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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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么一提,我也有些難過了。你說,花判大人啥時候才肯回來???他不在,整個望云宮的氣壓都低了些,大家伙都心驚膽戰的,就怕又得和黑無常打交道 那衛兵話還沒說完,便聽見身后傳來一聲輕咳:二位大爺,在說什么呢? 哇??! 兩人嚇了一跳,齊齊轉身望去,然后拍了拍心口,慌慌張張地作揖道:風判大人。 來人正是風舒。他穿著一身水綠常服,手中捧了幾個油紙袋,臉上掛著一貫的溫和微笑。 二位巡城辛苦,我這兒有些飴糖,你們用點吧。 這 那倆衛兵看著遞到眼前的小紙包,有些尷尬地對望一眼,手猶猶豫豫地停在半空。 新年吃點糖,甜蜜又吉祥。 一人笑吟吟地從風舒身后轉出,隨手將紙包拿起,塞入年長的衛兵懷中。 這糖在年市里可搶手了,好不容易才買到呢,還請二位莫要嫌棄。 不、不敢多謝風判大人賜糖。 兩名衛兵誠惶誠恐地作個揖,然后弓著身子跑開了。 欸?我說什么了嗎,怎么跑那么快??? 寧澄摸了摸后頸,一臉的無辜。他取了一串糖葫蘆,遞到風舒面前。 喏,這支是你的。 宮主不是說,自己只買一支嗎?難不成,指的是這樣的「一支」? 風舒盯著送到嘴邊的糖葫蘆,再看看對方抱著的、比自己還高的草把子,有些哭笑不得。 那草把子上,歪歪斜斜地插了好幾串糖葫蘆,瞧著至少也有十余串。風舒剛揶揄了句,便見寧澄眼角一抽,似乎也有些困窘: 這個,是賣糖葫蘆的老丈送的。他一見到我,便問是不是買給芙兒的,然后直接塞了十幾串過來。我推說自己拿不了,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寧澄有些無可奈何地說著,將糖葫蘆硬塞到風舒手里。 我一路走來,已經被不少人當作賣糖葫蘆的了。你要么幫忙吃點,要么快些去找芙兒 他話還沒說完,便見個小姑娘踩著蓮步走來,小手在自己袖袍一扯,一臉的含羞帶怯: 寧公子,你這糖葫蘆怎么賣? 寧澄幾乎想嘆氣了。一旁的風舒則彎起微笑,不動聲色地將人往自己身后一拉,道: 姑娘,我們不賣糖葫蘆。你要是想吃,自個兒到別處買吧。 我、我 那小姑娘被他那么一堵,頓時滿面通紅。她看了看風舒,又望了寧澄一眼,捂著臉跑開了。 哎,你干嘛弄哭人家??? 寧澄于心不忍,剛念了風舒一句,卻見那小姑娘奔到另一群姑娘跟前,激動地說了什么。 隨即,那群姑娘便爆出幾聲尖叫,個個面上含笑,興奮地朝他們望來。 寧澄: 見狀,風舒輕笑一聲,也不知怎么的,居然從草把子上取了幾串糖葫蘆,逐一派給了那群姑娘。 之后,他心情很好地走回寧澄身邊,牽起對方的手,往宋嫂家的方向走去。 喂,你送糖送上癮了? 寧澄聽著身后傳來的陣陣嬌笑,忍不住起了點雞皮疙瘩。 你不是讓我解決這些糖葫蘆嗎?這下好了,瞬間就消掉了九支。 好是好,可我也給了老丈不少銅板與其一支支送,不如拿來賣呢,還能掙點錢。 寧澄碎碎念了句,風舒則不置可否地笑了下,取下一串糖葫蘆,遞到寧澄嘴邊。 來,新年吃點糖,甜蜜又吉祥。 就你花樣多。 寧澄看著那渾圓剔透的糖葫蘆,不客氣地咬了顆,邊嚼邊道:我不管,反正這糖葫蘆是芙兒的,你得賠人家。還有,你送出去的那些飴糖,也得賠回 他的「來」字還未出口,便生生被堵住了。 這糖確實甜,應該足夠吉祥了。 將他嘴堵住的家伙直起身,袖擺一揮一收,面上帶著正經的神色,儼然一副高雅端莊的模樣: 宮主,下回記得閉起眼。 你 寧澄臉紅到了脖子根,瞠目結舌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眾目睽睽,你怎么能 說的是。那宮主覺得,左邊的小巷子怎么樣?不如我們先不找芙兒了,明日再 風、舒! 寧澄惱羞成怒地喊了聲,也顧不得四周人群一臉看戲的表情,直接抬腳往風舒腿上一踢,氣呼呼地走開了。 嘶宮主,你也知這兒大庭廣眾,多少給點面子嘛 你這般恬不知恥,還用得著給面子嗎? 寧澄緊緊抱著草把子,鐵了心不回頭。風舒則左右看了眼,嘴角浮出笑容,往前方追去。 哎,是我錯了。不然,明兒給你做兩道辣菜,怎么樣? 要三道,外加品茗樓的蝦餃和豆面卷子。 好 于是,夙闌城的百姓們,就這樣看著「俊雅溫和」的風判大人,抱著大疊的油紙包,一瘸一拐地追著人跑。 至于今日之后,糖葫蘆老丈的生意好得莫名其妙,引領了一波賣糖葫蘆的熱潮,又是無人能預料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風判大人賜糖! 99、外篇二:桃之夭夭(上) 暮色漸沉,天邊的紅霞逐漸轉淡,融入晦暗的云海中。 夙闌的街道邊,只寥寥十幾人。他們邊收拾擺攤的木板架,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著嗑: 老徐,今兒生意不錯???難得見你攤前來那么多人。 哎,這畢竟快入春了嘛,春雨連綿,買斗笠的人自然多了。這還不算什么,等到農忙時,一天能賣四、五十頂呢! 一名老翁樂呵呵地說著,捶了捶發酸的腰,慢悠悠地站起。 他和身旁的大娘打了個招呼,將腳邊的籮筐背起,往家門的方向走去。 老徐,你年紀大了,就別再做這活兒了吧?你女兒最近不才生了個大胖娃娃嗎?怎么也不去照顧照顧,共享天倫之樂? 聞言,那老翁咳嗽了聲,再回首時,臉上的皺紋擠成了一個個彎月溝。 我這老骨頭坐不住,早就去了好幾回嘍。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編幾頂斗笠賣賣,為寶貝孫女兒掙幾個糕餅錢 什么?可我怎么聽說,碧衣她生的是個男孩? 大娘臉上露出三分驚訝,七分好奇,而那老翁則神秘兮兮地「噓」了聲,左顧右盼了會,才咧嘴微笑,一派的得意神色: 孫大娘,我敢打賭。這回啊,絕對是個可愛的小丫頭! 大娘眼睛發亮,夸張地捂了下嘴,道:哎,那就先恭喜你了。我記得,你女兒和小秦老板,是同日成親的吧?若碧衣真生個女娃,指不定能和織女屋定娃娃親呢! 呿,定什么娃娃親???待我孫女兒長大,她想嫁哪個如意郎君,就讓她嫁去。你看那小秦菱,現在多幸福??? 倒是老秦,成天把他女兒、女婿往家里趕,就巴巴地想要個孫女呢。等我家碧衣生了個女娃,還不把得他羨慕死? 是是,您老說什么都對哎,這位小郎君,要買衣裳嗎?都是上好的亞麻制的! 大娘話說一半,遠遠瞅見個人影,便停下拾掇的動作,熱情地吆喝了聲。 那少年沒回答,只是輕飄飄地越過她,然后忽然轉身,湊到攤子前,道:雖說宵禁令已解,可夜黑風高,您還是早些歸家的好。 大娘嚇了跳,剛想爆一句粗口,可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溜到嘴邊的話便吞了回去,臉上也換了副嬌羞扭捏的模樣: 好、好的。郎君哥哥,你生的這般好看,也千萬小心夜路啊。 嗯。 那少年應了聲,朝孫大娘微微頷首,然后順著身后吹來的晚風,繼續往前走去。 哎,這是哪家的公子哥啊長相這般俊秀,表情卻跟喪了偶似的,真是可惜了。 大娘碎碎地念了句,三兩下收拾好東西,乖乖地回家去了。 她話聲不大,可走在前方的少年,還是停下了腳步。他面上毫無波瀾,手卻下意識地攥緊了腰間的粉色香囊。 三年了。 那少年抬起頭,望著初上柳梢的玉輪。他身上披著一襲淡黃薄衫,赭色的發絲在月華下輕輕飄蕩。 他抬起手,按在柳樹的軀干上,輕輕撫過那溝壑般的紋路,然后慢慢閉上了眼。 再不回來,我可要生氣了。 他低喃了聲,也不知是說與誰聽。 月喑! 身后傳來一聲呼喚。那少年猛一睜眼,隨即眼神黯淡下來。他轉過身,望向朝自己奔來的兩人,道:有事嗎? 沒。只是想說,要不要一起用晚膳?風舒請客。 其中一人微微喘氣,笑吟吟地說著。他身邊的青年,則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宮主,我不餓,你們自己吃吧。 那少年自是月喑了。他對那兩人行了個揖禮,轉身便要外前走。 月喑,我們都找你好幾回了,至少也答應一次吧?不然花判回來,該怪我們沒把人照顧好,讓你餓瘦了。 他要真關心,便自己回來說教。 月喑淡淡地回了句,而青年則望了眼身邊之人,再度開口:宵禁令已解,這夜巡之務,大可讓衛兵替上。你身子不好,就別每日奔波勞累了罷。 多謝掛懷。月喑身子如何,自個兒心中有數。 說罷,月喑背過身,足下一點,直接往遠方飛去。 冷冽的寒風打來,刺得他雙目微微發澀。他看著底下飛速往后的房屋草木,深吸了口氣,緩緩地降下了身子。 抱歉 他倚靠著屋墻,直勾勾地望著天邊的月,直到眼眶不再模糊。 只是,當月喑走出那巷子時,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來到了個熟悉的院落前。 那院子里掛著幾枚燈籠,中央的木屋里頭,還隱隱傳出歡笑聲。 娘親,我要吃糖葫蘆! 好,娘明兒讓你爹買去現在該睡了,啊。 那,娘親,妍兒想聽故事!昨天那個,您還沒說完呢 好、好。哎,昨兒說到哪啦? 月喑立在院落前,看著映在紙格門上的人影。那些人影隨風輕晃,不覺與另幾人重疊起來 七年前,剛滿十三的他被任命為月判,以一己之身,擔下了夙闌夜巡職務。 起先,他不熟悉城中街道,只懂得四下亂走,可摸索久了,慢慢地也就習慣了而這,也并非全然是好事。 城東,距品茗樓北面三里 那一夜,月喑終于忍不住,循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一方院落前。 只是,當他躊躇半天,好不容易決定敲門時,卻直接聽到一聲驚呼: 鬼有鬼??! 娘親? 月喑心中一顫,有些欣喜地扭頭,卻看見紗窗在眼前「砰」的一聲合上,連支窗的叉竿也跟著摔在地面,骨碌碌地滾遠了。 他有些茫然地抬頭,卻見屋里頭忽明忽暗,映在門上的人影也隨之晃動:瞎嚷嚷什么呢?哪來的鬼??? 老爺,我、我剛看見,看見絮兒 大晚上的,胡說八道什么?那小怪物早幾年就死了,怎可能出現在這兒? 正、正因如此,才更可怕??!你說,他莫不是前來索命 女人的聲音帶著顫抖,而男人則不耐煩地咂咂嘴,道:你定是織布織累了,看走眼了吧?老子忙活一天了,沒心思和你瞎折騰。 不,那絕對是絮兒 行啦,再吵下去,衡兒都要被吵醒了。 只聽吱呀一聲,窗子再度打開,露出一個漢子的腦袋。他左右張望了會,把頭一縮,又將窗子關上了。 就說你看錯了吧?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人啊。 可、可是,也可能不是人啊 屋里的人聲靜了下來,須臾,才傳出男人的聲音:三日后要遷居,就別在這節骨眼鬧騰了。對了,你和你堂兄確認了沒有?壹甲國那邊,當真比夙闌來得好? 這反正衡兒也沒咒法天賦,留在夙闌,總歸沒出頭之日 哎,那你快打聽打聽,出了城要再回來,可沒那么容易了。 好。 那屋里頭人聲漸歇,而躲在樹后的月喑,才慢慢地從陰影處走出。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藏起來,可卻下意識那么做了。 阿爹娘親 月喑有些失魂落魄地喊著,聲音卻細小得幾不可聞。 絮兒在這里啊。 他看著陡然暗下的屋室,嘴里仿佛嘗到了苦澀的黃土味。 咕咕 天邊傳來一絲鳥鳴,將月喑從思緒中喚醒。他望了昏暗的木屋一眼,后退幾步,轉身便往后方跑去。 你這怪物,看老子怎么打死你??! 耳邊傳來一聲怒罵,清晰得宛若從前。 月喑腳下一絆,跌靠在巷道的屋墻上。他閉起眼,試圖驅散腦內的回憶,可卻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