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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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游一手提著桶,一手舉著火把,火光熊熊,照在他面上。 黑狼的豎瞳映出扶游的面容,這還是秦鉤回來之后,第一次面對面看著扶游。 秦鉤雖然小學沒畢業,但是算術還行,他記得扶游的每一件事情。扶游今年十九歲了,等過了年,就該二十了。 他真的長高了,也長開了。 身材高挑,十五歲時臉上的嬰兒肥褪去,白白凈凈,黑天鵝羽毛似的頭發來自秦鉤的比喻,火光照在上邊,隨著扶游的轉頭,頭發落下來,像是一層光影流動。 秦鉤還想再看看,忽然,扶游張大嘴,朝他嗷了一嗓子。 秦鉤愣了一下,然后沒由來地想笑。 可愛死了。 秦鉤朝他汪了一聲。 扶游頓了一下,所以這是條狗嗎? 秦鉤忍不住地搖尾巴:汪汪汪! 很快的,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來,在晏知拿著刀趕過來的時候,那匹黑狼扭頭就跑,身姿矯健,直接消失在夜色之中,目光都追不上。 晏知扶住扶游的肩膀,搓了搓他的胳膊:怎么樣?你沒被傷到吧? 扶游還看著黑狼離開的地方,搖搖頭,說的話輕得聽不清:沒事。 晏知當他是被嚇壞了,嘆了口氣,要把火把從他手里接過來:好了好了,沒事了。 扶游還是怔怔的,晏知從他手里接過火把,才發覺他的手心濕漉漉的,出了汗。 應該是被嚇壞了。 扶游跟著晏知回了營帳,坐在榻上,若有所思。 他抬頭,看向晏知,問道:哥,你覺不覺得,那匹狼有點像 像一個人?說起來太荒謬了,可是扶游是真的這樣想的。 他看到那匹狼的第一時間就 晏知顯然沒能領會到他的意思:像什么? 扶游搖了搖頭:有點像狗。 別胡鬧,以后出門都把弩帶上,不要掉以輕心,秋天了,狼都出來覓食了。 我知道。 扶游應了一聲,鉆進被子里,蒙頭睡覺。 那匹狼給他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就像是 算了,他實在是不愿意提起那個名字,他已經死了。 * 那頭兒,秦鉤也沒跑出駐扎地。 他在夜色之中奔逃,穿過營帳之間,月光照在他身上,他再往前走了一步,就變成了人形。 他繞到正中的營帳后面,掀開窗子布簾,冷冷地喊了一聲:狗東西,把我的位置還給我。 侍奉的人對假皇帝都不怎么上心,夜深了就下去了。 假皇帝一個人,吊著一只腳,躺在榻上,循聲看去,在看見來人的時候,像是看見了惡鬼一般,臉色煞白,額頭上直冒冷汗,張嘴想喊人,卻發不出聲音。 他脫離控制中心之后,竟也發展出了自己的性格,看起來和秦鉤不太一樣了。 五年了,他越來越像那個膽怯懦弱的西南王,秦鉤一出現,就更加明顯。 秦鉤從窗子里爬進來,隨手取下掛在墻上的長劍,抽劍出鞘,然后在假皇帝面前坐下,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秦鉤,你怎么回來的?你不是死了嗎? 秦鉤沒有回答,只是問他:說一下這幾年的事情。 他這樣說,假皇帝也不知道該怎么說起。 秦鉤又道:扶游是不是和那個狗東西在一塊兒了? 沒有。假皇帝連連擺手,還沒有,扶游沒和他在一塊兒,扶游這些年都在外面采詩。 秦鉤皺了皺眉:他每年都跟你獻詩? 嗯假皇帝瞧見他的臉色,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他這幾年都在跟一個老夫子一起采詩,都是把竹簡寄回來,然后讓別的采詩官獻詩的。 秦鉤神色稍緩,很快就捕捉到了新的信息:扶游和你也鬧掰了? 嗯。 秦鉤問他:為什么? 控制中心害怕他變成第二個你,就給我下命令,讓我殺了他。 秦鉤危險地瞇了瞇眼睛:你動手了? 假皇帝當然不敢點頭,依舊搖頭。 其實他對扶游,根本談不上喜歡,他不過是被控制中心設定成那樣的,后來自己覺醒了,對扶游又哪里有深愛可言? 可是秦鉤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握緊了手里的長劍:說話。 我我當時急著回控制中心,就想著快點完成任務,快點回去,懶得管他,就下了旨。 是先前秦鉤的作風,倘若換成除了扶游之外的任何一個人,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那個人,然后回到控制中心。 秦鉤問:什么旨? 西南王死在西北,趁機問罪,讓他擔責。 秦鉤面色一沉,劍柄往下壓了壓,聲音低沉:你敢拿我做借口殺扶游? 你不能殺我,這個小世界沒了我就 假皇帝忽然不說話了,因為這個世界現在脫離了控制中心,沒有他一個皇帝,也會有無數個皇帝頂上他的位置,而他確實也不是真的皇帝。 真皇帝現在就在他眼前。 假皇帝止不住地發抖。 其實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本來就是為了激怒秦鉤存在的,控制中心解決了秦鉤,又被切斷了聯系,自然也不會費心力聯系他。 正當此時,外面傳來侍從的通報聲。 陛下,扶公子求見。 假皇帝像是抓住了什么救星,連忙看向秦鉤:扶游是扶游 秦鉤反手收了劍,重新翻到窗戶外面。 假皇帝清了清嗓子:請進來。 隨后扶游掀開布簾,走進帳篷里。 假皇帝還吊著一只腳,轉頭看他:怎么了? 其實從五年前,他們就沒怎么見過面了。 扶游回身放好簾子,只站在門口,淡淡道:他回來了。 假皇帝愣了一下:你見到他了? 扶游語氣平靜:我見到一只狗。 假皇帝又道:不是他吧?他不是死透了嗎? 扶游道: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收到消息,如果他沒死,控制中心不會放過他的,他們會給你傳消息。 我沒有收到消息,而且我們已經相當于被流放了,就算秦鉤過來了,控制中心大概率也不會再管他了。而且我馬上就要報廢了,就算他們要管,也不會聯絡我。 扶游頷首:我知道了,有消息記得告訴我。 他們說話的時候,秦鉤就蹲在帳篷外面,不自覺地甩著尾巴。 他笑著,高興極了,扶游一眼就認出他了,只是一眼,他還是狼形,天那么黑,可是扶游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 帳篷里,假皇帝又對扶游道:五年前我下旨要殺你,是我對不起你。 扶游抱著手:我知道,是控制中心的命令。 你原諒我,可以嗎? 不可以。扶游古怪地看著他,怎么了?有人威脅你? 假皇帝哪里敢說,只能搖了搖頭,眼睜睜地看著扶游就這樣走了。 扶游一走,假皇帝立即跳起來,抓起長劍,猛地刺向秦鉤,意圖先發制人。 秦鉤竟也不躲,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刺穿皇帝的喉嚨。 假皇帝也不松手,握緊劍柄,幾乎把長劍全部刺進秦鉤的心口。 他們原本就不能共存,你死我活,是遲早的事情。 只僵持了一息,秦鉤一只手仍舊攥著他的脖頸,另一只手握住長劍,把長劍從自己心口扯出來。 長劍沾著鮮血,被秦鉤硬生生扯開,扯開的瞬間,他猛地把敵人慣到地上。 嘭的一聲巨響,皇帝甫一斷氣,就變成一堆塵埃。 被驚動的侍從們連忙問道:陛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鉤站起身,端起放在架子上的水盆,嘩啦一下,潑在那一堆灰塵上,隨手把盆子也丟到地上。 沒事。 秦鉤走到門前,在方才扶游站立的地方跪下,把臉貼在地面上,仿佛那上面還有扶游的氣息。 * 西北戰事繼續推進。 皇帝腿上的傷很快就好了,可是近身侍奉的侍從們都說,皇帝好像變了一個人。 他把自己從前穿的衣裳、用的東西都丟了,一定要人拿新的來。 這些都還不算什么,最要緊的是,他開始不動聲色地插手戰事,每次排兵布陣他要出席,每次調動軍隊他也要出席。 每次御駕親征,他都沖在最前面,驍勇異常,揮著長戟獵獵生風,像是終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場。 到了后來,他直接把諸侯軍隊的調度權都收到自己手里,侯王們以為只是做做樣子,卻不想皇帝是真的要兵權,他們再要反悔,根本就來不及了。 但戰事確實一片大好,犬戎被打得節節敗退。 扶游也認真地記錄每一場戰爭。 這天傍晚,又結束了一場鏖戰,扶游跟著清理戰場的士兵在戰場上做記錄。 這次的戰線拉得有些長,扶游低頭寫字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靠近,扶游抬頭看了一眼,看見是自己人的隊伍,就沒有管,繼續寫字。 馬蹄聲越來越近,隊伍像是要從他身后繞過去。 可是不多時,馬蹄聲忽然在他背后停下了。 筆尖頓了一下,扶游的感覺不太好。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筆,拿起放在一邊的弩,瞬間站起身,回頭對準來人。 大膽!皇帝身邊的士兵們怒斥道。 扶游看向來人,是皇帝不錯。 可他怎么這么快就把身邊劉太后安插的侍從換掉了?換成這樣忠心護主的? 扶游不解。 皇帝就站在他面前,轉頭呵斥士兵:滾下去。 扶游手持弩.箭,只要扣下機關,就能把對方刺個對穿??匆娛腔实?,也不肯放下。他總覺得這個皇帝不太對勁。 秦鉤轉回頭,朝扶游笑了笑,毫不畏懼地走上前。 扶游蹙著眉,越來越搞不懂他這是什么意思。 他徹底抽風了? 秦鉤張開雙臂,走到他面前:扶游。 扶游未免麻煩,把弩.箭往回收了收,但還是防備地看著他。 秦鉤張了張口,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暫時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就用假皇帝的身份,以免扶游太震驚害怕。 但是假皇帝要怎么假裝? 秦鉤再思考了一下,對,假皇帝是個傻子。 傻子 秦鉤醞釀著,朝著扶游自信開口:阿巴阿巴。 作者有話要說:秦狗一思考,世界就發笑 感謝在20211108 11:21:52~20211109 15:21: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若逢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奧利奧的小餅干、全幼稚園最乖的崽 5瓶;今天也要早點睡呀 2瓶;35415411、謝春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7章 拒絕 37 幾乎是在一瞬間, 扶游就認出他了。 他語氣平靜地開了口:秦鉤。 秦鉤頓了一下:阿巴阿巴。 他精神有問題嗎? 扶游蹙眉,把弩.箭收起來,提起書箱要繞過他。 可是秦鉤顯然還沒看夠, 伸出手指就勾住他的衣袖:扶游。 扶游轉過頭:秦鉤, 你有什么毛病嗎? 秦鉤像一只大狗朝他笑, 剛要說自己是假皇帝, 可是腦子里,沒由來地想起一句話。 秦鉤, 你連承認自己是誰的勇氣都沒有。 是上回他試圖假扮西南王的時候,扶游跟他說的。 他頓了頓,最后放棄了換身份的想法,也收斂了笑容:扶游, 我只是想逗你笑一下。 扶游扯了扯嘴角, 好像是笑了。 秦鉤也笑了笑, 低聲道:我回來了。 在時空之中流浪一千五百多天,最后回到喜歡的人身邊,這句話應當是天底下最動聽的情話。 只可惜他們目前還不是情人, 這句話也沒什么特別的。 扶游應了一聲:嗯,你回來了。 秦鉤笑了笑,又問:你過得好嗎? 扶游淡淡道:還行。 我有點不好。秦鉤又道, 你要是很擔心控制中心的話,我可以把這幾年的事情都跟你說一下。 扶游抬眼看他,秦鉤知道他的意思,拽了拽他的衣袖:有點長,回去說。 他努力克制著,只碰到了扶游的衣袖,所以扶游現在還沒有很排斥他。 秦鉤為自己取得的階段性勝利歡欣鼓舞, 使勁搖著狼尾巴。 扶游,這邊走,小心腳下。 他恨不能把自己的狼毛拔下來給扶游鋪地。 * 皇帝的營帳換了一個裝扮,簡單得像雪洞。 正中間掛著西北交界的地形圖,一張小案,一個軟墊,案上堆著奏折。 左手邊一個小榻,被褥也不厚。 地上放著一個盆,盆里放著一些羊骨頭。 扶游又一次忍不住蹙眉,看向秦鉤。 秦鉤收起太過尖利的牙齒:形態還有點不穩定,習慣這樣吃飯。對了,狼吃羊來著。 扶游很無奈,秦鉤走到里間,拿出墊子,鋪在榻上:扶游。 扶游走過去坐下,不想他才坐下,秦鉤就在他腳邊坐下了。