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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失憶的我,被老攻撿走了在線閱讀 - 分卷(81)

分卷(81)

    寧澄看著天邊盈盈彎月,深吸了口氣,抬手擋在眼前。隨即,他又緊張地扭頭,扯了下風舒的袖袍,上下打量對方;

    待看清風舒身上并無傷痕,緊蹙的眉頭才松了開來。

    還好,你沒事。

    懸著的心放下以后,寧澄覺得喉嚨癢癢的,鼻頭略微發酸。剛恢復清明的眼,又瞬間模糊起來。

    寧兄,你

    我沒事。

    寧澄搖了搖頭,剛想說些什么,卻又頓住了。

    他方才醒轉后,只顧著關注風舒,沒留意到周遭景色。此刻,他半坐在風舒懷里,身側全是枯葉堆疊的桃樹,依舊身處桃林之中。

    寧澄記起昏迷前發生的事,面上神情一凝,道:風舒,我不是讓你去救月喑嗎?還有武殿,那里

    武殿那邊,軼命已經趕去了。我讓他先將凌攸帶出殿,然后把武殿地道、乃至整個武殿炸毀。

    風舒低下頭,眼神閃爍,表情帶了點愧疚。

    至于月喑,我不知他現在何處,又覺得先救寧兄要緊,所以

    月喑現在櫟陽殿,快去救人吧。

    寧澄顧不得感動,立刻從風舒懷里站起。他沒心思追問風舒如何逃離蜃景、又為何會與軼命在一塊,只在伸展了下四肢以后,不由分說地拉過風舒的手,往櫟陽殿飛掠而去。

    寧兄,你重傷初愈,怎可

    別寧兄、寧兄地叫了,喚我宮主就好。

    寧澄救人心切,也沒回頭看風舒是什么表情,只明顯感到自己拉著的手一縮,然后更用力地握緊了。

    待兩人在櫟陽殿前落下,遠處便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爆響,地面也隨之晃動。

    寧澄瞥了武殿的方向一眼,剛想說話,卻立即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殺意,激得他后頸汗毛直立。

    雪判?

    寧澄本能地判斷出來人,一回頭,卻只看見風舒高大的背影。

    宮主,您先去救月喑,我一會兒再跟上。

    寧澄將擋在自己身前的手按下,然后看著渾身散發殺氣的雪華,道:雪判,無論你看到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只是為了挑撥

    滾開。

    雪華的聲音如霜般冰寒刺骨,又像是熊熊烈火一樣暴烈。他左手提著一柄尋常的黑色鐵劍,整個人猶如枝丫上的落雪,在夜風中簌簌抖動。

    見狀,風舒右手一伸,絲簾傘應召而動,橫在了兩人之間。

    他看著暴怒的雪華,并沒過分驚訝,似乎早料到會有那么一天。

    雪判

    宮主,月喑不是性命垂危嗎?您快走,這邊由我來。風舒盯著緩緩走向自己的雪華,輕聲說道。

    可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風舒回眸一笑,眼底映出寧澄的身影,卻宛若星辰大海。他眉眼彎了下,將一個鎖物囊塞入寧澄手中,然后很快地轉過頭,看著提劍走來的人。

    好。我信你。

    寧澄別過臉,往殿門走了一步,卻又忍不住回首。他望著風舒的背影,一咬牙,迅速跨過櫟陽殿的門檻,往內奔去。

    花判,月喑他

    一進入櫟陽殿,寧澄便聞見了股清新的香氣,愣是將身上的血味沖淡許多。

    花判?

    寧澄看著亂作一團的室內,有些不確定地喊了聲。他跨過地上碎著的金紋白面具,又瞅了眼倒在一旁的、背對著自己的人偶。

    花判,你在嗎?

    寧澄環顧四周,卻沒見著半個人影。他心中一急,剛想出殿查找,卻察覺出一絲異樣。

    他將鎖物囊塞入懷中,而后轉過身,疾步躍到人偶身前,將掌心一翻

    哐當。

    那人偶被他運氣一提,便從地面升起、摔落,骨碌碌地轉了個面。它臉上的面具已被摘下,露出了精雕細琢的絕美面容。

    寧澄看著那人偶,慢慢地抬起頭,望向殿北擺著的床榻。

    先前,那掛著垂簾的床榻上,總會映出「霞云宮主」的身影。

    在人偶被移走的現在,那層層幔帳后,為何尚有個躺著的人型?

    寧澄看著那若隱若現的人影,心念一動,迅速移到床榻前,將披掛著的簾帳掀開。

    那垂簾一起,室內的花香便更濃郁了些,與凌亂的櫟陽殿一襯,顯得十足突兀怪異。

    月喑?

    寧澄看著躺在軟榻上,面色如常、呼吸均勻的人,一時有些迷惘。

    怪了,月喑方才

    他伸出手,搭在月喑的手腕上。須臾,又不確定地移到前額、心口。

    怎會如此

    寧澄盯著昏睡中的人,面上浮現出詫異的神色。

    適才,月喑分明傷重瀕死,手上、腿上都有著被斷骨鏈刺傷的痕跡。

    然而現在,他身上別說是血洞了,連半顆血點都沒有。除了衣物還染著血跡外,壓根就不像剛才倒在花繁懷里,氣息奄奄的人。

    不僅如此,月喑的發色也恢復成透赭色的黑,就像有人運了咒法,替他施下化形咒一樣。

    月喑?

    寧澄探出手,輕輕拍了拍月喑的臉頰。

    月喑雙眼緊閉,呼吸平緩,似乎陷入了沉睡。

    直到這時,寧澄才發現,月喑耳際斜插著一朵白花,正吞吐著沁人的芬芳。

    那花生得小巧,半邊是純白色的,而另一半則像墨灑般,透著帶點金色的紅。

    荼蘼

    寧澄盯著那株小白花,百思不得其解。他剛想觸碰那花兒,耳邊忽然傳來一股爆響,震得大地都在搖晃。

    不好,外頭有變!

    寧澄眉心一蹙,立刻收回手。他看了月喑一眼,隨手罩下一方透明屏障,然后直往殿外奔去。

    在他身后,一滴淚悄悄地落下,浸入了鵝黃的花蕊中。

    寧澄躍出殿外后,翻身飛下長階,卻沒瞧見風舒、雪華二人,只見著急匆匆跑過的兩名衛兵。

    快,去通知軼命大人,宮內遭遇敵襲

    不,應該先尋風判大人。我剛收到宮外消息,防御盾被破,壹甲大軍已經攻到城門口了!

    什么?可剛才山巒冒出火光,軼命大人才派了幾隊人前往查看

    別說了,先到風月殿或花雪殿看看,能找著一位是一位等等,你是誰?為何會待在這里?

    一名衛兵按著歪斜的頭盔,朝寧澄厲聲發問。

    我

    哎,這位是風月殿的貴人,我倆遠遠瞧見過的,你忘了?

    另一名衛兵快速地說了句,掃了寧澄身上的血污一眼,然后有些遲疑一揖:這位大人,您可知風判現在何處?

    你剛說,城門口怎么了?寧澄沒心思理會那衛兵,只疾聲厲色地發問。

    城、城門口

    那衛兵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一時沒反應過來。另一名衛兵則緊張地咽了咽唾沫,道:

    回大人,宮內北處有異動,城門防御盾被打破,大批壹甲軍涌入夙闌。我倆找不著軼命大人,實在不知該

    寧澄盯著遠處的火光,心中一緊,也沒等那衛兵說完,便直接騰到空中,往城門口的方向飛去。

    秋風凍寒刺骨,刮得寧澄臉上生疼。他瞇著眼,隱約看見底下明明暗暗,好幾戶人家都亮起了燈,從窗戶探頭往外看。

    在夙闌城南方,幾支黑紅相間的旗幟飛揚,下邊則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從城門口一直到山巒處,根本瞧不見盡頭。

    他們身披黑紅鎧甲,走在前方的手持精鐵盾,后方的則握著冷兵刃,踩著守城衛兵的尸身,氣勢洶洶地朝望云宮邁去。

    沖??!不破夙闌,勢不回返!

    勢不回返!勢不回返

    隨著遙遙傳來的戰鼓聲,壹甲國軍個個士氣高昂,整齊一劃地往前沖。

    那黑壓壓的人群中,有幾道黑影躍了出去。他們順著房檐移到夙闌各處,不消一會,城內四處便傳來哭喊、驚叫,一支支火攻箭鏃劃破夜空,燃出片片橘紅。

    即便闖入宮中的計劃失敗,也要攻打夙闌嗎?

    寧澄浮于半空,迅速揮出幾道風刃,精準地將弓箭手的咽喉劃開。然而,他這一舉動,卻引起了壹甲國軍的注意:

    上邊有人偷襲!快,把他擊落!

    一道道流矢飛來,間中還夾雜了數道不明術力。寧澄微微凝氣,閃身挪移到箭矢后,然后一揚手,直接炸下一道紫雷。

    轟

    電光噼里啪啦地閃著,煙霧凝了又散;

    而底下的士兵們,卻都毫發無損。

    別慌,按齊初海教的做。

    隨著響亮的鼓聲,將士間傳出一句呼喝,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入眾人耳中。

    寧澄微愣了下,這才瞧見壹甲國軍的鎧甲上,密密麻麻地嵌著悖原石。

    在他們之中,每隔幾人便有一位手握長矛,矛尖上微微亮著白光,罩下一個個小型屏障。

    齊初海是指磬海?

    他回壹甲國的那幾年,不僅研究出新咒法,還將法器與武器進行結合,運用在軍隊中?

    寧澄眉心一蹙,剛想強行攻破結界,左手臂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半邊身子瞬間發麻。他身形一晃,于半空中翻了個身,勉強落在一座房頂上。

    夠了。繼續前行。

    被擴音咒放大的聲響,冷漠中帶點慵懶,與適才發出的喝聲極其相似。

    隨著那人話音落下,士兵們高吼一聲,個個虎目圓睜,隊伍也如長蟲般繼續往前蠕動。

    寧澄半跪在房頂上,看著左臂暈開的血跡,一咬牙,將插在上方的箭鏃折斷。

    他把那斷鏃往后方一擲,將藏在暗處的弩手擊斃,然后在身上點了幾下,止住毒液蔓延的趨勢。

    風舒,你在哪?

    寧澄望著被攻破的城門,試圖聯系風舒,卻沒收到半點回音。他心中慌了下,立刻咬緊下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風舒說過,自己不會有事。

    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攔下壹甲大軍,等待風舒布下防御結界,將壹甲軍阻斷在城外

    寧澄大腦飛速轉動,表情也冷靜下來。他閉了閉眼,將所見所聞轉為文字,傳送給所有文判、武使。

    為了增加信服度,他于文末注明自己身份,將千斂面一事也寫了上去。

    完事以后,他立于高處,目光在一片黑紅中搜尋,很快便定在一人身上。

    那人混在軍隊中,乍看之下與其他士兵并無不同??伤缟系呐矃s多烙了幾道金紋,身側則站滿了手持長矛的士兵,將他護得嚴嚴密密。

    在那人身后不遠處,高高地立了一個木架子。那架子上邊擺著一面戰鼓,下方則安了木輪,順著隊伍往前移動。

    眼看那軍隊逐漸接近望云宮,寧澄無暇細想,足下用力一蹬,騰行到了望云宮前。他落在宮門口,直面著不斷逼近的壹甲大軍,嘶聲高喊:

    佑風!

    隨著他的喊聲,一道金光破空掠出,直往壹甲軍襲去,瞬間帶起一片血霧。

    在壹甲軍的慘叫聲中,那金光迅速縮到寧澄掌心,然后拉長,化出一柄方天戟的模樣。

    寧澄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暖意,嘴角微微上彎了下。

    他直挺挺地立在宮門前,身上滿是血跡,凌亂的發隨風輕舞。

    在金光的映照下,他眼神如火般熾亮,眉宇間正氣凜然、不怒自威,宛若巧手雕出的神像。

    他看著止步宮前的士兵,張開右臂,「鏗」的一聲,將方天戟往地面一點,蕩出一圈光華:

    夙闌宮主在此,誰人大膽造次???

    作者有話要說:

    避免看官們覺得混亂,為各位梳理一下:

    雨夜當晚:

    寧澄在宮內找尋風舒,不果,獨自睡去。

    風舒在萬仞山洞窟前撞見齊初平,與對方打斗,不慎被讓對方逃脫,傘鈴也被順走。

    他擔心有人對寧澄(宮主)不利,便聯絡了夜巡中的月喑,請他幫忙到萬仞山洞窟附近巡視,自己則回風月殿陪寧澄(那個時間點,能聯系上的只有月喑);

    次日:

    上午風寧二人前往余府,齊初平則返回洞窟,于武殿地底與月喑沖突,將對方擊敗后囚禁起來。

    中午風寧二人前往花雪殿,與雪華討論城內精怪一事。

    午后風寧二人分頭在城內探尋精怪蹤跡,寧澄撞見返回夙闌的凌攸,后一齊返回望云宮。

    垂暮風寧二人前往武殿見凌攸。寧澄先行返回風月殿,被軼命目睹獨自從武殿走出。

    風舒假裝有事要辦,留下與凌攸說城內近況(特別是關于雪華的部分,畢竟他曾套過凌攸的話,知道其真實身份)

    夜晚被囚禁的月喑沒去夜巡,翹掉了與花繁的吃酒邀約。

    第三日:

    上午風、寧、平三人圍剿精怪,齊初平從中作梗,導致風舒重傷。

    垂暮風舒身上的傷被靈狐治愈,與寧澄一同返回風月殿。

    風舒發現聯絡不上月喑,想外出找人,卻被寧澄攔下。他以為月喑待在洞窟里,才會導致傳音失敗,便也沒繼續探究。

    夜晚:月喑依舊沒去夜巡,引起雪華注意。

    第四日(現在):

    清晨風舒覺得有些不對勁,想找月喑談談,卻被狀況外的寧澄攔下了。

    上午風舒參與集議,寧澄遇見花繁,之后與花繁入武殿,碰上起沖突的雪華、凌攸。

    中午風舒、寧澄、雪華與軼命前往夙闌各處畫下防御陣圖。

    午后至垂暮

    風舒到城內各處檢查陣圖完成度,并前去萬仞山洞窟找月喑。

    他剛入地道不久,便再次碰見齊初平,與對方打斗時不慎陷入蜃景(風舒是之后進入地道的,齊初平才是花繁感應到的「像人的東西」,而寧澄誤以為花繁感應到的是櫟陽殿中人偶。

    另一邊,寧澄被雪華帶著入了武殿,被質疑身份,后與花繁、雪華一同入武殿地道,發現奮力掙脫斷骨鏈、重傷垂死的月喑。寧澄陷入回憶,清醒后領著眾人挪移回櫟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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