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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好多了,不出意外今天就能出院?!?/br> “那他的腺體有沒有損傷?” 這是白桃在手術臺躺著,半睡半醒之間聽到醫生說過,好像標記很可能會損傷腺體。 “損傷了一點,不過沒什么大礙。應該過個一兩個月就能恢復?!?/br> 白衡說這話的時候不著痕跡避開了白桃的視線,然后有些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蘋果你吃不吃?再不吃就要氧化了?!?/br> 白桃張了張嘴,還想要問什么,青年卻先一步起身了。 “我去叫醫生過來?!?/br> 他這么說著也不管白桃什么反應,推門徑直離開了。 白桃垂眸看著手中的蘋果,沉默了半晌,將其放到了一旁桌子上。 然后掀開被子下了床。 熱潮時候比起易感期時候要難受那么多,后者標記都會把人折騰得昏死,更何況是前者。 白桃不放心,她想要去看看沈斯年的情況。 然而她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了謝崢拿著一個食盒過來。 醫生昨天告知他們白桃最遲今天中午醒,他卡著時間將燉好的雞湯拿到了醫院。 看到白桃蒼白著臉,憔悴沒有血色,謝崢皺了皺眉,上前扶著她。 “你剛醒亂跑什么?” “我想去隔壁病房看看沈斯年?!?/br> 正準備把人帶回病房的少年一頓,眼睫微動,那雙淺藍色的眸子有什么情緒閃爍。 “……現在嗎?” 白桃點了點頭。 “我感覺我標記的時候很粗暴,我當時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情況肯定不好,我有點擔心……” 她說到這里一愣,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擔心?只有擔心嗎? 這一次的標記程度那么深,她為什么沒有像之前易感期標記謝崢之后那么想見他,想親近他。 是因為腺體受傷了,所以標記影響也跟著減輕了嗎? “好,我帶你過去?!?/br> 謝崢還想要說什么,卻在看到白桃的時候欲言又止。 和白衡一樣,他們似乎有什么事情瞞著她。 白桃沒有留意到少年的異常,任由他扶著。 白蘭地的氣息清淺,她不自覺靠近了些。 然而只是一下,她又克制著移開了。 她不該沾染上別的omega的信息素,在標記沒有褪去之前。 留意到白桃的動作,謝崢說不出什么感覺。 她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標記了沈斯年之后,還被他這樣強烈的吸引是不對勁的。 沈斯年的腺體受損了,這一次的標記與其說是標記,倒不如說是白桃單方面的發泄。 就像切割一部分腺體,將多余的信息素和熱度釋放一般。 ——沈斯年成了她發泄的工具。 如今沈斯年的腺體受損,就不存在什么標記不標記的了。 她不會受到標記的影響。 這也意味著,他真正成為了白桃唯一的天命。 高興嗎?并不。 這和之前白桃易感期時候,他陰差陽錯撞上了她失控,得到了標記那一次不一樣。 他不是正大光明,公平競爭得到的,而是借著沈斯年的犧牲。 謝崢不僅不踏實,還難受得窒息。 “……到了,他就在里面?!?/br> 他停下腳步,放低聲音這么對白桃說道。 在看到白桃準備推門進去之前,謝崢將手中的食盒遞了過去。 “這個你拿進去和他一起喝吧,是我母親燉的烏雞湯?!?/br> 白桃有些意外地看了少年一眼。 今天的謝崢很奇怪,不僅沒有因為她來看沈斯年而不滿,還給沈斯年分享了食物。 “你不進去嗎?” 她剛說完就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個廢話。 沈斯年和她現在是標記關系,這時候謝崢跟著一起只會刺激到對方。 白桃看著少年深深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坐到了不遠不遠處的座位上。 ——他是打算在外面等她。 她悻悻摸了摸鼻子,然后敲了敲門,得了允許之后提著食盒進去了。 沈斯年是上午醒的,不僅是腺體受損,昨天他失血過多,他現在很虛弱。 陽光從窗外無聲流淌進來,映照在他的眉眼,勾勒著他的面部輪廓。 這是白桃頭一次看到他臉色蒼白成這樣,好似下一秒就要消失。 “沈斯年……” 很新奇的體驗。 他此時已經感知不到白桃的信息素了,那種香甜的氣息如同他做了一場夢。 這時候夢醒了,也跟著消散了。 在面對白桃的時候,他的理智又回來了。 沈斯年眼睫一動,日光落在他的眼眸,而他的視線落在白桃身上。 “你怎么來了?” 他這樣問,聲音平靜沒有波瀾,似枯井一般,毫無起伏。 疏遠陌生得讓白桃心下一悸。 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甚至要比最開始的時候還要冷淡。 “……我來看看你?!?/br> 白桃也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這樣的沈斯年她不敢靠近。 “你身體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挺好的。你別多想,我只是失血過多而已,并不是因為標記才住院觀察的?!?/br> 他說著一頓,余光落在了白桃手中拿著的食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