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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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NBA!林巨霖光腳往客廳奔,哪個隊對哪個隊? 肖遠: 這兩個家伙真的是肖遠抿抿唇,從袋子里挑了兩個紅果,洗干凈送過去。 啥?許宴接過,酸么? 蓮霧,也叫洋蒲桃。肖遠把另一個給林巨霖,甜的。 許宴不疑有他,擦了擦果子表面的水。 肖遠把水果給他們之后,就火速去玄關換鞋,開門出去那刻客廳里傳來兩道酸爽的「噢」。 夕陽斜沉時分放學,許宴拎著書包坐上王猛他爸的車。 寒暄兩句之后,許宴玩手機小游戲,耳里聽著車廂里的王叔叔盤問王猛各方面情況的實時播報。 牙根忽然疼了一下。 許宴結束這一把游戲,點進肖遠短信欄:你害慘我了。 【TAT】 【那到底是什么果子?】 肖遠:蓮霧,又名洋蒲桃。本該是甜的,但可能我覺得和品種有關系吧。 許宴:你故意的。 這條之后隔大概幾分鐘,肖遠回復:v 臭小子學得真快。 許宴被這個顏文字氣到了,齜牙咧嘴地關掉手機。 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抵達家里小區樓下,許宴拎上書包下車:謝謝叔! 客氣什么,順便的事。王叔叔笑說:叔去停個車。王猛,帶小宴去家里吃飯! 我爸做好飯了。許宴笑嘻嘻地說。 誒,你爸王叔叔欲言又止道,那你回家吧。 車子開往停車庫,許宴心里納悶王叔前面想說的什么,忽然聽王猛陰陽怪氣地說:自己兒子連名帶姓叫,真是好爸爸。 許宴一把勾上他的肩,笑:走走走,去你家喝酒去。 王猛:你不是一杯倒嗎? 許宴:胡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能知道? 什么狗記性。王猛說,你5歲偷喝兩口梅子酒,然后被你媽追著樓上樓下打,還是我收留你的。 許宴: 我也不太記得,聽我媽說的,你當時喝的臉通紅。王猛回憶,我倆打架也是那一年吧? 許宴低低「嗯」了聲,邁上樓梯臺階。 許宴家住5樓,王猛家住4樓。他沒有去王猛家吃飯,三步并作兩步跨到家門口,敲了敲門。 多年未見,許宴內心有些激動,沒什么比逝世的親人再次活生生站在眼前更好了,門開的那一刻他脫口而出:爸 許宴笑容僵在嘴角。 站在門內的女人打扮時髦,容顏保養得當,頭發燙著酒紅波浪卷,明明將近四十,看起來卻像三十歲。 她叫任雪,是許宴的母親。 同樣是在他十歲時,偷偷離開家,想要追求新時尚的母親。 更是上輩子他念高三上學期、突然回來說要和他爸安穩過日子、卻在高三下學期他爸去世之后,無情卷走全部錢財的母親。 好的,問題來了。 有沒有誰能告訴他,為什么這個女人這輩子這么早就回來了? 15、撒謊 任雪離家六年,期間未回來過一次。當年和她差不多高的兒子,現在要仰視了,她心里高興得不行。 小宴回來了。任雪伸手要拿他手上書包,快進來! 你怎么在這。許宴壓聲,擰著眉頭避開。 書包由于慣性撞在門框上,發出沉重的悶響,樓道墻體邊的白石灰同時掉下來些許,在黑色背包表面留下慘白的痕跡。 任雪表情難堪:我 小宴回來了?他爸許志華從廚房出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怎么不進來啊。 任雪尷尬地讓開門口位置。 許宴冷著臉邁進家門,盯著他爸看了幾秒。 許志華被看得一陣莫名,準備上前給個擁抱,說:半個月沒見這是怎么了,爸都不喊了? 爸。許宴由他抱。 哎,和你媽先聊著。許志華意有所指地拍拍他的背,希望兩人能夠好好溝通,爸鍋里還有菜,等下就開吃。 許志華扭頭鉆進廚房。 油煙機有些年頭,隔著廚房推拉門,時不時發出噪音,門后忙碌著他爸的身影; 門旁的冰箱響起制冷器的嗡嗡聲。 許宴坐進沙發,拍了拍書包表面白灰,取出包里的水果放到茶幾上,瞥見一年不曾拿出的煙灰缸里,堆著些女士香煙的煙蒂。 空氣中除了飯菜香,還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掩蓋了或許之前過于濃郁的煙草味。 許宴皺了皺眉,連著煙灰缸一起丟進垃圾桶。 任雪咬著唇坐到單人沙發上,被他的舉動弄得心里一個咯噔。 臺式液晶電視亮著,里面正播放著一部家里倫理劇。 許宴拿遙控器隨手換了個,淡聲問:回來干什么的? 任雪小心翼翼說:聽說你爸身體不好,我半年前就想回來,但有些事情實在走不開。小宴,mama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為什么不走?許宴從袋子里拿了個蓮霧。 說的什么話,當然是因為你和你爸需要照顧。任雪嘟囔,我和你爸沒離婚,這也是我的家。 沒離婚,這倒是,丟下老公兒子,自己偷偷跑出去滿世界逍遙快活,而且老公還給免費出財力 許宴把蓮霧隨便擦了擦:你會做飯么? 任雪啞然。 你會做簡單的打掃衛生,會上班嗎?許宴咬一口蓮霧,此刻卻嘗不到酸。 我可以學。任雪頓了頓,疑惑道:家里有店,mama可以去店里幫忙呀。 小區附近有家老字號便利店,許志華開的,很多年了。去年生病后,大部分時間都是聘的伙計在看店。 以前,這位任女士除了窩在家里享福,就是出去吃喝玩樂,根本不會管家中生計的問題。 許宴點點頭看著她,問:世界那么大,你玩好了嗎? 任雪杏眼圓睜,被兒子的一針見血戳痛了心里的某處,放在腿上的手緩緩攥了起來。 眼前的少年果然不再是六年前眼淚憋在眼眶里的孩子了,盡管她回來之前,幻想過他對自己的態度,但絕沒想到會惡劣到這種程度。 這時油煙機噪音停了。 許宴站起身拎上書包。 推拉門打開,許志華端著菜出來:吃飯了,小宴! 我不吃了。 許宴進了臥室,關上門。 許志華把菜放到餐桌上,望著客廳里的女人。 她有些慌亂地抓起香煙和打火機,含了一根,摁開火,火苗在半空中停頓一瞬。 她忽然想到什么,將嘴里的煙和剩下的煙連著打火機一股腦掃進垃圾桶。 任雪埋頭下去,兩手捂住臉,哽咽著說:對不起。 一門之隔,他爸在哄她。 許宴門反鎖,自床尾仰倒上床,手機里放了首音樂,單曲循環,和外面世界隔絕,閉眼睡覺。 再次睜眼是被智齒疼醒的。 手機時間00:21,許宴捂著左邊臉開門,滾進衛生間洗漱。 不成想刷完牙智齒更疼了,要命哦,就不該吃蓮霧,更不該吃第二個蓮霧。 餐桌上的菜肴基本沒動,許宴饑腸轆轆的,覺得這牙可能需要他爸的手藝來治療一下。 盛碗飯,坐下來。 主臥門恰合時宜地開了,許志華走出來,不出所料地道:就知道你饞老爸的手藝,被我逮現行了吧。 誒,我給熱熱再吃。他走過來說。 不用。許宴筷子壓住盤邊,嘴里嘶了聲,我隨便扒兩口,牙疼。 牙疼?長智齒啦?許志華坐下來,正好,明天去醫院看看,位置不正趁早拔了。 餐廳沒開燈,客廳亮著射燈,故而這邊光線不強。他爸說話的時候,面容藏在昏暗里,個兒高,偏瘦,大病一場之后更瘦了。 許宴撇開眼落在菜上,心里涌上淡淡的澀:明天你檢查? 許志華「嗯」了聲。 我跟你一起去。許宴用力咬著食物,妄圖把牙疼壓制住。 他咽下食物強調說,我跟你,我們爺倆去。 小宴 行了。許宴根本不想聽,緩緩態度說,你回去睡吧,不要縱容她在臥室抽煙。 約莫一年半前,許志華體檢時被查出肺癌早期。 早期手術效果不錯,醫生建議定期檢查。時隔半年,病癥復發,需要做手術。 許宴停掉畫畫班,請假在醫院照顧他爸一個月,最后被他爸和許家長輩趕回了學校。 做了一段時間化療,他爸重新生龍活虎,就是頭發掉了不少,有事沒事出不出門都要戴帽子。 美名曰遮丑。 次日花了小半天時間,總算等到檢查結果。 這期間許宴被他爸拖去口腔科檢查智齒,長很正,不用拔,逃過一劫。 但許宴知道,他這智齒兩年后還是得拔。 他還知道,他爸這次檢查的結果各方面指標都非常好,和上輩子一樣。 在大家都以為可以多活幾年的時候突然復發,且不可控制。 許宴坐上副駕,壓壓帽檐。 嘖。許志華伸手過來,摘了他的鴨舌帽,年紀輕輕,天氣這么熱戴什么帽子,學我??? 帽子一摘,露出許宴濕潤潮紅的眼尾。 許志華:小宴? 許宴壓住心里的悶,不慌不忙捂住左臉:疼。 許志華被嚇了一跳,倏爾笑出來,手又伸了一下,把許宴被帽子壓趴的頭發揉得亂糟糟,道:你小子,多大的人了,長個智齒都能疼哭,真有你的。 小小的縣城,不到半個小時就轉了一半下來。他爸把車緩緩停在路邊車位,解開安全帶。 干什么???許宴從手機屏幕中抬頭。 下去。許志華朝路邊商場努了努嘴,陪我買點東西。 許宴「哦」了聲,下車前,將鴨舌帽抓過來戴上。 父子倆來到手機專柜。 許志華熟門熟路地要了兩部手機,仿佛之前來踩過點。 他和許宴說:我看你媽用的就是這種,能打視頻。老爸想你的時候,打視頻就方便多了。 提到她,許宴情緒上就會有些不舒服,緩和半分鐘說:你想看我,我每個禮拜回來不就行了嗎。 不一樣。許志華說,你每天學習那么辛苦,休息一天還要回來聽我叨叨,我過意不去。 許宴:得了吧。 許志華笑說:好吧,老爸就是想和你媽用情侶款,你只是順便,免得你吃醋。 許宴: 他爸就是這樣,一旦他對他媽生出某些逆反心理,他爸就會各方面做親情功課,瓦解他的逆反。 上輩子他被瓦解了個徹底,最后他們父子得到了什么呢。他爸一抷黃土,他成了孤兒。 許宴恨任雪。 但心里止不住地希望,這輩子和上輩子一定要不一樣。 回到家,進門就是炒菜的煙。 任雪從廚房出來,嗆得眼淚汪汪:華哥,油煙機壞了! 華哥丟下車鑰匙,鞋都來不及換,沖進廚房處理問題,拉上推拉門,不讓她進去,生怕她再嗆著。 許宴把買的熟菜放下,將客廳窗戶全部打開,揉了揉被嗆到的眼睛,聽她說:對不起啊小宴 她似乎還有話要講,不知為什么停下來了,手背上有道弧形的傷,看著像被燒菜的鍋沿所燙。 許宴沉著臉,抿了一下唇,去電視柜抽屜里翻了一支燙傷膏,重重地擱在餐桌上。 桌上兩道菜,模樣慘不忍睹。 許宴把它們倒進垃圾桶,無視她一臉受傷,冷聲說:你安分點,少害我爸,其他隨便你。 任雪眼淚滴在手上。 夜晚 窗外靜悄悄的,許宴做完功課,將星期一的課程內容預習了一遍,懶洋洋抻個腰,點進新手機。 忙到現在,微信早下載好了。 許宴注冊賬號,翻了翻手機聯系人,添加了王猛,林巨霖,白雋,他爸和肖遠的微信。 去個廁所回來,王猛的微信好友提示通過。 奶茶小生:換手機了? 清零:嗯。 奶茶小生:明早早點起啊,我在樓下等你。 清零:四點? 奶茶小生:三點吧,我爸痛風犯了,我倆車站走,再不然問你爸能不能送我們一下? 清零:車站走。 許宴回復完這條,肖遠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意外了一下,清清嗓子正要接聽,對方又掛掉了。 許宴: 短信消息很快甩過來。 肖遠:打錯。 許宴電話撥過去,躺到床上關掉燈,通了就說:真的假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會是想我吧? 電話那邊有隱約的電視聲音響著,像NBA賽事,還有兩聲鸚鵡叫。 你臉真大。肖遠說。 許宴翹起腿,笑道:滾蛋在干嘛,大晚上練嗓子。 它?肖遠說,今天學會了一支小曲兒。 你帶它遛彎了?許宴腦補小年輕拎著個鳥籠,和公園里的大爺湊一塊兒閑聊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