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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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澄問:風判大人呢? 花繁聳聳肩,心不在焉地答:好像是有事要忙吧。話說寧兄餓了嗎?要不要一起用膳?我請客。 用膳? 寧澄看了看天色,居然已臨近傍晚。 花繁見寧澄不答,便循著他的目光望去,然后挑眉道:別看了,那窗外景致不好。 聽他那么說,寧澄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窗外是層層疊疊、高低起伏的山巒,咋看之下還挺壯觀,只是不知為何,山體大都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還帶著一個個的斑禿,確實有些不好看。 花繁起身,將那窗的簾幕拉上,道:讓寧兄見笑了。這是萬仞山巒,由于曾遭遇林火,加之悖原開采頻密,才變成這副難看的樣子。平日我嫌它太丑遮住,方才為了透氣才打開的。 寧澄道:沒事、沒事。 他和花繁畢竟不相熟,顧慮到對方的文判身份,寧澄表現得有些拘謹。 花繁卻沒半點架子,只見他打了個哈欠,對鏡整理了下儀容,道:我餓了,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這次他不是詢問,而是要求寧澄陪他用膳了。寧澄只得點點頭,跟著花繁一起出了花雪殿。 10、第十章:忘憂酒 寧澄本以為花繁會去宮中膳堂,可花繁卻帶著他繞了幾個彎后,踏步出了宮門。 此時已將近夜晚,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雖已到了宵禁時間,街道上卻仍有寥寥數道人影,想來便是那些持有通行令的世家子弟了。 花繁每見著一人便笑嘻嘻地湊上前打招呼,還不忘提醒他們夜晚風大,小心受寒云云,引來一片閃閃發光的戀慕眼神。 除了夜間營業的店面,街道邊大多店鋪都已打烊,只在門前掛著靠法術維持的紅燈籠。而那些所謂的「夜營店面」,無非是一些酒樓、官窯了。 寧澄走著走著,剛想說這街景怎么那么熟悉,前方的花繁便停下腳步,示意寧澄走向一座浮夸裝扮的店面。 寧澄看了看,只見那店門旁掛了個小牌子,上頭歪歪扭扭地寫著:陽柳居。 寧澄扭頭一望,果真看見街道對面的紅鸞閣。那紅色的大樓前站著幾個千嬌百媚的姑娘,個個扭著柔軟的腰肢,時不時伸手攬客。 寧澄迅速轉回頭,道:花判大人,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花繁邊和陽柳居走出的男子打招呼,邊莫名其妙地說:沒來錯,這里就是陽柳居。 說完,他還貼心地指了指那個小牌子,一字一字地念給寧澄聽:喏,陽、柳、居。 我知道這是陽柳居!可陽柳居不是、不是供有龍陽之好的貴人泄欲用的嗎! 看著花繁無辜的笑臉,寧澄后退,再后退。 打擾了。寧某忽然有些不適,不能陪花判大人用膳了,抱歉。 寧澄想溜,可一轉身,就看見身后那道不祥的橘光。 一枚橘色燈籠晃晃悠悠地飄到他面前,燭火顫動,眼看就要發出警哨 寧某突然又沒事了,哈哈。 寧澄迅速跑到花繁身邊。 身為文判,花繁自然是有宵禁通行令的,可寧澄卻沒有。他對這燭籠的陰影很深,打死也不想再被吞一次。 花繁彎了彎嘴角,笑得一臉燦爛:如此甚好,走吧? 寧澄心驚膽戰地望了那燭籠一眼,只得硬著頭皮,跨過了陽柳居的門檻。 甫踏入陽柳居,里頭的面首便紛紛圍上,嬌笑著和花繁打招呼,而花繁也一一微笑回應。 寧澄不習慣被人簇擁的感覺,本想躲到一旁閃避,冷不防袖袍遭人拉住,被連拉帶拽地攪進人堆里。 寧澄屏著呼吸,僵硬地轉頭望了下。 一位姿態妖嬈的男子撲閃著水汪汪的眼,張開涂了鮮紅唇脂的唇,尖聲尖氣地道: 公子是新來的?言言沒看過你呢。 男子聲音尖細,聲量卻是不低。他這一叫,引起了其他面首的注意力,瞬間就有幾人朝寧澄走近,伸手就往他身上搭去。 寧澄哪見過這場面,嚇得臉色都白了,連連叫喚:別、別過來! 見寧澄這樣,那群面首仿佛覺得很有趣,紛紛出言逗弄:真的是生面孔呢,是跟花判大人一起來的?小臉蛋長得還挺俊俏。 公子別躲啊,不要害羞,我很溫柔的。 公子,讓洛洛為您服務吧? 他是我先發現的!不要和我搶! 寧澄感覺數十道手在自己身上亂摸,嚇得幾乎魂飛魄散。他大喊一聲,推開前方面首,然后迅速跑到墻邊,順手扛起鄰近的木凳擋在身前,喊道: 都別過來! 見寧澄滿臉通紅、簌簌發抖的樣子,被他推開的面首撣了撣袖擺,嗔道:公子怎地這般粗魯,真是不解風情。 花繁見狀,忙替寧澄解圍:抱歉抱歉,這位是和我一起來吃酒的,你們都下去吧,別嚇著他了。 聞言,那群面首就咯咯笑著退開了。臨走時,那粉面紅唇的男子還朝寧澄拋了個媚眼,嚇得寧澄又是一抖。 被那么一嚇,寧澄不由得精神些了?;ǚ笔扉T熟路地領著他走上二樓,在一張大紅圓桌前坐下。 一旁店小二打扮的人迎上前,在花繁點了幾道菜后,就扭著臀退下了。 怎么這陽柳居二樓,還有賣吃的??? 所以花繁真的是認真想請他吃東西,而不是想看他的笑話? 見寧澄神色怪異,花繁笑著解釋:這陽柳居最著名的,可不是什么言言、洛洛,而是這里的酒菜。 說罷,花繁接過伙計遞上的酒壺,道:特別是這忘憂酒,一杯忘情、二飲忘憂,寧兄不妨試試。 叩的一聲,一盞酒杯被擺到寧澄面前。那酒看著透明如水,毫無濁色,只酒香撲鼻。 寧澄想了想,舉起酒杯輕抿一口,而后放下。 花繁道:怎么,這酒不合寧兄口味? 寧澄搖頭,道:寧某向來不會喝酒,怕是會醉倒。 寧澄隱約記得,自己曾在鄰家少爺成親的宴席上初嘗杯中物。當時他只喝了一口便醉倒,還勞煩別人將他扛回家中。 事后,他還被寧陜笑了很久,說自己堂堂一個酒壇子,怎就養了個一杯倒的兒子。 想到父親,寧澄又心情低落起來。 花繁執起酒杯輕輕轉動,道:做人嘛,活得太過清醒也不是什么好事,醉便醉了。這酒可是個好東西,喝下以后,你要哭要喊都可以,我就當沒看見。 寧澄一呆,抬頭看向花繁,卻見他神情嚴肅,和平日嬉笑的樣子很不一樣。 見寧澄不語,花繁又道:寧家之變,我略有耳聞,也知你心中痛苦。我嘛,有一個朋友,他也曾經歷和你一樣的事。 當初,他也和寧兄一樣,把所有的痛苦壓在心底,愣是裝作沒事人的樣子,把我也給騙過了。 說著,花繁頓了下,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他故作輕松地點著桌面,道:之后,他愈加努力勤學,說是要找到真兇,為家人報仇。本來我覺得欣慰,只當他足夠堅強,很快就振作起來了。 寧澄默默地聽著,心里好像有什么感覺涌了上來,眼前的燈火忽而模糊、忽而清晰。 慘劇發生后,他一滴淚都不曾掉過,可心中怎可能不痛苦?那么龐大的哀慟全被他深埋心里,豢養了怨恨與悲憤。 他變了,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憤世嫉俗,明明在那以前,他只是個無憂無慮、笑起來很陽光的少年。 花繁轉頭,看著寧澄道:我時常在想,如果當初他能好好地發泄一遍,是不是就能和自己的心和解、能好好直視未來,而不是活在過去的陰影里。他欠自己一次崩潰、一場大哭,而寧兄你亦是如此。 寧澄突然意識到,花繁是特意帶他來喝酒的。 也許花繁自己并不清楚,但他應是從寧澄身上看到了友人的影子,并試圖通過安慰對方,來彌補心底的遺憾。 也許花繁自己,也需要一次和解吧。 寧澄抹了抹臉,再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見他喝下,花繁面露微笑,又接連倒了幾杯酒,放到寧澄面前。 本著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思,寧澄手起杯落,很快便喝完了整整一壺酒。 似乎沒料到寧澄這么能喝,花繁有些意外,問:寧兄,你還好嗎? 寧澄灌下忘憂酒時,已經做好了醉倒的打算,可他現下卻清醒異常,就像喝下的是普通的白水一般。 見花繁盯著自己看,寧澄不忍拂花繁的意,只好含糊地嗯了一聲,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癱在桌上。 見狀,花繁伸出手在寧澄眼前晃了晃,像是要確認他是否真的醉倒了。 上菜嘍 聽見「店小二」的喊聲,花繁把手縮了回去,然后坐好。 寧澄聽到叩叩幾聲,數個盤子被放到了桌上,一時間飯菜香四溢。 好像點太多了啊 花繁作此感嘆后,便舉起碗筷,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腹中空空的寧澄咽了咽口水,開始后悔了??扇羲丝掏蝗恍艳D,也不知花繁會不會起疑。于是,寧澄只得自認倒霉,繼續趴在桌上裝睡。 花繁吃了一會兒,似乎覺得一個人吃飯有些寂寞,于是便喊了人來作陪。 寧澄只聽見唰的一聲,有什么人直接從二樓窗口跳進來,走到自己身后。 我在執行公務,實在不方便作陪咦? 被叫來的月喑看了看寧澄,有些不明就里。 這不是寧公子嗎?你把他怎么了? 寧澄偷偷將眼睛睜開一道縫,瞅見月喑寫滿困惑的臉。 一天沒見,月喑的黑眼圈好像又更重了些。 花繁道:沒事,寧公子只是喝醉了而已。 月喑道:你把他灌醉,是想怎么把人帶回去?風舒特意囑咐了,要照看好他,可別再磕得人家一身傷了。 花繁笑道:怎會,我這不是把你叫來了嗎?我知你還沒用晚膳,坐下來一起吃吧。吃完了,再令你那燭籠送寧兄回宮。 寧澄: 拜托讓我用走的!我自己會走! 于是,寧澄在「啊」的一聲后坐起,作勢摸了摸自己的頭,道:花判大人,我這是咦,月判大人怎么也在? 花繁道:寧兄醒了?適才你醉倒了,我見這飯菜太多,擔心浪費,所以叫小月判來吃。 他轉頭面向月喑,笑道:既然寧公子醒了,那就不打擾你工作了,請便。 月喑沉默了。 寧澄有些不好意思,道:這菜還挺多的,應該夠三個人吃,只要叫多一副碗筷就行了。 月喑瞥了寧澄一眼,默默地走到花繁右邊的位置坐下。 花繁道:也好。對了,喑喑你正好也在,不如幫寧公子做個通行令吧? 花繁指的自然是宵禁通行令了。 聞言,月喑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皺眉問道:為什么? 花繁道:我仔細想過,喑喑你每晚都要巡城,不方便與我用晚膳。正巧寧兄來了,以后就不愁沒人陪。 寧兄還沒有通行令,外出總是不便,所以我尋思著你幫他做一個,以后就方便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寧澄的錯覺,月喑看向他時,眼神好像帶點殺氣。 不想給就不要勉強啊。 寧澄心中苦笑,想說如果花繁都帶人到這么詭異的地方吃飯,那他可不想奉陪。 月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直立起身,走到寧澄面前,伸出手覆在他的天靈蓋上。 寧澄自然而然地閉起眼,只感覺一股暖流從頭頂流到腳底,便聽見月喑說:好了。 寧澄睜眼,見月喑已經坐回花繁身邊了。 似乎是覺得有些渴,月喑隨手拿起花繁的酒杯,仰頭喝下。 啊,那個是 那杯子里盛的,自然是忘憂酒了。 只見月喑「啪」的一聲,端著酒杯的手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又是「啪」的一聲,整個人撲倒在桌上,不動了。 這才是真正的一杯倒啊。 寧澄傻眼了。 這下,也不需要多添一副碗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官們走過路過請順手點個收藏,感恩(比心) 11、第十一章:返夢環 見月喑醉倒,花繁突然來了興致。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翠玉鐲子,道:寧兄,想不想一起玩個游戲? 見他笑得詭異,寧澄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他往后靠了靠,問:什么游戲? 花繁道:我這兒有個法器,叫「返夢環」,只要將它戴在某人手上,就能看見那人最近做過的夢境。 他促狹一笑,指了指月喑,道:趁喑喑睡著,我們一起來看看他的夢境,如何? 這種稀奇古怪的法器,也就花繁才會把它當成寶了。寧澄臉上一抽,道:這樣,不太好吧? 花繁滿不在乎地答:沒關系,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說完,他直接伸手抓過月喑那細瘦的手,將返夢環戴上。 那玉鐲一戴在月喑手上,就發出一道強烈的五彩光芒,瞬間包圍了他們。寧澄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待眼前光線減弱時才睜開。 四周的場景,居然從陽柳居變成了一個昏暗的小房間。 寧澄仔細看了下,發現這是風月殿的右殿,也就是月喑的寢間。 他扭頭望了望身側,只見花繁笑吟吟地站在他右邊,道:好玩嗎? 這返夢環還真是神奇,居然直接將他們帶入月喑的夢境了而且,還把夢境的主人也帶進來了。 寧澄看著腳邊醉倒的月喑,一時間感到有些無奈。他想了想,將月喑拉到墻角放好,再站回原地。 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個纖細的身影閃身進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