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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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童舟叮囑:路窄,一會兒你走到我前面,千萬不要踩到小路以外的地方。 班茗乖乖點頭,心里其實也有了一點猜測。 霧氣似乎是從空氣里滲出來的,班茗視線里的景物均勻地一點點變成白色,只有小路上方還是清晰的。 隨著霧氣濃重起來,小路兩旁的樹影慢慢扭曲,變成了一排排的人影。 班茗趕緊縮手,他感覺在小路旁栽種的樹人已經快要碰到他了。 距離近了,班茗隱約能看到人影的形象,他們面容各不相同,大多數很好看,穿著不算華美,但一定是最適合他們的衣服樣式。 他們隱藏在白霧里,眼珠無法轉動,只能轉動頭顱盯著二人。 小路在白霧里愈發清晰,班茗一步步踏在石板上,小心著沒有踩到石板縫隙里。 白霧維持了大概半個小時就散去了,人影又變回了樹影。 班茗和邱童舟繼續趕路。 走到分岔路的時候,他們迎面碰上了張峰、王妍和陳思睿。 三人的臉色都差到了極致,王妍和陳思睿甚至看起來隨時都要嘔吐。 陳思睿的衣服被他撕掉了大半,變成了短袖襯衫和短褲,他和張峰王妍隔了很長一段距離,看著他們的眼神充斥著警惕和恐懼。 班茗看著他們的樣子,心里猜測到了發生的事情,心中涌起一股對于張峰王妍兩人的憤怒。他佯裝關心地詢問:發生什么事情了? 王妍驚詫地看著全須全尾的兩個人:你們那邊沒起霧? 班茗疑惑:起霧了啊,起霧又怎么了?不就是起個霧嗎? 他扯扯衣服,好心地提醒:對了,咱們的衣服好像有問題,那個裁縫提醒我們倆說這個屋子的主人卡爾是個變態,讓我們不要穿他的衣服。那個裁縫還讓我們從他的衣架上隨便選兩套呢,他那兒的衣服都是安全的。 王妍表情一震,控制不住地看向東邊的小路,努力壓抑著渴望。 班茗探頭往西邊小路瞅,明知故問道:咦,翟啟明哥哥呢? 陳思睿站到他身邊,把他拉回來:離那兩個人遠一點,要不是他們,翟啟明怎么可能變成那個樣子! 班茗聽話地往后縮,猶疑地瞥了一眼張峰和王妍:什么?他們把啟明哥怎么樣了??? 班茗其實在看到陳思睿的表情的時候就清楚,張峰和王妍應該是在起霧的時候把翟啟明推出去做實驗或者替死了。 這種死法,他都替翟啟明感到憋屈。 陳思睿剛想說話,突然兀地冷戰,他抬眼就看到張峰冰冷的警告眼神,下意識就把話咽回了肚子里:沒、沒怎么。 班茗:好吧。 直到張峰和王妍走開,陳思睿都沒能從張峰的殺意里緩過來,他看班茗和邱童舟也要走,趕緊跟上去。 晚餐是甜面包。 劉振林嘆氣:我想念鹽的味道。但他還是拿起了兩塊。 班茗戳他:中午侍者來給你們送飯了嗎? 劉振林搖頭:沒有,侍者默認我們人沒到齊??磥砟撬膫€人是涼了。 邱童舟這次蠻有表現欲,開口:恐怕不一定。 劉振林一愣:還有什么可能嗎? 邱童舟答非所問:我們回來的路上又起了一次霧。 柳月倒吸一口冷氣:我們下午去二樓和卡爾交涉了,二樓沒有向后的窗戶,我們看不到起霧之后的后面三間屋子。 班茗反應過來,嚼著面包緩緩補充:昨晚,我剛睡著的時候,可能也起了一次霧,如果這么算的話,昨晚就起了兩次霧。 劉振林皺眉:你們在打什么啞謎? 邱童舟道:先吃飯,一會兒就知道了。劉振林雖然心里很是郁悶,但到底也沒再問。 吃完飯后,四人率先走出木屋,繞到屋后兩間小木屋出現在眼前,中間的那一間赫然消失了。 劉振林震驚定在原地,半晌才快步去追那三人:你們怎么知道起霧的時候二號房會消失的? 邱童舟笑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能被冠以智者稱號的人,在變態面前不會沒有反抗之力。 劉振林走進一號房,關上門:裁縫鋪有什么? 班茗和他同時發問:卡爾說什么了? 他倆停下看對方。 柳月脫下鞋,抱怨道:那個卡爾紋特真的是個大變態,又濫情又殘忍。 柳月揉著腳:他是個服裝設計師,對美麗的事物有變態的執念。一開始只是對視覺美有執念他就收藏美麗的人和美麗的衣服。 后來他的審美層次提高了,開始執著于靈魂美。不過這時候他的收藏頻率就降低了,因為能讓他入眼的美麗靈魂很少。 最后他盯上了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辛,因為他有著博大的智慧,被稱為整個王國最有智慧的智者。 辛沒讓他如愿,他就瘋了,給辛做了無數的衣服,辛就是一件也不穿。 柳月翻白眼:就是活該。 班茗恍然大悟:我就說裁縫鋪里的衣服怎么都一個碼數呢,原來都是給辛做的。 邱童舟突然插話:你們看一下自己的衣服。 班茗聽話地低頭,掀開自己的衣角。 衣服里面竟然憑空從布料上長出了一層細小的絨毛,每一根絨毛都像蚯蚓一樣蠕動著。 班茗這時才猛然發覺自己的衣服里面有異樣的感覺,之前竟然一點癢的感覺都沒有。 柳月干嘔:娘的這是些什么東西,真是惡心。 班茗也有點適應不良,試圖揪住衣角脫下衣服,結果衣服好像知道了他的意圖,所有的絨毛立馬扎根到皮膚里,像長了吸盤一樣牢牢吸住班茗的肌膚,班茗一使勁就感覺皮要被剝下來一般疼痛,只好放棄。 其他三人顯然也發現衣服脫不下來了,一想到以后要和滿衣服的絨毛天天共處,臉色都有點發白。 啊三號房的方向傳來一聲慘叫。 四人趕緊沖出屋門,剛好看見陳思睿緊緊抓著尖叫的王妍哀求:求求王姐,求求王姐讓我進去吧,我沒事的、我沒事的,這是幻覺,這是幻覺! 王妍不停搖頭,還在尖叫。 乍一看陳思睿被撕掉的袖子和褲腿都回來了,但班茗仔細觀察之后,發現那些看起來像袖子和褲腿的部分,其實是和布料顏色一致的絨毛,那些絨毛深深扎根進陳思睿的腿和胳膊里,簡直像是從陳思睿的身體里長出來的一樣。 王妍哭叫著搖頭,她不敢碰陳思睿,又不敢放陳思睿進門,只能任由陳思睿抱著她的腿。 張峰可能是厭煩了這個鬧劇,他走過來,看準陳思睿的腦袋,用力一踹,陳思睿當場就昏迷了,頭部滲透出血跡來。 四人沒想到張峰做得這么絕,根本沒來得及阻止。 陳思睿的胳膊軟軟耷拉下來,張峰掐住陳思睿的脖子,走到森林邊上扔到地下,回身看見走過來的四個人,像沒看見一樣當面關上了門。 四人臉色嚴峻地走到陳思睿身前。 劉振林俯身按上陳思睿脖子側面:還活著。 他站起身,正準備給他做個急救,就看陳思睿的雙腳忽然以一個奇異的姿勢豎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某天劉振林回憶起這個副本:我為什么要被夾在初代神中間。心疼自己。 28、掉馬 你猜對了,我就是丘比特; 劉振林后退幾步,警惕地看著。 陳思睿的雙腳像樹根一樣扎進了泥土里,他軟軟的身體被衣服撐了起來,頭和脖子耷拉著,衣服慢慢變得堅硬粗糲,陳思睿的頭發伸長、挺直,長成了樹枝和葉子,頭顱迅速癟下去,像個干枯的樹瘤一樣掩藏在了茂密的枝葉中。 啪嗒 一架眼鏡掉到了地上。 陳思睿在他們眼前變成了一棵樹。 四人對著樹干沉默了半分鐘,班茗大概明白為什么陳思?;貋淼穆飞蠒艿襟@嚇撕扯掉衣服了。 應該是看了翟啟明變樹的過程吧。 班茗總感覺自己身上的絨毛也在有意無意地渴望著鉆進他的皮膚里。 這次的副本有點點惡心啊。班茗想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四人默契地沒有說話,而是回到了一號房收拾好上床睡覺。 半夜,邱童舟感覺身上有點冷,他睜開眼,發現是又起了霧。 窗戶外一層層若隱若現在白霧里的人影凝視著窗內,他輕輕拽起一角被子,遮擋住了它們看向班茗的視線。 霧不一會兒就散了。 邱童舟忽然抿了抿嘴,他視線定格在班茗的睡顏上半晌,躡手躡腳起身。 他無聲穿好鞋,卸下門栓,滑開木門,邁進了冷風中,又關好門。 他試著推了推又憑空出現的二號房房門,沒有拴上。 他進入二號房。 二號房只有四張空蕩蕩的床鋪,被子沒有整理,枕頭還留著壓過的痕跡,四人走的時候應當是十分匆忙的。 邱童舟進入房中四處轉了轉,又準備出去。 他的手剛剛放到門把手上,一股危機感迫使他又收回了手。 外面又起了霧。 門上有一塊玻璃,本來白霧是進不到卡爾紋特幾棟小屋圍成的院子里的,但是此刻從二號房的玻璃往外看,只能見到一片白茫茫的迷霧。 邱童舟收回了手。 這次霧過了很久才散。 卡爾紋特小屋的二號房又消失了。 這一覺班茗睡得很踏實,早上還體會到了自然醒的幸福。 班茗起來的時候其余三個人都不在,天光乍亮,班茗翹著毛疊好被,溜溜達達出了門。 他左轉轉右轉轉,也不是很餓,開始伸手掏郵筒。 郵筒里竟然真的有多出來的一封信。 班茗拿在手里,看看地址,發現還是卡爾紋特要寄出去的。 他準備躲到房屋側面二樓看不到的地方拆開看看。 你在干什么!可惜班茗還沒等邁步,就有一個不熟悉的男性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 班茗無辜回頭,對著衣品很高但神色憔悴的男人道:紋特先生,我想要看看郵筒里有沒有我昨天寄出的信的回信。 卡爾紋特注意力在他臉上停留了兩秒鐘,嗤笑:我最喜歡的就是搜集美麗的靈魂,你在不在說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班茗茫然歪頭:紋特先生的意思是,我在說謊嗎? 卡爾紋特面上浮現一絲疑惑,很快又被掩藏了過去,他煩躁擺手:管你說沒說謊,把信給我放回去。 班茗失落地哦了一聲,慢吞吞地把信往回塞。 卡爾紋特看著班茗的側顏,有點不忍,他解釋道:昨天我的愛人好不容易肯收走信沒有退回來,所以我今天才想趕緊再給他寄一封。 班茗垂首,手指摩挲著信封邊緣,小聲:我能看看嘛? 卡爾紋特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班茗奇怪看向他,猛然發現他的視線異常灼熱,心里咯噔一聲。 卡爾紋特輕柔道:你想看的話就看吧。 班茗一瞬間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是看信呢?還是掙扎著在這個變態面前把好感刷下來呢? 不,或許變態之所以稱為變態,就是因為他認定的東西再也無法改變。 班茗于是甜甜沖卡爾紋特笑笑,毫不猶豫拆開了信封:謝謝你! 他在卡爾紋特的視線中展開信。 親愛的辛: 昨天你終于肯收下我的信了,你是不是準備原諒我了? 你知道嗎,在你不理我的這一年里,我每天度日如年,曾經美麗的靈魂現在在我眼中丑陋不堪,只有你的智慧讓我魂牽夢縈。 辛啊,我現在寸步難行,我的靈魂即將在這個丑陋的墓地里孤獨地死去,請你來見見我吧! 永遠愛你的 卡爾 班茗看完后,嘆了口氣。 卡爾紋特輕輕幫他合攏了信件:可以請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班茗笑:我叫班茗,班師回朝的班,茗茶的茗。 卡爾紋特有一雙桃花眼,深情起來很令人動容,他凝視著班茗:我先去書房把信重新封好,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班茗乖乖點頭:好。 卡爾紋特牽起班茗的手,引著他走向東邊的一間小木屋,推開門。 書房確實如陳思睿所說一點光也沒有,卡爾紋特放低聲音,握緊班茗:別怕。 班茗:嗯嗯。 卡爾紋特輕車熟路拐到書房里的書桌前,打開了桌面上的臺燈。 他解釋:書房的一切都是我給辛布置的,在他來之前,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看到這間書房的整體面貌。 班茗:嗯嗯。 他一聲不響拉開椅子,從抽屜里取出新的信封,將已經切好的火漆粒裝在勺子里烤,蠟燭的火光和臺燈的光暈打在他的側臉上,鼻梁劃界光暗,睫毛根根分明。 室內安謐。 班茗感覺自己的腳底被無聲地敲了敲。 卡爾紋特將烤好的火漆輕輕倒在信封上,又取來印章小心翼翼扣上,等待的時候視線絲毫不離信封,眼神似乎在凝望情人。 班茗感覺自己的腳底又被無聲地敲了敲。 卡爾紋特終于取下了印章,欣賞了一會兒上面的字母V,輕輕吻上:親愛的辛,我的寶貝兒,我的塞壬。 班茗臉色復雜。 知道這人是瘋的和親眼見證這人的瘋是不一樣的。 執念深重就好比瘋魔,再深的愛意也只令外人骨寒。 卡爾紋特寫好地址,捻起信封的一角,起身、推回木椅、牽起班茗,輕輕走出了書房,鎖上門,將信好好地放入了郵箱。 班茗看到他鎖門的那一刻就覺得,他是知情的,也察覺到了那個輕敲,他不想讓班茗再進去。 但是卡爾紋特只字未提,甚至輕吻了班茗的發頂后道:美人兒要是想進書房,隨時找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