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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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月明澤已經清醒,抱著厚厚的繃帶與連甜小聲交談。 見到一個衣著光鮮的高大女人突然進來時,兩人都瞬間繃緊了身子,不過當他們仔細觀察對方,發現她的長相與某人非常相似時,忍不住遲疑道:江、先生? 江浮月沒有回話,只走到她們面前,眼中白光亮起輕聲道:現在開始,我是你們早就認識的朋友,和江懷沒有一點關系 兩人迷瞪瞪雙眼點頭,然后在白光消失后猛然清醒。 連甜看著江浮月驚喜道:江兒,你怎么來了?說著連忙拉他在身邊坐下。 江浮月:江兒? 月明澤虛弱地對他笑了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江浮月搖頭,細聲細氣道:我來是為了告訴你們一件事。 什么事? 被他沉重的神色吸引,她們沒有發現這個江兒說話的聲音完全不像女人。 于是,將傍晚處決表演添油加醋說了一番,江浮月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我們快去吧,不然連他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 聽到這個消息,月明澤和連甜如遭雷擊。 雖然和江浮月相處的時間非常短暫,但她們都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依賴和好感,仿佛前世就認識一般。 此刻聽到他即將代替地下黨首領被處決的消息,整個人都陷入了極端的負面情緒之中。 月明澤更是直接拔掉手背上的管子,掀開被子下床道:不行,我要去救他。 可以你現在的狀況,怎么救?連甜還有些理智,按住她虛弱的身體道:聽我的,別去。我會找人去救他的。 怎么救,月明澤有些崩潰,雖然我們的人看著不少,但武器數量連海栝的零頭都沒有,你告訴我要怎么才能救下他? 她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說話的時候眼淚奪眶而出,直到一只微熱的手替她擦拭淚水,她才楞楞看向身旁高大的女人:江兒,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 原以為為了任務,自己應該很開心看到這種效果。但看著兩人的表情,江浮月不忍了。 他擦掉月明澤的眼淚后又揉了揉連甜的腦袋,輕聲道:他被抓的時候我也在場,他是為了保護知春館所有人主動獻身的。他知道自己邁出去就會死,但他不怕。既然他都不怕,你們便不需要擔心。 可是月明澤還要說什么。 江浮月搖頭:他肯定不想看到你們一蹶不振,他用生命保下了整個地下黨,自然是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反抗,帶領所有溯光人民走向自由! 顫抖著點頭,月明澤聽進這番話,還是選擇下床。她套上衣服壓制自己的哭腔,自言自語道:對,他不是懦夫,我也不是他的精神與我同在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連甜抹了把眼睛,鄭重道:我也去! 于是,三人匆匆辦理出院手續后向中心廣場趕去。 江浮月在無人角落偷偷給沈獨閑發了個消息說自己馬上到,對方秒回了個ok的手勢,同樣驅車前往。 他要以海溯混血的身份親自處決這個地下黨首領,這樣,民眾的反抗浪潮會更加洶涌。 此時,江、孑、沈三人都以為勝券在握,卻沒想到一小時前他們還待著的地下基地已經血流滿地,堆積在一塊的尸首不翼而飛,只有嬰兒尖銳的啼哭回蕩不休。 豪華房間內,舞女被蒙住雙眼綁在床上。 以為這位長官有什么特殊癖好,她強忍住恐懼與腦后疼痛媚聲笑道:長官~先松開人家好不好~這樣一直綁著人家好難受的~ 然而房間內無人回應,她只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難道長官不在?不應該啊,那叫我來干嘛?哦,他肯定是在旁邊看著呢! 于是她使勁渾身解數,媚態百出,想要勾_引坐在房間某處的長官。 咔噠 門被推開,舞女被嚇了一跳,隨后扭得更加起勁,口中不斷說著孟浪詞匯。 隨后,他感覺到床邊微沉,一雙潮濕guntang手摸上了她的臉。 雖然奇怪這手怎么這么小,但她沒有反抗,只嬌媚道:您總算來啦?讓人家好等呢~ 那雙手順著她下顎、脖頸,來到胸前。 嬌笑一聲,舞女還沒說話就感覺到胸口一涼,衣服被人直接扯開,然后毛茸茸的腦袋就埋進胸間。 以為重頭戲終于來了,她激動到渾身顫抖,喊著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只不過回答她的不是溫柔情_事,而是鋒利牙齒與利爪! 啊啊啊??! 胸前血rou被瞬間撕裂,她的喉嚨中爆發出凄厲慘叫! 屋外的士兵嚇了一跳,躊躇片刻后還是端著槍跑進來尋找叫聲來源。 很快,他們看到一扇虛掩的門,聽到門內響起的黏稠咀嚼聲。 第92章 第五任務(一) 什、什么東西 士兵們咽了咽口水,用槍桿頂住大門向里走去。 熱騰騰的血腥味鉆進鼻腔,他們看到床上是被血浸濕的床單,零碎的衣物,還有不知道哪里傳出的嗚咽與咀嚼聲。 幾人見過這衣物,正是之前舞女的。 他們緩緩走進房間,用槍尖挑起衣物,看到上面沾滿血液和黏答答的液體。 但舞女不知所蹤。 滴答 咦,漏水了? 溫熱的液體落在額頭,一個士兵抬手去擦,卻揉開了濃郁的鐵銹味。 于是他抬頭看去,正對上一雙從眼眶中掉落的慘白眼球。 支離破碎的女人緊貼在天花板上,被啃食大半的下顎沒了肌rou連接,半掛在空中,仿佛在持續無聲的尖叫嘶吼;被掏空的腹部大敞著,露出鑲嵌在血rou中的森森白骨。 她兩顆眼球微微晃動,仿佛要將所有人全部記入腦中。 啊啊?。?!鬼、鬼啊?。?! 士兵尖叫,舉槍對著天花板射擊。 槍聲連響十幾發,女人被打成了篩子,咚的一聲掉落在床上,四肢扭曲成詭異的弧度。 但事情沒完,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在周圍響起。 他們背靠背環視四周,舉起槍支提起警惕。 突然褲腿被拽住,一名士兵戰戰兢兢地向下看去,發現一張咀嚼人手的稚嫩小臉。 隨后,尖叫與槍聲四起,豪宅中成為了血腥戰場。 半小時后,幾十個怪異的身影涌出,速度快如閃電,頃刻間分散到各個方位,向人多的地方飛奔而去。 城中央,祭月廣場。 廣場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里三層外三層活像個巨型的沙丁魚罐頭。 接近20米的巨大殘月雕像立在中央,表面坑坑洼洼坑洼,也不知是一開始被雕琢成這樣還是因為經歷了戰火;殘月底部盤旋著一條刻滿細膩鱗片的月白長龍,黃金打造的眼瞳消失不見,只留下兩個空洞洞的眼眶。 祭壇周圍站著一百多個荷槍實彈的士兵,虎視眈眈地盯著下方百姓,眼中滿是囂張與鄙夷。 他們認為,即使不帶槍,也沒有一個溯光人敢挑釁海栝的威嚴。 站在人群當中,江浮月用身體替月明澤擋住周圍的人,保證她虛弱的身體不會受到沖撞。連甜也在另一側扶著她,讓她可以看到雕像祭壇,被捆綁在木樁上的男人。 男人被黑布罩頭看不清面貌,但那有別于旁人的特殊衣物足以讓月明澤、連甜相信,江浮月真的要被處死了。 捂住嘴巴,連甜眼中有淚水泫然欲滴,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直到口中滿是鮮血才放下手,自言自語道:我們一定,會給他報仇的 月明澤與她十指相扣,緊緊握住她的手,神色堅定道:我們要變強,要讓這種事情不再發生! 僅剩的眼眸中,亮起的是永不熄滅的火焰。 沈獨閑坐在上方,在人群中找到孑書禹和江浮月后,和他們對一下眼神,起身站立。 金發男人邁著囂張步伐走到地下黨首領身邊,一把拉下他的黑布頭罩,推了推墨鏡笑得邪惡:看清楚,這就是你們那些地下黨的頭子! 民眾嘩然,議論紛紛。 地下黨們握緊了拳頭,眼睛里冒出火焰,恨不得沖上去把人當場劫下來。 都不許輕舉妄動! 孑書禹鎮住他們,反倒讓他們胸腔中的怒火更加猛烈。 聽到下方的聲音越來越大,沈獨閑知道目的達到了,當著所有人的面將灰色子彈放入彈匣,然后利落上膛對準江浮月的胸口扣動扳機! 砰! 沒有任何預兆,子彈穿透人類心臟,射進殘月雕像之中留下新的坑洞。 民眾先是寂靜,隨后爆發出猛烈的嘶吼! 第一次見到民眾如此激憤,士兵們呆愣片刻才反應過來,舉槍朝天射擊。 然而槍聲并沒有嚇到這些激動民眾,反而讓他們的怒火更加膨脹! 于是,槍口對準了民眾。 沈獨閑眼神一凝,對李副官下令不許傷害普通人。 然而李副官只突然歪嘴一笑,轉過身大吼道:長官下令!射擊! 于是槍聲四起,血rou橫飛??! 被徹底激怒的民眾已經連死亡也不畏懼,瘋了一般沖上祭壇,用脆弱的rou身阻擋堅硬的子彈,以身為盾發起沖鋒! 子彈連綿不斷,血花炸出紅霞。 一個倒下沒關系,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第無數個! 數不清的人倒下,成為后來者的前進基石。 但有了基石,后來者便爬得更高。 第一個人抓住海栝的槍支,用牙齒死死咬住士兵的手背,企圖將武器搶奪過來。 疼痛同樣激怒了士兵,他不顧后果地開槍卻無法讓對方松口。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看得他心底發毛,好像下一秒就會被拖入無間地獄當中永無寧日。 于是他瘋了一樣地毆打對方,打得牙齒顆顆掉落,僅剩下柔軟的牙齦在手背拖出一條血痕。 他以為自己勝利了卻沒想到,又出現第二雙手掐住他的咽喉,第三張嘴咬住他的大腿 他仿佛被丟進厲鬼沼澤,即將被分食殆盡。 忍不住哀嚎,他松開持槍的手,眼睜睜看著槍口調轉對準他的額頭。 砰! 以第一個海栝士兵的死亡作為序曲,溯光覺醒的樂章徹底奏響! 沈獨閑看一眼躲藏的李副官,嘴角露出冰冷的笑意。 他輕彈手指,射出一股無形的力量砸中李副官的膝窩,眼睜睜看著他驚恐地倒向群眾,連槍都來不及掏出就被無數雙憤怒的手拉入黑暗,受萬人踐踏! 看!狗長官在那! 有人注意到沈獨閑,立刻要沖到他的面前。 只不過他還沒跑兩步就發現對方消失不見,像一陣風一樣,沒留下任何痕跡。 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他轉而將仇恨移到腳下,被踩得稀巴爛的臉上。 江浮月直接將月明澤抱起離開人群,拉著連甜道:她的身體受不了,先去安全的地方。 好!連甜抹了把眼淚,恨恨看一眼祭壇上垂死掙扎的海栝士兵,在其他軍隊到來之前前往知春館。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離開混亂的廣場時,東邊方向突然發出強烈的爆炸聲! 江浮月抬頭,發現那里竟然是城東一區的方向! 隨后中央廣場的大喇叭響起 緊急通知!有不明怪物襲擊市民!有不明怪物襲擊市民!所有人立刻緊急避難!所有人立刻、啊啊?。?! 人類凄厲的慘叫聲經過喇叭擴大數百倍,連帶著其中的恐懼與痛楚都放大無數,聽得人毛孔中都竄進一股陰寒涼風! 不明怪物? 江浮月猛然想起地下研究所的母獸,喃喃自語:難道沒死? 月明澤詢問:你說什么? 沒什么,先躲起來,地下基地夠安全嗎? 應該可以。 好。 將兩人送至地下,江浮月正準備離開就突然聽到一陣奇異的悲鳴聲,正是之前關著變異者的地方。 猶豫片刻,他回復沈獨閑發來的消息后,只身前往。 此時基地當中陸續有人回來,他混在人群當中并不顯眼,很快就來到一間間玻璃房間前。 變異者們已經離開,只留下一條條健碩的銀蛇盤亙在房間內,發出哀慟的悲鳴。 他走到傅靈光那間房內,對著垂頭的銀蛇說道:你們在做什么? 銀蛇抬眼,金色的眸子略有些暗淡。 它說:我們感知到了 感知到什么? 背叛、滅亡說完這句話,它猛地抬頭發出呼嘯,然后繞過江浮月沖出房間。 其余銀蛇也追隨它,龐大的身軀游走在狹小通道中,回避人群沖向地面! 此時,海栝士兵已經潰不成軍。 無數人在街道上奔走、尖叫,躲避槍炮,同時也躲避怪物。 不過幾個小時,剛剛出生的日輪獸幼崽在超量的進食狀態下,竟然如見風長,膨脹到和母獸差不多大??! 中央廣場因為剛剛的處決距離了全城大部分人,所以在吃光城東一區的人類后,它們統一目標沖到了這里! 人!數不清的人! 食物!數不清的食物! 日輪獸們發出歡呼般的嚎叫,長手一身撈起四五人類塞進口中快速咀嚼;狼腿奔馳,躲過無數炮火攀爬到建筑頂端! 嗷嗷?。?! 最大的一只日輪獸跳到殘月雕像頂端,對著天邊西沉的太陽發出興奮的吼叫!那張嬰兒一樣的人類面孔拉扯到夸張的弧度,沾滿血rou的嘴巴甚至咧到后腦! 它在宣布,這座城市即將被它們主宰! 然而剛吼了一聲,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它從雕像上掃下,看不清的龐大生物纏繞它的手臂,將它牢牢鎖??! 江浮月快馬加鞭趕回地上,看到巨大的,即將蛟化的銀蛇捆住日輪獸的雙臂,高昂著美麗的頭顱發出響亮的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