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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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伯伯,我按您說的做了。這蝴蝶腹間有個機關,只需往左右各搓揉三次,便能開啟置物暗格。不過空間不大,只能放些小石子、小紙條而已。 哦?我看看。 華瀾將那木蝴蝶接過,試著開啟機關,于里頭放了塊碎木片,再把暗格合上。 他將木蝴蝶的雙翼合攏,瞬時一道木色影子晃到空中,引來一片贊嘆聲。 這回的蝴蝶,風舒刻得很用心。它在制器坊內飛舞,靈巧地閃過一個個障礙物,連蝶翼摩擦發出的聲響都幾不可聞。 阿蘇,這是你自己做的?沒讓其他人幫忙吧? 風舒點點頭,道:阿蘇是在放工后做的,沒耽誤制器坊的活兒。 華瀾道:你用了一晚上的時間,把它做出來? 風舒有些赧然地低下頭,道:我我中途有些困了,忍不住打了幾次盹,把木頭削歪了,這才花了那么長時間。 一旁的匠人們聽了,紛紛竊竊私語起來。與昨日的贊揚聲不同,這次他們對話的聲音很小。 風舒的注意力都在華瀾身上,倒也沒去留意那些人說了什么。 華瀾伸出手,將那木蝴蝶收回,道:不錯。阿蘇,你想不想做些更好玩的東西? 風舒點點頭,道:想。 華瀾呵呵一笑,伸手牽過風舒的小手,然后對滿屋子的匠人喊道:我把阿蘇帶走了,各位繼續努力啊。 風舒聽著匠人們參差不齊的應和聲,感受著手心傳來的溫度,只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華伯伯對我這般好,長大以后,我定要好好回報他的恩情! 風舒是這么想的,所以當華瀾將他帶入主屋內的地窖,讓他琢磨里頭擺放的物件時,他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這地窖和一般儲藏糧食的不同,里頭擺了好幾個木柜,放置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法器和手稿。 那些法器都在某處被烙上了黑痕,還有被拆解過的痕跡,應是上一個研究的人落下的。 除了那幾只木柜,地窖中央還擺了一副矮幾,下邊有著一方草席。 此外,地窖的四方都安置了燭臺,僅在西面放了竹席和稻草垛,擺成了床榻的樣子。 許是在地下的緣故,這里的溫度有些涼,空中散著濕悶的氣息,弄得人鼻子癢癢的。 風舒共被安排了兩項任務,除了將法器拆解、研究制作方法與功能外,他還需要把草紙上簡略的設計轉為文字和圖樣,再記到準備好的白紙上。 前一項任務,對風舒來說并不難,可后一項就有些超過了。 他原來想提出質疑,可看到華瀾滿懷期待的眼神,便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只默默地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這次,風舒在密閉的地窖里呆了兩年。每日,華瀾都會差人給他送來水和糧食,偶爾也會親自來看看他,并在檢查完進度后,將整理好的手稿帶走。 那地窖里的法器和草圖,實在太多了。風舒一心想快些完成,早日回到地面??裳巯?,他卻被僅剩的幾張手稿難倒了。 人偶關節這部分,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風舒揉了揉眼睛,放下手中的毛筆,疲憊地倚到矮幾上。 這地窖內雖安置了燭臺,可畢竟沒日光來得亮,偶爾工作久了,背脊還沒生疼,雙眼就先發酸了。 風舒閉目休息了會,決定還是先吃點食物充饑。他將草紙收好,起身走到活門邊,將木梯下的托盤捧起,端到了矮幾上。 不知道大家怎么樣了? 他咬了口已經涼的饅頭,呆呆地望著空了大半的木柜,心中莫名有些難過。 除了人偶手稿,好些草紙上記錄的,都是風舒看不懂的法器設計圖。 自從他進度慢下來以后,華瀾來探望他的次數也慢慢變少,從每三日一次改為七天一次,最后變成一月兩次。 若真研究不出來,華伯伯他是否會對我感到失望? 他有些失神地說著,然后迅速甩甩腦袋,閉上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 不怕,你可以的你能做到。 阿蘇乖,華伯伯那么溫柔,一定不會拋棄你的。 當沒人與自己對話時,自言自語就成了習慣。風舒回憶著華瀾微笑的臉,感覺頭頂真被那只溫暖的大手撫過,心情也好了許多。 他快速地將饅頭嚼下,把一旁的咸菜湯喝干,然后將碗筷擺回原位,繼續鉆研起圖紙來。 就這樣,在幾個月后,風舒總算把剩余的幾張圖紙解開了。 當他滿心以為自己完事以后,前來探訪的華瀾,卻又將一個小盒子塞給了他。 阿蘇,這盒子里裝著的,是一個品質上乘的法器,火燒不壞、水流不侵。你將它研究完以后,就可以回到制器坊,成為一名合格的匠人了。 聞言,風舒有些錯愕:合格的匠人? 華瀾微笑頷首:不錯。你年紀太小,此前直接讓你進制器坊工作,引起部分匠人的不滿。這兩年來,你已經成長許多,如今只差一步,便能讓所有人都認可你了。 風舒捧著那扁平的盒子,指尖有些發白:華伯伯,這里頭盛的法器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黑盒子瞧著眼熟,和他父親最后死命護著、卻被奪走的那只很像。 華瀾笑道:好奇的話,自己打開來看看吧。 風舒將盒子小心地捧在懷中,然后慢慢地打開。他看見里頭放了一層布一樣的薄膜,在燭火的輝映下閃著點光,居然幾近透明。 風舒從未見過如此材質的法器,一時有些愣住了。他小心地將那法器捧起,在燭火下端詳片刻,問:華伯伯,此器為何人所造? 華瀾笑了笑,道:這是我華家祖傳的法器,造出這器物的匠人沒留存手稿,后人也一直無法參透其中奧妙。 風舒道:這若華伯伯都參透不了,那我 華瀾抬手止住風舒的話頭,再順勢拍向對方的肩膀。他望著風舒有些猶豫的臉,語重心長地道: 阿蘇,我膝下就吟兒一個孩子,可他對制器完全提不起興趣,也根本不是那塊料子。與吟兒不同,你一向聰慧靈巧、敏而好學。華伯伯對你,可是寄予厚望啊。 他從風舒手中接過那片薄膜,放回盒子里,再將盒子遞到風舒手中。 欲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這兩年來,阿蘇獨自在這兒鉆研,確實委屈了。你要是想拒絕,華伯伯也不會勉強,只是覺得有些失望罷了。 風舒躊躇了會,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阿蘇愿為華伯伯分憂。 華瀾展眉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好,好。 在那日后,風舒又開始了他的鉆研之路。不知是否閑空下來的關系,華瀾前來探望的次數變得頻繁,偶爾還會帶來些好吃的,算是犒勞。 風舒心中感激,為不辜負華瀾的期望,便沒日沒夜地琢磨、研究。 奈何那法器實在過于獨特,不似其它法器一樣能被拆卸、重組,在無法實踐使用的情況下,進度怎么也快不起來。 于是,風舒在認真思索后,向華瀾提出「想到外頭繼續鉆研」的要求。 你說,你想出去? 風舒滿懷希望地點點頭。 阿蘇,我將你關在這兒,就是為了讓你專心研修。你若是嫌這里的工具不夠,華伯伯可以為你多準備些。 華伯伯,您誤會了。這法器過于奇特,我只是想到外頭試驗看看,或許能找到突破點也說不定? 華瀾道:要試驗的話,在這兒也行啊。阿蘇啊,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若你連這點孤獨都忍受不了,將來如何成為人上人呢? 風舒搖搖頭,道:華伯伯的教誨,阿蘇不敢忘記,只是 華瀾背過身,道:多說無益。阿蘇,外邊的誘惑太多,你若是出去,就無法潛心研究了。 風舒聽罷,有些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不會的,我不過是想找個空曠的地方試試這法器,看看它究竟屬于攻擊類、防御類,亦或是 好了,按我說的做就行了,哪來那么多借口! 華瀾忽然轉過身,語氣凌厲地說著。他額側浮現青筋,嘴角有些發顫,似是有些發怒了。 風舒從未見過這樣的華瀾,一時有些愣住了。他剛反應過來要道歉,華瀾卻又恢復了原來的神色,溫言道: 阿蘇,你記住,華伯伯做這一切,都是為你好。你若能將這法器鉆研透,將來我華家的制器坊,便由你來繼承了。 聞言,風舒有些錯愕:我?可我不過是您撿回來的孩子,有什么資格 正因如此,我才把這上乘的法器交付給你。你要真將它研究好了,華伯伯便收你作義子,將來承襲我的衣缽,旁人自也不敢多言語。 義子? 風舒有些受寵若驚。 如果我成為華伯伯的義子,那 不錯。待你成為華家的義子,就能和吟兒一樣,擁有屬于自己的房間,還能吃好的、睡好的,不必為將來發愁了。 聞言,風舒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可他想的,卻和華瀾說的不一樣。 我若成了華伯伯的義子,便能有個家,有對自己百般疼愛的父親; 還能如華公子一般,坐在母親的懷里,向她撒撒嬌 風舒摩挲著略顯粗糙的小手。那上邊起了點繭子,還有長期干活留下的破皮與創口。 如果我成為華伯伯的義子,是不是就能收到比現在更多的關懷、憐惜?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誓當初想像「千斂面」這一法器時,壓根就沒想到面膜(對,就是薄片裝的那一種); 至于為什么叫千斂面嘛就,千「臉」面?。柤纾?; P/s:欲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改自《孟子。告子下》: 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心,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77、第七十七章:贖罪 對「被愛」的渴望,燃燒了風舒的斗志。在華瀾離開以后,他苦思冥想許久,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 既然無法拆解法器,那直接以法力進行探索,是否可行呢? 打定主意后,風舒努力在腦海中回憶,并憑借著閱讀與觀察得來的知識,琢磨出了運用法力的竅門。 他以此為基礎,自行發展出了各種各樣的探識術例如即使閉上眼,也能感知周遭環境如何; 或是能不受障礙物的影響,看清被擋著的物事。 然而,縱使他在培養術力方面進步神速,卻對法器鉆研絲毫沒有幫助。 風舒嘗試了無數次,搞得自己精疲力盡,卻仍舊一無所獲。 到底是為什么難不成,真的沒辦法了嗎? 風舒沮喪地盯著那片薄膜,心中充滿了對自己的懷疑。他按著矮幾起身,想走到竹席上稍作休憩,可眼前忽然一陣暈眩,迫使他倒向了前方。 嘶 那矮幾邊有個突起的釘子,風舒試圖穩住身形,手卻恰好握在那釘子上,直接割開了一個大口子。 他吃痛地松開手,跌回了草席上,這才想起自己因為專心研究,已經很長時間粒米未進了。 說起來,華伯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是對我感到失望了嗎? 風舒默默地將外衣褪下,將手心給包覆起來。那口子劃得有些深,很快就滲透了布料,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風舒按著發疼的手,重新在矮幾前坐好,然后盯著那薄膜發呆。 如果我不能證明自己有用,如果我和其他人一樣普通那華伯伯,還會不會對我有半點期待? 風舒想了很久,一直到地窖里的蠟燭燃盡,瞬間暗下來的環境才讓他驚醒過來。 不對,沒時間能浪費了。 他站起身,將燭臺上的蠟燭替換、點燃,然后重新將那薄膜捧起,閉目探測起來。 這一次的嘗試,依然沒得到結果。只是,當風舒睜開眼時,卻意外地聽見一陣奇異的鳴響。 那響聲并不是從他耳邊傳來,而是直接由手心傳到腦內,嗡嗡的宛若耳鳴。 風舒吃了一驚,火速地把那片薄膜放回盒子里。他看見薄膜的右面閃著點光,轉瞬便消失了。 右面不好,那上邊沾到血了! 風舒的第一反應,是要將血跡抹去。然而,他瞅了半天,那薄膜卻是光滑潔亮,連半個血點都沒見著。 等等,血該不會? 風舒定了定神,以指尖沾了點血,輕輕觸上那薄膜的表面。 這次,他耳邊再度發出鳴響,而那血跡在他松手以后,又閃爍著消失了,就像被薄膜吸走了一樣。 難不成,是認主血契?可這反應,卻又不太像。 風舒思索了會,將纏著手的外衣解開,然后舉起還在冒血的手,按在薄膜上。 隨著一陣可怕的鳴響,風舒的腦內忽然閃現了許多文字,還有一些模糊的畫面。 他看到了打造這法器的女性匠人,知道了那片薄膜的名諱、功用與使用方式,還有摻雜在鳴響里的一道聲音: 以此贖罪。 贖罪?贖誰的罪,又向誰贖罪? 風舒緊閉著眼,試圖捕捉更多畫面,可那薄膜卻在閃爍片刻后,直接斷去了與他之間的連接。 他有些不死心,又重復試了幾次,可每次看到的、聽到的都沒什么不同,畫面都在顯現一個枯瘦灰影的同時斷開,而后回歸平靜。 算了,這些并不重要重點是,剛才獲悉的訊息。 透過腦中浮現的文字,風舒知道了薄膜的具體作用與使用方法。 只是,這法器的功能,也太詭異了點 風舒左思右想,決定還是先把這事告訴華瀾,再作下一步打算。他將傷口重新包覆好,然后躺到了竹席上,閉眼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