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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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童舟雖然沒答話,但是腳步卻轉向了一號房。 兩人剛一進房,班茗就問:你是不是不開心呀? 邱童舟矢口否認:沒有。 班茗摸不到頭腦,覺得身上的濕衣服實在難以忍受,便拿起門口的干衣服就地換起來:到底怎么了? 邱童舟看著他利落的動作呼吸一窒,趕忙轉身也開始換衣服:沒怎么。 屋里有四張床,兩人換過衣服之后,邱童舟指向靠窗的最西邊的那張床:你睡那張。 班茗乖乖坐到靠窗的床上,揚臉眼巴巴看著邱童舟。 邱童舟沒看他,而是走到班茗旁邊的床東邊,把他的床和班茗的床拼了起來。 班茗眨眼。他似乎知道邱童舟為什么心情不好了。 邱童舟邊整理床鋪邊說:對了,小心一點張峰和王妍,我在生存型副本里遇見過一次他們兩個,他們殺了不少人。 班茗眨眼:你是不是不喜歡劉振林? 邱童舟手一頓:我為什么要不喜歡他? 班茗豁然開朗,趴到兩張床上撐臉去看邱童舟:你就是不喜歡我和他之間說話的那種氛圍。 邱童舟再次矢口否認:沒有。 班茗還想說話,就聽門外響起柳月的聲音:你倆也太不厚道了,就這么走了,也不等等我。 屋門被柳月拉開,跟著柳月進屋的還有劉振林。 他手里拿了個信封,關門后,揚揚信封道:郵筒里拿的。 班茗拉著不情不愿的邱童舟趕緊湊過去。 劉振林展信瀏覽了一遍,眉頭皺皺,正準備遞信給班茗,福靈心至瞟到靠在一起的床鋪,一個拐彎送到了邱童舟手里,還大義凜然地說:來來哥們,別客氣。 班茗湊到邱童舟身邊,看向信紙。 作者有話說: 開啟第四個副本! 26、消失 兩條路 信紙上的字跡很瀟灑,筆畫伸展,上面寫道: 親愛的辛: 快穿上我送給你的衣服啊,我這么愛你,嘔心瀝血做成了最適合你的衣服,你怎么能不穿呢? 最愛你的 卡爾 邱童舟遞信給柳月,沒發表看法。 柳月剛鉆進被里換完衣服,此刻看了信,表情有點別扭地扯扯自己新換的均碼長袖襯衫和長褲:我怎么覺得這衣服有問題。 劉振林道:我也這么覺得。 雖然說是這么說,但是他卻毫不猶豫地脫下了上衣外套、襯衫,又開始脫褲子。 班茗和他在寢室里天天看,此刻沒什么反應,還自顧自對他說話:噫,真辣眼睛。 還不等劉振林損回來,班茗就感覺有人揪住了自己的領子,往后輕輕一提扔到了床上,面對著他的某人擋在他眼前,淡淡道:幫你洗眼睛。 劉振林坐到最靠墻的床上,無奈嘆氣。 班茗估計現在才七點多,無事可做的他跪在床上,兩肘拄著窗棱往窗戶外看。 窗戶外就是迷霧森林,但是此刻霧卻散了。夕陽的余光轉悠在樹干間,景色很是動人。 班茗打開窗戶,伸出手臂感受晚風,樹干離他很近,他一個探身就能碰到。 班茗欣賞了好一會兒晚景,感覺頗為幸福。 你是哈迪斯?! 劉振林的吼聲從身后竄出,班茗感覺面前的樹都震了震。 他心里倒吸一口冷氣,趕緊關上窗,回頭試圖給和劉振林聊天的柳月一點暗示的眼色。 可惜柳月是背對他的,此刻她也有點受到驚嚇:你怎么這么激動? 劉振林雙手握住柳月的手,眼神發亮:哈迪斯那么神秘,沒想到我竟然能遇見冥王!哈哈哈此生無憾??! 柳月凹起造型:崇拜姐算你有眼光。 班茗看柳月好像也有點懵,放下了自己馬甲會掉的擔心,看著天色也晚了,干脆鉆進了暖暖的被窩里。 邱童舟一直在發呆,看班茗鉆進來,也跟著躺下,一動不動看著班茗。 班茗兩根指頭伸進他的被窩揪住邱童舟的食指:看什么呢? 邱童舟反握住班茗:我總覺得你好熟悉,雖然只和你進過三次副本,卻感覺像是曾經并肩作戰過很長時間。 班茗笑起來:說不定真的是這樣呢。 他沒有就此多說,而是道:好啦,我要睡覺啦。班茗說到做到,馬上閉起眼睛。 邱童舟沒有再打擾他,而是貼心地替他掖了掖被子。 班茗睡得不是很踏實,他感覺中途有一道冷風刮過,緊接著一直有視線凝視著他。 他以為那是邱童舟,沒放在心上,好在那視線沒過多久就不見了。 半夜班茗終于睡不著了。他昨天為了補期末周熬夜欠下的覺,晚上六點就開始睡,一直睡到早上六點,坐上機場大巴又睡了兩個小時,九點半剛登上飛機就進了副本又開始睡。 睡神班茗也失眠了。 他閉著眼睛假寐。 嘎吱 木屋門開了。 班茗心頭一跳,左眼睜開一條縫。 一個人影進了他們的木屋,它的動作十分僵硬,像是很久沒有走過路一般。 它走到柳月的床頭,彎腰,撿起了一坨東西,又走到門口,撿起了好幾坨東西就出了門。 班茗努力回憶,覺得很大可能是他們的濕衣服。 屋門還大開著,班茗清晰地感覺到一陣冷風灌進來。 起霧了 班茗把左眼閉上,右眼睜開一條縫,頓時汗毛直立。 就見他的窗口外面,密密麻麻站了一排又一排的人,大多數人面容在迷霧中隱秘不清,但最前端的兩個人五官依稀可見,他們詭異地無聲大笑,眼睛一眨不眨俯視著班茗。 班茗不敢動作,盡量放輕呼吸,又閉上了右眼,裝作睡著了的樣子。 不知這么煎熬了多久,班茗感到那股冷氣消散,趕緊又把右眼睜開一道細小的縫。 霧散了,凌晨的熹微碎光打在窗前的兩棵樹上,靜而美。 班茗神經放松,陷入沉眠,對周圍發生的一切無知無覺。 班茗。邱童舟輕輕叫他。 班茗眼皮顫了顫,抬起手臂擋了擋晨光。 起來了。邱童舟揉揉他腦袋,出門不知干什么去了。 班茗「嗯」了一聲,還躺在床上。 他隱約聽見劉振林又和柳月在嘰嘰喳喳說著什么,不知誰開了窗,屋內流動著清涼的空氣,樹林里能聽見風穿過的沙沙聲,卻一點鳥叫聲都沒有。 他賴了一會兒,直到邱童舟回來道:二號房里的四個人都不見了。 班茗后半夜一直沒睡著,此刻還是困得很。他拍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打了個呵欠。 現在線索過少,三人沒打算分析什么,不過劉振林終于停下了對哈迪斯身份的叭叭:能找的話就找找他們。 班茗沒接他們的話,而是坐起身,揉著眼睛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柳月:衣服果然有問題。 班茗點頭:嗯嗯,而且昨晚我雖然沒看清,但是現在回想一下,那些人出現的時候,樹好像是都不見了。 劉振林秒懂:你是說樹就是人,人就是樹。 邱童舟辯駁:班茗的意思是現在暫時還不確定是人變成了樹還是樹變成了人,不然會直接說出結論的。 班茗趕緊點頭:對的對的。 邱童舟神清氣爽:走,去吃早飯了。 班茗點頭:好的好的! 劉振林一臉郁悶。 班茗樂在其中地穿上鞋,顛顛地拋下柳月和劉振林,和邱童舟一起走進了雙層木屋。 不一會兒,張峰和王妍也進來了,張峰看到兩人第一句話就是:你們看見二號房的四個人都不見了吧? 邱童舟根本不理他,泰然自若地發著呆。 班茗扭頭瞅瞅邱童舟,又扭頭瞅瞅張峰,沒有說話。 張峰臉色不是很好看,但是并沒有發作,而是帶著王妍坐到了離兩人遠遠的地方,似乎很厭煩邱童舟的樣子。 班茗小聲問邱童舟:你在那個遇上他們的生存型副本里干了什么??? 邱童舟:沒什么,就是沒讓這兩個人渣再繼續禍害別人。 班茗:哦。 翟啟明和柳月、劉振林緊接著就進了餐廳,班茗便制止住了這個話題。 沒到半分鐘,陳思睿頂著一頭雞窩坐在了餐桌一端。 人齊了之后沒多久,四個仆人又齊齊出現,端上了早餐:曲奇。 劉振林心中涌上一股不妙的預感:我上回的副本天天吃面,這回不會天天吃甜食吧? 班茗倒是不在乎,擦過手之后捏起一塊曲奇就開始啃。 吃過飯后仆人端著盤子離開,陳思睿迫不及待開口:我早上起來發現二號房的四個人都不見了,于是我就在這周圍到處找。結果我發現仆人房里也一個人都沒有,木屋樓上除了臥室門緊鎖之外,其余的地方也是空空蕩蕩。 張峰問:那你找東邊的那間房子了嗎? 陳思睿搖頭:那間是書房,里面沒有窗戶也沒開燈,太黑了,我怕出什么問題,沒進去。 王妍咬嘴唇:四個大活人怎么就這么不見了呢。 張峰應該是不愛吃甜食,昨晚就沒吃多少,今早吃了一塊曲奇就再也沒碰過盤子,他心情應該不太好,強制拉著王妍起身:我看到木屋外有兩條石板路,我們打算去路標寫著「智者辛」的那條,誰一起? 陳思睿趕忙舉手:張哥我去。 翟啟明跟著站起來:我也去。 張峰點點頭,四人前后腳就出了門。 柳月看他們走遠,發出嗤笑聲:這幫傻子,竟然還認真找人,沒看仆人都上早餐了,人已經齊了還找。 你們誰想走第二條?柳月打了個響指,倆人去吧,這邊留兩個人,發生什么事了好照應一下。 其他三人沒異議,最后石頭剪刀布決定邱童舟和班茗出門,柳月和劉振林留守。 木屋外有一圈空地,東邊的森林里有一條石板路。石板路走不到兩步就分了叉,往東標著「裁縫鋪」,往西標著「智者辛的小屋」。 邱童舟和班茗走到東邊的路上。 沒起霧的迷霧森林很美,樹木疏密適當,足夠陽光一束一束照亮小路,風一吹,光影變幻,如同初戀的油畫一般美好。 東邊的路有點長,二人走了許久也不見盡頭,班茗眼瞅著日頭越升越高,感覺都快要中午了:午餐不回去吃會怎樣? 邱童舟聳肩:會讓柳月和劉振林知道二號房的四個人到底是死是活。 班茗笑:確實是。 班茗這話說完,眼尖地發現視線盡頭似乎出現了一座房屋:快到了快到了! 兩人加快腳步,又走了大概十分鐘,就到了這座小屋面前。 小屋大概有五十平方米左右大,兩扇木門之間留了一道小縫。 邱童舟在門上輕敲了敲,半天也不見人應答,干脆徑自推開了門。 作者有話說: 劉振林(星星眼看柳月):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這輩子才能遇到偶像。 班茗(捂緊自己的馬甲):口區 27、張峰王妍 人遠比鬼可怕 門里光線很暗,只有斜屋頂上的兩扇小窗吝嗇地給予兩束陽光。 裁縫鋪里密密掛著無數的衣服,風格各異獨具美感,但都是同樣的碼數。 由于衣服掛得過于密集,導致視線被嚴重遮擋,前面側面有沒有人都很難看到。 先別進去。邱童舟輕輕攔下班茗,像是擔心驚擾了什么。 班茗愣了愣,跟著邱童舟的視線往上看。 斜屋頂的光線剛好照在一些衣服的上面,衣服的領口被鑲嵌地熠熠發光。 班茗的神經緊張起來。 這些掛起來的衣服根本就沒有衣架,而是自己懸空在天花板下面,隨風而動。 二人站在門外判斷著形勢。 班茗忽然感到一股拉力和推力,身上的衣服似乎很開心和裁縫鋪里的衣服們見面,領口、袖子、褲腰、褲腿,沒有一處不在使力把他往屋里拖。 班茗趔趔趄趄被推進了屋中,邱童舟也隨后被推了進來。 進門后身上的衣服就不再動作了。 屋中的衣服們齊齊轉了一個方向,正面朝著班茗和邱童舟,不再隨著風搖動。 班茗臉都快要懟到面前一套復古風的大褂上了,正喘勻了氣思索著怎樣脫身的時候,面前的布料上的繡線突然幻化成了一張變形的臉,它大睜著眼睛和嘴巴,皸裂的眼瞼虛弱而又掏心的深情,它:我真的愛你啊,我真的愛你。哪怕我的集郵冊里藏品已經很多了,但我也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 班茗突然嗅到了一股恐懼的味道,似乎是他身上的衣服的情緒,衣服在發抖,它開始拽著班茗后退。 那張臉靜止了好一會兒,直到屋內的衣服們里面長出細嫩的絨毛,蔓延著探向兩人,它才扭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你竟然害怕我? 班茗身上的衣服猛然發力,拉著他登時退出了小屋。 邱童舟也出來了,他一把關上了木門。 班茗眨眼:卡爾是個喜歡收藏愛人的變態哎。 邱童舟:這回的執念恐怕不能順著他的意思來了。 班茗把襯衫領口往上翻,心有余悸:剛剛那群衣服里面長出了好多絨毛,咱們的衣服不會最后也長出絨毛來吧。 邱童舟沒有回答班茗,而是垂下眼瞼道:該回去了,不然天就要黑了。 班茗點頭。 兩人走到了半路,森林深處泛上一股冷氣,班茗皺眉:這是要起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