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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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起了身。 顧楚晏當下坐起身來,他見凌飛白取下掛在衣架上的披風,而后向外室走去,接著推開了房間的門。 顧楚晏終是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去哪? 祠堂受罰。凌飛白回身看著他,道:你要陪著我嗎? 顧楚晏果斷拒絕道:那是你家祠堂,里面供奉著你家列祖列宗,我憑什么跪他們! 凌飛白聽他說完,不禁笑了笑,道:說什么糊涂話,現如今你我已是一家人。 呃顧楚晏咬牙道:滾!誰跟你是一家人! 好了,你早點睡吧。凌飛白說完就離開了房間,并為他關好了門。 凌飛白走后,顧楚晏看了看自己的下身,那里依舊有著反應。 如果方才凌飛白沒有突然征求他的意見,那他現在會不會就已經與之顛鸞倒鳳了? 他有些后怕,他不敢去想這些事。 他現在只郁悶自己為什么會有反應?他覺得一定是方才喝的合歡酒有問題。一定是酒有問題! 那杯合歡酒真可惡! 顧楚晏一個人躺著床上郁悶苦惱了許久,后來內心平緩冷靜之后,他裹著被子不知不絕間睡著了。 可他睡得很淺很淺,半似清醒半似沉眠。 睡到后半夜的時候,有人推開了他房間的門,發出的動靜并不大,但顧楚晏還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顧楚晏睜開眼就看見凌飛白進了房間,他心下一驚,當即坐起身來。 凌飛白一進屋子,見他醒著,也有些詫異,關心問道:還沒睡? 顧楚晏道:你不是在祠堂罰跪嗎? 凌飛白言語苦澀:寒冬之夜,你就這么希望我在祠堂跪一夜? 呃顧楚晏道:我倒不是這個意思。他嘴上雖然否認了,但心里就是這么認為的。 他以為凌飛白這一晚都得在祠堂過了,所以他才沒有閂上房間的門。哪知凌飛白竟然在后半夜又回來了。 顧楚晏見凌飛白進了內室,當即惶恐地指著房門,命令道:你去睡客房! 凌飛白看了他一眼,一邊脫掉披風掛在衣架上,一邊不緊不慢道:成婚第一晚,我便去客房就寢,傳到圣上耳中,會以為我對這場聯姻有怨言的。 顧楚晏道:你少拿瑨皇陛下來壓我! 凌飛白道:我這可不是壓你,我是在跟你分析利弊。 顧楚晏對他翻了一個白眼,接著抱起了床尾備用的大紅棉被,憤然扔在了地上,道:那你睡地上吧。 凌飛白瞟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棉被,眉頭微皺,有些委屈道:臘月寒冬,你讓我睡在地上。顧楚晏,你當真狠心。 顧楚晏冷哼一聲,根本不吃他這一套,道:凌飛白,你不要在這跟我矯情。你行軍打仗身體素質好得很,睡在地上根本不會怎么樣的。 凌飛白無奈點了點頭,他一聲不吭地脫著外衣。顧楚晏見狀,總算是放下心來,他躺下身來蓋好了被子。 然此時,凌飛白脫掉了外衣后,卻突然坐到了床邊,一般脫著靴子,一邊漫不經心說道:可我不想睡地上。 顧楚晏聽他這么一說,不由心下一怔,立馬又坐起身來,推著他道:我管你想不想,你今晚必須給我睡地上! 然而凌飛白坐姿沉穩,巋然不動。 顧楚晏見狀,越發使了勁,卻還是沒把他推下床去。 凌飛白任由他做無畏的折騰。 很快凌飛白脫掉了靴子,他見顧楚晏還是沒有停手,突然側身抓住了顧楚晏的手,接著他的臉貼近著顧楚晏的臉。 他直視著顧楚晏,意味深長地說道:適當任性就可以了,別太過分了你若再繼續,我會認為你是在與我打情罵俏懂了嗎? 顧楚晏: 什么人這是! 顧楚晏不免將身子往后傾了傾,離這么近,他真怕凌飛白萬一湊上來親他,那可就糟了。 凌飛白到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目光瞥向了床里側,溫柔命令著:你睡里面。 哦。顧楚晏不知怎么就妥協了。 凌飛白見狀遂松開了他的手。 顧楚晏趕緊挪到了床的最里側,背過身去,并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凌飛白見他這樣,不禁笑了笑。他起身抱起了地上的大紅棉被,接著躺在床的外側,蓋好了被子。 與凌飛白睡在同一張床上,雖然蓋著不同的被子,但顧楚晏心里依舊忐忑不安。 他背對著凌飛白是一動也不敢動,把自己裹得極其嚴實。他可不是為了防嚴寒,而是為了防凌飛白。 好在凌飛白并沒有什么逾越行徑,躺在床上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顧楚晏聽著他勻稱的呼吸聲,偏過頭來瞄了他一眼。待確認凌飛白的確是睡著后,顧楚晏這才放寬了心,沒那么緊張了。 可即便放松了下來,顧楚晏卻還是睡不著。 他的身體很沉很疲憊,但是心臟卻跳動的很快,大腦也是異常清醒,各種爛七八糟的想法在他腦子里來回橫跳。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很久。 后來也不知是什么時辰,恍恍惚惚間他終于意識模糊了。 23、23 被迫早起 次日天微亮,顧楚晏尚在睡夢中,忽而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楚晏,楚晏顧楚晏。 顧楚晏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只見凌飛白已經穿戴妥當,正站在床邊看著他。 凌飛白見他醒了,遂溫聲道:該起床了。 顧楚晏昨晚睡得很晚,這會兒根本沒睡好,他當即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腦袋,拒絕道:啊,天都沒亮吶,我不起。 突然從睡夢中被喚醒,顧楚晏的心情很不好,但因為倦意,讓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從被子里傳出來后聽上去更像是在撒嬌。 凌飛白無奈地看著他,隨之嘆了口氣,道:楚晏,別睡了。 然而顧楚晏那邊卻沒得半點反應,很快又睡過去了。 凌飛白不禁搖了搖頭,接著他直接過去掀起了顧楚晏的被子,一手探過他的腰身,一手挽過他的雙腿,干脆了當的將其抱了起來。 顧楚晏頓時睡意全無,瞬間清醒過來。 凌飛白! 凌飛白看著他,輕聲道:這就醒了? 顧楚晏皺著眉頭,不滿道:放我下來! 凌飛白當下并沒有聽他的話放他下來,而是輕言淺笑問道:還困嗎? 呃顧楚晏道:不困了。 凌飛白道:起嗎? 顧楚晏道:起。 如此,凌飛白這才放下來了顧楚晏。 顧楚晏一臉郁悶地穿好了靴子下了床,接著他便去外室打開那貼有喜字的紅木箱,一邊翻找自己的衣服,一邊對凌飛白抱怨著:你們將軍府的作息時間不能改改嘛,你自己看看,外面天都沒亮吶。 凌飛白走過來與他道:就今日早起這一次,之后在將軍府你想睡到什么時辰都可以。 顧楚晏疑惑道:為什么今天必須要早起?有什么特別的嗎? 凌飛白解釋道:按照禮數,今日你我需得給我爹娘敬早茶。 顧楚晏:竟然還有這么個禮數? 凌飛白繼續道:我爹他一會就得進宮早朝,所以你若繼續睡下去,會誤了敬茶一事。 顧楚晏一邊穿著衣裳,一邊不以為然道:誤了就誤了唄,敬茶哪有我睡覺重要啊。 此言一出,凌飛白不免有些嚴肅道:顧楚晏。 顧楚晏見狀,立馬服軟道:敬茶,我敬茶,我這不是已經在穿衣服了嘛。 雖然顧楚晏答應了要與他一同去敬早茶,但當下凌飛白的神色卻還是有些嚴肅,準確來說,不是嚴肅,而是擔心。 他與顧楚晏的這樁婚事,凌大將軍一直都很氣憤。昨日成婚禮宴,眾多賓客在場,又有瑨帝的賀喜口諭,凌大將軍自然不敢顯露任何不滿,可今日將軍府已無外人在場,凌飛白十分擔心他爹會大發雷霆。 顧楚晏見他面有愁云,有些奇怪道:我不是已經答應跟你一塊去敬茶了嗎?你怎么看起來還是不高興??? 凌飛白當下欲言又止,一番遲疑后,他道:楚晏,我爹他近來心情不好,待會若是言語凌厲了些,你能不能退讓下,不要與他發生沖突。 顧楚晏聽完不由笑了,當即戳穿凌飛白道:你爹他哪是什么心情不好啊,他分明就是讓你給氣的,誰讓你非得要跟我成婚的。 凌飛白并不否認,他再次請求道:你一會能不能忍讓下? 顧楚晏見凌飛白是很認真的在請求他,也不想叫他為難,遂答應道:行吧,我就給你這個面子。待會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凌飛白于是欣然笑了笑。 其實就算凌飛白不說,顧楚晏也不會與凌大將軍發生沖突的,不僅如此,他還準備盡最大的努力來博得凌大將軍的喜歡。 因為他入住將軍府是帶著無名閣的任務的,他要為北越盜得瑨國邊境駐防圖,這就容不得他在將軍府中胡鬧。 很快,顧楚晏就穿戴妥當了。隨后,將軍府的女婢送來了洗漱用水,二人洗漱完畢后,便準備去往前院正廳。 這剛出廂房,就見徐映萱腳步匆匆向這邊走來。 徐映萱遠遠瞧見二人出房間,心里頓時輕松了不少,迎上前道:飛白、楚晏,你們起來了就好,我還想著去叫醒你們倆吶。 凌飛白道:大嫂,爹娘他們是否已在前廳? 徐映萱回道:還沒。爹和娘他們這會兒才剛醒,還需一點時間洗漱,我們先去前廳等候吧。 凌飛白點了點頭:好。 于是乎,三人遂一同去往前廳。 凌飛白與徐映萱二人走在前面,顧楚晏默默跟在后面。 凌飛白當下在認真記著徐映萱交代的待會敬茶時的注意要點,一時沒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顧楚晏在做些什么。 冬雪尚未化去,將軍府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穿過長廊之時,顧楚晏順手從木欄上扒拉了些雪塊,而后在手里一番揉搓,最終揉成了一個小雪球。 穿過長廊走到庭院后,顧楚晏高聲道:凌飛白。 說著便將手里的雪球扔向了走在前面的凌飛白,那雪球扔的方向是凌飛白的左肩。 顧楚晏方才在揉雪球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想像凌飛白被雪球壓中時的狼狽好玩的樣子,卻沒有想到凌飛白竟反應迅速地側過身來,抬起右手一接就將雪球給截下了。 凌飛白握著那雪球,回過身來看著顧楚晏。 顧楚晏見狀,趕緊抬起雙手用寬大的衣袖護住了自己的臉。 他心想,凌飛白砸回來的時候,砸在身上沒關系,砸在臉上可不行。 凌飛白方才正專注與徐映萱交談,完全沒留意顧楚晏跟在他后面搞得這些小動作,當下既深感無奈又覺得有些好笑。 他沒有砸回去,而是扔了雪球,走過去拉住顧楚晏的手腕,道:好了,別鬧了。 顧楚晏被他拉著不得不加快了腳步,邊走邊道:你爹娘他們不是才起床嘛,我們先打會雪仗再過去吧。把大哥、阿紹他們也叫上,怎么樣? 凌飛白道:可以,等吃完早飯再說。 顧楚晏蹙了蹙眉,不樂意道:吃完早飯,雪都化了。 不會的。凌飛白看了他一眼,道:將軍府的早飯比世子府吃得早。 呃顧楚晏一時語塞。怎么好像突然間又被凌飛白暗諷了一番? 被這么一諷刺,顧楚晏當下有些不想搭理凌飛白了,試圖掙扎不讓凌飛白抓著他的手腕,可卻掙脫不出來。 徐映萱見他二人這般打打鬧鬧,不由欣慰笑了笑,道:飛白,你和楚晏的感情真好,真是讓人羨慕。 此言一出,顧楚晏頓時一腦袋疑惑,這叫感情好?她是從哪里看出來的感情好? 顧楚晏剛要反駁,卻聽得徐映萱繼續又道:不像我和凌大哥,總是相顧無言,這么多年來,話都說不上兩句。 她這樣一說,顧楚晏不禁沉默了,方才要反駁的話語瞬間咽進了肚子里。 徐映萱所言不假,她雖與凌飛平成婚已有三年,但兩人卻依舊是客客氣氣,冷冷淡淡的。 這其中緣由,顧楚晏也是知曉一二的。 作者有話要說: 24、24 敬茶這事 三年前凌飛平會與徐映萱成婚,皆因圣命難違。事實上,在凌飛平的心里一直有一個放不下的人,那人便是秦太醫之女秦容汐。 凌飛平自小體弱多病,常去秦太醫府中問診,有時更會留在秦太醫家中小住觀察幾日,因此便與秦太醫的女兒秦容汐認識了。 二人年歲相仿,常待在一起讀書玩樂,久而久之也就萌生了異樣的情愫。 這年少時兩情相悅的感情向來比較真摯純粹,凌飛平曾向秦容汐許諾,長大后一定要娶她進門。 這些事凌大將軍和凌夫人也是知曉的,他二人也沒有阻攔。 然而世事難料,凌飛平十六歲那年,秦容汐在學習藥理的過程中,不慎配錯藥方,藥物相克,引發中毒,不治身亡。 秦容汐離世后,凌飛平心里一直未能將她放下,他在心中立誓今生都不會娶妻納妾。 凌大將軍起先由著他胡鬧了一兩年,但在得知凌飛平鐵了心要孤身一人一輩子后,凌大將軍豈會放任不管。 凌大將軍手下曾有一名得力副將,這副將多年前不幸戰死沙場,之后將軍府常會幫著照顧副將的家人,而徐映萱就是這位副將的女兒。 凌夫人一直十分喜歡徐映萱,很想討她做兒媳婦。凌大將軍心里一直覺得愧對于徐副將,也想更好照顧徐副將的家人,于是便將徐映萱接進了將軍府。 凌大將軍與凌夫人本想借機讓徐映萱和凌飛平認識,從而撮合二人締結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