廂。 彼時徐頌寧正一點點仔細擦拭著腿上的泥水:“侯爺?” 外頭人的嗓音是啞的:“嗯?!?/br> “徐姑娘,我有些事情要問你,不知是否方便?!?/br> 徐頌寧擱下手里頭的帕子,看向兩朵云,二者撩開車簾,放了薛愈進來。 她自見他,除卻那次跌落后山,再沒見過他這樣狼狽的樣子。 仿佛又回到那個可怕的夜,他把她護在懷里,滾落山野。 他身上盡數濕透了,雙腿仿佛在泥水里泡了幾個寒暑,兩鬢蓬出幾縷發絲,散亂地堆在臉側,手扶著車門費力地站穩,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指節用力至發白,手腕都在打顫。 下一刻,他抬頭看向馬車里的徐頌寧,痛苦地合上了眼,整個人栽倒在她腳邊。 徐頌寧聽見他昏昏沉沉地喊:“阿娘?!?/br> 她皺眉去扶這人,那修長的手指觸及她指尖時候,他下意識地抬手,把她緊緊握進發燙的掌心。 -------------------- 作者有話要說: 1按現在陽歷來說,清明大多分布在四月幾號,但在陰歷里面,清明一般是二月末、三月初的節氣,翻了日歷,今年和明年的清明節,一個在二月末,一個在三月初。文里說日期也是陰歷日期,所以這里是二月末。 第19章 外頭的人聽見動靜,著急忙慌地過來敲那車門,徐頌寧吩咐兩朵云進來,指尖抵在薛愈人中上,往下掐著。 “江裕?!彼腥耍骸澳慵液顮斣趺磥淼??” “侯爺騎馬來的?!?/br> 徐頌寧揉著眉心,潑了兩點冷茶水在他眼皮上,這人卻一動沒動,緊攥著她的那手指也不曾松開。 原本便灼熱的掌心燒得愈發guntang,徐頌寧往他頭上摸了一摸,一片guntang。 此時她才發覺出有哪里不對:“他手臂的傷好了嗎,怎么就把那繃帶給拆開了?” 外頭江裕訥訥半晌:“侯爺嫌麻煩?!?/br> 嫌麻煩,倒是不嫌疼。 徐頌寧嘆口氣,吩咐人請江裕在前頭引路,又叫兩朵云幫著把薛愈扶起來,放在座椅上頭。 手指被他攥得緊緊的,掌心生出細細密密的汗來,徐頌寧攤開的指尖緩緩屈著,不小心蹭過他手背,眼前突兀地劃過一段零碎的畫面,一閃而過,不甚清晰。 她愣了愣,下意識把手貼了回去。 兩朵云目瞪口呆地看著徐頌寧和薛愈“交握”的雙手,對視一眼后齊刷刷撇開頭,裝沒看見。 徐頌寧沒注意到她們。 指尖觸回薛愈手背的下一刻,她眼前忽然一片模糊。視覺被剝奪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然而徐頌寧已經習慣了每晚眼前的那片混沌,此刻她恍惚意識到,這該是個夜里。 她不曉得這是什么地方,只聞到刺鼻的香氣。 徐頌寧似乎在個角落里蹲著,身上不知為何燒灼得guntang,她沒辦法體會自己此刻的心情,只咂摸出一點慌亂無措。 很久很久以后,一雙手搭上她肩頭。 她聽見自己尖叫的聲音。 而那雙手穩穩扶住她:“徐頌寧,是我?!?/br> 是薛愈的聲音。 她睜開了眼。 薛愈依舊昏沉睡著,面色慘白成一片,握著她手指的手漸漸脫力,從她掌心滑脫下去。 徐頌寧心頭惴惴,伸手去摸他脈,目光不經意落在他腰間,看見那枚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玉佩,“是本會成為,我們阿懷親人的人?!?/br> 所以那究竟是怎么樣一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