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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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胡人會合一處,并肩而上,同時發出一聲怪嘯,四掌齊出,向裴繼歡迎面拍來。裴繼歡適才只不過一招就將其中一人打倒,自是毫無懼意,心中想道:“你們兩人齊上,最多也不過能擋五招!”哪知他一念甫落,忽覺兩股無形暗勁有如波濤一般,倏地卷至,竟然把裴繼歡發出的掌力也迫了回來,裴繼歡猝不及防,險險跌倒!急忙施展千斤墜的功夫,將身形定住,化掌為指,一招“劃分鴻溝”,運起鐵指玄功,劃向兩個胡人的手腕,裴繼歡從禹王神劍中變化出來的鐵指功夫與少林寺二指禪功異曲同工,給他劃著,筋脈必斷。兩個胡人識得厲害,一見裴繼歡凝身不動,他們竟也倏然止步,雙掌劃了一道圓弧,向裴繼歡緩緩推進。說也奇怪,裴繼歡力道一弱,對方壓過來的潛力也相應減弱了。 裴繼歡心道:“這是什么功夫?倒有點邪門!”雙掌一錯,一招“五丁開山”,突然以極兇猛的掌力發出,驟覺敵人兩股掌力左右牽引,不但將自己的掌力化于無形,而且令裴繼歡好像置身潛流漩渦,不由自主的跟著兩個胡人牽引之力,滴溜溜的轉了幾個圈子。裴繼歡心中固然吃驚,試了幾招,卻漸知其理,原來兩個胡人練的人兩人同使一套武功的掌法,兩股掌力,相互牽引,相互排斥,借里消力,令敵人防不勝防。裴繼歡聰明絕頂,一面琢磨破解敵人掌力的方法,一面改用從宇文沖處看來、后來幾次又頗有交流的“武當云手”,隨著敵人的掌力或牽或引,見招拆招,見式破式,漸漸將這兩個胡人迫在八尺之外。 喀布一直手攏袖中看三人惡斗,忽然喝道:“裴老弟,你歇一歇,讓我來斗斗他們!”從四丈開外飛奔而至,相隔數丈之外,凌空一拳搗出,那兩個胡人晃了幾晃,身形一穩,并肩一立,陰陽掌力又徐徐發出,喀布猛地大喝一聲,一招極剛猛的掌力迎面拍去,那兩個胡人正中下懷,掌力一合,剛欲反擊,哪料喀布掌勢倏收,那股剛猛無儔的掌力在瞬息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兩個胡人撲了個空,身子前傾,喀布一聲長嘯,雙腳齊飛,將兩個胡人踢翻,其中一個胡人武功較高,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還想掙扎,喀布名震七海,身手何等敏捷,猿臂一伸,抓著了他肩頭的琵琶骨,往外一甩。這一手雖是波斯武功,但卻和中原的武林絕學大摔碑手頗為相似,這個胡人哪里禁受得???但聽得一聲裂帛,他的外衣被喀布撕了下來,琵琶骨被捏碎兩根,長聲慘叫,硬生生被喀布拋下山坡。原來喀布看裴繼歡與他們斗了半個時辰,已經悟出了其中的妙理,知道己方力道愈猛,對方的反擊也愈強,因此他故意先發剛猛的掌力,誘兩人反擊,卻突然將掌力撤回,輕輕易易的將他們的陰陽掌力破了。話雖如此,但若喀布沒有收發自如的極上乘武功,雖悟其理,也難以湊效。 沒受傷的那人猛吃一驚,爬起身來正待要逃,喀布凌空飛起,五指已抓到那胡人身后,但見他身法怪異之極,身上肌rou宛若可以變形拗轉一般,站在并不合適的方位,手臂一長,左掌向下一按,右掌一拉,喀喇一聲,將那人肩膀拉得脫臼,那人疼得滿臉冒汗,嘰里咕嚕亂叫,神色甚為兇狠,喀布橫了那人一眼,也嘰里咕嚕地說了幾句話,身形卻是一動不動,原來他是無意多傷無辜,把這個怪人放走。 兩人走后,喀布走了回來,裴繼歡問道:“這兩個是什么人?是和閣下有過節的嗎?”喀布點頭道:“我從波斯來此,他們卻是從天竺趕來,不過他們沒想到是我親自出馬擔任波斯的‘遣唐使’,要知道是我,他們也許并沒這個膽量來攔截我們的去路和車駕?!迸崂^歡詫道:“他們攔截閣下到底是什么用意?”喀布不語,將撕下的那件外衣一搜,只見內中有幾件東西,都是裴繼歡沒見過的,有兩個小小瓷瓶,和一些散碎銀兩,還有一封書信??Σ及褧糯蜷_一看,道:“原來是霍山請了婆羅門教的幾個高手到京師來給他幫忙。婆羅門教的武功頗有獨到之處,能融合許多國家的獨門武功,霍山請他們到京師來,也許有利用婆羅門教武功修煉腐骨神掌的想法,不過聽說婆羅門教的教主薩丁幾個月前在中國吃了個大虧,本來他是要帶著婆羅門教的教徒大舉進攻吐蕃,結果被人勸服(他還不知道消弭兩國之間戰禍的,正是他眼前這個年輕人裴繼歡)而收兵回去天竺了,他們為何現在跑來找我們的麻煩,這就不太清楚了?!被糇哮S道:“老頭,你不怕跟婆羅門教的人結怨嗎?” 喀布很喜歡她快言快語,對霍紫鳶叫他老頭不以為忤,反倒哈哈一笑道:“婆羅門教和我們相隔萬里,他們想找我們的麻煩,就得看他們的國家有沒有比我們波斯更強大了,不過他們的領袖薩丁可并不是個糊涂人,他在吐蕃吃了一癟,難道對中國的蠶食之心不死,又復卷土重來了么?這兩個人是應邀從天竺的‘王舍城’趕來的,王舍城相當于天竺的一個城邦首都,婆羅門教的勢力范圍并沒有到那么遠,難道命令他們來到中國的不是薩???” 霍紫鳶忽然問道:“老頭,你們到中國來,是為了何事?”喀布豁然一省,說道:“小丫頭的意思是說,他們的來意和我們一樣,都是沖著《戒日神功》來的?”霍紫鳶歪著腦袋,伸出兩個指頭,道:“大概會是如此吧?《戒日神功》是天竺‘護法之戰’中流傳到了我國,霍山學到了其中一種功夫,但據我們所見,離這門功夫的最高點還相差很遠,所以他急于得到真本的《戒日神功》;你老頭從波斯趕來,因為這本書據你所說原本是波斯之物,現在又加上了一個婆羅門教,這樣一算,大概大家的心思都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啦!”喀布雖然能說中國話,對中國話里引用的典故卻是滿頭霧水?;糇哮S見他睜大了雙眼滿臉疑惑,不禁噗哧一笑,也不去跟他解釋什么了。 這時天色已晚,五人合伙上路,趕往京師,長安乃世界著名的大城,到了鐘點,十三個城門全部關閉,就算皇帝在城外,守城的士兵也絕不會開門,喀布雖然見多識廣,卻并不知道中國的官制,只讓吉里星和克米爾飛快鞭馬,但當幾人趕到長安城外,已然是城門緊閉,滿城燈火了。裴繼歡無可奈何地道:“我們還是來晚一步了?!?/br> 喀布從車里探出頭來,道:“不妨。我們是外國來的使節,按例可以到天可汗的私家驛館里去過夜,還會有不菲的招待呢?!迸崂^歡猛地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唐太宗的時候,就是在城外驛館由唐太宗秘密接見的。那次會面,第一次相見的叔侄倆基本拋棄了相互仇殺的念頭,一晚上的交談,雖然談不上十分融洽,至少兩人都沒鬧到針尖對麥芒的地步。唐太宗還關心著裴繼歡的婚事,特意賜了一塊自己隨身佩戴的玉佩給他,此刻聽了喀布的建議,點頭道:“我知道那個驛館在什么地方?!?/br> 于是五人又駕著車馬,到太宗皇帝的園林私邸來。到了那里一問才知道,不只是波斯派來的使節,同來的還有蒙古、天竺和吐蕃的使節,都是前來遞交國書的。原來唐太宗臥床已久,各國派出使節,一來是問候“天可汗”的病情,一來則是暗中查看“天可汗”的繼任者晉王李治的理政能力,端的是各懷心思,良莠不齊。倒是門官唱說波斯的黑衣宰相親臨,各國使節各自都吃了一驚,連忙都來會面,又見黑衣宰相的身邊陪著一男一女,都各自驚異,一問才知道這兩位少年男女,竟然是威名赫赫的黑衣宰相的朋友,各對裴繼歡和霍紫鳶重禮相迎。尤其是吐蕃的使者,知道吐蕃贊普松贊干布十分贊賞裴繼歡,吐蕃和天竺婆羅門教的戰火都靠他一手消弭,禮敬有加之外,竟然連夜送來白銀三千兩、黃金一千兩、龍眼大小的東珠兩串,精制的吐蕃長刀一對,衣裳鞋帽,自不用說。原本驛館中住著四家使者,倒有兩家對裴繼歡重重優待,蒙古來的使者對裴繼歡一無所知,還不怎樣,天竺使者卻是心中暗暗吃驚。 原來天竺新換國王,新王和舊王不同,是個頗有野心的人物。他自登上王位,就暗中整軍經武,圖謀大唐西南邊陲的肥沃土地。天竺是個佛教國家,僧團在國王秉政時有相當的話語權,天竺新王為了準備對大唐的侵略,暗中還聯絡了不少教派的兵力,婆羅門教在天竺諸大佛教教派中擁兵最重,單是婆羅門教的教兵,總起來大概就有二十萬左右的兵力,信眾和追隨者更是不計其數。天竺新王為了達到目的,特意厚幣賄賂婆羅門教的教主薩丁王,邀請他準備一道侵唐。哪知薩丁王為人雖然也渴望為國家開疆拓土,卻不失英明,他和裴繼歡在卡門河畔歃血為盟,答應永不侵犯大唐邊界,因此不肯爽約。天竺新王勃然大怒,下令廢掉薩丁王的教主之位,另選了一名親信去擔任婆羅門教的教主,薩丁逃亡,不知去向,新任教主唯天竺新王馬首是瞻,當然無不應命,這也就是新任的教主敢于派人劫殺喀布和他的兩位隨從的緣故。 裴繼歡霍紫鳶陪同喀布一道來到賓館的時候,正好也碰上尼泊爾的使節剛到,令裴繼歡和霍紫鳶都感到意外的是,充當尼泊爾使節的,竟然是霍山老人的大女兒喀麗絲。裴繼歡其實一直心里在記著她,倒不是對她動情,而是擔心她的父親對她不利,但他這段時間一直忙于九鼎的事,喀麗絲的去向歸著,倒是一時棄置不問了。 喀麗絲身穿尼泊爾的“公主”官服,臉上蒙著淡淡的白色輕紗,望見裴繼歡和霍紫鳶,眼光中掃過一絲詫異,還有一絲不安,只是對著裴繼歡和霍紫鳶輕輕點了點頭以為示意,就在太仆寺官員和驛丞的安排下,住進另外一套專門為迎接外邦王公大臣準備的寓所。圍著裴繼歡和霍紫鳶的波斯和吐蕃的使節,見尼泊爾的“公主”居然也認識裴繼歡,各自心中暗暗奇怪又驚訝。 且說話語不多,當下各自安排休息。裴繼歡和霍紫鳶得到喀布的特別關照,一同住在為波斯使節準備的僻靜的小院子中,小院中有三套房子,一套專門用來接見大唐派過來的天使,一套是起居所用,另外一套則是客房。裴繼歡和喀布道別,各自回房休息。 裴繼歡剛進門,就見霍紫鳶臉色羞紅地從外面進來,道:“我剛去看了喀麗絲呢?!迸崂^歡怪道:“奇怪,你特意跑去看她嗎?”霍紫鳶低聲一笑,道:“她可好,一見面問我第一句話就是,就是??????”裴繼歡道:“什么?”霍紫鳶嗔道:“她問我討喜酒喝呢?!迸崂^歡把她擁進懷中,溫言道:“大概這世上的人都知道我要娶你,就喀麗絲不知道了?!被糇哮S羞得滿臉緋紅,掙了幾下掙不脫,裴繼歡已經裝了個張牙舞爪的樣子出來,霍紫鳶驚叫一聲,轉身就逃,卻被裴繼歡堵住了房門口,笑道:“今日就做我新娘子如何?”雙手一抱,霍紫鳶急忙身軀下蹲,忽然道:“別鬧!” 裴繼歡一愣,道:“怎么啦,開個玩笑而已呀?!?/br> 霍紫鳶卻道:“等下,哪里來的香氣?” 裴繼歡見她臉色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凝神一聞,果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那股香味若有若無,似遠還近,聞著這股香氣,全身懶洋洋的一點氣力也使不出來,霍紫鳶已是腳步開始踉蹌了。裴繼歡猛地省起,心道:“這是大修羅花的花香!”只聽霍紫鳶低吟道:“我,我好橡有點頭暈目眩?!迸崂^歡因為心存戒備,還有八分清醒,急忙道:“紫鳶,快,快屏息運氣!”不過也晚了,只聽霍紫鳶舌頭打結含糊地說道:“唔、好累,好困????”她的神智業己有幾分模糊,但心智還未完全散失,裴繼歡急忙屏息凝氣,從懷里掏出了桑吉法師送給他的解毒丹,含了一顆在嘴里,一股辛辣的苦味從舌尖滲透喉頭,那股懶洋洋的感覺漸漸消散開去,此時霍紫鳶已是提不起勁來了,就像泡在溫泉一般,全身發軟,有說不出的舒服,只想舒舒服服睡一大覺。 裴繼歡已在拉薩郊外的魔鬼城堡見識過了大修羅花的厲害,知道這種花不但有很強的致幻性能,而且能令人迷失心智,久而久之,也能毒害人的身體,若是無法徹底解除大修羅花的花毒,中毒者三個月后,必然全身潰爛,無藥可救而死。當下從床頭摘了寶劍正要出去,忽地想道:“若是發散大修羅花花毒的人是圖謀我而來,我何不故布疑陣,引他現身?”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霍紫鳶身邊,把一顆解毒丹放進她嘴里,然后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自己則假裝中毒漸漸昏迷,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大聲道:“好困呀,好困!”身體一軟,慢慢地“倒”在門邊。 伏地聽聲的本領是江湖小技,裴繼歡跟著楊白眉十八年,這種功夫自是從小就練,他倒在地上沒多久,隱隱聽見門外悉悉索索的聲響,含糊中聽見有人說話,那人說話聲音壓得極低,裴繼歡運起耳力,只聽有人斷斷續續地道:“?????在哪里?”聲如蚊蚋,若非耳朵貼在墻壁上,幾乎聽不清楚那人的說話聲。另外一人低聲道:“都倒了,不過不要去驚動波斯來的使者,波斯的遣唐使由他們的黑衣宰相親自擔任,黑衣宰相武功非同小可,只怕主人還沒到,我們先被他給擊敗了,那就功敗垂成,主人面前我們可交代不下去!” 先前那人道:“為何不以修羅花的花香把波斯使者一并醉倒?省的他們橫插一杠子!”另外那人道:“你是傻子還是聾子,沒聽見我的話么?那黑衣宰相性情多疑,武功又高,對他放毒,你有多大把握不被發現?那小子武功是高,我們三個聯手未必不是他的對手,被大修羅花的花香醉倒那是最好,驚動了波斯使者和吐蕃的使者,我們三個能否全身而那都是個問題,你羅哩羅嗦地做什么?” 還有一個人尖聲尖氣地道:“都別說了,我們先進去把那小子和那丫頭抓到手里再說,主人有話,抓不著活的,帶他們的首級回去復命也行!”細碎得幾乎聽不清楚的腳步聲越來越緊,果然是三個人,都到了裴繼歡的門外。只聽窗紙上沙地一聲,想必是手指捅開了窗紙,三個人正在窺探房中狀況。裴繼歡心中暗暗好笑,故意發出了時斷時續的鼾聲。只聽門外三人中的一個道:“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估計是被放倒了,我們進去!”那尖聲尖氣的人道:“且慢。這兩個小子都是難惹的,老大老二都是被這兩個家伙害得練武功都被廢掉了。小心點,再看!”三人屏氣凝息,躲在門外,半晌不動。裴繼歡心道:“還怕耗不過你們三個笨蛋?!庇职选镑暋碧岣吡似饋?,濃烈的“鼾聲”一陣一陣,仿佛一個喝醉了的人正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般。 那三人等了一陣,只聽見裴繼歡斷斷續續的鼾聲,再無別的響動,其中一人,拔出一把匕首輕輕頂著門閂,一格一格地推移,不到片刻,房門輕輕打開,三個人都走了進來。其中那尖聲尖氣的人道:“奇怪。被大修羅花的花毒迷倒,這個家伙為什么會發出鼾聲???”猛然叫了一聲“不好!”回身就往門外跑,其他兩人正好在霍紫鳶的床邊,聽見他的叫聲,回頭一望,不禁大驚失色! 原來裴繼歡已從地上站了起來,正冷笑著看著三人,沉聲喝道:“大膽的賊子,竟敢跑到皇上的私邸來為非作歹!”忽地發出一掌,那三人陡然間但覺一股極大的大力排山倒海而至,裴繼歡大喝一聲,一掌平推,發出了九成真力,但聽得“轟”地一聲,狂飆怒卷,激蕩成風,站得稍近那尖聲尖氣的人登時被掌風推得搖搖晃晃。那人大叫一聲“不好!”胸口如給鐵一擊,立足不牢,就要跌倒,急忙施展輕功,憑空飛起二丈多高,手勾房梁,只聽呼的一聲,裴繼歡的劈空掌力剛好從他腳下刮過。裴繼歡大步向前,仰首朝天,向著橫梁又發一掌! 一掌發出,伴隨那人一聲尖叫,另外兩人各自拔出寶劍,急攻上來,要引開裴繼歡的注意,搭救同伴。那尖聲尖氣的人趁著裴繼歡回身抵擋他兩個同伴的攻擊,再次怪叫一聲,身形一落地,立刻穿窗而出,只聽窗外有人喝道:“狗賊大膽!”兵戈交擊,原來是巡夜的官兵正好從小院外經過,將那人攔著,驀然又是一聲長嘯,喀布和克米爾、吉里星三人也趕了出來! 喀布雙腳一落地,猛地雙掌齊推,全用陽剛之力,掌力如狂濤怒風驟然壓至,那人尖叫一聲,宛若一個打足了氣的皮球一般直飛上半空,落在院墻之外,被巡夜官兵擒了,驀地里有人冷笑一聲道:“好掌法,我來領教領教你的掌力!”但見巡夜的官兵兩邊飛開,那尖聲尖氣的人被一人一手拽起,喝道:“沒用的東西,給我滾開!”那人滿臉青氣,身穿藍色長衫,一部黝黑的長須,直垂胸臆之間,迎著喀布忽地一聲長嘯,身軀隨著喀布剛猛無儔的掌風直旋出去,又閃電般再轉回來,巡夜的官兵個個看得目瞪口呆,唯恐誤傷,四處躲開。猛聽那藍衣人大喝一聲,一掌劈到,喀布雙掌一錯,以硬碰硬,只聽砰地一聲悶響,聲若郁雷,那藍衣人被喀布的掌力震得倒退三步,喀布自己也是身形踉蹌,他站穩腳跟,猛地深吸口氣,第二掌又連環擊到,那藍衣人霍地一個“鳳點頭”,右手兩指宛若兩把彎鉤,并在一出,向著喀布的虎口便是一抓,變招快極??Σ脊徊焕⑹遣ㄋ箛牡谝桓呤?,右掌一翻,身子凌空飛起,左掌掌力一震,便將那藍衣人的一抓之力震歪,右手雙指閃電般的逕取那藍衣人雙目! 裴繼歡得克米爾和吉里星相助,將那兩個刺客絆住,飛一般地趕了出來,叫道:“使者大人讓開,讓我來斗他!”身形一俯,運劍如風,讓開了喀布,紫霞劍急刺那藍衣人的咽喉。但聽得“喀”一響,那藍衣人身形不變,居然使出一股剛柔相濟的劈空掌力,將裴繼歡的寶劍引過一邊,就差著寸許距離,裴繼歡就沒能傷得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